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四章她真的做了窯姐?(二十四)[VIP]
瑞祥幾乎在咆哮。為了盡快使他冷靜下來,李二麻子不得已,掄起巴掌,沖他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他被打得一愣神,人轟然倒地。嚎啕大哭︰「為什麼?你為什麼!你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去當窯姐?!」
是呀,跟天寶進妓院一樣,誰能相信妙齡女子在妓院里做事不是當窯姐?瑞祥堂堂男兒,怎麼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去當窯姐?!肋
李二麻子也不清楚五妮的處境。只是這些日子跟瑞祥這個假表弟處出了感情。打听到五妮被人賣到了怡春院。也沒機會去看個究竟。怕瑞祥心急,就急匆匆地趕回來報喜。可話到嘴邊,覺得不妥︰誰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當窯姐?可話即出口,又架不住瑞祥的催促,就如實說了。
事已至此,也只有由他。長痛不如短痛。說清了也好,讓他自己做決定吧。李二麻子也不勸阻,抬腳進了屋,任由瑞祥在地上嚎叫。
瑞祥幾乎迷迷蒙蒙的躺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起,找到李二麻子說︰「表哥,我想好了,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見五妮一面。我就不相信她就真的做了窯姐。即便是不得已,做了窯姐,我也要帶她走。」
李二麻子拍拍他的肩頭說︰「這就對了。親自去看個究竟。一切都有你來做主。吃完早飯,我吩咐人套車,我跟你一起進城。別忘了,你還是通緝犯。還要給你化妝。像你那天就算是到了順德府,不等你進城,就把你抓了起來,啥事你也做不成。記住了。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感情沖動。要有備而行。千錘百鑿才成佛呢!」鑊
瑞祥心服嘴上還有些不服說︰「不是說市長都換了嗎?還通緝我?」
李二麻子笑道︰「市長換了,國民政府沒換。通緝令是加蓋了國民政府大印的。只要國民政府不宣布撤銷對你的通緝,通緝令就不會失效。這個你清楚嗎?」
瑞祥低頭笑笑,承認自己的莽撞。
李二麻子給瑞祥穿了一身眼下時興的洋學生服裝,戴了一副眼鏡,坐在馬車上給他這個警察局副局長一起進城,誰敢盤查他,所以很順利。
到了怡春院,老鴇兒洪氏,當然不敢怠慢。遞煙倒茶團團轉,好話說得賽蜜甜。李二麻子一臉的威嚴,臉上的麻子坑都變成了黑色。擋開了洪氏遞上來的煙,說︰「洪氏,我知道你很有根基,所以,一般的人也不敢隨便為難你。但是,今天我既然來了,就是有備而來。就是抓著你的把柄來的。這個把柄一旦亮出來,你的主子也無法輕松過關。」
洪氏不知道到底又有啥事栽在警察局手里,在人家的管轄之下,縣官不如現管,所以也只能賠笑說軟話︰「局座大人,看您說的,我哪敢在您面前造次!人常說鏟平腳下好走路。您是城隍老爺,我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在自己腳下挖坑不是?您有啥事情盡管吩咐就是,沒您護著,我們這生意也不好做嗎!」
李二麻子面沉似水說︰「話說得道是懂些道理。有人告你逼良為妓,有沒有這回事?」
洪氏一拍大腿跳著高叫道︰「這可是天地良心呀!誰這麼黑心爛肺的無告我這婦道人家呀!您局座可要為我主持公道。我可是守法經營,每個姑娘都是簽了字據合同,自願做這生意的。我可是都有憑據的,不信,我拿給你看!」
李二麻子把桌子一拍說︰「少跟我來這套,你那點貓膩我還不知道?我要是跟你叫真,你的怡春院查封一百次都不止。我問你,那個叫李五妮的是怎麼回事?」
洪氏一听又是問五妮,心里更覺得冤枉。又是一拍大腿,委屈的說︰「就別提她了!我做青樓這些年,都沒遇見過這樣的‘茬’。一分錢沒給我掙不說,傷了我幾個人,你們看看我這臉!都半年了,還流水呢!我那娘,提起她我現在心里都發怵。說逼別人為妓還行,說她,可冤死我了?她在這里一直是做雜工。沒接過一個客人。再說,她現在也被贖走了。」
李二麻子不動聲色說︰「我才不相信一個女人不是被逼急了,會出手傷人。你還是逼迫人家了吧!逼迫了就是犯罪。」
洪氏討好的笑笑,小聲說︰「小妮子剛出道,哪個不動點硬手腕會上道呀。這都是慣例。為這,您要罰我也就認了。就當我請弟兄們喝了壺酒。反正我在她身上是賠大發了。」
李二麻子說︰「這筆賬先給你記下,早晚會給你清算的。老實說,五妮現在在哪?」
洪氏兩手一攤說︰「不在我這里,被人贖走了。」
瑞祥站在一旁,表情復雜。此時再也忍不住,就上前抓住老鴇的領子,怒道︰「你胡說!她沒親沒顧,誰會贖她出去?肯定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洪氏哭喪著臉說︰「天爺爺,你可冤枉煞我了!她雖說臉蛋漂亮,但心狠手疾,鐵了心不入這行,我藏她,她還不跟我拼命?!」
李二麻子制止了瑞祥的魯莽,說︰「姑且信她,涼她也不敢跟我耍滑頭。」
又問洪氏︰「說,誰把她贖走了?幾時贖走的?」
問了半天,這老騷婆子只記得贖走一個多月了。其他的就只記得錢的模樣。就是說不出贖人的人是誰。最後瑞祥罵道︰「看來你還真的就記得金黃,銀白。其他的啥都不往心里記。」
一句話道是提醒了她,老婆子一拍額頭說︰「對了,那人滿頭白發,胡子都白了,來過一次,很厲害。護院子的人根本傷不了他。滿面紅光的。看不清多大年紀。最後談價不是他,拿錢贖人是他,听跟他一起來的人叫他‘寶爺’還是‘豹爺’沒听清。」
瑞祥心里一驚,暗想,莫非是大伯天寶?
李二麻子看再也問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就拉了瑞祥出來。在馬車上問瑞祥︰「這個須發皆白,又會武功的人,順德府一城四關里,好像沒有這樣的人。我做警察多年,在我印象里,符合這個條件的,方圓百里也難找出兩個來。你有線索嗎?」
瑞祥說︰「覺得很像我大伯天寶。但是覺得不可能。我大伯一生不**。把妓院看成是最骯髒,最見不得人的地方。怎麼會到妓院?再說,我曾經跟他說過,我要娶五妮,他張口就說︰除非從他身上踩過去。又怎麼會來這里贖她?!」
李二麻子沉思了一下說︰「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須發皆白的老人能敵得住怡春院那些如狼似虎的打手,這方圓百里也只有林天寶一人。可是這人據說很愛財,更愛面子。也從沒听說過**,納妾的事情,這突然來妓院里贖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要不這樣︰你腿腳也不方便,又跟大伯有過節。我派人到汦水鎮看個究竟?」
瑞祥低沉的聲音說︰「不用。我就算爬,也要爬回去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