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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四章 天寶和金冠寺 (一)[VIP]

林瑞祥和五妮吃了幾個香香的女敕玉米棒子,又帶了幾個。便連夜毅然的鑽出陰森可怖的墓葬群,鑽進高高矮矮的莊稼地。奔向了神秘而又陌生的圈外世界。而後兩相分離,五妮遭遇慘淡,瑞祥也含憤當了土匪,成了日本人和八路軍都誅殺的匪首。暫且不提。肋

卻說大伯天寶,在瑞智拿走紅傷藥的當天,卻並沒有發現那「青銅鹿」丟失。他一直把那東西叫做「青銅鹿」,哪有長角的馬,那就是鹿,記得當年識識得此物的六姨太說︰叫什麼「鹿馬鑒」多繞嘴。他一直對老婆說這叫青銅鹿。他心里也認為是鹿。他一介武夫,不想尋根問底。但是他心里也一直忘不了那仙女般姣好,那神仙般聖潔的六姨太。更忘不了那讓他糾結一生,也輝煌半生的「金冠寺」。那青銅鹿就是仙女般的六姨太從金冠寺藏寶塔里給他挑選的一件獎勵品。仙女一般的六姨太也因此付出了性命。這一切讓他半生心痛不已。甚至,每每當他不得已,經過已被伐成大坑的金冠寺遺址時,也總是扭著臉繞行。那里掩埋著他前半生的痛楚和榮譽。後半生他從不敢正視,也不敢在心里細細的清理。

但是,他始終很珍視這件青銅物件。隔不了幾天就要拿在手里把玩一會兒。好像這東西能安神定志,能讓人心靜神清。

瑞新傷後,他相信那點傷,有自己的紅傷藥,會好的。厭煩他,也沒去看他。人老了就會為自己的後事著急,心煩,想發泄。就去了撥雲觀。撥雲觀是個道觀。因地勢較高,觀內有一座高塔,好像能撥動白雲而得名。鑊

這里空氣好,環境也清淨。古柏蔥蔥,香氣含靈。高塔聳雲,風鈴聲聲。汦水汩汩,繞岩匆匆。自是心曠神清地。

更有一個練武的道士。看容顏身姿,頗具仙風道骨。每日在這里聞雞起舞,自命不凡。其手眼身法,幾乎無人能望其項背。可偏偏這里有他天寶。而這道士,每次都是輸在他天寶的掌下。所以他每遇心煩,總來這里宣泄一番。

天寶還沒到觀內,隔著牆,就看到了在拿腔作勢練功的老道。天寶從心里看不上他。罵他浪得虛名。

就放輕腳步,快速走到老道身後。下褡褳,咳嗽一聲︰「咳!牛鼻子,練個球!來,推推手!」

老道一驚,回頭一看,扭頭就走。天寶當然不放他。快步截住他笑道︰「跟兔子見了老虎一樣,想跑呀?!」

老道一臉不服氣說︰「看你把你自己說的!你以為我真怕你呀?只是這兩天我著涼了。夜里拉肚子,不想跟你推手。」

天寶哈哈大笑。說︰「你他娘的每次一見我都拉稀;不見我就是山大王!不行,今天就得推推手,少讓爺掃興!」

老道見狀,躲不過就說︰「那咱到平坦的地場。就一次。可不能得勢不讓人!」天寶笑著答應。到這里氣真順!

推手是高級別練武人比武的最簡潔的方法。二人掌掌相對,或推或隨掌與掌之間不能有一點月兌離;不能有一絲松懈。比的是真功夫。稍有松懈,或被對方內力帶倒;或被對方實施攻擊。

以往,總是老道內力不及天寶。跟不上他手掌的快速運動。在老道月兌掌的一霎那,天寶的手掌就快速輕捷的落在老道的臉上。留下一個漂亮的掌印,三天不消退。然後大笑著回家。老道就說他得勢不讓人。

這次看到老道灰溜溜的模樣,首先氣勢上就勝了三分。很是得意。

二人站好位置,伸出手,四掌相對屏住呼吸就開始了較力。一上手天寶就覺得老道好像比以前快捷了好多。但是心里還是不把他當回事,想著再瞅個冷子,給他一巴掌。沒成想,老道和他的手運到二人齊眉,老道卻突然加速,天寶心里一驚︰這小子怎麼也敢用自己的招數!不敢怠慢,馬上跟進,可惜,晚了那一點點。就半個指尖。僅僅就是這半個指尖,老道就在他臉上輕快地留下了一道紅紅的印記。

天寶一下子急了!跳出圈外說︰「這次不算!再來!」

這次該老道笑了。說︰「贏起輸不起,不跟你比了!走了!」頭也不回,走了。

天寶回到家,還是氣不消。就想拿那青銅鹿看看。琢磨一下上邊難懂的銘文。或許心情會冷靜些。

這一找可傻眼了!怎麼就沒了呢?!老婆子不會動自己的東西。毛賊也不敢光顧他家。怎麼就沒了呢?猛地就想到了瑞智!就飛身過房,來到瑞祥家。

傻瑞智也正在為自己的玩物夜里丟失,而跟瑞新鬧別扭呢!傻子急了也非常拗!低著腦袋拱著瑞新的肚子,任瑞新捶打,就是不松手。一直哭喊著要瑞新還他銅馬!瑞新打罵解釋都不管用。瑞新看到大伯來了,總算有救星了。就跟天寶告狀。

天寶拉開傻子,看看瑞新。覺得他確實沒拿那東西。也不好再責罰傻子!就氣呼呼的回去,仔細思考了起來……

蜿蜒的泜水河,歡快的流出太行山。一路狂奔東流,來到這里,迎頭撞上神鱉崗,頭一別,向南撒了個歡,繞過低頭飲水的憋頭,繼續向東汩汩流淌。在這里留下大片肥沃的土地,也留下大片沙灘和泥淖,千百年來,這片土地養育了多少先民,埋葬了多少故事,也許那似神龜飲水般默默無語的山崗不知道。那庶自流淌的泜水可清楚的記得。還有,那座落在神龜鼻子上的——金冠寺的故事。

金冠寺建于唐朝末年,幾經興衰,到了清初,已經衰敗不堪。自從某一年寺里突然來了幾個和尚,沒幾年,便香火旺盛了起來。很快寺廟規模逐漸擴大,青磚朱門層層疊疊,曲延回廊依山傍水。松柏參天梵音繚繞。可到了天寶九歲被送進金冠寺那年,天寶怎麼也不明白︰整個金冠寺為啥高高的築起了一道有著林立的碉樓的圍牆?寺門口也做了吊橋,吊橋下是墨藍色怕人的水,整個寺廟弄得跟個易守難攻的城堡一樣。

當年也記不得啥原因,父親沒了,家道也落敗了,稀里糊涂的就被送到了廟里。剛開始進去只記得︰不是被罰跪,就是被藤條責打,天天天不亮就被叫起來,要打掃數不清的僧房院落,晚上那些無聊的和尚們把他當玩物一樣耍。讓他學狗叫,學狗爬,學女人說話,還經常被醉酒的和尚責打出氣。更有令他難以啟齒的就是他練就絕世武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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