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笑笑，眼眸低垂，她偏開頭沒有看到杜晨的表情，開始慢慢變得不自然的表情。
因為，在林夕那被厚重的頭發遮住的臉上，閃現的表情叫失落。但是，太快就消失，就像羽毛落進了平靜的湖面，即使有痕跡留下，也會因為痕跡消失的太快，讓人來不及感慨，所以，同樣來不及留心。
即使，有人看見，留下的也只是一絲淡淡的惆悵，沒有濃墨重彩來的刻骨銘心。
晨，這次，你猜錯了哦。
林夕很想像那些動漫女主一樣，用優雅疏離的45°仰角的深度詮釋所謂的哀傷，可惜，現實的生活沒有所謂的優雅疏離，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只是陌生的代表，從來不是你優雅的證據。
「哎呀，這樣好嗎，這麼快就揭穿我？會沒的玩的。」林夕咧嘴笑的很燦爛，她伸著懶腰就近坐在旁邊的沙發，晚風吹進來，正好揚起她的秀發，舒卷的柔順海藻正好遮住了能被窺視的側臉。沒有人看見在她偏開頭的瞬間的不自然，或許夜晚和風知道，可是只有嘆息輕輕的似一陣安慰，很靜很靜的劃過心頭，無聲無息。
林夕坐正，她用手撫開遮擋表情的發絲，再次露出來的臉又是那樣清麗優美看不出表情的臉。她支著下巴，輕嘆一口氣，嘖嘖的搖頭，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看著杜晨，就好像真的只是玩笑被揭穿的無奈。
看著這樣的林夕，不知為何，杜晨卻突然沒有了回答的勇氣，有一股物理的感覺翻涌出來，好像要將他淹沒。
說什麼也不對，所以杜晨干脆什麼都不說。他繞過腳邊的桌椅，很自然的順勢坐在了林夕對面的位子。順便將茶幾上的茶沖好。
翻過兩個杯子，拿出準備好的茶葉，兩小撮茶葉在茶杯潔白的內壁里蜷縮，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憐惜的感覺。開水咕嘟咕嘟的從水壺的壺嘴里倒出，拋出一條通透的弧線在月光下飛動。
林夕看著杜晨嫻熟的動作，茶杯和水壺在他蒼勁的手中變的藝術化。
吸血鬼是不需要人類的食物的，顯然，茶葉還有開水都不屬于吸血鬼的進食範圍，那麼，就只能是一直放在這里的。而能到這里放東西的人，顯然只有一個——希路德。
林夕有點怔忪，但是顯然杜晨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只是苦笑一下，繼續手上的動作。
兩杯茶。當碧綠的茶葉在開水中舒展，葉子的脈絡展現出來之後，碧綠的茶水在瓷杯子里流轉，茶葉被很好的沖泡。顯現出它最極致的韻味。
水很燙。茶杯口，氤氳的熱氣攜著茶葉的香氣翻騰。一杯茶推到了林夕面前。杜晨自己則端起茶水慢慢的品嘗，動作依舊有一種行家的感覺。
從泡茶到品茶的姿勢都十分的標準養眼，而這些無一不顯示出他的涵養。如果，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一群小女生，林夕很懷疑最後會是誰吃了誰。
沒有扭捏的推托，林夕接過茶，自然地端起，小口小口的品著，可惜，除了標準流暢的動作，所謂的茶味根本不可能在他們早就失去的味覺上翻滾。
透過氤氳的蒸汽，杜晨的笑臉變得不真實起來。當然，也或許真的沒有真實過。
這個念頭冒出之後，林夕放下茶杯，表情是極其的認真嚴肅，她的看著杜晨，好像要把他看穿……
「晨，如果我想你帶我走，你會怎麼做，告訴我。」
沒有一點玩笑的成分，在林夕的話語落地後，杜晨甚至能感覺到在空氣中彌漫的浸過心的涼意。
這次，杜晨的表情收斂了所有的不真實，因為，杜晨清晰的感覺到空氣中蘊藏的林夕趨向暴走的靈壓。他正色，看著林夕，試圖在她的表情里找到和暴走相符的情緒，但是，那張清麗的臉上，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除了淺笑還是淺笑，而空氣中所謂暴走的靈壓。在杜晨仔細的感受時。又仿佛消失不見，不曾出現。
林夕笑著，但是，眯起的眼楮里有一股說不出的脅迫感。空氣里是她悄然發出的靈壓，此刻所有的東西，除了空氣，什麼都在隱匿著假裝著安穩。
林夕的空間天賦已經開始發動，她的靈壓慢慢的覆蓋著整件房子，每一個角落和細縫都是她的靈壓。嘴角的笑是翹的好像很溫和的角度。她在等杜晨的回答，可惜杜晨在她的目光下偏轉頭的動作，就是最明確的的回答。
轟隆隆，就好像房屋坍塌一樣，整個空間瞬間崩潰，在一陣狂虐的靈壓肆意席卷之後，空間里已經看不見原本華麗的房間的任何裝飾，入眼的除了荒涼的土黃，依舊是荒涼的土黃，小顆的沙礫在貼著地面飛動。
沙礫飛動，翻過了杜晨的腳邊，在他的袍角受到阻滯，勉強停在他腳邊不遠的地方。然後，繼續被推動。
這里，是林夕的黑暗天賦憑空構造的一個異界空間，並且，她擁有對所有空間物體的支配權，所以，即使你覺得自己屬于自己，到了這個空間，也會什麼都不是。
到了這個空間，所有的支配權都屬于林夕，除非，你的實力比她不止強了一點點。然後像希路德一樣，強行將空間的支配與林夕隔離。
可惜，不是誰都是希路德，這一點林夕很確定。而且，杜晨沒有那個實力。當然，還有一點，就是，林夕知道杜晨不會那麼做，至于原因，似乎也很簡單，因為他是杜晨，不是希路德。
而對于後一點，林夕非常非常的肯定。
相對于所喲書密閉的空間，在林夕制造的空間里，空氣並沒有顯得很沉悶，但是，不沉悶不代表不壓抑，即使是有風吹動，杜晨依舊覺得很壓抑，呼吸從心里變得遲滯。
「夕，你到底想問什麼？」杜晨認真的看著林夕，眼神有一瞬間的希翼，但是很快泯滅。他低下頭，聲音澀澀的，「夕，我問你，這樣問的時候，你將你的母親放在了哪里。」
很可悲，是因為看的更明白，所以失去了放手一搏的勇氣。或者說，他，杜晨不敢承受當下的希望在下一秒破滅感覺。
「呵呵，我為什麼要管她，我不想管她不可以嗎，晨，你問這樣的問題，很可笑。」雖然嘴里說著可笑，但是林夕的眼楮卻微微的米勒起來，這是她警告的態度。
黃沙流轉的空間里，林夕的衣袍被吹得咧咧作響，很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而杜晨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囂著所謂的危險。
杜晨覺得自己所有的行動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了，思緒好像游移在身體之外，身體的支配已經不歸他所有。
就在他以為，林夕會怎麼樣的時候，空間卻好像靜止。但是就在杜晨還在疑惑的當口，好像還在靜止的空間，就好像安裝好了的齒輪，緩慢又有節奏帶動了整個格局。
空間不再靜止，然後是真個空間靈子的極速流動，最後已經不能交流動了，靈子混亂的交織，狂躁暴虐。似乎形成了一股小小的龍卷流，剎那間，就好像天昏地暗。
然後，那一卷靈子流將杜晨包裹，肆意的在杜晨的周身肆虐，而杜晨除了思維沒有一點反抗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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