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仲王的意思是?」
「就算本王今天晚上不殺你,派你來的主子知道你在這,說不定因為我的假消息殺你滅口,或者去制造迷局讓個傻子中招以後殺了你,抑或有人為了嫁禍些什麼人,主動將你殺死,如果沒有我出手,你今晚一定會死。」
東曉輝的話不緊不慢,但未等箬思有所反應,便已經繼續言語「不過,如果你想借他們的刀死的一了百了的話,那麼你想保護的人就會從此承受本王對你所有的怨恨,生死不得。」
「仲王想要奴婢怎麼做?」
「很簡單,無論你的前主子叫你做什麼,你只需要繼續假意向她表示忠心即可,她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你只要記著好好表現,不要讓人看出端倪即可。」
「如果我配合,仲王能否保全他們。」箬思咬咬牙,將口中的一口血水咽了下去。
「不能,我只能保證,他們即使死,也會死的有尊嚴。」
「仲王,奴婢只有一個請求,如果韓小姐醒來,能否別告訴她是我。」
「別告訴她?」東曉輝冷笑一聲,朝著她一字一頓淡淡道「你以為你真的有那麼聰慧嗎?你以為苓蘊她真的不知道你做的一些事情嗎?她並不是傻瓜,只是故意不說出來罷了。」
空氣猶如箬思的身上凝固的血液一般,只有令人厭惡的冷凝。
「主上。」來人的身影從夜色中漸漸融入昏黃的地牢,東曉輝轉過身,凌清湊到東曉輝的耳邊小聲說道「她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東曉輝恍若未聞,繼續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很好,你也開始行動,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她得逞,至于行動有多大都無所謂。」
凌清點頭應諾。
「淮安的幾個人呢?」
「已經在控制中。」
「不,不要,不可以。」淮安,听到那個詞的一刻,箬思開所有驚慌失措的聲音同時響起。
「可不可以不是你說了算。」東曉輝眼神閃爍,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冷冷的望著箬思,眼神毒辣森冷。
側過頭來,聲音低沉的緩緩向凌清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近寅時了。」
「本王踏出這個地牢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沒有任何選擇權。」東曉輝的手向著胸口輕輕一靠,轉身。
在出了地牢的那一刻,朝著周圍的暗影,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徑直朝著昭陽宮而去。
在東曉輝疾步速行之時,風雲堂內卻是靜止到沒有一絲聲音。
皇帝陛下緊蹙著眉頭,方正威嚴的面孔上,有著淡淡的憂悶。
緩緩地踱著步子,不疾不徐,良久,突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惘,有些難下決斷。
水晶石的動靜是他不敢小覷的,皇宮里他還在為自己最出色的兩個兒子憂心,皇宮外,還有大祭司即將帶來的未知的消息,而未知的事情總是更令人擔憂。
「嘯風,你怎麼看?」看到滿臉血跡的敖嘯風,皇帝並沒有意外,只是繼續冷靜的說著。
「主上,依屬下看,其余幾人必定不是逸王的對手,只怕現在早已喪生,只是屬下並不明白,逸王此番暴露自身實力的原因。」
老皇帝看著敖嘯風,心中仍是有些懷疑,說實在的,他實在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有這麼強大,可見他這麼多年的隱忍是多麼的驚人,既然如此能夠隱忍,為何現在要選擇這麼不恰當的時機暴露自身的實力,這其中一定是有蹊蹺。他現在明著亮出自己的實力,就是向我的宣戰,可是,據我所知,他暗中只是靠著曾問辛等人,操控了一些兵權,一旦這些人被罷免,他也無法擁有多大的實權,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假象?他已經具備了抗爭的權力?
敖嘯風的臉上早就沒有了淡然,臉色沉重的站著,顯然也在思考著什麼。皇帝皺著眉頭,踱著步子,也在細細的思考,靜靜的分析著。
「主上,據屬下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逸王的實力,主上的疑慮是極有根據的,在屬下交手時便發現,縱然我只是使出了十分之一的功力,但依我看,逸王也只是使了點皮毛,可能逸王的武力不在我之下,甚至在屬下之上。要知道,武力練到我這個份上,是需要足夠的空間和精力去打磨的,可是,逸王卻一直躲在陛下的監控之下沒有被發現,這其中就有很大的問題,或許,陛下所派去監視之人會不會已經?」
皇帝陛下深深地嘆了口氣,眉宇間浮現一層隱憂,眼楮深深地看著遠方,有些神思不屬,敖嘯風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沒想到他對這個女人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不過,越是這樣,這個女人越不能留下來。」
「屬下已經在皇宮附近布置了埋伏,無論如何,即使逸王帶回了那株五彩曼陀羅也不一定能在三個時辰之內將它交給杜立德,這就已經足夠了,也不至于影響主上和逸王間的關系。」
「把這件事情交給你我是放心的,如有什麼異常,自行解決,就算是他,你也不用放水到這種程度,畢竟你那臉留下這種疤也不好看。」皇帝瞥了一眼那黑暗中尚且剛凝固的血跡,嘆了口氣。
「是。」
同一時刻,在京城。
漆黑的刀劍在夜色中尤其顯得猙獰如山,急促的馬蹄聲如同滾滾悶雷呼號逼近,就像是蒼稷山頂的雪崩,威勢驚人。腳下的大地都在瘋狂的顫抖著,仿佛上古的凶獸已經醒來,要沖破地表,龍躍而出。
一股危機感突然襲上心頭,東曉翼正想著如何去化解,銳利的風聲陡然刺破黑夜,夾帶著雷霆的氣勢,從遠處呼嘯而來。
「嗖」的一聲,又是一只勁箭激射而來,那箭來的極為迅速,竟和刀鋒擦起了一流火星,照亮了漆黑的漫漫長夜。
「還真是不遺余力啊,除了敖嘯風還派出這麼多的暗衛。那麼今天就讓你也付出這些暗衛作為搶奪五彩曼陀羅的代價。」
「仲王,把東西交出來。」
東曉翼冷冷說道「就憑你們幾個嗎?我倒是想知道,你們幾個有什麼能力。」
「既然仲王拒絕,那就別怪刀劍無眼了。」
東曉翼沉著臉,眸中光芒熠熠,在武者們身前小幅度的移動著,
「 嚓」
刀光劍影間,一個暗衛已經被東曉翼所傷。
東曉翼被飛濺了一身鮮血,連眼楮都略顯模糊了,一腔暴躁嗜血的念頭,驟然從身體中爆發。
看著這一切的暗衛也駭然。
他們知道這逸王深藏不露,卻沒有想過武力竟然如此高深。
幾名暗衛當下警覺起來,而東曉翼也深知,沒有必要在這里和他們耗著,快速的朝著他京城外的一戶官家前去。
樹木枝葉茂密的幽暗的樹林中,人影幢幢,暗衛搜尋的地方越來越遠,一名名暗衛心中低罵著,不斷地搜尋著東曉翼的身影。
當這群人追到私宅之時,其中一名暗衛下意識抬頭望天的時候,一股嗜殺、冰寒、邪惡的氣息驟然從頭頂傳來,只見東曉翼的身影突現出來,餓狼撲食一般用手肘猛撞他的面門。
一股驚人之力涌來,這名暗衛滿臉鮮血,仰天倒地,眼淚和鮮血混雜,充斥在眼眶中,他一時間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驚吼「在這。」
其余眾人听聞驚聲,隨即飛速趕來,卻只見刀光劍影,電光火石間,只剩下血跡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