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沁哼笑道「皇上的手段,果真是旁人所不能及」恐怕這一遭,他早將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舒
風蕭然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既然知道朕的手段非常,那以後做事之前就該好好的過過腦,今日之事,朕就當從未听過,也不曾知道。」
言下之意是不在追究他們炸毀王陵一事,不過可惜,卻無辜連累了上官明睿。
上官沁沒有言謝,也沒有做聲,只是冷然的轉身,帶著無名與阿四走出勤政殿。
無名同情的碎念道「皇上出手夠狠的,上官明睿也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竟攤上這麼個不爭氣的妹妹」
三人剛走到宮門口,便見上官明睿將上官琳抱上馬車,轉身向他們走來。
上官明睿從袖中掏出一沓折了幾折的老舊紙片,出聲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陵南城那幾處房產和地皮嗎?如今我將它還給你。」
上官明睿將地契送到她的面前,等著她伸手去接,可她卻听的一頭霧水「還我?什麼意思?」
上官明睿解釋道「這些都是父親在你出嫁時,為你準備的嫁妝,只是沒來得及給你,父親臨終前交代,你若在宮中過的好,我便為你一直打理,你若過的不好,這些就是父親留給你今後的依靠」
上官沁微愣,在她的印象中,上官濤並不喜歡她這個女兒,甚至對她從未有過一點點的關心,望著手上沉甸甸的地契,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血濃于水,原來這就是父愛,哪怕她曾代母休父,與他斷絕父女關系,他依然惦念著她,到死都是。
她輕咳一聲,咽下喉間的哽咽,「他走時…」
「父親走的很安詳,只是一直說這麼多年愧對你和蓮姨,希望到了地下蓮姨能夠原諒他。」上官明睿緊繃的面容在余暉下,顯得柔和許多,只是看不清他眼底夾雜的許多情緒。
上官沁看向他身後的馬車,想說些什麼,卻不知該何如開口。
上官明睿苦澀的笑道「她如今這樣,也算是對過去那些錯事的懲罰,不過,事已過去,希望你也能放下。」
望著離去的背影,她突然出聲喚道「大哥」
上官明睿腳步微頓,微笑著回首應道「誒」
她別扭的問道「我可否去看看他?」
上官明睿欣慰的指著遠處的楓山笑道「父親生前很喜歡那片楓林,所以去後我便將他移到了那里。」
她順著上官明睿的視線望去,愣了許久,原來冥冥中自有命數!
臨走前,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打算將上官家悉數的家產都交給風蕭然嗎?」
上官明睿看著身後的皇城,帶著幾分痛恨的說道「他就是一個無底洞,我又怎能真的將所有的家產都給他。」
「上官家這麼多年,就算對他的江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明白,他為何一在的打壓?」從她嫁給風蕭然那天起,她便發現風蕭然對上官家有著深深的介懷,以至于這兩年來,她一直認為風蕭然恨上官家的每一個人。
上官明睿想起小時的上官家,對其解釋道「從先皇開疆擴土征戰天下之時,這背後最大的支持著便是我們上官家,我們上官家世代為商,就算加上周邊列國,恐怕也沒人能敵過我們的財富,父親當年若有私心,恐怕這天下還輪不到風家來做。」
上官沁恍然,接口道「所以上官家對先皇來說,是盟友,也是他最大的心病,上官家若不除,恐怕他連睡覺都會驚醒,這也是風蕭然一登基,便對我們不停的施壓的原因,是嗎?」
上官明睿沒有回答,只道「若想和凌王一生無虞,你就要學會如何自保,畢竟民不與官斗,富甲天下又如何?擁兵自重才是生存之道」
上官沁詫異的看著他,忽然想起兩年前,她在鳳萱宮對他說的話,‘伴君如伴虎’,如今看上官明睿的模樣,卻覺得風蕭然若是虎,他上官明睿便是一頭能屈能伸,隱藏極深的狼,只待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她對著躍身上馬的上官明睿說道「你的話我會銘記于心。」
上官明睿模著她的頭,柔聲說道「他日,你若是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就來陵南找我」
她沒有應聲,只是微微點頭,可心下卻不願在與他有所牽扯。
暮色西沉,奔馳的馬車揚起一路的風雪。
無名站在她的身側,問道「夫人,我們是回林苑別館,還是回王府?」
又是臨近年關,她忽然想念那個和她一起包餃子的風蕭凌,「我們去城西的別院。」
她抬腳往西街走,卻被阿四攔下,「夫人,自你離開別院後,王爺怕有心人查起你的蹤跡,便把那座別院賣了。」
她停住腳步,猶豫片刻,轉身說「我們回王府」
「今日奔波了一天,都忘了問你,嫙兒可好?」想起貼心的嫙兒,她冰冷的心稍有暖意。
阿四窩心的笑道「夫人放心,嫙兒很好,我將她安置在一個農戶的家里,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似想起什麼,阿四慌忙的住了嘴,無名在一旁忙解圍道「我與夫人回府,你趕緊去接嫙兒,夫人一定是想念的緊。」
上官沁與嫙兒的孩子僅差了一個月,阿四見她肚子扁平,便一直追著無名問,而無名也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悄悄的和阿四說了一遍,沒想到這個缺心的家伙,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恨的無名牙直癢。
阿四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接到無名的眼色,丟下一句話,轉身便跑了。
她神色平靜的說道「你無需這般小心翼翼,我若不能接受,此刻便已瘋了。」
無名沉默不語,心下卻想著每晚從她房里傳出的哭聲,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鑽心的哭聲,听著叫人多心疼。
她與無名並肩走在這熟悉的街道上,對這里她有太多的回憶,卻沒有一件是好的。
她站在一家熟悉的門面前,仰頭念道「同濟藥鋪」望著已翻新的牌匾,發現下面已沒有了上官家獨特的印記,她大搖大擺的走進藥鋪,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格局,對著身後的無名說道,「明日準備銀子,我要將都城內的藥鋪全數盤下。」
無名驚愕的看著她,有些不明所以,「夫人怎麼突然想起要買藥鋪?難道王爺沒和您說過,都城內半數的藥鋪都是王爺的嗎?」wwyo。
上官沁詫異的看著無名,「他從未和我提起」隨即,她臉色驟變,如果都城半數的藥鋪都是他的,那當年嫙兒帶她求醫,卻被整條的藥鋪都趕了出來。
無名笑道「夫人有所不知,當年夫人從宮里出來求醫無門,而王爺一怒之下,耍盡手段將這些藥鋪都買了下來。」
听到無名的話,上官沁噗笑出聲,「沒想到他比我還記仇」話雖說如此,可她的心卻暖的很。
風雪肆虐,冰封的道路寸步難行,就算是武功高強的人,在這里也無用武之地。
之之就朕。風蕭凌與景竹在沒過膝蓋的雪中行走,身上厚重的棉衣捂得極為嚴實,只露出一雙黑亮黑亮的眼楮。
景竹仰頭望著城門上清晰的兩個大字,險些哭了出來「終于到了」
城樓上的衛兵拉弓對準兩人,大聲的喊道「城下來者何人?」
景竹掏出腰牌,大聲的回到「我乃皇上親封的監軍,特來查看關的戰事。」
城上的衛兵繼續喊道「可有聖旨?」
「有」景竹從包袱中掏出明黃的聖旨,高舉過頭,左右的晃著。
片刻,緊閉的城門打開一條小縫,十幾名衛兵握槍而出,戒備的看著兩人。
「將聖旨與令牌拿過來,我們將軍要一驗真偽。」
景竹將手中的聖旨與腰牌扔到對方的手上,撇嘴道「事還真多。」
那名衛兵手捧聖旨與腰牌跑回城內,半響,只見韓良提刀怒氣沖沖的朝著城門走來,見面話還未說,提刀便砍向景竹。
景竹躲過兩刀後,面色微變的說道「韓將軍怒氣可不小,怎也不問問本監軍的來意,提刀便要砍人。」
風蕭凌幸災樂禍的站在一旁,認識景竹這麼多年,還未見過他打架躲的這麼狼狽,幾次險些摔進雪里。
景竹竄到他的身後,怒道「他砍我,你怎麼也不幫我?」
風蕭凌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我為何要幫你?」14049746
風蕭凌從他身前閃開,韓良一刀直直的從景竹的頭上劈下,要麼死,要麼躲,景竹在腦中迅速的做出選擇,整個人直接向後仰倒進雪中,而韓良的刀子,就劈在景竹的兩腿之間,在高半分,他恐怕就要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太監丞相了。
風蕭凌見韓良是動了真格,忙喊道「韓將軍,刀下留情」
熟悉的聲音讓韓良瞬間停了手,若不是他包裹的太嚴實,韓良也不會這麼半天都沒認出來。
風蕭凌伸手將景竹從雪地里拉起,沒好氣的問道「你給韓將軍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景竹一臉尷尬的說道「聖旨啊」
風蕭凌怒道「屁話,若真是聖旨,韓將軍會砍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