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退出書房後,偌大書房里,只有三男兩女。
「凌哥,現在我們怎麼辦?」蘇默杰上前一步看了看,確定依偎在凌漠懷里的女人,雙眼緊閉,鼻息均勻,真的是睡著了,這才沉聲問道。
警察局,看著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可,在「狂世」看來,再怎麼固若金湯也好,銅牆鐵壁也罷,都只不過是一堆廢銅爛鐵。
放眼這個世界,就沒有「狂世」想入侵,卻入侵不了的地方。
「何亦朗,你怎麼看?」凌漠沒有直接回蘇默杰,反倒是把問題丟給了何亦朗。
何亦朗歪著腦袋,貌似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凌哥,我覺得吧,雖然去警察局搶具尸體對我們來說並不困難,但是……」
他看了下凌漠的臉色,確定他面色平和,沒什麼起伏,才繼續朝下說道︰「但是,現在算是多事之秋,前有‘廣源’開業第一天,就有警察去臨檢為證,我看,我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低調點好。」
不知怎麼的,說完這句話,何亦朗就想到這麼一句話,低調好啊,低調才是最牛X的高調。
「凌哥,你不是早懷疑那塊玉佩在COZY身上嗎?如果……」蘇默杰著急了,如果尸體讓那幫法醫給解剖了,估計要想再拿到,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這件事,先到這里,以後沒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再提玉佩的事。」凌漠厲聲打斷他。
蘇默杰顯然不甘心,「凌哥,你明明知道這塊玉佩對你鞏固……」
「我說了,這件事以後不準再提!」凌漠眼楮一眯,渾身瞬間釋放出陰戾的冷氣。
蘇默杰梗著脖子,不怕死的還想開口,衣袖被何亦朗一把拉住,他壓低聲音,開始勸說他,「凌哥,現在心煩著呢,你就別再說了,再說了,凌哥什麼時候又讓我們失望過。」
蘇默杰即使心里有很多疑問,有許多不解,也知道,現在不是再開口追問的機會,在說了聲還有事後,沒得到凌漠的允許就先走了。
原先的蘇默杰,雖然比不上何亦朗一半的能說會道,卻也算是個懂禮貌,知尊卑的明理人。
他剛才這樣目中無人,可見,他對凌漠的做法,真的很不理解。
隨著蘇默杰的負氣離開,何亦朗只覺得書房里的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了,讓人不寒而栗,尤其當看到依然依偎在凌漠胸口的女人。
當腦海里浮現,她那只鮮血淋灕的中指,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這個女人,當認識他時,都能這樣威脅恐嚇他,更何況現在還失憶了,要是有人告訴他,她無緣無故要殺了他,他也絕對相信。
「凌哥,我去‘廣源’看看。」
何亦朗和明珠,估計是命數里就犯沖,不然他怎麼會感覺,有明珠在的地方,他呆著就很不舒服。
「嗯。」凌漠沒有多說什麼,只朝他輕輕應了聲。
得到這聲許可,何亦朗當即呼出一口長氣,也馬上遁地溜走了。
偌大的書房里,只剩下懷抱著明珠的凌漠。
他抬起手,想去幫懷中人擦拭掉依然掛在眼角邊的淚珠。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好一會兒,他終究直接用指月復去給她擦,也沒用自己口袋里的手帕,而是從邊上抽過一張紙巾後,才去給她擦拭掉那滴沒來得及干涸的眼淚。
朝不遠處的垃圾桶拋擲紙巾時,目光幽幽的落到那張他用來小憩的沙發上。
這張沙發上,曾經也睡過某個人。
那個人,親眼看到他把其他的女人抱在懷里,那種感覺,即便不說,他也很清楚……
大概是他不知不覺,手越手越緊,錮的懷中人很不舒服,她在睡夢中,皺著眉,發出不舒服的嚶嚀聲。
凌漠收回目光,同時也起身朝門外走去,窗外照射進來的日光,把他的背影拉的很長,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
凌漠才退出客房,就看到站在樓梯口的裴紅芬,看樣子,她是故意在那里等他的。
凌漠反手帶上門後,面色沒任何起伏的朝樓梯那頭走去。
裴紅芬喊住他,「凌漠,裴姨想找你聊聊。」
凌漠頭都沒回,「我現在有點事,有什麼事,都等我回來再說。」
「就兩分鐘。」裴紅芬急匆匆地跟上他,口氣里全是哀求的味道,「我只耽誤你兩分鐘。」
兩分鐘,對任何一件急事來說,除非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否則都不差這兩分鐘,可見裴紅芬接下來,要對凌漠說的話,對她的重要性。
裴紅芬不似李建國,她的心,隨著兒子小海的去世,已經放的很寬,有時,她甚至覺得連小海的仇都沒必要報了。
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滅你,這樣打打殺殺下去,只會死更多的無辜者,對他們這些活著的人,難道就真的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嗎?
以她一個女流之輩的眼光來看,還真未必。
她是個有著一把年紀的女人,對她來說,權利也好,富貴也罷,都不如開開心心,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听她這樣說,凌漠終于停下了腳步,「什麼事?」
裴紅芬刻意不讓自己去多心,此刻凌漠對她說話的口氣,她知道一下子發生了那麼多事,凌漠肯定要花時間去過度。
「你打算怎麼安置明珠?」裴紅芬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心里很緊張。
「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既然她不肯回美國,暫時又失憶了,就讓她先住在這里。」凌漠的口氣很淡,淡到如果不是仔細傾听,根本听不清。
裴紅芬很高興,「凌漠,裴姨果然沒白疼你,你真的是個好孩子。」
凌漠沒回頭,也沒說話,抓過外套,就朝別墅外走去,只是在走出別墅大門時,狹長的眼角,狀似無意的朝別墅某一處看去。
凌漠這次真的遇到了很多事,這次的風浪,比三年前JIA當著他的面,被人打了七八槍,然後落到海里還嚴重。
隨著COZY被燒死的消息,公布于眾,「狂世」內部,也引起了不少的波瀾。
凌漠看著是「狂世」最高的主宰者,卻還有個和他地位差不了多少的「聖女」明珠在,明珠背後的是三代元老COZY。
那些兄弟才不管這個COZY是不是原來的COZY,事實上,經過三代,老一點的兄弟,不是死了,就是退出了江湖。
現在的「狂世」以年輕力量居多。
這幫年輕人,在暗地里早分成兩派,一派是站在凌漠這里,堅決支持凌漠的;
還有一派,是站在明珠那里的。
尤其是凌漠避世,甚至揚言要解散「狂世」這三年里,COZY暗地里已經幫明珠拉到了更多的追隨者。
讓凌漠真正頭痛的不是擁護他的人多,還是明珠的人多。
惦記著明珠當年對他的救命之恩,凌漠在這些小事,尤其是金錢和權利上,真的一點都不會和明珠計較。
如果不是……他肩負著另外一個任務,只怕……他連「狂世」的名字都不想听到。
凌漠之所以那麼想找到JIA,在外人看來,是他蒙JIA他多年武功教誨,還繼承了他的位置,怎麼說,也應該讓他入土為安;
其實,他找到他,而且是活著的他,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這件事和他也知道的,關于「狂世」傳了有將近一千年的秘密有關。
這個秘密在「狂世」內部,其實早已經不是什麼大秘密。
也正是因為這個秘密,才讓法制越來越健全的當今社會,依然有那麼多人願意加入「狂世」。
傳說,「狂世」的鎮組之寶,是塊辨認不出,雕刻的是什麼圖案的玉佩。
據說它就是波蘭夫人送給杜洛克的定情信物,同時這也是開啟波蘭夫人留給杜洛克一大筆寶藏的鑰匙。
從杜洛克將軍暗地里組織「狂世」時,就把那塊玉佩給了第一代的大哥,據說,光得到這筆玉佩鑰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波蘭夫人把她的滿腔愛意都傾注在了玉佩里,只有有緣人,換句話說,極有可能是杜洛克將軍轉世投胎的那個人,才能即得到玉佩,又找到寶藏所在地。
千年已經過去了,關于波蘭夫人送給杜洛克一筆富可敵國的寶藏,從沒在「狂世」內部停止流傳過。
這大概就是應了那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金錢誘欲的同時,就有貪婪的人類,不怕死的一輪輪沖上來。
當年,JIA把「狂世」位置給他,並沒把那塊玉佩給他,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凌漠對他的死起了疑心,才讓他要用三年避世,來調查清楚一切。
當他接受「狂世」時,其實「狂世」早虛有其表,武器精良,這是事實;富可敵國,卻是夸大其詞了。
被美國政府圍剿了不知道多少次後,「狂世」早沒什麼錢,它的錢,為了應付政府的圍剿,都拿去買武器了。
凌漠很清楚的知道一點,這或許正是政府高明的一招,不知不覺,就讓「狂世」把錢心甘情願的奉獻了出來。
試問光有武器,卻沒有金錢的「狂世」如何真正維持下去。
關于「狂世」早沒什麼錢的事,真正知道的人並不多,凌漠曾在某次會議上以假設的前提,提了出來。
在得到一陣不相信的蔑笑後,有人提出,可以去搶劫。
凌漠沒有同意,如果他真的是「狂世」的人,他或許真的會同意。
如果他真是「狂世」的頭,為了再振「狂世」雄風,不要說搶劫,只怕燒傷搶奪,他都會同意。
很可惜,他不是。
所以,明珠才會從沒見他殺過人。
他的世界雖然陰霾,但是;他不陰霾;他的身邊雖然都是鮮血,但是,他的手上卻沒有鮮血。
……
二樓的客房里,隨著汽車引擎聲傳到耳邊,本來躺在床上沉睡的人,倏地下就睜開眼楮,她沒穿鞋,直接下床走到窗戶邊。
借著窗簾的掩藏,她看到一輛玄黑色賓利,以飛馳的速度朝市區方向看去。
想到警察局門口,葉晨那句隨便逛逛,藏在窗簾後面的人,拽著窗簾的手猛然用力,四個發白的指關節,躍然可見,本就慘白無色的臉,更是猙獰的可怕。
葉晨!
她在心里再次暗暗喊出這個名字,我都這樣了,凌漠還放下我去找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房門毫無預兆地被人推開,她想回到床上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保持現在的姿勢,讓來人看起來,她是因為害怕才會躲在窗簾後。
「明珠!」果然,當看到站在窗簾後的明珠,裴紅芬就是一聲驚呼,把手里的托盤順手放到桌子上,就大步朝她走去。
「你是誰?你不要再過來了,不要!」明珠果然是演技實力派。
即便當看到來人是裴紅芬,而且只有她一個人,她也依然把自己受刺激太深,導致失憶的一出戲,演繹的很完美。
「好好,我不過去,裴姨不過去,你別再朝後退了,快撞到窗台了!」裴紅芬著急的提醒著,同時,也真的不再朝前走去。
「你真的不會再過來?」明珠瞪大眼楮,清澈的黑瞳仁里,充滿了大大的疑問。
這番模樣的明珠,可憐楚楚到讓人想把她抱進懷里,好好呵護一番。
「真的。」為了表示自己所說的都是真的,裴紅芬不但沒再朝前,反而朝後又退了一步,「只要你不再朝後退去,裴姨保證不再朝前。」
「那個是什麼?」食物飄出的香氣,讓明珠不覺舌忝了舌忝嘴巴,目光朝托盤看去。
「是裴姨剛炖出來的雞湯,還有點小米紅棗粥,都是你平時愛吃的。」裴紅芬滿臉慈愛的看著明珠。
「我想吃。」明珠可憐兮兮地癟癟嘴,這會兒,她倒不再瘋瘋癲癲,看到誰都怕。
「傻孩子,這本來就是裴姨給你一個人做的,快點過來吃吧。」高興之余,裴紅芬轉身過去打開了碟子上的蓋子。
頓時,混合著香菇味的雞湯,充盈到整個人的鼻腔里。
不得不說,從昨天晚上別墅著火,到現在,明珠體力,腦力都耗費了不少,胃里可是水米未進,真的是餓壞了。
本就是裝作失憶,裝作不認識裴紅芬的,所以,她很快小跑到桌邊,端起碟子就開始大口喝著。
這樣仿佛餓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明珠,看在裴紅芬眼里,委實心疼的慌,她抽過紙巾,站在一旁邊候著,邊說道︰「慢點喝,當心噎著。」
下一秒鐘,當書房里響起咳嗽聲,裴紅芬就知道自己提醒晚了,心疼的幫明珠輕拍著後背,「傻孩子,你餓成這樣,怎麼不和裴姨說。」
話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明顯帶著哽咽聲。
可見,她是真的很心疼明珠,這個從被JIA抱到「狂世」時,還是在襁褓里的,基本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
明珠雖然刁蠻,心狠,對身邊這個真心關系她的人,還是有點不一樣,眼眶跟著直發酸,她借著咳嗽,背對裴紅芬而站。
當裴紅芬拿著紙巾,繞到她眼前時,她已經借著舉起衣袖擦嘴的動作,把眼角那里的一點水漬都抹干淨了。
「我可憐的孩子,不要怕,裴姨永遠會疼你,愛你,保護你。」裴紅芬邊幫明珠擦著嘴角的油漬,邊動情的說道。
明珠真的控制不住發酸的眼角,下一刻,她沒有撲進裴紅芬的懷里,而是直接推開她,轉身咕噥著朝床走去,「我困困了,要睡覺覺了。」
看著這樣和孩子無異的明珠,裴紅芬禁不住早老淚縱橫,走過去幫她蓋好被子,「好孩子,困了就睡吧,不要怕,裴姨永遠都在你身邊。」
明珠沒說話,拉過被子,把自己從頭蒙到腳,裴紅芬只當她現在是小孩子心性,沒多勸阻,再在床邊坐了會,就去收拾好桌子上碗筷,走了出去。
听到關門聲,蒙在被子里的人,才把被子拉下那麼一點,一雙眼楮帶著復雜朝門口看去。她就這麼看著,久久都沒眨一下,直到胸口被什麼東西擱了下,皮膚弄的有點生疼,她才收回目光。
明道遠臨死前給她的玉佩,她就藏在身上,放那把火時,她已經猜到自己會被帶去警察局。
安全起見,她把玉佩放進了自己的文胸里。
把玉佩拿出,放到手心,仔細看著,她真的沒察覺出這塊玉佩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玉質來看,也不是最好的,頂多算是中上等。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明道遠騙了。
可是,當她忽然想起蘇默杰的話,有猛然握緊拿玉佩的手。
凌漠……
嘴里無聲喊出一個名字,心里跟著泛起無邊苦澀。
「明珠,你一定要記住一件事,是凌漠殺了你的親生父親,你是‘狂世’的聖女,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應該屬于你!你不能再被所謂的愛蒙蔽眼楮,你應該為父報仇,為自己取回原本就屬于你的東西!」
腦子里再次響起黑衣人對她說的話,明珠緊咬下唇,目光怔怔地定在某一處。
她的漠,真的殺了她的父親嗎?
那個黑衣蒙面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他知道那麼多事情?
為什麼他能那麼準時的出現在別墅里?
為什麼听了他的話,放火把別墅燒了,凌漠就真的把她帶回家了?
許許多多的為什麼,齊齊地,毫無任何預兆地從腦海里冒出,讓明珠頭痛欲裂,她雙手捂住頭,無聲的嘶吼著。
……
等葉晨走出新華書店,手里已經多出個透明塑料袋,里面放的正是她剛買的和公務員考試有關的書。
包里的手機,明明至葉震山的一個電話後,就再也沒響起來,她怎麼感覺,自己有點神經質的拿出來看了好多遍。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真的要神經質了,也不知道第幾次這樣對自己說後,葉晨咬咬牙把手機放進包里,而且真的不再去理會它。
哪怕……這次手機是真的響起來了,她也沒去理。
和她一起等公交車的是個雙鬢花白的老大爺,听到手機鈴聲,抬起渾濁的老眼,朝她看了一眼,看她依然面無表情的朝公交車來的方向看著,忍不住提醒她,「姑娘,是不是你的手機響了?」
葉晨這才側過耳朵听了下,還真是她的手機鈴聲,對老大爺道過謝後,就拿出手機。
晚了一步,她剛把手機拿到手里,打電話的人已經掛斷了。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葉晨眼楮眼角澀澀的,心里也跟著泛起一股酸意。
電話是凌漠打來的,而且顯示已經是第三個未接來電。
他不是應該全心全意的在陪著他的明珠妹妹嗎?怎麼還會想起她!
葉晨覺得自己忽然就變的很不可理喻,矯情的慌。
正胡思亂想著,握在手里的電話再次響起,她吸了下鼻子,沒看號碼,直接接听起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朱鳳鳳的聲音已經火急火燎地傳了過來,「晨晨,救命啊。」
葉晨心里一緊,「鳳鳳,你怎麼了?」
「你快過來,再不來,你就真的看不到我了。」朱鳳鳳不理會葉晨的問話,繼續在那頭吼叫。
「好,好,你別激動,千萬別做傻事,告訴我,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找你。」葉晨走到路邊攔出租車。
「我在香格里拉1809號房間。」朱鳳鳳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
葉晨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的香格里拉。
這是葉晨在A市生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走進這麼高檔的酒店,普通的衣著,讓她和整個酒店金碧輝煌的裝修,有點格格不入。
葉晨沒管這些,找到電梯後,直奔18樓而去。
她怕朱鳳鳳為情所困,要一時想不來,真跳樓了。
在當今這個自殺率越來越高的社會,葉晨這麼擔心朱鳳鳳,還真不是無據可依。
走出電梯,她抓住一個正在打掃的服務員,喘著氣問道︰「請問一下……09號房間在哪里?」
當听葉晨說要去09號房間,服務員看她的眼神有點奇,葉晨來不及多想,看她不打理自己,就打算自己去找。
就當她像只無頭蒼蠅開始亂竄時,服務員朝回廊最深處點指了指,「最里面那間就是09號房。」
葉晨道了聲謝,就朝那里跑去。
站到寫著09兩個數字的房門口,葉晨扶著腰喘了好幾口氣,才去按門鈴。
門鈴才響了一下,房門就打開了,看樣子,里面的人,等她好久了。
「晨晨。」一看到站在門外的是葉晨,朱鳳鳳當即委屈地癟癟嘴,「你終于來了。」
「鳳鳳,你沒事吧?」葉晨觀察了下朱鳳鳳的臉色,發現她雖然沮喪,氣色卻不算差,這才放下心來。
「我沒事,關鍵是他有事。」朱鳳鳳鼓起勇氣看了葉晨一眼,又飛快收回目光。
「誰有事?」葉晨說著就要朝房間里走去。
「晨晨,你等會兒。」朱鳳鳳神色緊張的攔到她面前。
想到朱鳳鳳早晨的春風得意,再看她眼前這副阻攔她進房間的架勢,葉晨基本就可以斷定,這房間里還有個叫端木宇的男人在。
「既然不方便,那我先走了。」葉晨笑了笑,她還真沒有擾人情趣的愛好,雖然說,朱鳳鳳和端木宇的情趣,可能和一般情侶的有點不一樣。
不一樣又怎麼樣,說到底,也是要統歸到情趣一類。
「晨晨,我讓你等會兒,又沒讓你走。」就當葉晨打算轉身時,朱鳳鳳卻是一把拽住她。
「還有什麼事?」手里傳來的分量,時刻在提醒她,是時候好好看書復習了,不然,她必定將會和報紙上那個越拙越勇哥,相提並論。
「你先答應我不要罵我,我才說。」朱鳳鳳朝房間里飛快看了眼,開始和葉晨談起條件。
「好。」為了盡快擺月兌掉難纏的朱鳳鳳,葉晨只能點點頭,「我不罵你,你說吧。」
「其實,這件事不要我說,你直接看就可以了。」朱鳳鳳拉上葉晨的手,把她拉進房間的同時,也關上了房門。
葉晨將信將疑地跟著朱鳳鳳朝房間里走去,走出才四五步的樣子,腳不小心踫到個東西,她定楮一看,是只蠟燭;
又朝前走了幾步,腳又踫到個東西,再次低頭一看,是條類似栓狗用的鏈子。
等真正走進房間里,當看到床上那個,似人非人的「怪物」,葉晨沒控制住,捂著嘴發出一聲驚呼,「天吶……這是……」
她一把拉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躲到她身後的朱鳳鳳,「他不會就是端木宇吧?」和她想的一樣,端木宇不但在,而且正以一種極不能見客的姿勢在。
朱鳳鳳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聲,「是他。」
看著床上這個在空氣里的皮膚,都遍布著紫紅印記,頭發亂的好比雞窩,頂著兩只熊貓眼的男人,葉晨徹底驚呆了。
這個男人,真的是前不久才看到的,神清氣爽,風流倜儻的端木宇,堂堂端木家族的宇少嗎?
她懷疑!
听到動靜,床上本來看著睡著的男人,忽然醒了。
他頗為艱難的睜開眼,朝傳來聲音的地方看去,當看清來人是葉晨,本來迷蒙,無神,類似一心等死的眼楮,一下子就放出了光芒,「嫂子,救我。」
他的聲音很暗啞,看樣子,不是很久沒喝水,就是叫了很久。
這下子,葉晨終于明白為什麼當她問服務員09號房間在哪里時,她會露出那麼復雜的眼神。
原來……
回頭朝地上看去,鋪著厚厚地毯的地板上,每隔幾步就有個不屬于這房間的東西躺在那里。
葉晨大概瞄了下那都是些什麼東西,除了一開始看到的蠟燭,狗鏈子,還有皮鞭,甚至于還有……
那個東西,恕葉晨無知,見識淺薄,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過,光看前面幾樣,和眼前端木宇的模樣,也知道這東西的用途是什麼。
堂堂宇少,怎麼甘心被個女人這麼凌辱,如果不是手腳被綁著,只怕早和凌辱他的女人同歸于盡了。
當然了,關于以上那個無比MAN的做法,只是葉晨心里假想出來的,事實的真相,其實是這樣的。
等葉晨收回眼神,並且露出滿臉驚愕,那頭,躺在床上,手腳被捆的宇大少爺,已經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嚎啕大哭起來。
「嫂子,你可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可真的要被她弄死了。」
這副模樣的端木宇,看的葉晨真的很想笑,她抿抿唇,努力憋住,又看了端木宇一眼,才說︰「你放心吧,鳳鳳既然打電環讓我來,肯定是知錯了,所以,她不會再折磨你了。」
葉晨邊說著話,邊推了下朱鳳鳳。
朱鳳鳳忙心領神會地插上話,「小宇宇,看你這話說的,我怎麼舍得你死呢,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
「閉嘴!」大概是覺得葉晨在這里,朱鳳鳳不敢對他怎麼樣,剛才還毫無骨氣的端木宇,轉眼就恢復了一貫的霸氣。
「呦,我就出去給你買小籠包的工夫,你小子本事就漸長了。」朱鳳鳳咬牙朝邊走去,腳剛邁出去,手臂就被葉晨抓住。
葉晨的聲音听起來有點不高興,「鳳鳳,這次你真的過分了。」
端木宇怎麼說也是端木家族,到這一輩,唯一的兒子。
端木家族在A市也是名門望族,這樣欺凌端木宇,要真被端木宇的老子端木賢知道了,才不管她爹是什麼X市朱大貴,只怕一場惡戰就要爆發了。
被葉晨的一聲訓斥,朱鳳鳳才恍然想起自己打電話找她來的目的。
「晨晨。」她不再朝床邊走去,而是轉過身,一把反拉住葉晨的胳膊,無比誠懇地看著她的眼楮,「我知道自己這次過分了,所以……才打電話讓你來幫我的忙。」
「幫忙?」葉晨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再次朝床上那個面目全非的端木宇看了眼,「你能把堂堂端木家的宇少折磨成這樣,還有事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言下之意,能把端木宇捆在這里一晚上,萬般凌辱的人,已經天下無敵,恕她無能,真的是想幫,估計也幫不上。
葉晨自己還有一堆事沒解決,真的沒心情再在這里,為朱鳳鳳那些不健康的事,浪費時間,話說完後,她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手臂再次被人拉住,期艾艾地聲音跟著從身後傳來,「好晨晨,求你了,就幫我一次吧。」
看葉晨人是站在原地沒動,卻依然不為所動的樣子,她又補充道︰「最後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葉晨心軟了,轉過頭問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很簡單。」看她答應了,朱鳳鳳長長的,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看她臉上的表情,葉晨有種感覺,怎麼感覺她在給自己下圈套。
……
半個小時候後,1809號房間的房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了開來。
率先出來的是眉眼間,盡然都是得意之色的朱鳳鳳,尾隨其後的是穿著黑色風衣,頭戴禮帽的端木宇,最後出來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
「媽,你倒是走快點啊,讓端木伯父等久了,也不好。」察覺到最後一個出門的老太太,腳步明顯蹣跚著,就是懶在門口不肯走出來,朱鳳鳳走過去,很「孝順」的攙扶起她。
被朱鳳鳳稱為「媽」的那個人,在听到那聲「媽」後,右臉頰當即抽了抽,事情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只能隨「女兒」拉著她,腳下生風的朝電梯口走去。
回廊里,那個打掃的服務員依然在,當看到眼前這幕,頓時目瞪口呆,徹底石化了,這青天白日的,大變活人嗎?
她不過三十歲,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她明明記得很清楚,半個小時問路的是個年輕女人,怎麼一轉眼就出來個老太太。
天哪,目送三個人走進電梯後,她使勁的揉了揉眼楮,在電梯門沒合上之前,再次看去,沒看錯啊,站在兩個年輕男女中間的,真的是個有五六十的老太太。
拿吸塵器的手,抖了又抖,這個世界真的太瘋狂了,大白天的,發生這麼詭異的事。
……
「晨晨,怎麼樣?我說了沒問題吧,是不是真的沒問題。」電梯門合上時,看著服務員放在葉晨身上,滿滿的都是驚愕的目光,朱鳳鳳又是一番黃婆賣瓜。
葉晨看著電梯內壁里倒影出的人影,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後的自己,想到那些穿越小說里人家都是朝前穿,哪有像她這樣朝後穿越,一下子成老太太的。
「喂,晨晨,等會可別說漏嘴了,你可要記住了,你是我的媽媽,叫徐清芬。」看葉晨不說話,朱鳳鳳忍不住又提醒道。
「嗯,我記住了,但是你也答應我的,僅此一次。」葉晨收回目光,朝始終沉默不語的端木宇看去。
不是她幸災樂禍,而是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提醒一下為自己的計劃沾沾自喜的朱鳳鳳,「鳳鳳……」
她朝朱鳳鳳使了個眼神,做了個無聲口型,「關鍵是要他配合。」
朱鳳鳳心領神會,踮腳腳,很霸氣的拍了拍,被她打扮的和黑社會沒什麼大區別的端木宇的肩,「小宇宇,等會怎麼說,你記住了沒有?」
端木宇冷哼一聲,很不屑地把頭別到一遍。
「你小子……」朱鳳鳳咬牙,不知想到了什麼,硬生生的壓下滿肚子怒火,「你等會想怎麼說,其實都可以,我又不是個不民主的人,關鍵是,你今天晚上躲好一點,不要讓我一個不小心,又發現你了。」
這哪里是勸慰,簡直是**果的威脅和恐嚇。
果然,隨著朱鳳鳳一番話的落地,一分鐘前還巨有男子漢,富貴不能婬,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端木宇,轉眼就變成了被霜打過的茄子,本來高高昂起的那顆頭顱,一下耷拉了下來。
……
剛才在房間里的半個小時,除了等朱鳳鳳幫她和端木宇偽裝,她也知道了朱鳳鳳那麼急的把她喊過去,要幫的是什麼忙。
昨晚,更為準確的說,A市不是出了一件大,而是兩件。
當然了,因為郊區那棟別墅失火,不僅失火了,還燒死人在大事在,除了最大程度博取人眼球的同時,也讓人忽略掉了另外一件大事。
那件大事,其實,要真頂真起來,還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正在陪客戶觥籌交錯的端木宇,堂堂宇少,去上個洗手間的工夫就憑空消失了。
端木家族的現任當家,也是退居二線的端木賢大怒。
他老人家動怒的結果就是,在自己調查的同時,也報警了。
從這件事上可以看的出來,端木賢絕對是個相信人民警察的好公民。
端木宇被誰抓走的,別人不知道,葉晨卻是最清楚不過,她原本以為端木宇是被朱鳳鳳給哄騙到某個地方的,卻沒想到,這丫頭,這麼暴力,還這麼黃。
看端木宇視死都不肯再從她,當即火冒三丈。
她火冒的結果就是,連夜去各家掛在夫妻用品店里,買了各種各樣的工具,然後呢,把端木宇凌辱成了葉晨看到的那副模樣。
乘端木宇被解開兩只手,卻洗手間解決生理問題時,葉晨看了看,最靠近自己的皮鞭,悄悄地問朱鳳鳳,「你真下手了?」
臉皮向來厚實的朱鳳鳳,很難得的露出,像難為情這樣的表情,「事實上,我不僅下手了,我還下嘴了。」
葉晨驚愕當場,「……」
嘴巴張了張,還想說點什麼,洗手間里傳來沖馬桶的聲音,她閉上嘴,沒再開口。
心里暗嘆,這朱鳳鳳,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不直怎麼的,腦海里忽然就跳出另外一張臉,他現在說話,不也這樣毫無羞恥嗎?
難道說,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
……
當三個人,各懷心思的走到酒店門口,泊車員已經把車開了過來。
當坐到車上時,葉晨才發現這已經不是朱鳳鳳,原來那輛大色紅的瑪莎拉蒂,這是輛枚紅色的保時捷。
說實在的,因為凌漠有輛黑色的保時捷,在葉晨的影響里,保時捷都應該是那種沉重點的顏色,而且比較適合男人開,她真的沒想到保時捷也可以有這種顏色。
枚紅色的保時捷911,比起大紅色的瑪莎拉蒂,要顯得可愛許多。
葉晨看了看朱鳳鳳,再看了看這輛車,忽然覺得,這輛車,其實很襯朱鳳鳳的氣質,也把她身上那種富二代,不知生活是何種苦的囂張氣勢,掩起了許多。
「怎麼了?」感受到葉晨時不時放到她身上的目光,朱鳳鳳邊發動引擎邊問。
「沒什麼。」葉晨笑了笑,拍拍身下的真皮座椅,感嘆道︰「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換車了?」
朱鳳鳳轉起方向盤,口氣很不以為然,「那輛車,被別人開過了,椅子都坐髒了,我當然不能再要。」
葉晨暗暗咋舌,那輛瑪莎拉蒂怎麼說也要上百萬吧,她隨隨便便一句,被別人開過了,就不要了,這也太敗家了。
保時捷的性能和速度,毫無疑問,還是那麼的卓越。
沒等葉晨再開口說點什麼,比如追問一下那輛莎瑪拉蒂的下落,是不是可以去追回來,當二手車賣了,然後把錢捐助給福利院,車已經停在了本市最好的酒樓門口。
「晨晨。」車開進停車場後,朱鳳鳳沒有急著下車,而是一把抓住葉晨的手,不放心的叮囑道︰「等會,無論你看到什麼,听到什麼,可千萬別動怒啊,記住了保持平靜,當你要生氣時,就想想那句經典台詞,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
「我記住了,朱大小姐,你是不是可以開門了?」葉晨打斷她,其實,真不是她心急,她是怕再在車里浪費時間,臉上靠畫筆畫出來的抬頭紋要花掉了。
……
當服務員推開包廂的門,當看到早坐在包廂里的某個人,葉晨終于明白朱鳳鳳剛才為什麼反復叮囑她,無論看到什麼,听到什麼都不要動怒。
女乃女乃的!
誰能告訴她,眼前這上演的是哪一出,為什麼正當年輕的凌漠,凌大總裁,也是一副白發蒼蒼的樣子坐在那里。
听到開門聲,坐在包廂里,正暢言的兩個中老年男人,齊刷刷地就朝門口看來。
沒等葉晨把目光由包廂內,某個人身上收回,朱鳳鳳已經拉著葉晨朝桌子走去。
葉晨大腦有點短路,一時不知道這上演的是哪出?
朱鳳鳳讓自己偽裝成她的母親,來說服端木賢相信昨晚,朱鳳鳳和端木宇,只是很友好的,在一個房間里秉燭夜談了。
不要懷疑,朱鳳鳳和端木宇是真正的秉燭夜談,滾在地上的那幾根蠟燭,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位是……」坐在老年凌漠身邊的,中年老男人率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帶著笑意看向老年葉晨。
「端木伯伯好,這位是我母親。」生怕葉晨說錯話,朱鳳鳳搶先開口。
「哦,原來是朱夫人啊,快請坐。」端木賢很熱情的招呼著,看一邊的兒子,用帽檐藏著整張臉不說,還始終保持沉默,當即訓斥道︰「宇兒,還不快扶朱伯母坐下。」
毫無疑問,和老年凌漠的一番交談,甚得端木賢的心,潛意識里,他還真把眼前這對偽裝的老年夫妻,當成未來親家看了。
這聲洪亮的朱伯母傳到耳邊,葉晨的左臉頰,又是極不自然的抽了抽。
前有朱鳳鳳**果的恐嚇在,端木宇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攙扶這葉晨,讓她坐下。
葉晨剛想不自然的抽回胳膊,卻被朱鳳鳳按住了,她笑的溫柔,聲音也很溫和,「媽,您就不要客氣了。」
這時,老年凌漠無比淡定的插上話,「端木兄啊,讓你見笑了,內子還在和我慪氣呢。」
端木賢不由好氣,「朱兄,貴夫人怎麼就和你慪氣了?」
「還不是因為早晨,我不小心踫了下其他女人的手,她倒好,打她電話不接,連個給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你說我冤不冤枉。」凌漠說著,還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
凌漠果然狡猾,假借其他的事,卻是在暗指早晨自己懷抱明珠一事,是事出有因,葉晨卻沒給他解釋機會。
「哈哈……」端木賢爽朗大笑,「朱兄啊,到我們這個年紀,朱夫人還能吃醋生氣,只能說明啊,她很愛你。」
「端木兄,你真的這麼認為?」凌漠故作不確定地皺皺眉,眉眼間卻都是得意之色。
「真的。」
「哈哈,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老太婆,你看看,我們女兒都這麼大了,還瞎吃什麼醋。」凌漠話鋒一轉,馬上把話題引到葉晨身上。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葉晨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她除了附和著笑兩聲,真的已經沒發開口。
「服務員,我們人到齊了,上菜吧。」端木賢很高興的吩咐門口的服務員。
看樣子,他已經徹底忘了自己今天坐到這里的目的,是為弄清兒子昨晚的行蹤。
……
有善于調節氣氛的凌漠在,接下來的用餐氣氛一直很好。
端木賢甚至不管月兌下帽子後的端木宇,憔悴的不像個樣子,絕口不提他昨晚被人擄走一事,直和凌漠踫杯豪飲。
葉晨覺得她自己再次變成了空氣,于以前扮演的空氣角色不同,這次,她是個被人利用的空氣。
菜上到一半,葉晨放下筷子,捏緊嗓子對身邊的朱鳳鳳說︰「我去洗手間,你去不去。」
朱鳳鳳正在啃雞爪,听到葉晨一起上廁所的邀請,嚇得手一抖,才啃了一半的雞爪掉到桌子上。
她面露不情願之色,「媽,我不想,你去吧。」
葉晨咬牙,大有一副直接拽起朱鳳鳳的架勢,當然了,這樣做要有個前提,那就是沒有端木賢這個人的存在。
葉晨盯著朱鳳風好一會兒,也用眼神鄙視了她好一會兒,發現她依然無動于衷,只能訕訕然地收回目光,獨自去上洗手間。
這時,剛放下酒杯的凌漠開口了,眼楮看著葉晨身上,話卻是在對朱鳳鳳說︰「鳳鳳,你媽那麼盛情款款的,邀請你一起去上洗手間,你怎麼的,都要意思一下吧。」
听他這樣幫自己,葉晨差點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差那麼一點點就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