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如此慘烈的凶殺案,必然有殺人動機,請問各位大人,我的殺人動機是什麼?」蒙煙雨冷笑道。
慕容青石看著蒙煙雨沉著冷靜,一人舌戰眾臣,思路清晰,步步為營……這哪是自己那個性格孤僻的女兒!慕容青石看著她的這些變化,一方面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感到心疼。自己的女兒孤軍奮戰,被眾臣逼問,被栽贓嫁禍,自己卻無力幫助……
「殺害參加百花誕的女子,除去勁敵,便可在百花誕上拔得頭籌——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秦珂毅沉著以對。
「以目前的情況,我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蒙煙雨冷冷回敬道。
「雙方各執一詞,朕也難以定罪。」楚符離擰眉道。
「皇上,其實,臣女當日曾看到神秘人一劍劈掉凶手臉上的面具……」賀蘭玉卿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
「既然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何不早奏報?可知你這是罪犯欺君,按律當斬?!」蒙煙雨聞言,疾言厲色問道。
「還不將實情道來?!」大太監鴻禧尖聲怒斥道。
賀蘭玉卿眼神中滿含恐懼地看了蒙煙雨一眼,哆哆嗦嗦道︰「臣女當時看到,凶手左臉上有一塊很丑陋的傷疤,很可怕,很可怕……」
蒙煙雨聞言大驚,看著渾身哆嗦的賀蘭玉卿,她意識到前所未有的危險正向自己靠近。
這個狀似柔弱的女子,到底是誰?!自己面具下的傷疤從未在人前暴露,她如何得知?她擺明了是沖自己而來!
如若此時摘下面具,便成了鐵證!如若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則要拿下假傷疤,如此一來,自己是慕容宛秋的身份便會暴露!
「蒙煙雨,摘下面具,好證明你的清白!」楚符離此言一出,殿上眾人齊刷刷的目光看向蒙煙雨。
會是誰?突然間,蒙煙雨不是那麼淡定了,這個世道不是她想得那麼簡單。一瞬間,身邊所有的人變得不可信!
是楚承澤?他一直想除去自己!可是,三日前,他為了自己浴血奮戰,毫不猶豫地擋箭,還中了雀絡花之毒……蒙煙雨,你瘋了!他當日救的是蒙煙雨,不是慕容宛秋!可是,現在為什麼要送用命救回來的蒙煙雨去死?!
或者是瓔珞?他為了保護楚承澤,什麼都干的出來。蒙煙雨至今都記得他當日不擇手段嚴刑拷打自己的情形!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才要除去自己,而且,這樣一來也可以給寧王母子解圍!
或者是婉貴妃的一箭雙雕之計,既抓出凶手,又除去兒子身邊不合時宜的女人!
或者,連錦笙也不可靠……所有人的臉開始變得陰冷無情……
「蒙煙雨,你還在猶豫什麼?!」鴻禧見蒙煙雨並無動作,催促道。
看來,今日難逃一劫了!
蒙煙雨抬起雙手,閉上雙眸,解下臉上的面具,左臉上恐怖的傷疤赫然公之于眾。
看到這塊傷疤,楚符離吃了一驚︰竟然真的有傷疤?心中頓覺可惜!
慕容青石見狀,暗叫不好,真的有傷疤,看來罪責難免了!看著那塊丑陋恐怖的傷疤,慕容青石心中諸多疑問,這塊傷疤如何得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變成現在這樣?登時,心像被萬針刺扎。
睿王楚承旻看了那塊傷疤,嚇得倒抽了口氣,只覺胃部一陣翻攪。原來面具下,竟是如此丑陋的容顏……
如果我睜開眼,讓他們看到血紅一片的左眼,恐怕會當我是妖女,施以火刑吧。蒙煙雨靜靜地重新戴上面具,才睜開雙眸。
「蒙煙雨,你可否說出身上血跡的原委?」楚符離還想給蒙煙雨一個機會。
「不能。」蒙煙雨沉默了幾秒,淡淡答道。
「老臣有事要奏!」慕容青石想道出其中原委,盡力救女兒一命。
「蒙煙雨已無話可說,請皇上定罪!」蒙煙雨打斷慕容青石,冷聲道。看來今後只能做逃亡的日子了……
「凶手蒙煙雨,罪證確鑿,朕宣判斬立決!」楚符離一臉沉悶道。
「請父皇收回成命!」成王楚承酇一臉焦急,趕進太極殿,就听到噩耗。「兒臣有事啟奏!」
「說!」楚符離擰眉看向楚承酇,沉聲道。
「兒臣可以證明,蒙姑娘不是凶手!三日前,蒙姑娘正是與兒臣在一起!」楚承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啟奏道。
「既如此,蒙煙雨為何不說出實情,為自己辯解,卻寧願求死?」楚符離捻著腰間玉佩上的穗子問道。
「因為,兒臣與她有私情,而且,她有了身孕……」楚承酇扔出一顆重磅炸彈,一時間,太極殿炸開了鍋。
「給蒙煙雨驗身!」楚符離聞言,氣得血氣上涌,死死盯著楚承酇,沉默了片刻,咬牙道。
蒙煙雨以異樣的眼神看著楚承酇,他鎮定自若……
蒙煙雨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被拉扯著進了內殿。編理由都不會編,馬上露餡後,可如何是好?
片刻後,尚宮局內官帶著蒙煙雨上殿稟奏︰「皇上,蒙姑娘已有近三個月身孕!」
竟然有了身孕……蒙煙雨下意識地模著小月復,心道︰一碗藥下去,你竟然還是頑強地活下來了……對不起……對不起……淚水迷蒙了雙眸。
「兒臣自知,此事錯全在兒臣,請父皇饒過她,兒臣願一力承擔!」楚承酇跪地懇求道。
「糊涂!此事傳出,皇室顏面何存?!」楚符離怒吼道。
「兒臣一時情迷,如今她有了皇室的骨血,還請父皇賜婚!」楚承酇攥緊拳頭,請奏道。
「即便如此,她只能作為妾侍!」楚符離冷聲道。
「父皇,兒臣只願娶她一人!她就是成王妃!」楚承酇執拗道。
楚符離聞言,正欲發火,便听蒙煙雨伏身叩首道︰「蒙煙雨謝皇上大恩,能為成王妾侍,余願足矣!」
蒙煙雨月兌險,慕容青石放下心來。她竟然真的懷孕了……這里面有太多的謎團,讓慕容青石一頭霧水。
事情發展到這里,總算是告一段落。眾臣又回到最初討論的問題上︰婉貴妃沒有抓到凶手,是否該問罪?
「報!~~~」殿外侍衛高聲喊道。
只見一個身著紅袍的官員急速跑進殿內,跪地稟奏道︰「御刑司門前出現凶手!」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楚符離看著堂下神情焦急的御刑司典長陳司獄,急問道。
「御刑司門前收到的凶手,是一具尸體!凶手是一名女子,戴著銀月面具,面具下,面容恐怖。一根鋼釘插在身上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此人乃三宗命案凶手南宮余蔚!落款是︰神秘人!」陳司獄詳細解釋道。
原來賀蘭玉卿真的看到一個神似我的人作案?!不是嫁禍我!真正嫁禍我的是南宮余蔚!她到底跟我有何深仇大恨,竟如此處心積慮陷害我!
「既然凶手已抓到,此事便告一段落,昭告天下,以安民心!」楚符離聞言,松了口氣,連日來令自己頭疼的事終于得以解決。
「皇上,隨便丟了一具尸體出來當做凶手,怕是多有不妥!凶手為何殺了那三個女子?跟她們有何深仇大恨?」司徒羽眼見寧王母子要月兌罪,馬上跳出來提出疑問。
「司徒大人,下官還沒說完,這里還有書信一封!」陳司獄看了眼暴跳的司徒羽,硬著頭皮道。
「信上說了什麼?」楚符離聞言,頓覺心情暢快。
「捉拿凶手的神秘人,在信上講明了凶手的身份,殺人動機。凶手南宮余蔚,是江湖組織櫻冥銀月盟的盟主,善用毒,日前被打中要害破了功,變成了老妖婆,為習練邪門武功,重獲美麗容顏,專挑年輕貌美的女子下手!」陳司獄簡明陳述了信中的內容。
「司徒羽,你可還有異議?」楚符離冷聲問道。
「老臣,沒有異議……」司徒羽心有不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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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秋。
「你應該早知道我懷有身孕,為何不告訴我?」蒙煙雨冷冷問道。
「你早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以你的身體狀況,我怕你會做傻事,一尸兩命!」錦笙嘆了口氣,淡淡解釋道。
「我的人生,你沒資格為我做任何決定!」蒙煙雨有些氣道。
「我只不過是本著為醫者的仁心做好自己的分內事!」錦笙白了正在氣頭上的蒙煙雨一眼,自顧自道。
蒙煙雨狠狠剜了錦笙兩眼,隨即拿下銀月面具,看向一旁的錦笙,問道︰「錦笙,你可知,我的左眼是何緣故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