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司焱住進了醫院,山本也來了。看著兒子的樣子,那位曾經逼迫著兒子的中年男子,此刻卻脆弱得一點都不像一個龐大組織的首領。
親情的傷感,讓晚吟覺得煎熬。所以,只要山本先生一出現,她會自然而然的回避。
景容穿著白袍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她頹然的坐在病房外。
司焱的生日。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司焱,今天你要多吃點!這些可都是晚吟親手給你做的!」看著滿桌的菜,琉璃和花司焱說。
「那媽咪爹地今天帶我一起去給小花叔叔過生日吧?」小羽毛殷切的希望。
這些也是晚吟希望的,可是……
他笑看著她,取了一直耳塞塞在她耳朵里,「應該听歌的是你才對,你比我更緊張。」
誰也不會想到,前幾個月還活躍在鎂光燈下的巨星,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媽咪,小花叔叔為什麼不來陪我們一起做蛋糕?」小羽毛不知道小花叔叔的情況,天真的問。
從化療室出來,花司焱整個人已經虛月兌。躺到病床上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便昏睡了過去。
他的嗓音,溫柔絮絮,落在晚吟耳畔,像是一曲讓她靜心的安眠曲。
花司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看著連祈燁抱著他最心愛的女人離開。
她破涕為笑,「我們唱歌,你吹蠟燭許願。」
抱著晚吟哭了好久好久才重新鼓起勇氣進病房。
「媽咪是想給小花叔叔一個驚喜,當然不能讓他親自做蛋糕。」
連祈燁出現的時候,她已經趴在床邊上睡著了。
晚吟眼眶微紅,「我只是擔心,生命質量太差。到時候……他會更加苦不堪言。」
想到景容說讓她做好心理準備的話,晚吟始終無法入睡。
「他爸在里面,想讓他們單獨聊聊。」晚吟解釋。「……好。」
晚吟發現,自己比他要緊張得多。
她還在。
他還有很多幸福不曾感受……
正當她失神之際,身子一輕,被一雙手臂抱起來。而後,他躺在躺椅上,而她則被他抱到懷里躺著。
「嗯。」花司焱需要的靠在病床上,頷首,笑看著她溫柔的臉。
……………………………………
「不過在吃東西前,先唱生日歌,許願。」
晚吟沒接話。
……………………
小敏和前經紀人一起來看過他,見到他,小敏幾乎是立刻調頭就出去了。
連續幾個月的治療,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身心的煎熬。
第一次,也是最後祈求你收下這悲涼的遺願。
「好吧!」孩子只得接受。不過,真的好久都沒有看到小花叔叔了哦!
他太瘦了……
景容將手兜在袍子里,沉沉的看她一眼,「老實說,化療的毒副作用很大,這些你很了解。而且……化療的結果,也不見得會很理想。可是,總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被死神拉走,連一點努力都不做。」
連祈燁疼惜的將她打橫抱起來。
他還那麼年輕……
「哦……」小羽毛沮喪不已。她以為可以請假的。
25根……
她摟著他的脖子,幽幽的開口︰「景容說……也許他活不到一個月了……」
他們,帶著美好的希望,相擁而眠。zVXC。
自己已經很難過,不希望孩子和她一樣,所以一直瞞著小東西。
眼淚,又要滲出眼眶。花司焱將臉湊到她跟前,逗她︰「是我長大了一歲,又不是小羽毛,你不用這麼感動吧?」
裹著睡衣,躺在露台上的躺椅上,怔忡的看著漸漸發白的天際,眼眶微潤。
他摟著她,看著遠方漸漸發白的天際,認真而專注的替她勾勒出一幅完美的藍圖,「那是個很溫暖的世界。沒有痛苦,沒有病痛……那里會讓人忘掉這里所有的不開心,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小小的臉上,沾滿了面粉,白花花的,看起來像唱大戲的。
一想到他吃了吐的樣子,更是心疼。只是溫婉一笑,將清淡的流質物推到他跟前,「別勉強,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怎麼出來了?」景容問她。
听到孩子的問話,晚吟面色微暗。抿著唇,不語。
連祈燁緩步進來,「明天做化療,怎麼還沒睡?」
另一邊父子倆揉著面團。
即便離開,也可以走得安心了。至少,這個男人會對她很好……很好……
「馬上就睡。」花司焱看了連祈燁一眼,又看向晚吟,「你把她帶走吧。」
听到動靜,花司焱睜開眼來。
多希望他能忽然好轉,可以開始和正常人一起用餐……
「……嗯。」
景容探頭看了眼病房外,又看向晚吟,「我和他們父子溝通過了,最終還是選擇做化療。」
原本以為化療後,情況會有所好轉,可是,現在看來,情況根本不容樂觀。
直接將昨天買過來的花扔進垃圾桶,用新鮮的代替。整個病房里,都充滿了花香。
花司焱從來沒有過生日許願的習慣。因為,他從來就不信這套……
「你一走,我就醒了。」他撥開她散在頰邊的亂發,雙目深深的凝著她。懷里空空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適應。
上帝︰
「那我一定給面子多吃一點。」花司焱盡量揚高聲音,微笑,看起來像是輕松一點。
直到夜色深深。
不管花司焱怎麼趕,她都不曾離開。
最後一根插上去的時候,晚吟的手,隱隱有些發抖。
「其他事情不用我交代了,你都清楚。」景容看著她,「讓他盡量放松一點,多休息,痛苦也會少一點。」
連祈燁看她一眼,替她回答了孩子。
第一,祈求老頭子再找一個好女人,生一個兒子;下一個兒子一定不要像自己這樣叛逆,到死都在讓老頭子操心。
除卻山本之外,晚吟和連祈燁最先到。像變魔術一樣,她將一道道餐點從食盒中拿出來,擺在他跟前。
「但願他已經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景容低頭看了眼時間,「再過兩個小時,他要開始做心肺功能和肝腎功能檢查,你讓他做好準備。」
連祈燁撫了撫孩子沮喪的小腦袋,「我們要趕緊做了,不然上課要遲到。今天爹地親自送你去學校。」
「听听歌,千萬別緊張,不會有事的。」她將小羽毛的MP4奪過來,塞在他耳里。結果,里面全是稚女敕的兒歌。
他微微笑開。
病房里,今天很熱鬧。
「你說……真的還會有另外一個世界嗎?」
一點,一點,從自己眼里消失。
化療,是個痛苦煎熬的階段。
晨曦,穿透黑暗,籠罩著彼此。
晚吟一大早就在廚房里忙碌。今天所有人都會在病房里給他過生日,所以她親自下廚做菜。
幾個人的歌聲,回蕩在病房里。山本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安靜的坐在角落里看著兒子。
「……好。」晚吟再次沉重的點頭。
晚吟和連祈燁看得好笑。
他很喜歡司焱。
如果可以,她也多想,有一天他能從病房里出來和他們一起做蛋糕,一起用餐……
晚吟回頭看一眼連祈燁。連祈燁將蛋糕拆開,敞開在眾人面前。晚吟說︰「這是小羽毛給你做的,他做得很用心。」
「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會送她過來。」他和花司焱說。
琉璃和景容靠後,抱著大束鮮花和各種水果。
他還有很多很多不曾經歷……
琉璃和晚吟認真的在蛋糕上插蠟燭。
連祈燁握著她的手,憐愛的親吻她的手背,「會有的。」都只先個。
晚吟靠在他胸口上,安靜的睡了過去。
確實……
「嗯。」連祈燁的視線落向晚吟。她趴在那兒,很安靜。只是眉心依然皺著,有一抹化不開的濃愁。
「哦,是哦!我真是太笨了!」小羽毛一掌拍在腦門上。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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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跟著微笑。
一時間,腦門連同頭發上全是白色的面粉。
連祈燁心疼的握住她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抿著唇,什麼也沒說。只是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撫慰她。
「你今天可是要上課,忘了?」
可是,這一次,他卻虔誠的閉上眼……
所有人看著皆心疼,更多的是無力。被病魔折磨得再痛苦,誰也不能替他分擔。
「吃點水果,對身體好!」晚吟削了水果遞給他。
覺得煎熬的不單單是花司焱本人,連同每一個在旁陪護的人都一樣。
再熟悉不過的氣息籠罩過來,晚吟貪戀的吸了一口。趴在連祈燁懷里,俯首看他,「吵醒你了?」
第二,祈求下輩子可以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和她來一場最美的邂逅,而後……絕口不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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