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杜晨也不會反抗。
任由林夕制造的靈子流肆虐的後果，就是杜晨的每一寸肌膚都變得脆弱。現在，估計一張小紙片也能劃破他的皮膚，沒有流血，是因為林夕控制的很好沒有過那個臨界點而已。
收起混亂的靈子流，林夕瞟了眼虛月兌的單手支撐著地面的杜晨，沒有言語，眼神也很快移開。
其實，該怎麼說呢，杜晨的選擇其實沒有錯，因為他們都知道，她問的話就是在尋找安慰，其實最後她的選擇早就決定了，有這樣的問法，只是很不甘心而已。
真的，只是不甘心，沒有所謂的放手一搏，也沒有所謂的自私任性，更不會有瞬間只要他說同意，她就肯不顧一切的沖動。看，杜晨多明白，她只是任性。所以，他就像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者，順便告訴她，要堅持自己的態度。
林夕抬起不知何時低下的頭，嘴角的苦笑還有一絲殘留，但是殘留的意思就是即將消去，不見。
等到杜晨看向林夕的時候，她已經是表情冷硬的冰塊。苦笑，但是還沒有牽起嘴角，林夕的攻擊就已經接近。在杜晨還來不及反應，林夕的周身就開始有肉眼可見的靈子聚集起來，然後，厚重的靈子壓縮聚集，變成一團黑黑的威嚴震懾的雲團。
雲團散發出的靈壓，迫使的杜晨的表情往痛苦滑去。剛剛才承受過靈子流的肆虐，馬上有其他的威壓，以杜晨的實力，確實很勉強。
這一點，林夕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林夕背後的黑色霧氣還在聚集，慢慢的凝結成了烏黑的絲，在遠遠的就閃著黑亮的寒光，森冷的讓人寒顫。
這些是黑絲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每個會控制靈力的人都會，只是簡單的將靈力壓縮，就會形成這樣濃烈的威懾，即使是林夕，對于這個黑絲也相當忌憚。黑暗生物的靈壓，大多帶有濃烈的不安和恐懼，所以，自然地，凝成的黑絲也會帶上這樣的感覺，而且，因為濃縮的質變，強烈的震懾，即使站的很遠也可以感覺到。
但是，這個招數還真是費時間，否則，她就不至于在希路德的面前完全沒有還手的力氣了，想到這里林夕的眼神不由的暗了暗。同時，想到的還有，希路德在她耳邊的低語。
「晨，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林夕，垂下眼瞼，低聲囈語消失在風里，沒有半句流進杜晨的耳朵。在他的眼前，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黑暗。
黑亮的絲緊緊的纏繞在杜晨的脖頸，在黑絲閃著亮光的邊緣，是薄而鋒利的刃。
黑絲纏著杜晨的脖頸，在脖子連著肩膀的大動脈的地方，黑亮的光芒，異常閃耀。杜晨沒有表現的多麼驚恐，他看著林夕，表情開始變得平靜包容。從另一個方面說，可以叫任人宰割。林夕動了動念頭，杜晨脖頸的黑絲，就好像活物一樣左右不同方向的動著，揪緊。
杜晨悶哼了幾聲，脖頸的青筋突出。但是，他的表情卻依舊是淡然的。他看著林夕，嘴角好像還掛著淺淺的笑意。
「夕，如果只是覺得我的問題可笑，你真的不需要這樣，而且，我的答案對你的決定沒有影響，不是嗎？即使我毫不猶豫的同意。」
杜晨的表情有一點自棄，但是他的眼神卻直直的看著林夕，沒有絲毫的轉移。
林夕在他的注視下移開了眼。
杜晨了然，輕嗤一聲，心里明白林夕是在懷疑什麼吧，今天這樣，也不過是試探吧。只是越是明白了原因，杜晨就越有一種想逃避的感覺。
應該是希路德吧，本來他就沒有替他保守秘密的理由。而且，他怎麼會替他守秘密呢。
杜晨默默的等著林夕接下來的話，心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只是，心里的某個紅色角落，和林夕簽契約的地方在隱隱的翻騰，泛起撕裂般的疼痛。
但是，現實的峰回路轉，卻讓人捉模不定。
前一秒還纏在杜晨脖子上的黑絲，下一秒卻在林夕的嬉笑聲里松開。
杜晨怔愣的表情，讓林夕笑的更加沒有了形象。
「呵呵，晨，你的表情還真是好玩，我的答案的確是早就定下了的，只是啊，我可不是為了什麼母親。那樣看不清真是的人，怎麼會是我的母親。」林夕的聲音慢慢的低落，最後的一句話傳到杜晨的耳朵里就只有風劃過的呼呼聲。
其實，林夕和杜晨這兩人的距離並沒有很遠，只是，在這個林夕掌控的空間里，聲音的傳播範圍也在此列。很明顯，最後的一句話，林夕不想讓杜晨知道。
「我留下來可是有目的的。」再抬頭林夕的表情就變得冷艷妖嬈。她勾起的半邊嘴角有一種戲謔的風情。即使在黃沙漫天的地方，也能感覺到夜晚鬼魅妖嬈帶著薄涼的氣息。
凝聚的黑色靈絲散落在杜晨的腳邊，剛一觸地就像面粉一樣散在了空氣里，回歸成了靈子流。帶著點點的光向林夕流去。而且，在黑絲散去的時候，杜晨明顯的感覺到了身體的自主權回歸。
什麼都沒有說，杜晨看著林夕，林夕對著他淺笑，眼波流轉著疏離的魅惑。杜晨的心里又是一陣揪緊的疼，契約的力量顯現，讓他的表情更加蒼白，如果只看他皮膚的顏色，會有一種看到剛粉刷好的牆壁的錯覺。
林夕的眼楮，停留在杜晨蒼白的臉頰。眉頭不自覺的因疑惑皺起，但是，這些表情在角度偏差和視覺偏差下，全都微妙的隔絕在了杜晨的視線之外。瞬間，林夕有一種好像想將那些懷疑的想法推翻的感覺，但是，這樣的想法只是瞬間，無法在懷疑的種子面前變成阻止它成長的大石。
浪花永遠阻止不了海浪的腳步，就像現在，瞬間的感情掩蓋不了被種下的懷疑發芽。
希路德的話，就是那顆懷疑的種子。不用特別刻意的澆灌，就會讓人不自覺地去注意，然後，結果就會讓人很滿意。
黑暗的房間里，坐在高高的座椅上，希路德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在他的腳邊匍匐的是一群黑袍男女，他們的嘴角森白的尖齒壓在鮮紅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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