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人就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身高差不多,面相也看不出差距,都是黑臉厚唇,白翅白袍的。以前還有電的時候,在電視上看過直播,感覺他們就似地獄里出來的修羅一樣,黑凶黑凶的,可真當這翅膀人放在你面前,尤其是攤放在你面前的時候,又覺得他不是太可惡,反而覺得那黑臉帶著慈和。
「老板,咱們怎麼吃?是煎?是炒?是烹?是炸?還是整個的上大鍋蒸?或者是直接切了等下酒?」球球找了小馬扎坐在了門邊,不知在哪里弄來個果子,邊吃邊說道。看著那一群好奇,但又不敢上前的小孩們,撇著小嘴表露不屑。
秦湛說道︰「炖湯吧!你說呢?」孩子們不敢上前,那些大人們也是不敢上前,都是躲得遠遠的。她們知道正是這些‘鳥人’殺了自己的親人、朋友、以及無數的人,但此時此刻卻也沒有太多的憤怒,只有哪幾位三十多歲的女子面目難看,眼楮發紅。
「你問我?」王幼雅和王風坐在秦湛的一旁,剛才在商量怎麼處理這個‘鳥人」王幼雅可從來就沒信球球和秦湛要吃他的話,以為是個玩笑,可如今再看秦湛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而是真的。「你難不成真的要吃他?」王幼雅的表情很離奇。什麼?王風一愣,說道︰「吃人?吃了這個‘他’?」
球球問道︰「怎的,有意見?」他們的話顯然被屋子內的人听見,不過誰也沒有言語,畢竟現在這里說話算數的是秦湛和球球。球球的那手指捅鐵門的本事,讓所有人都認為,應該听秦湛的,因為球球就听秦湛的,華國人的思維方式,只听拳頭大,不听腦袋大的。這里的頭領本來是王風兄妹,也不能說是頭領,總之是可以張羅的人,可現在不是了。球球是強力人物。
王風說道︰「吃人……雖然他們是敵人,但也不至于……殺了也就算了!」王風不知道現在華國還有多少人幸存,世界上還有多少人幸存,想都不能想,一個千萬人口的大城,只剩下幾千人,這讓人怎麼想啊!雖然口上說,恨不能‘飲其血啖其肉」可誰又真的能吃肉?
「對!對!殺了也就算了,何必要吃肉?」王幼雅趕緊的說道。
秦湛問道︰「你們要殺他?」嗯嗯!王風和王幼雅趕緊點頭,殺了他,總比吃了他要好過點。秦湛又看了看在場的老人和婦女,問道︰「你們也要殺了他嗎?」嗯嗯嗯!人們也是這個心思。固然有著深仇大恨,但,食其肉的魄力人們還是沒有的。
秦湛點頭,說道︰「你們動手吧!這應該是你們的事情。」
球球道︰「我補充說一句,以你們目前的殺人工具和技術,基本情況下,是宰不了他的。」魯西人的人體結構與人類十分相似,大腦和五髒六腑,樣樣齊全。可他們卻有著復雜的基因排序,因此有了強大的身體,普通人類要想憑借著冷兵器是很難殺死魯西人的。即使你的刀插入他們的身體,當刀拔出來的時候,傷口已經愈合。魯西人的身體和亞特蘭蒂斯人的完美基因很像,不同的是魯西人的基因不是依靠科學和技術的改變,而是完全的自我進化,他們放棄了一切的技術手段,經歷三十萬年而實現的自我進化,這使得他們更加的自然和強大。
王幼雅自然不會干殺人的事情,老幼婦孺也是不能干的,秦湛和球球明顯是看熱鬧的,那麼這殺人的重擔也就落在了王風一人的身上。手中的菜刀三起三落,始終也沒有咬牙砍下去,王風看著那時而面露痛苦神色的魯西人,心有不忍,殺豬尚且不易,何況殺人。「能不能不殺他?」王風抬頭問道。
秦湛說道︰「不是你們要殺他?」
「咱不殺他,也不吃他行嗎?」王風問道。
秦湛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吃他?」
恩?王風一愣,王幼雅也是一愣,屋子內的人們都是一愣,剛才球球不是還和他商量怎麼個煎炒烹炸了嗎?現在怎麼又不承認了?「剛才……」王風的目光看向了球球,人們的目光都看向球球。
「你們看我干嗎?我也沒說吃他,你們可別誣賴好人。」球球瞪著眼指著人們道︰「我只是問怎麼吃,可沒說吃他,我說的是在那小學校里找來那一大塊臘肉,是你們自己理解錯了!你們太邪惡了,居然整天想著吃人……太邪惡了,太露骨了,太那什麼了!」
王幼雅的目光看向秦湛,秦湛可是在接住這個‘鳥人’時,說是有肉吃了,說到底還是因為他說的這話讓她認定是要吃魯西人的。秦湛說道︰「我說的是,這個魯西人有肉吃了。而不是吃他的肉。」
哦!哈哈!屋子內的哈哈的笑了起來,原來是場誤會呀,試想一下誰會真的去吃人呢?人們又是有說有笑起來,有幾個膽大的孩子看著大人們高興,而撐著膽子走到那魯西人近前,巴望著,甚至有個小子還踢了一腳,小臉上貌似很驕傲的看著周圍的其他的孩子。「小孩,你覺得踢一個不能動彈的就像是石頭一樣的人很值得自豪嗎?」球球對那小孩說道︰「你踢那塊磚頭會自豪嗎?這可不是很光彩的事情。」指了指牆角的磚頭。
「你和一個小孩子認真什麼,他還小。」王幼雅見那個孩子被球球的說的手足無措的開口說道。
球球瞥了眼王幼雅,說道︰「如果小的時候都不知道這些,那麼長大了又怎麼會知道?他小?哪些人大?這華國的教育呀,很令我痛心疾首啊!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些書上都教了孩子什麼玩意兒?」頓足捶胸的球球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幾的各色課本來,說道︰「教育,是教怎麼做人,不是教什麼知識,知識是靠自己學的,不是教的,安德斯蛋(音譯)?所有知識的目的,不是生存,而是升華,是自我的超月兌,這是一個‘人’應該去干的事情。當然,前提你得是個人,怎麼才能是個人?……華國式的教育,手機看W手打}不是教育,是制造,制造有知識,沒人性的同志們……」
「好了!不要說了,該明白的時候,他們會明白,明白不了的時候,他們會完蛋!」秦湛笑道︰「幼雅,你應該熬一些肉湯給這位喝,他受了傷。」
哦!王幼雅看了一眼球球,去找徐伯熬湯去了。王風小聲的與球球說道︰「真正的教育是什麼樣的?」他很好奇,一是好奇球球為什麼總是長篇大論,二是好奇球球說的這些東西。
球球說道︰「教育的第一步是什麼?愛惜自己!第二步,愛惜親人!第三步,愛惜朋友!第四步,愛惜敵人!第五步,愛惜人!第六步,愛惜生命!第六步,愛惜食物!第七步,愛惜萬物!第八步,愛惜時間!這是基本的教育,小女圭女圭就應該知道的,這是最基本的道理了!某神稱之人天龍八部!你說,華國的教育這八步里有幾步?愛惜自己?沒有!絕對沒有!愛惜自己,是對自己的尊重,認識自己的偉大,看到自己的奇跡……請問,你愛惜自己嗎?你最多是保護自己,而且不論手段的保護,就像動物一樣的本能而已……」球球那神采飛揚的喋喋不休,讓王風听的很是入迷。他上學不多,很小就繼承了家里的‘產業」開始了行走江湖,今天球球所說的都是他聞所未聞,但有感覺,很那什麼的什麼的感覺,他說不出來,但很想听。
臘肉!好吃!臘肉,在徐伯這位大師傅的大鍋中煮出味道。一大碗的鮮亮油晃的臘肉湯端在了王幼雅的手中,小心的走到魯西人的身邊,徐伯上前將那大翅膀收攏,把魯西人的上半身抬了起來。秦湛說道︰「你真的要救他嗎?他可是殺了十萬人以上的敵人。用刀雖然殺不死,但可以餓死他。」
王幼雅看了看屋子內的人,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剛才球球不是說了,咱們要好好的教育孩子。如今當著孩子們的面,還是心善一點吧!愛敵人?我做不到,但不至于看著他死。」用湯匙把那濃湯灌進了魯西人的嘴里。咳咳!魯西人一陣咳嗽,但把那熱湯汁喝下,臉上現出舒適。
秦湛說道︰「你就不怕是農夫和蛇?」
王幼雅笑了笑︰「第一次听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認為農夫很傻,管閑事找別扭,你知道我們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管閑事。可後來長大了一些,我又覺得蛇也很傻,你把農夫咬死了,誰還給你取暖,還不得凍死?現在吧,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不是農夫傻,也不是善有惡報,更不是蛇狠毒,而是無知,農夫對于蛇的無知,而蛇呢,對農夫也是無知。什麼是悲劇?悲劇就是無知!而我們呢?時刻處在無知當中,所以也就在時刻造就悲劇。哎!誰能全知全覺呢!只有那樣的人,哦,或者說神,才沒有悲劇吧!」
秦湛笑著點頭︰「有道理,有道理!都是無知,都是無知啊!別管他高低遠近,別管他虛實真假,別管他對錯是否,其實呀,能看到的都只是個片面,都只是個無知。」
「你呀!說話總是玄虛的,听不懂,那個某碎說話總是很碎,真不知道你們倆是干什麼的」剛才球球怎麼弄的?一下子把這個家伙在‘血十字’里弄出來的。」王幼雅小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