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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奇葩的明朝工資政策

面對明朝二百年根子上的問題,如何解決薪俸過低的問題,楊改革盡管是千般不願意,萬般的惡心,不做作為皇帝,作為一個想改變這個世界的人,卻也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還不得不把這個問題提上日程,擺上桌面。

如孫承宗提醒的那樣,自己已經斷了官僚們很多發財的路子,諸如火耗,鹽政,如今再斷漂沒,這幾乎就是將官僚們逼到了死角,逼到自己的對立面,盡管自己目前仍處于強勢地位,可面對不斷反彈的壓力,自己也不好受,也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

自從和孫承宗談了這個問題之後,楊改革知道,自己遇到了極大的麻煩,但,更知道,自己的機遇也來了,該是給這個遺留了二百年的根子問題開個口子的時候了。

今日卻不是在平台,倒是在乾清宮的東暖閣里。

楊改革的幾個心月復,孫承宗,施鳳來,畢自嚴都在。

「昨日和孫師傅談到了我朝薪俸的事,今日把幾位召來,就是想說說這事,畢戶部,此事你應該最清楚,我朝的薪俸,到底是怎麼回事?朕怎麼常听說什麼又是發米,又是發布,還有發胡椒的,還有什麼折色,這些,可否先為朕解說一下。」楊改革冥思苦想了一夜,倒是有些收獲,主意是有了,不過卻不知道符合不符合明朝如今發薪俸的規矩,要是和明朝發薪俸相悖了,這個主意,也就打水漂了,故此,先問一問。

施鳳來,畢自嚴本就很奇怪,听見皇帝說這個問題,更是大為吃驚莫非,皇帝還想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這可是相當棘手的問題啊其難度,不亞于搬倒鹽商。

見皇帝問起這個問題,畢自嚴就開始為皇帝講解了。

「回陛下,我朝俸給,分為兩種,本色和折色……」

「……本色有三…………」

「……曰月米,每月一石……」

「……曰折絹米……」

「……曰折銀米……」

「……後定絹一匹折銀七錢……」

「……折色有二……」

「……曰本色鈔……」

「……曰絹布……」

「……每俸一石……」

「……每鈔二百貫折布一匹,後又定布一匹折銀三錢……」

戶部尚書畢自嚴開始詳細的給皇帝講解當前大明朝的俸祿政策。

楊改革面對這個復雜無比的俸祿政策,只能是咬牙認真听著,不讓自己「暈」過去。

「……除此之外,還有養廉田,和優免田之說……」

「……養廉田如今倒是專給邊鎮武將們的,京官及地方則沒有……」

「……優免田則就是常說的士人免賦稅之田,品級不等,優免田也各自不等,……正一品當有……」

畢自嚴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關于這個

田的事。

楊改革此時,已經是在听天書了,這個和後世那種全部以人民幣算工資,簡單又明了的方式一比,除了折磨楊改革,就是更折磨楊改革。

楊改革強忍著心中的煩躁和郁悶,以及快吐的惡心感,繼續強迫自己听關于明朝的工資政策。

畢自嚴邊說還邊時不時的看看皇帝,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具有嚴肅性,畢自嚴是盡量的說得「專業」一點,很多都是從《大明會典》里照背下來的。眼見著皇帝越來越坐不住,只差耳朵鼻孔里冒出火氣來,連忙打住,將原本還有很多要說道的東西截去。

就在楊改革忍不住要吐的時候,畢自嚴終于打住了。

「說完了?」楊改革忍著惡心和眩暈感,問道。

「回陛下,說完了。」畢自嚴很不好意思的說道。看著已經快「暈倒」的皇帝,畢自嚴覺得自己很無辜。

「你這折來折去的,朕听的暈。」楊改革抹了抹暈乎乎的額頭,這早上好不容易清醒的腦子,這一下,又給畢自嚴繞暈了,那眩暈和惡心感,就如同原地轉了幾十圈一般。

「這,……陛下,這……」畢自嚴汗顏了,他這可是及其嚴肅的按照《大明會典》說的,可是及專業和權威的。

「得,朕也不多問了,也不想知道那樣多,就問一下,如今京官領俸祿,具體的領的是什麼?是領銀子還是領米,還是領其他?是按月領,還是按年領?」楊改革放棄了熟知那復雜無比的俸祿政策,轉而問實際的發放情況,看來,要想在明朝做一個明君,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光是熟悉這些繁浩的各種政策和規矩,就是一件無比復雜的事。

看著一副快吐的皇帝,施鳳來就是覺得好笑,畢自嚴更是尷尬,孫承宗則是眉頭稍皺,皇帝看樣子是要對那二百年的根子問題動手了,也不知道皇帝的辦法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回陛下,如今京官的俸祿,乃是按月領,如以七品官為例,年俸九十石,每月除一石米,其余的,主要還是銀子,每月約莫能領到二三兩銀子,另外小部分的絹棉什麼的……」畢自嚴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楊改革掏掏耳朵,夸張的說道︰「朕沒听錯麼?一石米,二三兩銀子?七品官就領這點?」楊改革可是相當的夸張,即便是對明朝的薪俸政策了解得有些皮毛,可听到自己的戶部尚書說出二三兩這個數字,還是以為自己听錯了。

「回陛下,這是沒錯的。」畢自嚴汗顏的說道,這個數字說出來,確實有點汗顏啊

「朕怎麼記得,朕新軍的待遇和這個差不多吧?也是領一石米,二兩銀子,這可都趕上七品官的待遇了啊」楊改革夸張的說道,這明朝奇葩的事也不是一件兩件,想想自

己招募了好幾萬「七品官」去打仗,這效果,那是鋼鋼的。

下面听的幾個人都跟著汗顏起來,皇帝當真是口無遮攔。

「……等等,朕怎麼也算不過來啊等等,等等……」楊改革好歹也讀過幾年書,這算術好歹也背過九九乘法表,這一個月二三兩,一年才多少?不過三十兩啊即便一年十二石米那也不過是二十四兩銀子,加起來不過五十幾兩銀子,這和九十石的俸祿可差老遠了。

「……朕怎麼就算不過來呢?這明明是九十石米,怎麼才算到五十石?剩下的那里去了?這三十幾石都是絹棉?」楊改革在草稿紙上畫了半天,還是沒算出剩下的米到哪里去了,那畢自嚴不是說絹棉什麼的只是少部分麼?怎麼還有三十幾石這樣大的缺口,這還算小部分?

听皇帝說,幾個人更是汗顏。

「回陛下,這五十幾石,就是臣剛說的本色俸,本色俸里又分關之米一石和銀,加起來就是五十四石,和年俸九十石確實差了三十幾石,這三十幾石,都是折色俸里面的,這,折色俸……折來折去的,都給折沒了……」畢自嚴抹著額頭,說道最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皇帝解釋這三十幾石米到哪里去了,其折色的過程可以用一部史詩來敘說,最終的結果就是將這三十幾石米折到幾錢銀子去,這個過程,足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還是不要說的好。

楊改革目瞪口呆的看著畢自嚴,三十幾石米折來折去就給折沒了?這種折色的功夫,比漂沒不知道「高明」多少倍,漂沒怎麼著都還得留幾成呢,這倒好,直接將三十幾石米折成了俸祿後面的零頭。

皇帝目瞪口呆,幾個皇帝心月復也只能陪著皇帝發呆,尷尬得很。

「……等等,畢愛卿是說,實際一個七品官,每年才能領到五十四石的俸祿,其余的都折沒了,是嗎?」楊改革不相信的問道。

「回陛下,差不離,即便是有,也不足六錢銀子。」畢自嚴汗顏的說道。

「……三十幾石,……六錢銀子……」楊改革快崩潰了,這明朝的內幕還是不要問比較好,這一問,足以把人嚇死。

「回陛下,是的,其實,當年,朝廷也是足額支付俸祿的,不過,後來,因為遷都,鈔錠的問題,這就越折越不值錢了,到如今,這三十幾石俸祿,也就給折到幾錢銀子去了……」畢自嚴覺得,還是稍稍給皇帝提一提這個史詩一般折色的問題,多少讓皇帝有點印象。

「……好,不用說了,朕明白了……」楊改革忍者頭暈和惡心,連忙制止畢自嚴說得更加詳細。

喝了杯茶,定了定心神,楊改革才好過了些,明朝也其實有「大才」的,能把朝廷開支的俸祿折到這種程度,不

是天才,也絕不會做到這種程度。

孫承宗的眉頭皺得來高,看著皇帝一副犯暈和惡心的模樣,就擔心,皇帝連這薪俸問題都沒搞清,就急著改革大明朝兩百年的根子問題,這可如何是好?難,難啊

楊改革也是望著天花板哀嘆,自己這還給明朝傳承了二百年的根子問題開口子呢,自己連這里面的內幕都沒模清,就大言不慚的改革陋習,當真是不知深淺。

「……那我朝的官員,又是如何過日子的?莫非,除了貪污漂沒一途,就沒有其他法子?」楊改革鼓了一肚子的勁,到現在消得差不多了,如果情況是畢自嚴說的這般,那說明,明朝貪污的情形比自己預想的要嚴重的多,依靠火耗,貪污,漂沒生活是整個大明官場的常態,如果自己以皇帝的身份強壓下去,可想而知,將激起怎樣的反彈,不能擺平利益之爭,那收海權什麼的就是曇花一現罷了,自己如今可以強壓著,等自己死了呢?勢必立刻反彈,而且及其嚴重,大明朝必將急速滑向深淵,自己好不容易將明朝扳回了正規,又會立刻回到歷史的軌道上,這個問題,不得不面對,不得不解決。

「回陛下,也不能這樣說,我朝的除了俸祿,還有優免田,還有冬夏官服,筆墨錢,以及差使的皂隸,馬夫等,不能一概而論……」戶部尚書畢自嚴抹了抹腦門,汗顏的說道。

「哦,要這樣算,那還差不多,也就是說,這每月領的二三兩銀子,也算是淨收入了?……包吃包住……」楊改革听了,這才好過一些,也算是听明白了,當官的這工資雖然低,可國家包吃包住還有工作服,還包交通費,辦公費用,包秘書等等,實際拿的這點工資是純收入,如果算上優免田,也就是可以免除稅和賦的那部分待遇,其實當官的待遇,也不算低。

「回陛下,也差不多是這樣……」畢自嚴額頭開始冒汗了,這個問題,不說還好,一說,就是個**煩。

「這還差不多,這樣算下來,一個七品官,一家子的生活也算是富裕,不算差了,還過得去……」楊改革喃喃自語道。

施鳳來一直就汗顏得很,什麼叫富裕?什麼叫過得去?皇帝當真是活在宮里,沒出去過,不知道外面的世面,什麼叫一家子?那個當官的不娶幾房小妾?當年太祖制定的這個俸祿,可就考慮到了「一家子」過活,可沒給當官的考慮過二女乃,三女乃,乃至七八女乃的問題,如果當官的僅僅只有「一家子」,那生活確實不成問題,甚至還有節約,可以說富裕,可這二女乃,三女乃也加入「一家子」呢?這又怎麼算?沒銀子怎麼養二女乃,三女乃?那二女乃,三女乃,七八女乃生的孩子呢?要不要吃飯?施鳳來漲紅著臉,自己好像也

有好幾房小妾呢,這個問題要不要給皇帝說說?算了,自己就不干淨,既然皇帝沒問,那就不說好了。

「陛下,臣有一話,不知該講不該講。」孫承宗實在是忍不住了,皇帝要對大明朝二百年的根子問題開刀,可看如今的情形,皇帝連這根子的底細和情況都沒搞清楚,生怕皇帝說出什麼「怪異」的話來,毀了那個一向英明皇帝的形象,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規矩給破了。

「哦,孫師傅有什麼只管說。」一直在喃喃自語的楊改革听見孫承宗開口,有些詫異的看著孫承宗,說道。

「陛下,這大明朝二百年的根子問題,陛下要解決他,還是要慎重,不可魯莽,可徐徐圖之,不可求急,更不可求快,如沒有切實可行的辦法,萬萬不可倉促……」孫承宗焦急的提醒皇帝。

施鳳來和畢自嚴都詫異的看著孫承宗和皇帝,什麼叫二百年來的根子問題,皇帝難道又想對什麼二百年的根子問題動手?

「唔……???」本來就給大明朝俸祿政策搞得稀里糊涂的楊改革,給孫承宗這一說,更是昏頭昏腦。

「……孫師傅的意思是?」楊改革昏頭昏腦的問道,今天本來神清氣爽的,如今,稀里糊涂了,腦子一片混亂。

「陛下,沒有切實可行的辦法,萬萬不可朝俸祿動手,再說,此時,也非是加俸祿的好時機,不如再等一段時日,待鹽商案的風波過去一下再說。」孫承宗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就把事挑明了,這里的幾個人都是皇帝的心月復,知道了也不打緊。

施鳳來和畢自嚴兩個人則是驚呼,皇帝想給官員們加俸祿?這是哪出啊?兩個人都震驚的看著皇帝,這果然是大明朝二百年的根子問題,今日皇帝找他們來,就是為這事?這可當真是驚天大事啊

「陛下,恕臣多嘴,此時絕不是加俸的好時機,此時陛下剛平了鹽商,就急急忙忙的給官員加俸祿,對陛下聲望極為不利……」畢自嚴嚇出一身冷汗,這個節骨眼上,給官員加薪,可會出大事的啊這可是一個及其嚴肅的問題。畢自嚴立刻站出來苦勸皇帝。

施鳳來已經驚呆了,目瞪口呆的看著皇帝,听畢自嚴苦勸皇帝,才回過神來,這當口,可真的不能干這事,這要是一干,這可就把皇帝積攢下來的好名聲一勺括了去。

「陛下,萬萬不可,此時萬萬不可加薪,陛下,如今這薪俸都領了二百年了,再領幾年也無妨,陛下,切不可沖動……」施鳳來也嚇破了膽,皇帝不是挺英明的麼,怎麼會使這個昏招?這不是給皇帝的「敵人」送把柄麼?

看著幾個焦急的心月復,楊改革很欣慰,總算還有幾個為自己謀劃的。

「……好,好……」楊改革

欣慰的嘆息了一口氣,說了幾個好,連連壓手,讓幾個心月復安靜下來。

幾個人見皇帝連連壓手,也靜了下來,看皇帝怎麼說。

「諸位的忠心,毋庸置疑,朕是看在眼里的,給官員加薪的問題,朕也明白,朕如今也就是想給我大明二百年的根子問題開個口子,並不是有多大的動作,諸位也無需驚慌……」楊改革連連安慰。

「陛下……」孫承宗面色焦急的問道,今日,他打破了自己一向的規矩,不是皇帝開口問詢,不過問政事,今天情況不一般,也不得不破例。

「朕倒是想了個法子,算是給我朝這二百年的根子問題開個口子,至于行不行,朕也不知道……」楊改革拋棄掉那紛繁復雜的明朝工資政策,開始說自己的辦法。

「……朕準備將京官的俸祿,改成軍票支付,……我朝先前有寶鈔,但寶鈔貶值得厲害,和廢紙無異,也壞了紙鈔的名聲,故此,朕準備給京官用軍票支付薪俸,借由紙鈔名聲不好,給領軍票的官員多發個一二成的俸祿,說辭就是紙鈔容易貶值,算是變相的加薪……」楊改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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