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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夢該清醒的時候

葉老頭,你可清楚了?我說我要你追回黎曉,給她溫暖,不要再傷害她

葉黎曉,我能做的只有這些。知道嗎?很想擁抱你。我知道此時此刻,你一定是不好受的,但我卻這麼忍心的看你,哭泣、悲傷。也許,長大的代價永遠不是快樂,黎曉,跌跌撞撞中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不要再沉浸在以前的那些微弱的陽光里,我們的天空還很寬廣,那里的白雲也會潔白得單純沒有瑕疵。不要再逃避了,黎曉,走過去,風雨的洗禮後,一定會是海闊天空。

他朝著那輛已經打開車門的黑色車走去。

那輛車旁,站著一個僕人,打著黑色的領結,恭恭敬敬。

歐陽知道,他的又一次身不由己,已經來到。只是听到那句--若果我的爸爸現在能站在我的身邊,不管他犯了什麼大的罪,他也會原諒他就失去了要反抗的意識,只是回頭看看那條黎曉跑遠的路,一直延伸,在蜿蜒處斷了盡頭。你要相信,接鈴還須系鈴個人,我一直在期待著,蛻變的黎曉,我要開心的黎曉,我愛的黎曉。

那個打著黑色領結的肌肉男,很紳士的打開車的那扇門,臉上是專業的嚴肅。歐陽星辰,微微彎下腰,跨進去的左腳,沒有感覺,他身子一側,就正正穩穩的裝進了黑色的車里。他一縮,兩只手托著自己的腮幫,思緒飄飄灑灑,卻一片空白。這一程,又是要到哪里?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一個傀儡,但是,為什麼,還是習慣了在這樣的日子里,像一只被圈養已久的野獸,他天生的野性已經被溫柔的剝削。也許,自己會這樣做,不是為了自己,但是,總是不願逃開父親,那慈悲的殘忍手段。每次想到自己就要月兌離這種暗無天日似的富麗堂皇,又看到父親疲倦的眼的時候,還是會心太軟的,像個乖乖听話的小孩,他知道---父親說的他都會遵守。

肌肉男坐上車,引擎啟動,黑色窗戶里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只看見窗外的風景,快速的在余光里,宛如光年一般,逝去……

愛是美麗的,美麗得很殘忍。

黎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只想逃,到哪里都無所謂。葉慶生在後頭追著,可能是年紀已經不再如前,他幾乎就要失去黎曉的方位。但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他的身體里沸騰,他知道,他再也不能再做錯,他再也不能再失去這次機會。一個父親,沒有任何理由,拋棄自己的孩子。

一路狂跑,不知道眼淚掉在了哪里。只是累的時候,瘋狂到不知所措,黎曉已經死了,不要再說什麼在乎的話。好像一下子多年的壓抑全部爆發。黎曉的怨氣吞噬了她全部的理智。她黑色的眼珠里有白色的恐懼。親愛的爸爸,你在哪里?你好像好久沒有回家了……

抓著馬路上的護欄,她就顧不上一切的痛苦出聲來,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沒有人會理會她有多麼孤單一樣,對著車輛,對著空蕩蕩的街道,大聲的叫喊。她的身體因為抽泣得厲害而顫抖著。沿著那條狀的欄桿滑落下來,一的坐在被萬人踩過邋遢的地板上。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現在是在一個多麼骯髒的地方,她只是傷心到,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沒有顧慮便是無所畏懼。

葉振華,以為自己丟了黎曉,氣喘噓噓的兩只手聚這樣搭在自己的膝蓋上,疲憊的樣子一覽無遺。年華已經不再,所以明顯的體力不支。但是他咩有放棄,就算現在心跳的頻率,已經超過了正常的水平,十分的劇烈。但他還是努力的追隨出去,不想停留,生怕再一次,要經歷一次骨肉分離。他已經經受不住,他已經不想再後悔。

路上的行人萬千,來來往往,他抬頭,找不到黎曉。就在要絕望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在哪里傳來了一聲哭泣聲,那麼令人心碎,那麼令人心疼。

「黎曉……」

「黎曉……」

他一步步逼近,聲音漸漸柔和,生怕這只受傷的停落在自己窗欞上的小鳥就要受到驚嚇般的撲翅而飛。他也好怕。

「黎曉……」

他的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不管遇到什麼挫折,受了多大的委屈,葉振華從來沒有掉過眼淚。這一次,他看著自己的女兒,精神崩潰的抓著欄桿絕望的痛苦著,看到這一幕幕,他更是哭得厲害。他的手要去安慰黎曉,伸在半空中,顫抖著,不敢輕易的擁抱自己的孩子。

一下子,回到了那個時候,李蘭微白的唇,但是眼里卻是慈祥的母愛。懷里的笑寶寶剛睡得很香,小小的手緊緊的抓著爸爸的食指不放,惹人憐愛。現在,她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張幼稚的單純的臉。但在自己的眼里,她永遠都那麼小,那麼小。

「黎曉……我的孩子……」

他半蹲子,一個不平衡,他的膝蓋失去了支撐,他就那樣,跪了下來。他的手沒有勇氣,去觸踫,哪怕是一點點的驚動,都會讓她受傷。孩子,打在兒身上疼在爸爸心里,你哭的這麼傷心,爸爸的心更像是被刀刺,痛到說不出話來。

「不要踫我」她的眼里滿滿的都是憤怒。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別想听不想知道。

「小黎……」他的眼楮里卻是深邃的悲傷,他說不出任何華麗的其他詞,他只是叫著自己孩子的名字,他已經好久沒有,真的好久沒有再這樣,可以叫自己的孩子了。

「黎曉,你怎麼了?快點站起來。」

顧森林一過來就看見黎曉癱坐在地上,頭埋得深深的,不願抬起來,那個男人就跪在她的面前,像是在求她原諒什麼。

他一只手臂就支起了黎曉,只是黎曉傷心過度,她根本就不想任何人接近她,她反抗的打開森林的手。就在那一秒,森林看到了黎曉的眼楮。血絲已經布滿她白色的眼球,那麼恐怖,沒有一絲平靜的情緒。他放開她的手,就像靈魂都沒有了。

----黎曉,你怎麼了?

「不要理我」她淒厲的一聲尖叫,引得路人奇怪的眼楮,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一個女孩坐在髒亂的街道上,身旁的大叔跪在她面前她也沒有一絲動容,還有一個年輕小伙怎麼勸她都不領情,還大吼大叫?這一幕,看在路過的路人甲乙丙丁的眼里,顯得好奇和憐惜。

她試著自己爬起身子來,說時遲那時快,她反而腳一曲,又掉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甚至都能听到她的骨頭發出的聲音。「不要理我。我不用你們理我……」她感覺天好黑好黑,頭也開始重起來。有一種想要沖到馬路正中間的沖動。她的頭腦已經失去了正常的思想,她只知道,她只是想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出現。

「黎曉你不要再任性了都是爸爸的錯你回來好不好?」葉振華忘記了自己高貴的身份,他現在只是一個平凡的父親,他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回到自己的身旁。世界上最痛的事,沒有比這樣更痛的事。

她像一只撲火的飛蛾,誓不罷休。她繼續試著站起來,凌亂的發不再囂張,她的眼楮已經縮小得快要看不見她眼前的是什麼。她嘴里嘟嚷著︰「爸爸……我們回家好不好?你去哪里了?」

站在一旁只有發抖的顧森林,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現在的葉黎曉,他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他對著沒有失魂落魄的黎曉說了一句︰「黎曉,你不要這樣子」

她並沒有听到,哪怕是自己的父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回到自己的身邊。是的,她是渴望過自己回到以前,但是,誰知道,多年以後會是這樣的情景。她不是不想要爸爸回來,只是這個男人,已經讓她失望了。在那些渴望父愛的日子里,她已經一次比一次嚴重的失落,直到自己再也不想再听到,他對她說愛她。已經太遲了……

「葉黎曉」顧森林更是喊得厲害,幾乎整條街的所有路人都听到了他的聲音,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她明明就是想要一個家,她明明就是很在乎自己的父親,為什麼,她還要這樣拒絕他?

黎曉,我不允許你再這樣,你應該去認清。你不是被拋棄的孩子,你的心魔太陰險,所以你陷在回憶里無法自拔。黎曉,你該醒了。

葉黎曉依舊沒有回頭,盡管她知道森林是對自己好,但是她已經心死了,而且不知道哪里痛著,快要讓她失去對生活的渴望。

「黎曉……」父親跪在地上痛哭的申吟,女兒,卻不理睬。

「我說你站住」森林這一次變成了吼,他不願意看到她這樣。真的不願。你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現在就在你的面前。

「爸爸~我們回家好不好^」

似乎發了瘋,黎曉只是一個勁的想丟掉靈魂一樣的走、走、走。

「啪」

空間全部靜止。顧森林的手不听使喚的打在她的臉上。重重的,沉沉的。他想他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

他的手還保持著剛才一掌下去的動作,只是麻麻的,就要不像,長在自己身上。

他,打了她。沒有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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