「仲王,如果在下沒有記錯,在下在3個時辰前曾說過,在下行醫之時,不喜歡別人在旁。」
輕輕的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東曉輝那藏在袖間的手掌,卻已是緊緊的握攏了起來︰「本王只是來送你需要的東西。」
「我需要的東西,仲王你的話,給不了。」
「你……」被杜立德的搶白,東曉輝一怔,卻是尋不出反駁之語,的確,自己是給不出他想要的東西,能給他的只有東曉翼而已,心中更是煩躁,牙齒在顫抖間,漆黑的眼楮燃燒著暴怒的火焰「你沒听本王說是來送嗎？」。
「仲王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動氣的話,可就太令人失望了,這和傳聞中的仲王相差實在太遠了……」杜立德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在下實在是太過失望了。」
望著那冷笑的杜立德,東曉輝眉頭輕皺眉,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如果要嘲笑,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你要立刻去救她。」
「不知道是仲王是健忘還是太過無視在下,在下可是有言在先,要救她,必須要翼將五彩曼陀羅帶來,既然翼沒有帶來,我也無能為力。」杜立德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冷漠,如果仔細看,甚至有些失望。
他本以為,這個女子會是個奇跡。
「呵呵,失憶嗎？」。東曉輝的肩膀輕輕的聳動,那低沉的自嘲笑聲,帶著悲憤,在清晨的濃霧中徘徊「所以本王說了是來送東西的。」
杜立德聞言,豁然轉身,鷹般銳利的目光在身後一陣掃視,「這不可能」
眼瞳一縮,杜立德的目光,陡然停在了東曉輝從胸口取出的那株五彩曼陀羅「翼,翼竟然將這株曼陀羅交給了你,這怎麼可能？」
「是不是可能,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反正你要的東西本王已經送來了,你只要將它給她用上就可以了。」盡力克制的東曉輝再也忍受不了,暴怒起來。
杜立德那張臉驟然陰沉了下來,森寒的字眼,從牙齒間,艱難的蹦了出來︰「我沒想到翼竟然會信任你,不過,就算是你將這株五彩曼陀羅拿來了也沒用,沒有翼,這株五彩曼陀羅也沒有任何效果。」
「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只要將這株五彩曼陀羅在三個時辰內給你帶來就可以了嗎？現在已經給你送來了,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東曉輝伸手緊握著杜立德的喉嚨「相不相信本王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相信,不過你要了我的命也救不了她。」
瞳孔猛的一縮,額頭之上,青筋鼓動著,東曉輝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強忍住想一拳轟過去的沖動,聲音中壓抑著怒氣,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面前的杜立德「你到底想要什麼？」
目光帶著復雜的情緒,盯著東曉輝,杜立德心頭忽然的冒出一個讓他滿腦子驚異的念頭︰或許那個女子就是個奇跡。「在下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翼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我以為這東西必定會是他親自送來,想不到,他竟然還會做這種事。」
東曉輝的眉頭皺的更緊「所以？」
「這株五彩曼陀羅必須要翼的鮮血才能開啟封印,沒有他的血,無論做什麼都沒有用。」
伸出的手掌有些僵硬,東曉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半晌,方才漏風般的從牙齒縫中逼出「所以？」
「所以如果翼不能及時趕來,就算這株五彩曼陀羅放在面前,也可能只是廢物。」
無奈的聳聳肩,杜立德輕松的繞開了東曉輝擒住他的手臂,整了整身上的灰塵,淡笑道︰「我有膽子進皇宮,自然也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出去,別人或許會對你們恐懼,可我,從來沒有把你們放在眼中,所以,不用這樣看著我,也別想威脅我。」
一時間,空氣中的氛圍有些怪異,兩道火熱的視線夾雜著。
杜立德臉龐上噙著的不屑一點都沒有隱藏,腦海中緩緩地放映著一些舊事,嘴角忽然揚起了一抹有些危險的弧度。
目光玩味的看著東曉輝「3個時辰快要過去了,如果我在不行動會怎樣？」
「說吧,你的條件到底是什麼？」
「條件嗎？在下還沒有想好。」
東曉輝的呼吸隨著時間的推延逐漸急促,手心之中,捏出一個深深的印痕「如果她死,本王絕對不會饒過你。」
杜立德瞥了眼東曉輝,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是嗎？不能饒過我,也要看你是不是有這個能力,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時,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想怎麼做？」
「如果仲王能夠向在下許下一個永久有效的諾言的話,或許在下可以考慮為她多爭取一些時間等待翼的到來。」
「本王憑什麼相信你？」
「憑我這個神醫之名,還有像這株五彩曼陀羅一樣的選擇題,就看這個女子在你心中的分量到底值不值得你用一個允諾來替換。」
允諾嗎？
如果他提出一個具體的條件,或許自己還可以掙扎,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提,若是自己輕易的答應了他,日後恐怕……
手指揉了揉額頭,一張冷傲的稚女敕臉頰,卻是忽然毫無邊際的閃進了腦海之中。
眼眸微微眯起,東曉輝輕聲喃喃道︰「本王進去看看她？」
嘴角噙著淡淡的冷笑,杜立德身子向後微微一仰,懶懶的道「也好。看看臨死前那張無法瞑目的臉,將那恐怖的面容記在心里的話,倒是日後每天都可以活在危機感里,不用擔心突然間被人謀害時素手無策了。」
被杜立德那居高臨下的話語以及強勢的姿態戳到痛處,東曉輝輕抬的腳,再次落回原處。仔細的凝視著眼前的杜立德,忽然心頭有些凜然,那雙漆黑眼瞳深處,始終是一片古井無波,平淡如一彎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比起自己更能控制情感,他,這個神醫,一點都不簡單,東曉輝心中有些凝重的暗道,而這也更讓他擔憂起那個承諾的重要性。
杜立德似乎不介意被東曉輝緊盯著,黑眸略微帶著慵懶的回看向他,淡笑︰「如果仲王想要見最後一面的話還是趁早進去吧,這中毒之人的尸體腐爛起來特別快,可別到聞不了味之後才說想進去。」
晨風吹起東曉輝額前飄零的發絲,露出一雙清冷的黑色眸子。
拳緊握,身形略微彎曲,猶如一頭蓄勢待的怒獅一般,沉寂瞬間,身體猶如離弦的箭,猛沖而出。
「砰」拳頭落在杜立德靠身的牆壁之上,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東曉輝的臉色驟然慘白,血跡不斷的從嘴角溢出。「如果你讓她在七弟來之前就死了,我絕不饒你。」
黑眸中閃過一抹精光「那麼,仲王請記得您可是欠了在下一個允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