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曉……」歐陽對著大海狂喊著。
「歐陽星辰……」
黎曉也開心的對著大海喊著。
太放松的快樂,太快樂的奔跑,竟讓黎曉忘了,歐陽星辰的手還緊緊握著自己的,他手心的溫度,就像一個小小的太陽,在掌心里,融化冰寒。
「那個~那個~歐陽,我的~我的手……」
黎曉指著還被他握得死死的手,有點尷尬的對歐陽星辰說。
「哦……哈哈哈哈……」歐陽好像一回到什麼一樣,在一秒內放開了葉黎曉的手,聳聳肩,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只是那傻氣的笑讓黎曉覺得更加不好意思。
海風吹得更加歡快,海浪也默契的歡唱著。
「顧森林。你是不是認識他好久了?」
「森林?」
「好像你很珍惜他送的禮物哦」
黎曉好像意會到了什麼一樣,看著還在自己胸口閃著光芒的胸針,臉色微微一轉。
「是啊。」
「哦。」
他們踩著浪,一步一步的走著,敏感的腳丫在細軟的沙子里,深深淺淺的重復著。歐陽星辰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
「其實,我知道,顧森林一直很喜歡你。」
「恩。」
「你知道的是吧?」
听到黎曉的回答,歐陽只是裝作沒那麼吃驚的問。
「他是老師的兒子……」
「老師?」歐陽星辰不能理解的問著。
「那一年,她的爸爸媽媽離婚了,她傷心的離開了一個人跑到鄉下,在那里走過沒有爸爸媽**三年。她原本以為一切都會平息,可是後來才知道一直在身邊給她溫暖的老師,再也問候不到,她想回去看看老師,可是老師已經不再了。這個是比賽的時候老師要給我的胸針,很遺憾,我離開了,放棄了比賽……」
「出事了?」
「雖然,森林他沒有講什麼,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因為我,是我,太沖動了。」
「你很自責嗎?」。
「是啊,我的不辭而別,我的不講理,如果我還是乖乖的留在老師的身邊,出席了比賽,老師,或許,也就可以活得好好的。」
「恩恩,那就是說,你帶著這個胸針不是為了他嗎?」。
只听見又一波浪花打上來,這次來的更猛,竟然蓋過了她的膝蓋,她的裙子濕透了,可是她不在乎。
「森林,他確實有向我表露過心跡,但是要怎麼說呢?對他總是沒有那種想法。」
「是這樣嗎?」。
黎曉的腳步變慢了,她抬頭望向這片海,看不到邊,偶爾在遠方,能夠看到幾只白色的海鷗,在遠處飛翔,她不想停止這種舒服的感覺,就算不是歐陽,她也不會因為感情的糾葛而忘了好好享受這片海。
「歐陽……不要再那樣了……」
她轉過頭,看到歐陽沒有表情,她笑了,她開始試著去緩和這有點壓力的緊迫場面
「呵呵,大學都是這樣啊,因為寂寞而在一起,因為不自在了就分開。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都是這樣嗎?人生還有很多別的事可以做,為什麼一定要去分個你我高低,為什麼要去衡量愛情的長度?」
「兩個人彼此喜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是吧,只是沒有基礎,在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是海市蜃樓……就像海邊築起的那夢幻中的城堡一樣,你以為它會一直存在,可是海浪一來,一切,都是荒蕪。」
「你是這樣想的嗎?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嗎?」。
「是什麼呢?」黎曉回過頭,迎面吹來陣陣海風,她的半瓜子的臉,就像一個藝術品,清秀干淨。可能是風吹得有點急促,她的裙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面飄去,遠遠看去,就像一朵出水芙蓉,在藍色的水中,相得益彰。
這份美好,她真的好喜歡。
「還記得六年前的火車嗎?那一年,我遇見了你……」
歐陽的聲音就像一個溫柔的時光穿梭機,瞬間把黎曉的記憶倒回到了那年她離家而去,在那長長的長途列車上的,那些快忘記的時光。
車緩緩的離開了站台,每一聲每一聲。
窗外的樹木開始往外退,一點一點。
一個少年,左肩上掛著黑色包,正在車上的人行道上尋覓自己的座位,手上的火車票緊緊捏在手上,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欣喜若狂的快步走了過去。
他開心的坐了下來,他難以掩飾自己心中的歡喜,對不管任何人他都感到很開心去認識,去聊天。
「你好啊……」他禮貌的對著黎曉點頭
只見身旁的女孩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呆呆的看著遠去的風景,她沒有轉過來的頭一直舍不得離去。他本想打斷這個女孩,簡單的閑聊幾句,卻被這張半月牙臉驚呆,鼻子紅紅的她,只是默默的,眼淚卻沒有停下來。
「葉、黎、曉」他一頓一頓的念出黎曉的名字,還來不及摘掉的校章,在斑駁的陽光下,清晰可見。
「你們女孩子就是喜歡哭鼻子,沒辦法,我這里剛好有紙巾。」
這個少年拉開自己的背包,一張紙巾就這樣停在黎曉的眼前。黎曉呆呆的看著這張來得有點突然的紙巾,不知道說什麼。
「謝謝……」
她接過紙巾,不顧形象的擦著自己的鼻涕,還有濕潤的眼楮,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看著他吃驚的看著她,她忍俊不禁。
那一路,他們聊著彼此的心情,他們開心的笑著,偶爾有旁人投來異樣的眼光,他們也不顧,他們笑著,開心的談著,她的臉上也漸漸沒有了愁緒,更多的是歡樂的笑容。他們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但就是笑得很開心……
「你說過,你要去蘇馬灣,你還記得嗎?」。歐陽突然開口對黎曉說,黎曉已經記不得歐陽說的故事是在哪一本書看過,只是覺得這個故事那麼熟悉。
歐陽笑著對她說︰「是你吧?葉黎曉」
可能是只知道自己離開了家,也許是因為只記得自己很悲傷,又或許是因為時光遠逝,她有點記不清了,但是她被他這麼一問,倒是真的想起了什麼。
「你知道嗎?蘇馬灣是我兒時想要去的地方,或許那時的《西游記》太讓人喜歡,有或許是自己對美麗景色的憧憬,我一直認為那里就是人間的天堂。」
「不是,是更早點。」
「更早點?」
「你忘了嗎?六年前,火車上…哭得連媽媽都會認不出的你,記得嗎?」。
「額,有嗎?」。
「什麼啊?我還以為你還記得?虧我還這麼珍惜和你的記憶……」
「那一年啊?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個傻瓜,他一直逗我笑呢。」
「什麼?傻瓜?你這丫頭……真是……」
他真的快控制不住要對她來一頓,暴力的洗腦行動,可是他卻壓下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她面前總是那麼的,不可自已。
「其實沒有什麼,只是還很惦記她。在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人,而我卻偏偏坐上了那麼一趟火車,坐在了那麼一個位置,遇到了那麼一個人,或許,這太讓人,忍不住會去多想吧……呵呵」
「呵呵好像真的是哦,呵呵……」
對著陽光,黎曉也會心的笑了。
原來他也有他的故事啊,真是可愛,他還記得那麼遙遠的事。
想到這里,她也就覺得很美好很美好的笑了。
但她卻不知道。
是她。
那人,
是她。
「所以,歐陽同學,也就是說你也很懷舊嘍?」
「是哦,我也是很懷舊的人啊」
「呵呵……」
「呵呵……」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麼開心,她連自己為什麼挑起海水向歐陽潑去,都不知道。她多麼想時間就這樣停留在此刻,有一個溫潤的人陪在自己的身邊。她不用去擔心自己是否會說話得當,她也不用當心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她只是覺得這個人,存在,真好。
「最近很少去圖書館哦~」
黎曉甩著半濕的頭發,就像跟一個老友一樣,簡單的說著。
「是啊。最近好像沒有某人盯著我看,還真的有點不習慣呢。」
黎曉就好像偷了什麼東西一樣被人知曉了,出丑般的,弱弱的回了歐陽星辰。
「誰叫你的臉總是出現在我眼前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承認喜歡我有那麼難嗎?你就說啊」
「說什麼啊?」
「說葉黎曉喜歡歐陽星辰」歐陽星辰對著還大聲的喊著,似說給海听,又確切的說給黎曉听。她的心震了一下,她覺得世上最美好的事就在這一刻全部發生了。
其實,歐陽一直記得那個名字︰葉、黎、曉
直到某一天他再次听到這個名字,他再也不會覺得女生可惡了。他再也不會因為粉絲強大而不敢隨意表露他的心跡,他知道,她一直都在,在他的心里,一直有這麼一個人,哭的臉腫腫的,還會笑得那麼天真,那麼自然,那麼單純。
是你吧?我確定是你
「額……歐陽~我都說了……」
「你說了什麼?為什麼總是那麼怯弱?你明明就是喜歡我」
「……」
「沒關系。我會等的。」歐陽拉住黎曉的手,縴長的手輕輕搭在黎曉的手上,他輕輕的把一個貝殼,放在她的手心,俊俏的臉,還有簡單的笑。
她總是抵擋不了他的溫柔,只怪你過分美麗,她看著手中的貝殼,被海水沖洗得那麼剔透,昏黃色的條紋粗細不規則。但是為什麼,她覺得很感動。
歐陽星辰。
我好想擁抱你。
「呵呵,這個貝殼真像這片海,好有感覺哦~」黎曉怕自己真的去擁抱他,她不自然的轉了一個回身,故意開心的說著跳著。
「歐陽星辰,謝謝你……」
她回過頭,對著在很前面的歐陽說著。
她的心,滿滿都是幸福。
海還在多情的哼唱著,似乎在訴說著︰他們,或許,某一天,在一起。
風吹著,
今天,
真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