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呢,頭腦比較簡單,所以我喜歡做判斷題不喜歡做選擇題,但是頭腦簡單歸簡單,就算是選錯答案,我也不喜歡被人逼真選一個答案。」我一眼瞥見他那略漸消沉的雙眸,心里忽然涌上一絲奇異的惆悵,不由輕嘆一聲︰「再說,你可有想過,我用什麼身份去淑妃的誕辰?」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靠,這家伙也太大男子了,想怎麼樣就怎樣啊。
「什麼女人?我們可有婚配?我們可有婚約?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最重要的是,我連暗示都沒有給過你吧。」
「你。」東曉輝簡直要被眼前的女子氣死,這個女人總是會在一瞬間內讓自己情緒失控,可是,卻又無法忍心處置她。
「主上,陳御醫到了。」凌清和陳御醫其實早在營帳外呆了一段時間,只是剛才眼見兩人打情罵俏,卻不知道何時該打斷,現在這個氣氛,也許是最合適的。
「本王不是讓你一炷香內回來嗎?你都干什麼去了。」東曉輝把那些無法發泄在我身上的怒氣盡數轉移到了凌清身上,低沉的嗓音听上去近乎是獅吼。
「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
「卑職無能,請仲王責罰。」
凌清和陳御醫兩人同時下跪,陳御醫的老臉緊繃著,那一抹驚慌還是流露出來。
我一看到東曉輝真把御醫叫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秀眉一擰,叫喚了一聲疼,片刻之間竟癱軟在地,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薄汗。
一旁的東曉輝嚇得不輕,慌忙沖到我的身邊,半跪在地上,扶住我的身子,驚恐的叫道「苓蘊,你怎麼了?」還不忘朝身側跪著的陳御醫吼道︰「還跪著干什麼?還不快點過來看看。」
不行,這招不管用,剛才一時之間的錯亂選擇,讓我原本還沒復原的臀部來說更是雪上加霜,一手捂著心頭,雙眸緊閉,臉色蒼白,額間的汗水漸漸沾濕了鬢發,身子不住的顫抖起來,最終也沒有想出一個萬全的方法,只能狠狠心,裝暈。
見我此狀,東曉輝果然足夠給力,不停地搖晃著我,確定我的狀態到底如何,幸好那陳御醫夠機靈,插了話「仲王,待卑職好好查看一下這位姑娘的病癥,如此搖晃,恐怕會紊亂脈象。」
三尺把脈,紅線續腕,整個營帳中,無人敢出聲,靜謐的連我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聲。
那陳御醫也是試了又試,卻只是頻頻拭汗,東曉輝終究有些不耐的道︰「她究竟如何?」
那陳御醫支吾其詞,連話都說不周全,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听著他的話,心里直偷笑,廢話,我只是裝暈,又不是真暈,他怎麼可能看出什麼病。
「仲王,卑職斗膽,不知可否解下紅線?」陳御醫看了眼東曉輝那焦急的神色,半跪,再次請求。
「準了。」
我依稀都夠感覺到陳御醫相當小心謹慎的解開了紅線,將那粗糙的指月復放置在我的手腕之上。
過了半響,那陳御醫依舊不停地搗鼓著,只是臉部的皮膚皺的更緊了。
東曉輝的身形不易察覺地晃了晃,沉默了半響道︰「她到底怎樣了?」
那陳御醫的頭更低了一些「這個……卑職也不好說,這位姑娘的脈搏極為奇特,是老朽從未遇到過的體寒之身,所以……」
「所以怎樣?」
听出東曉輝話中帶出的寒意,老御醫打了個哆嗦,還是硬撐著把話繼續「卑職從醫這麼久,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癥,卑職……」
東曉輝的臉似乎在一瞬間黯然下來,面無表情地道「本王不管你們怎麼用藥,本王只要看到她無事安康。」
這到底是御醫還是庸醫啊,我的身體這麼好,最多就是有點咳嗽,還說成什麼千古難遇的體寒之癥,這也太扯了吧。
原本在我的計算中,我是打算裝暈逃避喝藥的,不過看這情況,東曉輝和這些御醫有的可以折騰了,我倒是可以趁著這空隙好好地休息一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上方傳來微弱的呼吸聲,抬起頭,發現東曉輝就近在眼前,他有些蒼白的臉上寫著倦意,彼此就像是默契一般,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彼此。
時間像是靜止一般,透過那冰泉般的透徹,我可以看到他眼中只有我,他的眼里滿是疲倦,可是卻勉強著自己清澈地沖著自己笑……
「因為天氣熱,再加上你皮膚是擦破的,所以加了點滋潤的。」東曉輝一邊將不知道什麼的膏體輕輕的涂在我燙傷的手上,一邊麻利的用紗布裹住,「疼是有一點的,不過,對于你來說,這點疼不算什麼吧?」
「如果我說疼的話,你會不會心疼呀?」感覺疼痛緩減,慢慢的抬起頭,戲謔的眨巴著眼楮。
話一落,東曉輝的臉沒由的紅了起來,黑色的長發垂落在臉上,拂過睫毛。看著一個王爺露出如此可愛的表情,我都已經忘了他之前做過的壞事,心里不禁又有了調戲他的念頭。
「不要這樣看著我哦,我現在看起來有些病態,不過呢,很容易讓你們這些大男人產生什麼莫名其妙的憐愛之情,所以小心咯,不要愛上我哦,愛上我會受傷的。」
「仲王,藥熬好了。」我的調戲還沒有持續一分鐘,便听到箬思的聲音透過屏風傳了進來,頓時一股刺鼻的藥味直沖腦門。
「把藥端出去,我不要喝藥,我不要,不要,不要。」
「別這麼孩子氣,把藥喝了。」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不想喝藥,我不要喝藥,不要,不要不要。」我使勁的推開東曉輝,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蠡園的我的床上。
將自己的頭埋進錦被中「把藥拿出去,我不喝啊。」
躺在床上,全身發燙,滿是汗水,眼眸緊閉,眉頭緊皺,手指不停地揪緊錦被,就怕東曉輝將錦被掀起,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透過錦被,他犀利地目光削刮著我的脊背。
東曉輝緊盯著面前的拱起的小山丘,恨不得把它鏟平,可是想到之前陳御醫的話,便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乖,把藥喝了,如果喝了藥,母妃的壽宴你就可以不用去了。」
「真的嗎?」。听到自己不用去淑妃的壽宴,我竟是沒能控制住情緒,一下子便從被窩中鑽了出來。
那一瞬間,一只堅實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扶住我,「乖乖喝藥。」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上端著碗藥,修長的手指握在粗制瓷碗的邊緣,在黑色藥汁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晶瑩白皙。但此時的我卻再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那雙手,去感激那份關心。盯著那碗黑漆漆的藥汁,我全身的力氣如一下子被抽空了般,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癱倒在他手上。
「我,我死也不喝藥。」
東曉輝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一眼,把我拉進他的懷里,他一只手環過我的脖子凌空將我支撐住,另一只手輕柔卻有力地拿著瓷碗喂我喝藥,藥已經湊到了嘴邊。
「你放手,我不喝藥」胃里一陣難受,厭惡的皺起眉頭,掙月兌中身體本能反應的,打翻了藥碗。
啪~~~
凝滯的空氣中,他一把將我拉起,臉上籠上一層冰霜,「為什麼不喝藥?」
手腕被捏緊,加上全身無力,緊皺起眉頭,強行忍住胃里的翻騰,低聲道:「我討厭藥味,不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話沒有說完,偏過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一股子酸味在帷帳中彌漫開,飛濺的食物殘渣落了東曉輝一身。
「你……」他沒有想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