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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信件(下)

一看見紫色就很容易聯想到高貴華麗。

希路德沒有花圃,但是那里並不缺少花。在希路德的操場南面,紫藤花架起的陰涼在這個盛夏綻放,微卷的花藤伴著一陣陣的馨香,很是沁人心脾。

當然,這里不是言情小說。

希路德的綠色從來起不到給人生機的感覺,在這樣可以算是絕望的環境里,你可以說,那就是赤luo果的嘲諷。

紫藤花的藤條早就爬滿了涼棚,這里的紫藤花長得很繁盛,詭異的繁盛。它們的葉片是陰沉灰暗的墨綠,那些密密麻麻的子死死的將每一絲的光陰遮住,于是,里面的空間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一個陽光止步的世界。至少林夕是這樣認為的。

林夕的身影看不出疾徐,或者說,她的動作輕緩的看不出來,好像是靜止,但是,下一秒她一定又會出現在其他的地方。

希路德沒有人會喜歡那些墨綠色的陰沉植物,這所學校更像是一個沒有梯子的天井,你可以看的到天空,更可以深刻的認識到——那些,你永遠無法觸及。

而林夕最痛恨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看來,你很不喜歡這些植物。」紫藤花纏繞的涼棚深處,幽幽的傳來希路德的聲音(感嘆?)。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听得到聲音卻看不到人。當然,在希路德這樣的現象不叫怪異。

林夕斂去眼中多余的情緒,她靜靜的看著那個在烈日下仿佛另一個世界的地方。

「好像,每一次你的正題都不是在最開始。」林夕站在涼棚的外面,太陽耀眼的刺目,她抬頭,微微眯起眼,「我沒工夫和你繞彎子,公爵殿下。」

希路德自然听得出林夕話語中的嘲諷,但是他依舊自顧自的說著,完全忽視了听眾的意見。

「為什麼不喜歡這里的植物呢?它們可全是用人血澆灌長大的,自然而然的就會帶著些血腥的詭異了。」希路德說話的時候,林夕已經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轉變,和她的黑暗天賦很像,整個空間詭異的扭曲,然後……

林夕睜開眼,周圍的環境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不同就是不同,那是所有人身體里潛在的預知系統——第六感的警告。

林夕再次閉上眼,她仔細的感知著希路德的所在,但是沒有。所有的感覺都在這里消散,哪里都沒有希路德,卻又好像任何地方他都在。無形的壓迫感蔓延,好像要一點一點將林夕肺部的空氣抽干。林夕不由得捂緊了胸口,喘息。

林夕知道這是希路德在給她施加壓力,她沒有反抗,也沒有順從,她就那麼站著,感受著周圍無邊的威壓齊齊向她涌來。

她和希路德的每一次見面都是這樣,每一句話都在試探,很多時候他們甚至連自己試探什麼都不清楚,只知道各自披著各自的尖刺,小心翼翼。

希路德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林夕的背後,這是他控制的地域,在這里他可以隨意的出現在太陽下。

他就那樣自然地從林夕的背後環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他抱著她慢慢將腰彎下,直到他能輕易湊近她的耳朵,他裂開嘴,那不能說是一個笑臉,

希路德鮮紅的嘴唇邊,一雙森白的尖牙越來越明顯。他故意用尖牙**著林夕的耳朵,而耳朵的附近就是頸脖。

整個過程,林夕都處在一種超然物外的狀態,對于希路德的所有動作都沒做一點反應。即使希路德那樣明顯的威脅。

希路德惱火,但是這對于林夕是最沒意義的做法。

「為什麼要……」希路德依舊抱著林夕,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就算這句話是他在林夕的耳邊說的,林夕也沒有听清楚。當然,林夕欲仔細听的時候他有頓住了。

所以林夕也就錯過了,希路德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有的情緒。不是表情

「艾格妮,好像很喜歡這個懷抱呢」希路德眯著的眼看不出表情,但是林夕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是啊,夏天很熱呢。」林夕如是的回答,好像根本感覺不到所謂的危機。而她的動作卻是不著痕跡的退出了他的懷抱,那里很冷,而她恰好不喜歡冬天。

「公爵殿下,如果您還是沒有事要說的話,我就要告退了。」說是將要告退,但林夕卻在花落就行完了告退的禮。

林夕轉身,三步過後,她突地跌坐在了地上,緊捂著胸口大口喘著氣。她怎麼忘了她還處在希路德控制的空間,真是自討苦吃啊。

即使跌坐在地,林夕的目光也還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到死寂的平靜。

希路德邁著他優雅的步子,走到林夕的身前,林夕的身前就出現一片黑影。林夕沒有抬頭,希路德半蹲,他挑起林夕的下巴,林夕沒有掙扎,只是用平靜的眼看著他。

希路德氣惱,他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氣。

「艾格妮,難道不想知道那個大膽的小鬼現在怎麼樣了?」希路德說的是那個卡娜手下的新生,黑暗天賦是能使人沉入夢境,甚至死于夢境。

林夕的眼神一沉,她想到了一些東西,而且那些她並不願意想起。

希路德的手勁再度加重,但是這次林夕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她冷冷的看著希路德,緩緩的站直了身,背脊直挺,優雅冷漠又自持。

「公爵殿下,我在這里奉勸一句,某些事的某些做法我們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把它挑開。」

在這個時刻,那個新生根本不會受到懲罰。那樣的黑暗天賦那些野心家怎麼會不好好利用

希路德語氣一窒,他恨恨的扭開臉。從黑長的斗篷里,拿出一卷用細細的絲帶綁住的羊皮紙信件。

「這是親王的來信,你看看吧。」希路德說完人就消失了,在他消失的同時,他所施展的魔法也隨之消失。又是一陣空間扭曲,林夕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前後差別的不同。

打開羊皮卷,最先鋪面而來的是一陣羊皮卷特有的羶味,林夕皺眉,這樣的味道真是影響閱讀。

羊皮卷上墨綠飛揚,夸張的花體英文密密麻麻的排了一整版,花里胡哨的言語,表達的主旨只有一句。

「寫了些什麼?」杜晨從角落里走到林夕的身邊,之前希路德的魔法刻意將他隔絕了,直到剛才林夕才再次出現在他的眼中。

林夕看看杜晨,順勢就斜倚在了他的臂膀。

「你會猜不到?」林夕的語氣帶著濃重的不信任。但是這樣所謂的不信任更像是在撒嬌。

杜晨失笑,他搖搖頭︰「那種上位者的想法,是絕對不會放在信里說的,我只知道這信里會有一堆廢話。」

「是嗎?」。林夕站直,她扯動嘴角︰「確實是一堆廢話呢。」林夕話語里的意味不明。

杜晨啞然,低頭不語。林夕將羊皮卷拋向杜晨,杜晨接住,打開,華麗的花體英文,洋洋灑灑一大篇。

杜晨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他看看林夕,那邊林夕默然佇立,恍然間像是遺世獨立的佳人。杜晨的腦海也適時地冒出了那句古詩︰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瞬,一瞬過後就消失不見。

「要去嗎?」。杜晨問的有些猶豫,同時在猶豫的背後是深沉的關切。這些林夕只會假裝不知道。

「不然呢?」林夕斜睨著杜晨,半晌,她轉身,秀發張揚飛舞,「走吧,我們沒得選擇。」

風中,是林夕淡淡的無奈和不甘,風一吹就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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