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醒來後,見自己躺在床上,剛要坐起身來,胸口卻痛的厲害,只得又躺了下去。看窗外已然天黑,向四周看去,見房屋甚是簡陋,中間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四周卻空空如也。
這時听房門聲響,見天池老人走了進來,小丑想要坐起,天池老人說道︰「你且躺下,我有話問你。」天池老人關上房門,走到桌前坐下。
小丑問道︰「我……我那徒弟呢?」
天池老人撫了撫胡須,說道︰「那小乞丐正與我孫兒吃飯,你無需擔心。我來問你幾件事情,你老實回答。」
小丑听豆餅無事,不再擔心,回話道︰「爺爺有什麼問題只管問,晚輩定當如實奉告。」
天池老人問道︰「剛才打你那一掌,你為何不躲不閃,也不招架?」
小丑回答道︰「不瞞爺爺,晚輩不會武功。」
天池老人臉露怒容,說道︰「你還敢隱瞞?你內功深厚,怎說不會武功?你有何居心?」
小丑急忙道︰「晚輩不敢欺瞞,晚輩真的不懂武功。我有內功也許是因為吃了金長老的果子。晚輩只是個耍雜耍的。」
天池老人怒目道︰「什麼金長老銀長老?說的不清不楚!我听小石頭說虞翼是你師父?既然你是虞翼的徒弟,怎麼可能不會武功?」
小丑見天池老人動怒,急忙解釋道︰「爺爺,虞翼雖然是我師父,卻沒有教過我武功,晚輩跟師父也只是一面之緣。師父臨走時,只送了我一本武功秘籍,晚輩還不識字,只怪晚輩糊涂,最後還把秘籍弄丟了……」
天池老人問道︰「虞翼為何會收你為徒?既然收你做了徒弟,怎麼會與你只見過一面?你慢慢說來,從頭講起!」
小丑把那晚遇到虞翼的事情和虞翼如何收自己為徒的事講了一遍,又告訴天池老人自己如何遇到莫小妖和碧夏仙子,又如何身中劇毒,又如何被魔族的金、山兩位長老擄走,後來和吳武吃了金長老的丹藥,自己又吃了藍色果子,然後又掉入懸崖大難不死,之後又怎樣遇見豆餅和小石頭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天池老人听完,心中陣陣吃驚,半信半疑,心中思量︰「這一尋常少年,雖然相貌丑陋,卻有如此奇遇。那藍色內功果子,我早年也略有耳聞,沒想到確有其事。這少年因禍得福,能獲有如此內功,可謂是千年不遇,如果多加培養定是武林奇才……」天池老人深思了會兒,說道︰「現在天色已晚,你且休息,有事明日再說。」也不等小丑答話,起身走出房屋。
天池老人走出房屋後,見今夜月朗風清,滿天星斗,望著星空漫步走向空地。天池老人手撫胡須,觀望星辰。看了良久,忽然開口道︰「小頑童,還不出來!」
只見小石頭笑嘻嘻地從右邊房屋里蹦了出來,說道︰「爺爺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啊?爺爺在看什麼呢?」說著話,向天池老人這邊跑來。
天池老人微笑道︰「剛才小乞丐自己去給小丑送飯菜,我就知道你這鬼精靈要搗鬼。」
小石頭笑道︰「嘿嘿,爺爺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的事。小豆子要給小丑哥送飯去,我見爺爺一個人站在這里望著天空出神,本想嚇嚇爺爺,可是我還沒準備好,就被爺爺發現了!爺爺天空有什麼好看地呀?」
天池老人模了模小石頭的頭,又望向天空,然後說道︰「你看天空東西兩邊各有一顆明星,光彩耀眼,東邊那顆代表著正派,西邊那顆代表魔族。然而這兩顆明星卻被十一顆小星所圍繞,那十一顆小星若隱若現,其中一顆比其他十顆略微大一些,那十顆小星像是被那顆較大的所牽引,甚是奇特。不知道那十一顆小星寓意著什麼?」
小石頭不解地問道︰「爺爺您說得那些星星在哪里啊?那滿天的星星,我怎麼分辨不出來啊?」
天池老人沒有回答小石頭的話,只是嘆了口氣,說道︰「如今江湖黑白之爭相當激烈,正是多事之秋,觀此星象,武林必有一場浩劫……」
第二天一早,小石頭就帶著小丑、豆餅來到了天池老人的屋內。
天池老人的房屋位于三座茅屋中間的那座,左邊的茅屋原來是小石頭居住,昨晚讓與小丑和豆餅住下。右邊的茅屋是座柴房,放些蔬菜水果,平時也在那里吃飯。天池老人的屋子最大,屋子四周都是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中間靠牆放著桌椅,屋內右邊角落還有間小屋,是天池老人的臥房。
三人進入屋內,見地上鋪放著三個鋪墊,天池老人坐在椅子上喝茶,見三個孩子走了進來開口道︰「坐下吧。」
三人坐下後,天池老人問道︰「小丑,你願意學武功嗎?」
天池老人話一出口,三個少年都吃了一驚,豆餅雙手一拍,笑道︰「丑師父,還愣著干嘛?那老頭要教你武功了!」
小丑卻面露為難之色,說道︰「爺爺……晚輩……晚輩不想學……學武……」
天池老人驚訝道︰「不想學武?為什麼不想學武?」
小丑說道︰「學會武功就要殺人,江湖中你殺我,我殺你……我不想殺人……」
天池老人苦笑道︰「你不只丑陋,腦袋也不靈光。學武功就非要殺人嗎?也可以救人啊!你不願學武,為何還要拜虞翼為師?」
小丑回答道︰「晚輩拜虞翼為師不是為了學武功,是因為晚輩從小孤苦,沒有人關心,雖然在雜技團生活,但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整天挨打挨罵……只因為晚輩長得……長得丑陋……遇到師父後,雖然只相處不到一天,但師父卻是真心對我,晚輩只想跟師父好好生活,沒想過學武功……爺爺說學武可以救人,不知能否救得萬人?能否救得天下?學武可以救人,為什麼天下還有那麼多孤兒無人相救?那些學武之人為什麼不去解救天下百姓?」
天池老人听小丑說出這番話來,心中暗暗吃驚︰「這丑少年竟然會有這般見地?他看著愚蠢,心中卻有著自己的是非觀念!」天池老人想到這里,心中高興起來︰「如果好好培養,加上他有著百十年的內功,將來必有一番作為!」心中歡喜,嘴上卻說道︰「百姓自有朝廷去管,不是我們所*心的事!」
小丑說道︰「爺爺,晚輩來到這里不是為了學武,而是為了我師父的事情!我師父有難,想請爺爺相救!」
天池老人撫了撫胡須,說道︰「我與你師父也有一面之緣,當年你師父失意之時,我與他偶然相遇,曾指點過他……但我與他緣分已盡,他在外面所作所為與我何干?為何找我救他?」
豆餅听小丑說不願學武之時,就已按耐不住,這時又听天池老人說不去救師公,怕小丑又說錯話,著急道︰「世人都說天池老人救苦救難,今日一見,不想這般不近人情!再說我跟丑師父救了你孫子,合情合理你也應該一報還一報啊……」小丑急忙拉住豆餅,不讓他再說下去,小丑說道︰「爺爺,您與我師父有過一面之緣?晚輩听師父說過,年輕的時候遇一位高人指點迷津,並且送師父一把寶劍和一部武功秘籍。想必那位高人就是爺爺您吧?」
豆餅听小丑說師公的武功是天池老人教的,眼珠子一轉,又搶話說道︰「呀哈!丑師父你怎麼不早說啊?這麼說來,我們還是一家人了!師父的師父是虞翼,也就是我師公,師公的師父是天池老頭,那天池老頭就是師父的師公了?那他豈不是我的師祖了?哈哈!老祖宗,我們都是一家人,師公有難,您怎麼會見死不救呢?丑師父,老祖宗逗我們玩呢!放心,自己的徒弟,哪有不救之理?」
那天池老人被豆餅胡亂一扯,似笑非笑地道︰「你這小乞丐倒是會攀親戚!我不曾收虞翼為徒,我平生只收過一個徒弟,這人你們也見過的,就是焦無涯!只因為焦無涯心術不正,被我逐出師門。至此我再不收徒。不過,我們也算有緣,讓我救虞翼也不是不可,只是小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小丑听天池老人願意相救,滿口答應︰「我答應!我答應!別說一個條件,就是一百個我也答應!」
天池老人說道︰「這幾天我要下山一趟,等我回來之時,如果你能接住我三招,我便去救虞翼。」
小丑說道︰「爺爺,您這不是為難晚輩呢嗎?晚輩不會武功您是知道的,如何能接得住您三招?別說三招,就是一招晚輩已經暈死過去!」
豆餅嚷嚷道︰「你這老頭,好沒道理!以大欺小!你下山去多久?幾時回來?就算是答應了,等你回來之時接住三招,我師公早就沒命了!」
天池老人撫著胡須微笑道︰「我下山早則十日,晚則一月便回,是否答應,你們自己決定!」說完,竟然起身走出了房屋。小丑和豆餅急忙追了出去,見天池老人只是慢慢地走在前面,兩人跑步追趕,卻怎麼也追不上,而且越追越遠。兩人見追趕不上,只得站住,眼看著天池老人的身影慢慢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