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的聖羅蘭注定是不平凡的,許多事情的發展方向因為一個小刺客的出現逐漸改變,在後來的歷史分析報告上是這樣寫的︰一只蝴蝶揮動翅膀尚且能掀起一場颶風,何況是一個偉人的淚水?大陸的格局變化,源于人皇的初次哭泣。
歷史研究家----五竹先生
「你為什麼要救她?」這是老師問的第二個問題。
阿蘭不明白,這是自孤島上出來和老師的初次相逢,卻是這種局面。老師看上去很不高興,甚至,阿蘭隱隱感覺到,老師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殺氣,一種想要粉碎一切的殺氣。
阿蘭疑惑地看著老師,喉嚨開始發癢,有口水滲出。他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用微弱的聲音回答︰「我喜歡她。」盡管聲音微弱,但語調卻很堅定。
「愚蠢!!」這是老師給予他的第一個評價,隨後老師開始在密室兜圈子,雙手背在後面,袍子跟著步伐飛舞。
「混賬!!」
「沒出息!!」
老師給出了三個評價後停了腳步,冷冷地道︰「她死了,即使有牧師,她也救不活的。」
「不會的。」阿蘭低聲反駁,倔強地看著老師,「不會的,她不會死的。」阿蘭說著,眼角中竟隱隱有淚水出現。
老師無奈地嘆了口氣,用慈愛的眼神看著阿蘭,「你喜歡她什麼地方?」
「她的眼楮。」阿蘭見老師已經不再生氣,膽子也大了許多,說話也響了起來。
老師一聲苦笑,「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定會殺了你。」
對于老師的調笑阿蘭不敢苟同,在他心里,老師是至高的存在,盡管他未見過老師出手,但他知道,老師絕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就這一次。」老師的身形忽然矮小下來,恢復到只比阿蘭略高一尺的高度。原來剛才老師一直踩著高蹺,才看起來高大了許多。
「從這門出去,往右走六十步,有個魔法會所,哪里的牧師可以救活她。」老師的聲音听起來很無奈,又帶著不甘,「多好的一次機會啊,被你破壞了。」
阿蘭不懂,猶豫了許久,才小聲問,「什麼機會?」
「在我改變主意前,快去吧,晚了你就再也別想見那漂亮的眼楮。」老師說完,身形漸漸模糊,又消失不見。
老師一走,阿蘭的壓力減輕了許多,這才發現,剛才面對老師的時候,精神一直高度集中,背上手心,都是汗。就連防御攻擊的姿態,都未變過。
這是為什麼?難道剛才自己真的要攻擊老師嗎?
按照老師的提示,阿蘭迅速找到那家不起眼的魔法會所,敲了幾次門都無人應,心急之下就一腳將門踹開,抱著貝爾沖了進去。
一進屋阿蘭就吃了個虧,先是一柄大劍迎著阿蘭脖子劃來,若不是阿蘭個矮只怕就此歇菜。然後被人一腳踢在上,阿蘭抱著貝爾撲倒。
倒地的同時阿蘭的兩把匕首全都拿了出來,火光一閃就格開了那把大劍,然後一個倒翻躲過一柄大斧,跟著使用「金蟬月兌殼」避開了一次閃電攻擊。
「都停手!!」黑暗中一個柔弱的男性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停了攻擊,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
剛才的動作發生時間不超過五秒,是阿蘭出島以來最難應付的一次,渾身上下都繃緊了弦。
隨著一個照明術的點亮,阿蘭才看清周圍是怎麼樣的一個環境,類似與佣兵公會的空間,大廳正面樹立著魔法主神蘭蔻的雕像,四周牆上則是歷代大陸杰出魔法師的畫像。
令阿蘭倒吸一口涼氣的是,屋子四周密密麻麻全是白甲武士,成隊列站立,均是持劍拿盾,如臨大敵般緊張。
而在阿蘭身邊,則站立著一個金甲騎士,一個矮人斧手,一個魔法師,一個負傷的紅衣老頭,還有一個身穿白衣的赤足少年。
阿蘭只看了一眼就頭皮發麻,那個金甲騎士看似懶懶散散,就那樣隨便一個姿勢,卻給人一種毫無破綻的壓迫感。尤其是他的眼楮,只不過一個眨眼的動作都讓人感覺到危險。這是因為他的實力強盛到身體已經無法容納的地步才會表現出來的氣場,他絕對是一個聖騎士。這是阿蘭對他的評價。
再看那個矮人斧手,盡管身高不到阿蘭脖子,卻給人一種高大渾厚的錯覺,他的身體粗壯到阿蘭無法形容,終極大腦詞匯想起一句︰身高八尺,腰寬八尺。沒錯,他就是一個身高和腰粗相等的家伙。但讓阿蘭吃驚的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手中的那把斧頭,一把造型無比夸張的斧頭,斧柄只有一米長,但斧頭卻有磨盤那麼大,和他的身子比起來,剛好將他的上身完全擋住。若不是因為邊緣閃著寒光的斧刃,阿蘭會以為那是一個斧頭造型的盾牌。以阿蘭的眼光估算,那把斧頭至少有七八百斤重,難道這是一個山丘之王?
接下來就是魔法師,阿蘭沒看他的長相,除了身高原因之外,主要是他身上的袍子太引人矚目了。眾所周知,秘銀是導魔性能最好的一種金屬,暗金則是物理防御最出色的一種金屬。這個魔法師的法袍就是完全由秘銀和暗金構成,阿蘭想象不出,他是用什麼材料將秘銀和暗金融合到一起,並完全貼服在絲質袍子上的。除此之外,這個魔法師身邊還虛浮著一個電光閃爍的水晶球,時不時地圍繞魔法師的身體旋轉一圈。
阿蘭沒去想這個魔法師究竟是大魔導師還是聖魔導師,反正人家一根手指頭就把自己戳趴下了。
然後是那個負傷的紅衣老頭,頭發胡須皆是銀白,面部膚色不同于尋常老人的蒼白,而是散發出淡淡的聖光,臉上掛著淡淡笑意,有氣無力地靠在中間的椅子上,間或因為傷口抽搐咳嗽一下。
阿蘭看不出老頭的身份,只是憑自己猜測,他是教會的人,職位估計是長老一級的。
最終阿蘭的目光落在那個白衣赤足少年的身上,因為少年的手中,捧著一部金黃色的法典。這是大陸最標準的牧師標志,也是阿蘭此行的目的。
「伊特蘭大神在上,作為罪人,我需要您的指引,懇請你賜予我榮光,讓我的妻子恢復健康,我將用我最虔誠的方式,來表達我對您的感謝。」
阿蘭如此說著,將貝爾輕輕放在地面,然後自腰間掏出錢袋,取出那張存有三萬金幣的錢莊收據,雙手奉給白衣少年。
即便是身上沾滿鮮血,他也沒忘記自己是個虔誠教徒的裝扮。
白衣少年並不理會阿蘭雙手中的錢莊收據,依然是昂著頭,看著門口方向。
阿蘭心生疑惑,抬頭去看(身高的差距啊),赫然一驚,這赤足少年,眼楮上竟蒙著一層黑布。
他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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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在路上》
阿蘭(看著手中的一塊干餅,不情願地嘟囔著)︰一天只吃一頓飯,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貝爾默默將阿蘭手中的餅接過來,分開兩半,一半遞給阿蘭,一半塞回背囊。
阿蘭︰為什麼啊?
貝爾︰這一半你先吃,剩下一半晚上吃,這樣一天就能吃兩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