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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章 素食者

老師曾經說過︰在刺客眼中,所有目標都只是一個生命的載體,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一個乞丐的生命和一個國王的生命是一樣的,被割破喉嚨他們都一樣會死。不一樣的是他們所具備的外在附加條件,殺一位國王所耗費的精力可能會比殺一個乞丐要多些。當然,所收取的酬勞也要多些。

概括點說,刺客眼中,生命是等價的,不等價的,是生命體之外的附加條件。

因此,一個合格的刺客眼中,任務並沒有高級低級之分,只不過是殺人罷了。

而且,在阿蘭的心中,對這次的任務沒有絲毫的緊張或是激動,已經盤算著九千金幣到手該怎麼花了。

一個優秀的刺客,必然具有優秀的心理素質。

這也是老師教他的,不管對手有多強大,你都要先把他看成一個死人,在心理上佔據了優勢,再慢慢分析他所具備的附加條件,逐一分析,想出相應對策,逐一擊破。

听到老師這番話時,阿蘭莫名其名地說了一句︰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老師當時還驚訝了一番,連夸阿蘭的領悟能力強。阿蘭自己也懵懵懂懂,好好的怎麼會冒出這句話?

阿蘭現在已經知道,雖然刺客沒有高低級別之分,卻有顧客滿意度一說。一個刺客,完成的任務越多,他的個人知名度也就越高。在同一級別的任務中,知名度越高的人自然受歡迎程度也高。

比如,同樣是殺大劍師級別的目標,一個殺過十個大劍師的刺客就比一個只殺過三個大劍師的刺客要吃香,因為他殺的多,經驗多,能讓雇主在心理上更加滿意。在非同級別的領域中,自然任務難度越高的刺客更加讓雇主滿意。當然,所收取的酬勞也多。

像阿蘭這種菜鳥,連試煉任務都沒過,在刺客界自然是默默無聞。但他只要順利完成羊皮卷上的任務,就會在高級任務執行者的記錄上劃上一筆,而他在中級和低級這兩個門檻上的星級就會變成五星。

一個默默無聞的菜鳥瞬間就會在中級和低級的任務執行者群中名聲大噪。

根據羊皮卷上的信息,阿蘭這次要刺殺的對象是一位公國參議員,估計是他的政治對手要對他下手,難怪給出的酬勞如此豐厚。

仔細研究了一下羊皮卷,阿蘭喜憂參半。喜的是這位倒霉的參議員只有低級劍士的實力,而且年事以高,又是身居高位,按照當下公國的官員作風,長期的酒色沉迷,估計現在他連劍都揮不起來。

憂的是這個挨千刀的身邊常年都跟著四個具有高級大劍師實力的保鏢,甚至有一位還隱隱有達到聖級劍士的趨向。這就意味著,本要殺一個人的任務,變成要殺五個人。

這件事讓阿蘭很是惱火,「他娘咧,我只收了殺一個人的錢啊。」

不行,一定要想個法子將那四個保鏢引開才行。

經過七天的馬車顛簸,阿蘭終于到了白靈頓公國的心髒—蘭科。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阿蘭在進城之前還特意將自己偽裝成一名農夫模樣,但在蘭科城下,依然被守城士兵攔住。

守城士兵要求阿蘭出示身份證明,一種用來證明自己是個良好公民的官方文書。這樣的身份證明,別的城市都不需要,唯獨蘭科例外,據說,這是因為大公住在城里。剛好,阿蘭沒有此類的文書,于是守城衛兵要將阿蘭綁起來,說要送到公國監獄。

說話的時候,兩名士兵一個作勢要拔刀,一個作勢要拿繩索,卻都瞪大兩只眼,看著阿蘭。

只一個呼吸的瞬間,阿蘭就明白過來,用農民式的憨笑道歉,「對不起兩位大哥,我記性不好,其實身份證明是放在包袱里的。」說著從背後拿下包袱,臉上帶著一種鄉下農夫的誠懇,湊近士兵跟前,打開包袱,「喏,文書在這里。」

其中一個士兵低頭看,只看見幾塊面餅,一些瓶瓶罐罐,卻沒看到任何文書,不禁慍怒,「大膽刁民,文書在哪?」

阿蘭一驚,悄聲辯解,「不就在這?」說完用手將面餅撥開,下面露出七八塊金幣。

士兵這才轉怒為喜,半眯著眼用手將那幾塊金幣收了,「以後別這麼馬虎,身份證明要隨時帶在身上,丟了要補辦,很麻煩的。」

見士兵收了錢,阿蘭知道自己平安了,同時也听懂了那士兵說的意思,如果沒有身份證明,可以補辦,估計也是花錢買吧。

阿蘭進城後,兩個兵|痞|子笑嘻嘻地分贓,其中一個道︰「這鄉巴佬還挺識相,不像上午那個老頭,非要吃頓鞭子才肯拿出來。」

另一個道︰「說的也是,老人嘛,來錢不易,不像年輕人,出手闊綽。」

「是啊,看不出來,這個鄉巴佬出手真大方。」猛然,這士兵愣在當場,「我的錢袋呢?」

此時,阿蘭已經在城里的裁縫店里換了套新裝,正對著鏡子左顧右盼,一旁的店老板不停地恭維,「閣下穿上這套衣服,果然是風度翩翩,看來是要去會見那家小姐了。」

阿蘭咧嘴一笑,從口袋里模出五枚金幣,「你的衣服漂亮,剩下的就算賞你的。」店主立即伸手去接,嘴上道謝連連,一直將阿蘭送出店外,看著阿蘭走遠,這才往地上吐口痰,恨恨說道︰「臭矮子有點錢了不起啊,長的跟個地精樣,充什麼大少爺。」

此時阿蘭已經听不到了,穿了新袍子成了貴族少爺,心理美滋滋的,看來老師教的這手順手牽羊之術沒白學,這下錢也有了,身份證明也有了,該干什麼去呢?想著阿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身份證明,對著光看,上面寫著︰蘭科西城守衛軍第五軍團第三大隊第九中隊第七小隊列兵格拉斯。

這張證明看的阿蘭又一陣頭疼,寫這麼長多麻煩,用阿拉伯數字序號多簡便。

咦?什麼是阿拉伯數字?

本以為有錢之後日子會滋潤些,但讓阿蘭驚奇的是,一連換了幾家看上去檔次不低的餐館都沒有能吃到東西,不是人家做的不好,而是不管什麼食物阿蘭都咬不動,甚至讓廚師加火加時將肉炖爛,吃進嘴里仍如嚼臘,難以下咽。

無奈之下,阿蘭放棄了肉食,仍是以面餅青菜為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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