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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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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兒打探到紫菜礁上產的野生紫菜其實也不多,且得靠運氣才能收割到紫菜,據說北越采集紫菜的活計有點類似采集燕窩,是一種難度很高的工作———北越只有野生的紫菜,而野生紫菜一般只生長在風浪較大的岩礁上面,且只在冬季冷天才出現。

也就是說棗兒告訴齊臨的法子若是真的管用,那不僅僅能讓齊臨大掙一筆,興許他還能借著把紫菜進貢到皇宮里的機會,打開仕途之路……

這讓齊臨再次對棗兒刮目相看,且他竟潛意識的相信棗兒不會空口說白話︰「你怎會知道這個法子?這法子若是真管用,可是了不得……你就這樣告訴我了?」

「我不想欠你人情,把這個辦法告訴你算是償還人情吧要是你覺得我償還得太多,那就留著下次你再幫我時用」棗兒知道紫菜礁不是隨隨便便的人能擁有,因此她雖知道取巧增多產量的法子,但卻沒處兒用,索性拿來做人情還給齊臨。

齊臨見棗兒落落大方,心想自己再推辭便顯得小氣了,便也爽快的收下︰「那就多謝了,若是真能成,分紅少不了你那份。」

棗兒听了這話一雙眼笑得彎彎的,宛如月初的新月,語氣十分歡欣︰「我就知道齊公子是那種‘我敬你一尺,你敬我一丈’的人,拿這法子來還人情我不虧」

齊臨听了先是一愣,見棗兒這是早就料到他不會白收她的好處,不由搖頭失笑︰「你就這麼肯定事成之後我一定會給你分紅?」

棗兒笑眯眯的直點頭,語氣認真的拍齊臨的馬屁︰「那是必須的,齊公子高風亮節、光明磊落,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小人。」

棗兒那副笑容可掬只挑好話奉承的模樣讓齊臨忍俊不禁,竟爽朗的笑了幾聲,笑完他整個人看起來也就沒那麼嚴肅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融洽了不少,齊臨心情甚好,索性主動問了棗兒一句︰「想不想听一個大快人心的消息?」說完還沖棗兒眨了眨眼,把棗兒給弄得愣了一愣,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朱家突然要和游家重修舊好,這事兒怎麼想都透著一絲蹊蹺,我便差人留心此事———那柳氏一離了你家,半刻都沒耽誤就重新和朱家合帖下定,把兩家的親事給定下來。親事一定下,柳氏便巴巴的要朱家把華神醫請來,可華神醫卻是早就離開鯉州府了,朱家自是不能兌現諾言。」

齊臨說到這兒故意頓住吊棗兒胃口,棗兒正被齊臨勾得好奇得緊呢,不由心急的催促他往下說︰「朱家食言了?那後來如何?柳氏見不到華神醫,有沒有到朱家去鬧騰?我猜她一定會讓朱家小娘子嫁過來沖喜,朱家肯定不會輕易答應———誰也不舍得讓自家姑娘給病秧子沖喜」

齊臨靈活的轉著手里的紙扇玩,沖棗兒輕輕的搖了搖頭,告訴棗兒一件完全出人意料的事︰「非也、非也,你定是猜不到朱家打的主意竟和游家一般無二……」

原來那朱家最後只請了城里一位有名的大夫作數,讓他上游家瞧了瞧游大郎,那大夫自是瞧不好游大郎的病,否則不必等朱家去請、游家自個兒便會去請了。

不過這朱家倒也爽快,雖在華神醫這一條上食了言,但卻一口應下柳氏的要求,第二天就把自家小娘子嫁到游家沖喜……誰曾想游家把花轎抬到大門外時,一掀轎簾,見里頭連個人影兒都沒,只端端正正的擺著一塊牌位,把柳氏嚇得一個踉蹌跌了一大跤

原來朱家的姑娘早就因意外而亡,喪女的朱家和游家一個心思,只自私的替自家姑娘著想,這不一听說游家對棗兒家的所作所為,便依葫蘆畫瓢的照搬過來———朱家想著游大郎很快就能下去給自家姑娘作伴了,便故意隱瞞朱小娘子已亡一事,使計誆了游家、重新和游家結親,替朱小娘子找了個好歸宿。

這朱家可不是能任憑游家揉捏的人家,他們家既早早就打了這樣的主意,自是有備而來,逼著游家人不敢把牌位退回去,只能捉了只公雞替代下不了床的游大郎和牌位拜堂,把朱小娘子的靈位迎進門。

這游家自個兒反反復復的變卦、借著親事逼棗兒沖喜,最終竟被朱家如法炮制的擺了一道,真真是大快人心、讓棗兒連連拍手稱好︰「真真是一報還一報,游家這就叫‘自食其果’他們家要是不做出硬逼人沖喜的事來,朱家也不能有樣學樣不是?」

游家後面發生的事能讓棗兒出了一口惡氣,齊臨心里也跟著高興,湊趣說了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兒」棗兒連連點頭,尋思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金氏等人,讓他們也跟著痛快一番

就在這時,曹氏拉著金氏湊了過來,打斷了棗兒和齊臨的談話,熱情的替齊臨求娶棗兒︰「三娘子,我先前已經和你母親聊過了,你母親也覺得我們家大郎不錯呢我瞧著你們兩個也談得挺投機的,不如咱就把這親事給定下來?」

棗兒听了頓時滿頭黑線,滿心無奈的看著金氏,無比尷尬的小聲嬌嗔了句︰「娘您怎麼也不事先和我商量、商量?」

金氏卻是只拿眼去瞅齊臨,把棗兒給冷落到一旁,非但沒理會棗兒的嬌嗔,還面帶滿意的一個勁稱贊齊臨︰「齊公子的確是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還能幫著家里打理生意,真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歡」

金氏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樣子,讓棗兒囧的小臉微微泛紅,急忙沖齊臨投去求救的目光,示意他趕緊和長輩說清楚、別讓長輩誤會他們的關系……

誰曾想齊臨卻對棗兒求救的目光視而不見,反倒唯恐天下不亂,故意用相看媳婦兒的目光打量棗兒,把棗兒氣得一臉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這家伙是故意想看她笑話呢

棗兒心知齊臨是個高傲自負的人,一定不會接受父母的安排,只因克妻這麼一個無稽之談就乖乖娶她,忍不住暗暗的月復誹他———哼惹火本姑娘,本姑娘還真就答應你母親,嫁過來惡心是你

不過棗兒想歸想,自然不會拿自己的終身幸福做賭注,只能委婉的說要回去和父親好好的商量,曹氏心想金氏這個當娘的都同意了,夏大海哪會反對?立時覺得八字已經有了一撇,樂呵呵的親自把棗兒母女送到大門外,臨走前不忘熱情的自動改了對金氏的稱呼︰「親家,我會盡快讓人把庚帖送去,聘禮也會一並抬過去……」

親家……庚帖……聘禮……

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她這個當事人都還沒答應呢,怎麼就成親家了?

棗兒被曹氏的自來熟弄得滿頭黑線,要命的是金氏還真應了,高高興興回了一聲「親家母」

這還不算完呢,棗兒才從齊家道謝回來,齊家上門提親、非棗兒不娶一事已在村子里傳得沸沸揚揚———有的人說齊臨娶棗兒實在是屈尊降貴、委屈得很;有的人說棗兒果然大難不死便攤上了天大的福氣,對棗兒羨慕得緊;不過無論抱著何種看法的人,都覺得棗兒應該立時應下這門親事,屁顛屁顛的嫁過去

棗兒可不是本土女,且她今年才九歲,這年紀放現代誰會定親嫁人啊

因此棗兒有心將此事了解,順道給故意給撒手不管、看她笑話的齊臨添點堵,因此第二日便又拎了四色禮品、拉著金氏上了齊家,一進門便當著齊臨的面笑眯眯的應了這門親事︰「曹夫人,這門親事我們兩家倒也做得———我很樂意嫁給齊公子、幫他除克妻惡名,但須得他入贅到我們家當上門女婿才行。」

棗兒這話早前可是沒同金氏商量過,金氏听了不由有些吃驚,但她不好當著外人的面駁棗兒的面子,只得耐著性子听棗兒把話說完……

「曹夫人,你們不過是想替齊公子改命、讓他將來能夠有後,齊公子入贅到我們家一點都不耽誤他繁衍子嗣啊如此一來,齊公子命改了,您時候一到也能抱上孫子,豈不兩全其美?」

曹氏被棗兒這番話給震得目瞪口呆,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要我家大郎入贅到你夏家?這……這如何使得?」

「有甚麼使不得的?曹夫人不就是為了替齊公子改命,才非得要他娶我不可嗎?那麼改命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啊,入贅上門或是娶妻進門哪能有改命重要?再說了,入贅上門不過是成親後住到我們家而已,該孝順您的我們一樣會孝順,哪樣都不會耽誤」

齊臨可是齊家的嫡長子,齊家自然不肯讓他入贅夏家,加之那位高人說齊臨還能再拖個幾年,娶棗兒回來壓命一事倒也不急于一時,于是曹氏只能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入贅可是大事,我們家得好好的商量、商量才行。」

嘴上雖這樣說,但回過身卻是壓根沒和齊老爺提這件事,只暫且將此事擱置不提,既沒應下棗兒提的要求,也沒就此放棄娶棗兒的打算,曹家頭一次替齊臨求娶棗兒,便這般不明不白的暫時不了了之。

齊臨得知棗兒以入贅反將自家一軍後,非但不覺生氣,反倒覺得棗兒有趣得緊,心想要是換做別人家的小娘子,怕是就算他命硬克妻也會上趕著嫁給她,唯獨棗兒由始至終都沒把他瞧在眼里。

這還是頭一遭有姑娘瞧不上他,齊臨心里還真有些不是滋味,面上雖一副不以為然、雲淡風輕的模樣,心里卻默默的替自己鳴不平———那丫頭對他的印象真就這麼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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