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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惹了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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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事情卻都趕到了一塊,吳氏這才剛剛鬧騰過,第二天始作俑者陳黑狗便又找上門來,厚顏無恥的找金氏討要湯藥費,恰恰被吳氏給撞了個正著。

吳氏正擔心夏初娘的臉會壞了她的好事,一見陳黑狗這個始作俑者、正好把氣全都撒他身上,提了支扁擔就往他身上招呼……

這吳氏本就生得五大三粗,力道比尋常男人還要大上不少,加上她這回出手又重又狠,竟生生的把陳黑狗的一條腿給打折了

陳黑狗拖著斷腿一瘸一拐的逃得遠遠的,方才咬牙啐了吳氏一口︰「好算你們夏家狠,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你們夏家害老子缺耳斷腿,這事老子不會就這樣算了」說完才罵罵咧咧的逃走。

這陳黑狗一連找了夏家幾次都沒能討到好處,心頭堵著的那口氣怎麼都咽不下,第二天竟把金氏給告到了官府里正領著官差來夏家拿人時,棗兒等人俱都嚇了一跳,得知是陳黑狗狀告金氏無故咬人後,只能無奈的讓官差把金氏帶去過堂。

夏大海自是不能讓金氏一人被帶著,當下便喚了夏大郎打算一路尾隨而去,棗兒見了急忙扯了塊布把家里剩下的銀錢包了,追出來塞給夏大海︰「阿爹,這些錢您帶上,該打點就拿去打點,千萬別心疼錢錢花完了我們可以再掙,一定不能讓阿娘吃苦受罪」

夏大海點了點頭,叮囑了棗兒幾句便揣著錢追了過去,一路憂心忡忡的往衙門而去。

棗兒把他們送到村口才折回來,一回到自家大門外就見外頭已經聚了一群看熱鬧的好事者,正圍著吳氏、張氏問個不停,一見棗兒歸來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呼聲,齊齊往後退了一大步,似乎棗兒是會取人性命的毒蛇猛獸。

一見誰家倒霉準來湊熱鬧的張三,不忘好心的提醒大家伙兒︰「大家可得離夏三娘遠著些我听說只要靠近鬼娃三尺之內就會倒大霉」

張三話音才落,眾人便又齊齊往後退了幾步,退到安全距離才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金氏惹上官司一事︰「我就說家里不能養鬼娃,那鬼娃不但會克人性命,還會克得一家人跟著倒霉哩瞧瞧夏家養了夏三娘後遇到多少倒霉的事兒?」

「是啊,就這一陣子夏家就有好幾個人接連著倒霉———先是大海媳婦兒被克瘋了,青天白日的咬了陳黑狗;後是夏家大娘子被克得傷了臉,臉上留了那麼一到長疤,還不曉得會不會好呢還有那寡婦荷花也被害得差點被陳黑狗給睡了」

「說起來還屬荷花最倒霉,她和夏三娘可是非親非故……」

「誰叫她多管閑事,當初要把夏三娘從水里救上來?這不一救就被水鬼纏上身了?她一個寡婦被那髒東西盯上,可有得她受的」

好事者的竊竊私議清楚的傳進棗兒的耳朵里,讓她那雙秀氣的眉頭微微擰成一團,夏初娘見了一臉心疼的上前攙扶住棗兒︰「別听他們胡說,這些事都與你不相干,不過是趕巧都和你沾邊罷了。」

棗兒早已習慣這些閑言碎語,對鄉親們厭惡、躲避她的舉動也早就司空見慣,只是這回她听到的內容卻有些新鮮,讓她從中尋到了一絲希望———興許可以找到幫金氏月兌身官司的辦法

棗兒略一思忖便拉著夏初娘進屋,詢問道︰「大姐,當日我阿娘咬陳黑狗時你也在場,你可曾注意到寡婦荷花有甚麼不對勁的地方?」

夏初娘側著頭回想了片刻︰「我趕到時只見荷花垂著頭坐在地上抽泣,眼楮腫得跟桃子似的,應是哭了有一會子了,」夏初娘說著又仔細的回想了下當日的情形,這才抓到重點︰「對了,那荷花平日里最是愛拾掇自己,但那日她的發髻卻歪歪的、有些松散,包頭的頭巾還掉在了地上,衣衫也有些凌亂……」

夏初娘的話證實了棗兒心里的猜測,讓她拉了夏初娘便往荷花家趕︰「荷花興許能幫我阿娘一把,我們這就去找她」

荷花家離夏家不遠,棗兒二人趕到時見大門緊閉,只得使勁的拍門,拍了好一陣子門才被拉開一條縫,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的荷花從門里探出半個頭來︰「誰啊?」

「荷花嬸子,是我們,」棗兒友善的沖荷花笑了笑,簡單的表明來意︰「我阿娘因咬了陳黑狗,被他告到官府去了,我希望你能幫我阿娘一把,那一日……」

不曾想荷花一見門外站著的人是棗兒,臉色一變,不等棗兒把話說完就猛地一縮身子,「啪」的一聲將門緊緊合上,並隔著門大聲的趕棗兒走︰「我幫不了你們,你快走快離我家遠一些我招惹不起鬼娃」

荷花的拒絕讓棗兒一愣,不死心的湊到門縫邊︰「不,只有你能幫我阿娘擺月兌官司,只要你出面替我娘做個證,證明那一日她是見到陳黑狗輕薄你,為了幫你月兌困迫不得已之下才咬了陳黑狗,我阿娘就會沒事」

棗兒飛快的把話說完後見門後沒了動靜,心知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不等荷花再開口拒絕便苦口婆心的再勸道︰「荷花嬸子,當日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陳黑狗想對你做甚麼,我想你心里也十分清楚,而我娘若是撞見了定不會不管不顧,只是她幫你時正巧發病,才會把陳黑狗咬得那麼慘。」

沒錯,當日那陳黑狗的確是趁著天還未放亮,堵了早起下地干活的荷花,想要輕薄早早就死了男人、無依無靠的荷花。

誰曾想就在陳黑狗快要得逞時,金氏正巧經過撞見,以金氏的為人自然不會不管,提了鋤頭就上前幫荷花擺月兌陳黑狗,不曾想兩人扭打間金氏突然犯了病,事情才會演變成最後那樣……

說到底金氏是為了幫荷花才會發病咬了陳黑狗,如今金氏被陳黑狗給告了,荷花于情于理都得站出來替金氏作證才對,可偏偏這件事又牽扯到三個對月前棗兒落水一事,讓荷花覺得自己之所以倒霉被陳黑狗盯上,全是因為當日把棗兒這個鬼娃從水里救出來。

如此一來,荷花便不認為是自己連累了金氏,反而認為是棗兒連累了自己,任憑棗兒如何苦口婆心的相勸,她都對棗兒避而遠之、不願意把門打開,更是拒絕得不留一點余地︰「你們走吧,我已經因為救你而倒了大霉,差點就讓陳黑狗給毀了清白我求求你放過我吧離我遠些,別再把我扯進你們夏家的事,讓我過幾天安生日子吧」

荷花的話讓棗兒感到十分心寒,忍不住質問道︰「可我阿娘說到底也是為了救你才會惹上官司,你如今對她見死不救,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荷花卻依舊擺出一副對棗兒避而遠之,寧死都不願意再和夏家的事沾邊的姿態︰「我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我真的不想再多惹麻煩事,你說我沒良心也好,說我不曉得知恩圖報也罷,總之我是不會出面替你阿娘作證的……」

棗兒見荷花鐵了心不管金氏的事,只能無功而返,路上忍不住問夏初娘︰「大姐,到底甚麼是鬼娃?為何大家都說我是鬼娃?」

夏初娘欲言又止的看著棗兒,幾次張嘴想要告訴棗兒答案,但又怕棗兒傷心,最終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家里的大人很少提及鬼娃,我也沒听我阿娘提過。」

棗兒听了不由有些喪氣,這件原本她不太在意的事終于讓她上心,暗暗的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鬼娃這件事弄清楚

荷花不肯幫忙讓棗兒更加擔心金氏,回了家後一直坐立不安、來回踱步,正好這時金守福得到消息趕了過來,棗兒索性和提出倆人一道進城,直接去縣衙看看事情到底是個甚麼結果。

棗兒二人心急如焚的出了村,火急火燎的趕了會子路,便迎面踫上了同樣匆忙往村子里趕的夏大海,夏大海只顧埋頭趕路、一時沒瞧見棗兒二人,把棗兒急得大喊了一聲︰「阿爹,我們在這兒」

說著便迎過去,探頭探腦的往夏大海身後張望,見金氏沒有一同回來心不由一緊,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語氣不自覺的帶了幾分緊張︰「阿娘呢?她怎麼沒和您一道回來?莫不是被關進大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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