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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是誰剪斷了她的發

這場愛情,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錯誤?原來傷害人最深的真的會時自己最想依靠的人。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是誰的聲音在空中煽情的呼喚著,比一世未逢的愛戀還要曲折。

她亦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麼去開口說話。歐陽,你讓我說不出話。

還是站在自己的鏡子前,關閉了所有的入口,就像用重重的鐵閘門深深關住了自己一樣。只想看著自己的臉。

「每個人都是一個人加上另一個人的長相,給了我漂亮的臉蛋,卻沒有給我幸福。這跟親手毀掉一個人的幸福有什麼區別?」

越是這種美,就越是扎在眼里特別的生疼。

她手里的剪刀還在發出熠熠的光芒。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再也不要去相信任何一個人,黎曉的世界,不應該有個歐陽星辰,也不配擁有自己的愛。王子,都是大人們胡編亂造的騙人的東西,童話里沒有王子。

模著自己長長的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只一個勁的覺得冷。剪刀在手中顫抖。

把我生的這麼好看有什麼用,我什麼都沒有。

有一種絕決,在剪刀的刀口,囂張的失控。

「我恨你這個可憐的臉蛋葉黎曉,你該清醒了」

閉眼那瞬間。

眼淚掉了,頭發也掉了……一根一根,沉重的砸在光滑的地上,跟石頭滾下懸崖一樣,在黎曉的心里一陣一陣巨響。

這一刀下去,她美麗的微卷的長發已經不復存在,然而這樣的傷感決裂,反而給了黎曉從未有過的快感,她解月兌了。就像她一樣,也可以解月兌了,以後不再被愛所傷。

「顧森林,快去黎曉家里看看,搞不好會發生什麼事,快去…知道了嗎?現在」

高慧一回到家就感覺十分的不對勁,自己失戀的時候會覺得整個世界都很黑暗,更別說想黎曉這樣性格的女生,但是至于自己為什麼會擔心起葉黎曉,她自己也說不出什麼緣由。只是很擔心,只是覺得,失戀的時候一定要有森林在身邊。

「黎曉她,她怎麼了?你說清楚了」

「誒,你干嘛對著我鬼叫啊,又不是我讓葉黎曉哭的那麼殘的,你凶什麼凶啊?我是好心,才告訴你的耶,你以為我很願意啊?切」

「高慧,你就說她怎麼了,她怎麼會哭了?」

「大概就是吵架啊,誰知道啊」

「歐陽星辰?」

「就這麼多,真是嗦」

為什麼顧森林那麼擔心葉黎曉,自己反而有點不愉快。他愛關心誰關心誰去。

我是良心發現嗎?我干嘛那麼八婆啊?真是的,裝什麼好人啊?真是的氣死人了一邊猛塞著零食的高慧,一邊在心里痛罵。顧森林,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你面前再裝什麼好人,讓葉黎曉自生自滅,讓你擔心到後悔死

覺得自己還是很討厭剛才森林那樣凶自己,于是,本來可以吃一個星期的零食,估計現在應該撐不過明天了。

啊……真是瘋了

想到自己吃零食的如火愈燒越猛,再看看冰箱里空空的零食罐子,高慧要殺森林的心都有了。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這是氣死我了

顧森林一听到黎曉發生了什麼事,就如火燒身那麼痛苦,他在他隔壁借了一輛老爺車,就風塵撲撲 里啪啦的開過來,恨不得他自己有對直升飛機一樣的翅膀,在一秒內疚飛到黎曉的身邊。

就是這種像做了什麼錯事一樣的歐陽,還站在街上,帥氣的發並沒有因為站久了被灰塵所污染。但是那是明顯的悔恨之意,在他緊鎖的眉間,一掃無遺。他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他明明要保護她。但是,為什麼?他卻控制不住?

葉黎曉,我恨透了你這樣,從來不懂得表達。

那邊的老爺車,還在風中呼嘯,帶上一個黃色的安全帽,顧森林到是多了幾分機車男的干練和剛直的帥氣。只是這只老爺車,好像實在是不給力,好像大半天的才走了五六條街。焦急如焚

葉黎曉,你到底怎麼了?那個混蛋欺負你了?真是不可原諒黎曉,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允許你有事

他的心加速度是一秒加一米,可是他身下的老爺車卻加速度似乎成負數,他真是後悔到,想砸了這不中用的小摩托。

「葉黎曉,從今天起,你只屬于你自己。你的愛已經在那個垃圾桶里,所謂的廢物,總是會被丟掉的,又有什麼值得你去留戀?」

輕輕梳著自己長短不齊的頭發,鏡子里那個頭發凌亂的她,嘴角浮出一絲詭異的笑。

垃圾桶內的像黑色霜的發團,長長短短,層差不齊。

「葉黎曉……原諒我……」

歐陽在屋外捶著門,在這個屋子里,他們曾經擁抱著,親密的接吻。她以為他們會一直堅持這份感情,但是為什麼,覺得自己天真的好可笑。

歐陽,不是所有對不起都可以換來一句釋懷的沒關系。

「黎曉……」他的手還在門上拼命的捶著,他錯了

歐陽也覺得好難過,以為最難過的人會是自己,但是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小氣?跟她堵什麼氣呢?沒想到歐陽星辰這麼小肚雞腸。他又是嘲笑又是悔恨。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個誤會到底做了什麼好事,但是他知道黎曉一定很難過。

他想要解釋什麼,但是,為什麼怎麼捶打,怎麼大喊,黎曉的門都一直沒有開啟?

是要這樣對我封閉了嗎?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自私。求求你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失去的時候才覺得要去好好珍惜的時候,已經太遲。

歐陽星辰,請你不要再捶打了,我的心,已經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顧森林還在路上,他的老爺車也在苟延殘喘著,賣力的前進……

高慧看著喜劇,塞著零食,看著看著笑著笑著,就不知道為什麼,笑出了眼淚。

門外的歐陽,無助了。

失望了,

絕望了,

心被放進了千度高的油鍋,痛到,無法言喻。

他的手在門上慢慢拖下來,葉黎曉,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或許,你已經不需要什麼解釋了吧?他來了,也許我怕就該退場了吧?

他看到顧森林正一個勁的往這里趕,他只是很低落,沒有其他原因。

屋內的葉黎曉,收拾了自己如亂發凌亂的心情,她想告訴歐陽星辰︰像這麼痛苦的愛情,她不要也罷

她想她已經想好了對白,她覺得她已經有能力把那個柔弱的葉黎曉拋開了,她覺得她真的可以,面對所有人的傷害面對所有傷害人的語言。她準備好了。

消失了的捶門聲又突然動起來。

已經不用再追求什麼了,也就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了。

她被自己的強大嚇到,是的,葉黎曉,她變了。

「蹬」

反鎖的解鎖聲後,葉黎曉扭開了她的門,她覺得她已經可以去面對現在所有的一切,她確信。

「你怎麼了?」

以為會是歐陽,看到森林,倒是有點小小的失望。原來,你真的不再解釋。她承認她心里面確實抱有美好的幻想,但是她現在反而更確定兩個人在下去,不再會有以前的快樂了。

「沒事。」

眼楮還有點小小的腫脹,視線好像也縮小了一層的樣子,掩飾不住的傷感和失落。

「你這是怎麼了?頭發」

他真的是氣爆了,她從來不愛短發的,為什麼?要剪看到一邊長一邊短的一點也不雅觀發,他的心比看到冷漠的黎曉還要難過。

顧森林很是氣憤,那雙手就這樣想過來抓黎曉的頭發,怎麼回事?干嘛要剪頭發?干嘛?你不是說過公主不能是短發的嗎?你到底在干什麼?

就在顧森林的手接近的瞬間,葉黎曉閃開了,微閉的口只是輕輕動了一下。

「不要理我。」

「額」

顧森林也愣住了,她說什麼?我怎麼可以不理?難道要我自己親自挖出那個挨千刀的來,痛扁一頓嗎?但是為什麼要說的這麼無所謂,你明明就是愛著那個該挨千刀的。

「過來」

顧森林拉住葉黎曉,黎曉一臉冷淡。

「過來,坐下是不是要剪,好我幫你剪,我全部幫你剪光」

一坐下來,她也不反抗什麼。森林已經拿起那把還放在鏡子前的剪刀,就像削花花草草一樣的剪下去。

她的眼里沒有光芒,

她的身體里沒有靈魂。

只想放空一切,已經不在乎美與不美,最好,是一個光禿禿、也就不用再疊蝴蝶結。

一撮頭發飄下來,心里也跟隨這斷了的發,飄零。

全世界只有剪刀,剪斷頭發的聲音……還有,淚掉下來的聲音。

森林每一刀下去,他的手都在悲涼的喊叫,不要,不要再剪。但是為什麼,他也瘋狂了,听著葉黎曉突然爆發的大哭,他心痛如割

依然是一臉失落的冷淡淡,在這里,她的心已戰死在荒蕪的沙漠,隨黃沙,纏綿交卷,消散天邊。

葉黎曉,我不要你這個樣子

森林心痛著,黎曉從來沒有這麼落魄過,她一直都是美美的,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她最愛她的發。只是不忍心,看她這麼丑的走出家門。他努力的修改,他不願意她,這麼委屈自己。

門沒有關,通過余光,歐陽星辰看到了黎曉的模樣,心里面那種說不出的隱痛,比什麼都來的難受。這種難受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兩個看起來那麼溫馨,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自責。

我想我並沒有誤會什麼,你們真的很適合。像我這種小肚雞腸的人,還談何給你帶來幸福?

葉黎曉,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發,是因為我而斷……

這一次離開,歐陽再也不想去爭辯什麼。只是因為她沒有接電話,只是因為森林的小小挑釁,他便亂了腳陣,從而輸了全部。是的,葉黎曉,我也害怕失去你。

森林他一定會給你幸福,我想我已經失去了資格,去愛你。

我,根本就不配擁有你的美。

在雨中淋著,慢慢的走著,雨點濕了他亞麻色的發、濕了他的黑色外衣、濕了他的全部。

冷。

雨越下越大,一夜未停。有點暈眩的左右不定,好像看到了很多人圍著自己,然後,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

他嘴瓣在抖著,痛苦的掙扎著︰

葉黎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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