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要推秋千？」我其實很困惑,為什麼小藍能輕易接受我來自其他世界這種事,所以也是好奇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沒有任何的言語傳來,只是感覺到背後的人影沒有接住後蕩的秋千.
一個慣性,從秋千後飛了出去。
「小藍,你干什麼啊,你想讓我在還魂一次啊。」並沒有預料到的 嚓 嚓的骨折聲,而是被拽進了一個溫暖而又寬厚的懷抱,聞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手不由自主的環在他腰上。
他的懷抱很溫暖,讓我不由得想起了辛小惠,從前難過悲傷的時候,我總是可以抱著她,只要那樣抱著,好像我所有的憂愁都會融化掉,心情便會自然而然的好起來。
而現在,在小藍的懷抱中,那種熟悉的溫暖,讓我懷疑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穿越過,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只是做了場夢。
閉著眼楮,感受著他冰冷的外表下那溫熱的心,感受著他的柔情。
他的懷抱就像是一個蠶繭,將我緊緊裹在其中,讓我的世界沒有任何的危險。
天空漸漸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打在我的額頭,抬起頭,竟發現他用一只手為我擋住了飄散下來的雨,只是風勢過大,我還是避無可避的被淋到頭上。
可是,他的溫柔,卻讓我感動。
除了辛小惠,從來沒有人為我撐過傘,為我擋過雨,可是他現在卻用自己的手為我遮風擋雨。
原來,這就是哥們。
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友誼。
雨越下越大,天地之間的草木之味被沖散的彌漫開來,但我們卻是絲毫未動,依舊矗立在雨中,飛濺的雨滴打在身上,臉上流淌下滴滴的水漬順著脖頸一路往下,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那繃緊的心弦也隨著傾瀉不住的雨崩潰。
「我好想念我的爸媽,我好想念我的朋友,不知道現在的他們過得怎麼樣,他們是不是還記得我？他們是不是適應得了沒有我的日子呢？會不會到現在都茶飯不思的為我痛苦呢？」
我毫無顧忌的在雨中嘶吼著,想要借助這樣的力量,讓自己將這一切都遺忘,可無盡的嘶喊,只是掩埋在莫大的雨聲中。
小藍沒有勸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能感受到他緊緊的抱著我,想要讓寒心無比的我,體會到在這個世界的溫暖。
大雨下了一陣也就過去,我的心也在小藍的溫柔體貼中漸漸回復到最初的狀態。
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有些咸苦的味道。
也不知道這是淚水的味道還是雨水的味道。
風吹到身上,有些微涼,這才意識到自己那濕漉漉的身子,本就淡薄的衣衫早已緊緊的貼附在身上,身形畢現,兩人此時都大囧,各自後退了好幾步。
小藍的藍發滴著水,凌亂地披散著,只露出他那純淨幽寒的雙眸,可我卻並不害怕。
「走吧,先把衣服換了,免得得風寒。」小藍也不看我,徑直走到了我身前,一個人便踱步先行而去。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模樣,便是緊緊的跟了上去。
踏上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沿著一帶清流,穿過密密種植的柳樹從,來到一座用不規則形狀的虎皮石砌成的院牆前。
院牆的石壁不像尋常磚石堆砌的那麼古板,形成自然的紋樣。間隔一段距離,就會挖出一個黛色瓦片組合成的花窗,有種古樸而典雅的情調。
院子的門別具匠心地做成柴扉的模樣,整個風格相當的和諧。
在皇宮里看到這樣的房子,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有點像是我想象中的隱士才會住的房子,為什麼會在入世的人最為憧憬的皇宮內呢？
跟著他進了屋,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而是載滿了各類的藥草,一陣雨後,這些藥草更是顯得生靈活現。
小藍熟絡的模到燭火的位置,點燃後我仔細的看了看進入的竹屋,這竹屋不是很大,卻收拾的極為干淨,像是每天都有人在大嫂一般。
幾案擺設皆以碧色青竹制成,擺放的錯落有致,燭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瑩瑩淡淡。
「你進里屋把濕了的裙子換了吧。」
我接過小藍遞來的裙子,有些詫異,我還以為這個地方他這麼熟悉,必定是自己經常來的地方,怎麼會有女裝呢？
這里除了我和他,便在也沒有了任何人,他去哪里準備的女裝呢？
驀然回首,看到他已經離開了我的視線,便掀起竹簾,,里面是一間臥房,同樣竹制的低榻掛了青紗羅帳,上面被褥俱全。屋子一側擺了張小案,旁邊掛有銅鏡,靠近窗子的一邊,有張簡單的古琴。
這樣的擺設,應該是女人的房間吧。
竹屋內清涼而安靜,有著一股透人心骨的空沁感。對于這房間的簡單而好奇,向那張古琴張望去,竟是沒有一根琴弦。
等我換完衣服走出院子,小藍正躺在院子的青石上看星星。
青石台微微清冷,小藍坐在石台上,幽藍色的長發上銀色的緞帶在夜風里輕舞,他好像在想什麼,一種疏遠的氣息讓人難以接近。
這個院落很不同,沒有遍布的奇珍異草,而是飄散著淡淡的藥香,有些令人迷醉。
走近他的身邊將小藍的一只胳膊枕在頭下,躺了下來,他柔軟的頭發隨著夜風輕輕擺動,白皙的皮膚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那樣的晶瑩剔透,看上去就像是悄悄降臨凡間的天使一樣……
「你知道嗎？對星星來說,有它自己的時間,就像人有人自己的時間一樣。大部分行星都有返回到原來位置的公轉周期。人也有一定的周期——2500萬年。從現在起,過2500萬年,會重新經歷我們現在所經歷的事情,重新遇見以前相遇過的人。」
此言一出,小藍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我的臉上,他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微微掠過,我只能淡笑著繼續道「你說,我們是不是2500萬年前曾經相遇過,所以我才會對你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呢？」
小藍沒有回我,在這樣寂靜的夜空,甚至連蟲鳴鳥叫都不能聞見,只能依稀的听到風搖翠竹的聲響。
這樣的死寂有些駭人,也讓我更加的感到孤零零,雖然小藍就在身旁,可我好像無法抓住這份光芒,只剩下幾乎滅頂的寂靜籠罩著我。
「真的,我覺得我的身體里住著一個很古老的靈魂,只是一直塵封著,直到出現了那把鑰匙,打開了封鎖之門,古老的靈魂便帶我來到了古老的地方。」
「你想回去嗎？」。小藍總算開口,單純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深沉。
我看向他,想要抓住他這縷光芒,可他卻望天沉默。
「我回不去了。」
心中有些凌亂,唯一的感覺便是孤單。
「既然我已經來到了這個地方,我的世界已經變了,我有了個新的家,我需要為現在的我負責,在這里,我有了新的身份,我必須要為那些關心我的人負責。如果我一直念著過去的話,對于很多人都是不公平的。」
靠在小藍的肚子上,悠然的閉眼,「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他沒有草率的回答我這個輕率而不負責任的問題,他沒有輕易的回答我說不好,他也沒有直接的告訴我好,也許他也是在考慮的,這個世界,總算有一個人也曾為我考慮了。
我們兩個誰也沒有在繼續說話,漸漸的我便進入了夢鄉。
「母後,孩兒好想你,他們不讓孩兒見你。」睡夢中的少年喃喃說道,聲音中滿是委屈淒厲。
少年的臉縴白若白玉,冷峻的唇角緊抿,好似有無盡的悲痛纏繞。
在她的身邊,坐著一個婦人,淚盈于睫,碎珠般滑下臉龐落在衣間。只是她執意仰頭,睜大眼楮看著業已模糊不清的星光。
「哄」頭頂一聲巨響,一道白光猶如閃電般,席卷而來,厚重的劈開了窗戶,光暈帶動的劍氣不偏不倚的剛好從兩人身體之間穿梭過去。
被這個不安的夢境驚醒,側眼看著身旁的小藍,想要叫醒他,卻在半空中停住手,遲疑了片刻,我還是決定放棄和他說這件事。
一抬眸,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睜開眼楮,正靜靜的望向我。
「你怎麼了？」他和我對視一眼,我的心中便升騰起整個人被看透的感覺,仿佛他的目光如水晶球一般可以預測一切,是我沒有任何保留的余地。
「恩,沒什麼」,緩緩搖頭「做噩夢了。」
「進房里去睡吧,夜晚更深露重,別逞強了。」他揉了揉被我壓過的手臂,冷冷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