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騰說得正得意,猛地一驚。明白了怎麼回事以後,一跺腳大罵一聲︰「巴嘎!」這下可了不得,從窗外伸過來一挺機槍。不問青紅皂白「突突突」一陣狂掃。槍子擦著人們的頭皮把對面牆上打了一溜窟窿。眾匪首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懶
瑞祥初生牛犢不怕虎,沖著機關槍「啪啪」就是兩槍。活該他露臉。也不知咋的機關槍竟啞巴了。被打壞,炸堂了。
劉平堯身手更利索,餓虎撲食一樣,一下子撲到野騰身上,還沒等他動手,就掏出了野騰的王八盒子,背擰起他的手臂,把野騰提溜起來。用他自己的搶頂在他後腦勺上說︰「他娘的,敢給老子來陰的!埋伏在外邊的都給我滾出來!我數三聲,第三聲看不到你們出來繳槍,我就揭這小子的天靈蓋!」
野騰嘰里呱啦叫了幾句,沒人能听懂。估計是沖外邊人叫的。外邊就走進來兩個農村人打扮的年輕人。一個抱著炸了堂的機關槍,滿臉血跡。看樣子是被炸堂的碎片劃傷的。另一個,一只手也拿著一把王八盒子,另一只手卻拎著一長溜子黃燦燦的機槍子彈。
一個叫姚平春的土匪頭子,冷不丁的就奪掉了這人手中的王八盒子。反手頂在了這人腦門上罵道︰「去你娘的吧!剛才老子差點被你們倆小子點了炮!」一扣摟子,扣不動,槍也不響。又罵道︰「女乃女乃的啥玩意?咋摟不響!」槍在手里掉了個個沖那人頭上就砸去說︰「砸死你個兔崽子算了!」蟲
年輕的小鬼子頭一偏砸在肩頭上。
劉平堯厲聲喝道︰「平春!別胡來。擒賊擒王,跟小蝦米治啥氣呢?」
姚平春不服氣說︰「老子就是喜歡殺人!便宜了他。」
眾人畢竟都是殺人越貨的土匪。驚魂稍定,一個個都呲牙咧嘴的掏出了家伙。唯有王平天跪在地上抱著劉平堯的腿說︰「大哥,消消火,消消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們都是一人吃飯一家飽,我可還有一大家子人呢!再說,你看看頭頂!不光這個,人家既然敢來咱這地盤,肯定還有更周密的安排!」
眾匪首抬頭一看,客廳中央,房梁上竟然掛著一個柳條籃筐。王平天說︰「那是日本人預先放好的炸彈。消息就在野騰手上。萬一他一按動消息,我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
瑞祥上前就從野藤身上搜出一個精致的小黑盒子,上面還有許多亂連七八糟的按鈕,拿在手里說︰「就這破玩意?」
野騰直著嗓子用生硬的中國話制止瑞祥說︰「不要的,不要的動它!威力大大地!一下子所有人都會沒命!真的!」
他其實根本不想死,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收攏些地方惡勢力,為兵進中原打前站。沒想到,沒說幾句話就把這群土匪惹毛了。他原以為自己也會像中國過去的孤膽英雄一樣,深入匪穴,幾句話千呼百應招募幾萬幾十萬漢奸匪徒。所以只帶了兩個小兵保駕,就只身來到這里。沒料到遇見瑞祥這個昔日的冤家。一下子就給攪黃了。
眼看著懸在頭頂的大威力炸彈,一旦被引爆,什麼他娘的︰帝國功勛,王道樂土都成了扯淡。所以他必須控制情緒控制局面。多年在中國做間諜的經驗告訴他︰這伙人不可能都是齊心協力的敵對派。自己的任務是爭取這些土匪頭子為大日本皇軍賣命。所以不能走極端。只能服軟,拿錢和槍來收買那些利欲燻心的亡命徒。
瑞祥看他說得真切就把那黑盒子塞進自己衣兜里,拿槍對著他說︰「小日本,你就跟爺老實點。告訴你︰我自從在順德跟你相遇就成了你的死敵。就是死也不會跟你攪合到一塊!說︰你今天到底想干什麼?」
野騰翻過臉對劉平堯說︰「松開我,讓我把話說完好嗎?我手無寸鐵,你還怕我嗎?」
劉平堯松開了野騰。輕蔑地笑道︰「你就算有槍我也不怕你!」
野騰活動活動被擰疼了的手,沖兩個手下擺擺手。二人就蹲在地下。
王平天了起來,對劉平堯說︰「這就對了,大哥,野騰先生話還沒說完,你這位兄弟就發火了。好大的脾氣!」
劉平堯看都不看王平天說︰「以前沒發現你的骨頭這麼軟。從今後別叫我大哥。剛才這倆小子的槍口再低兩寸,我們都他娘的被揭蓋了!你還替他們說話。」轉頭也對野藤說︰「說,還有啥話說?」
野騰再也不說廢話,張口就說︰「只要你們答應替我們大日本皇軍做事。金票,大大地!槍,子彈通通的有皇軍發。今天只要你們誰答應,跟我做事跟日本皇軍合作,我現在就給他十根金條,外加十條大日本軍工造的三八大蓋快槍。」隨後對王平天說︰「吩咐你的人,把我的東西抬上來。」
王平天揮揮手,手下就抬上來了一溜木箱子。
野騰又對王平天說︰「把我托付你另放的箱子也抬來。」就有兩個把東西也抬了過來。
野騰讓兩個保鏢的兵過來,把箱子打開。中間還有一層,打開後是個鐵皮箱子,而且還鎖上了,野騰掏出鑰匙,擰了幾擰,「 吧」就打開了。
眾人一下子就傻了眼︰真的是一箱子黃燦燦的金條!
姚平春大嘴一咧哈哈大笑,拍了野騰一下肩頭說︰「好!真家伙!我跟你干!讓老子看看你的槍!」
當下又有好幾個匪首也說︰「有錢,有槍好說話!我也算一份!」
野騰心里好得意,就指著那一堆箱子說︰「你們打開,自己看!都是全新的日本造!」
姚平春性子急,奪過日本人手中的開箱鎬頭,一鎬刨下去,箱子開了。
眾人都瞪大了眼楮。野騰一下子臉色鐵青,瞪著王平天說︰「王桑!怎麼回事?」
劉平堯哈哈大笑,對王平天說︰「認錯爹了吧?」轉頭對瑞祥說︰「兄弟,走!咱走他娘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