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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兒是怕金氏不答應,才會果斷的偷拿通婚書去退親,如今一听說金氏急了,心知金氏是怕壞了她的名聲、今後不好議親,不由多了幾分愧疚,急忙和夏大郎一道趕了回去。

棗兒一進屋就見金氏板著臉坐在床頭生悶氣,忙厚著臉皮湊了過去,一臉討好的靠在金氏身上撒嬌︰「阿娘,您消消氣兒,我也是听了二嬸娘的話,覺得氣不過,一氣之下才拿了通婚書自個兒上游家退親……我曉得錯了,您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金氏故意板著臉瞪棗兒︰「你這丫頭越發膽大了,也不和長輩商量,自個兒就麻溜的把親給退了你也不想想你這般沖動的把親退了,得惹來多少閑話?」

棗兒心虛的用鼻尖蹭了蹭金氏的臉,故作憤憤不平︰「游家的人一听說我們家出了事,就巴巴的使人上門要求退親,這種落井下石的夫家我要來做甚麼?將來嫁過去只會受委屈,還不如趁早把這門親事給退了,免得二嬸娘隔三差五的來煩您。」

金氏原也是不看好游家的,如今見木已成舟,只能嘆了口氣,無奈的用手指點了點棗兒的額頭︰「就你這丫頭主意大下回要是再遇到這樣的大事,你再不事先和阿娘商量,阿娘可就真生氣了記住沒?」

顧箏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拍著小胸脯保證道︰「記住了、記住了,下回我一定和阿娘商量,再不自個兒偷拿主意了」

金氏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退親一事至此便算是揭過了。

且先不提棗兒這頭如何,卻說吳氏一從游家回來,便鬼鬼祟祟的拽了夏初娘直奔游家,路上不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反復叮囑告誡夏初娘︰「你把嘴給我管嚴實些,游家這門親事你誰也不許告訴尤其是你大伯母他們,免得他們大房惦記著我們家收到的聘禮,讓我們出錢給你大伯母看病」

夏初娘的眼眶紅彤彤的,望著吳氏欲言又止,心里更是百般不願,但吳氏一大聲問她「听見沒」,她就不敢有所異議,顫抖著身子、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垂著頭乖乖的跟吳氏去游家讓人家相看。

與此同時,棗兒正把家里面臨的難題逐一列出來———金氏的藥錢每個月都得攢,欠的那兩貫印子錢得趕緊想辦法還上;解決這最為重要的兩件事後,還得想法子解決零零散散欠下的債,以及欠游家的聘禮;這些都解決了,還得想法子攢徹底治好金氏病的診金並路費。

棗兒默默的把家里面臨的難題分了優先等級後,暗暗的在心里嘆了口氣———這樣樣事都得要錢,得想個來錢快的法子才行啊

這時夏大海正好扛著鋤頭從地里回來,一進屋就說起村里的新鮮事兒︰「城里的貴人一來,村長家就熱鬧不少,我瞧著里里外外至少圍了三層人。」

金氏起身給夏大海倒了一大碗水,笑著接了句︰「村長家是熱鬧得緊,听說這回來收茶的是顧記錢莊的少爺,出手可大方了。」

過來陪金氏做活的張氏一听到「顧少爺」三個字立時雙眼放光,嘖嘖稱羨︰「顧家都能開得起錢莊,自是不缺錢使我听說那顧少爺不但出手大方,模樣也生得極俊,且還不曾同人議親……」

「村長家的兩個閨女一听說這事,這幾天特意把壓箱底的衣裳翻了出來,涂脂抹粉、穿紅戴綠,親自招呼暫住在他們家的顧少爺,有事沒事就到顧少爺跟前獻殷勤」

金氏听了恍然大悟︰「原來村里的姑娘們都盯上顧少爺了,怪不得李二妞、柳三姐那幾個丫頭這幾日也都抹了粉、插了花,爭著尋由頭去村長家,敢情她們這是找機會在顧少爺跟前露臉啊」

張氏的閨女夏二娘今年才九歲,去到人家跟前也只會被當成小丫頭,讓她只能帶著惋惜和羨慕、說些八卦過嘴癮︰「她們幾個可不就是為了能讓顧少爺看上眼?听說擠在村長家的那些姑娘足足有幾十人,把顧少爺煩得發了好幾通脾氣呢」

棗兒對一眾姑娘傾心的顧少爺倒是不感興趣,只對村長家為何這般熱鬧感興趣,忙扯了夏大海問道︰「阿爹,村長家怎地這般熱鬧?可是和那貼在外頭的大紅告示有關?」

夏大海已經听人議論過了,棗兒一問他便詳細解說道︰「那告示是顧少爺讓村長貼出去的,說是顧少爺出高價收買野生的岩茶,只要有人采了夷山上的岩茶送去,就能換回不少銀錢……」

原來白蒲村背後有座名為「夷山」的大山,山上岩石多,有許多野生茶樹生長在岩縫之中,幾乎可以說是岩岩有茶,這些野生的岩茶被稱作「夷山岩茶」。

夷山岩茶可比人為栽種的茶樹要稀罕少見,更是因為有著獨特的生態環境,只能生長在夷山這一處寶地,有著「岩骨花香」的獨特岩韻,近年來頗受北越風流雅士吹捧。

只是岩茶多長在懸崖絕壁、深坑巨谷,不但數量稀少且還難以采摘,采茶往往面臨著墮崖的危險,讓岩茶的價錢比尋常茶葉要貴上不少。

棗兒一听說岩茶能得高價,不由有些心動︰「阿爹,那我們能不能去采了那岩茶送去換錢?」

夏大海听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夷山上的岩茶大多生長在人爬不上、夠不著的山壁上,哪那麼容易采摘?要是岩茶易采,顧少爺也不會上咱們村貼告示收茶了……我們萬萬不能為了掙錢賠了性命」

棗兒一听說采摘岩茶有生命危險,立刻放棄了這個念頭,打算重新想別的掙錢的法子。而在棗兒沒想出更好的賺錢路子之前,一家人只能按部就班的努力按照之前的路子賺錢———棗兒和金氏一得空便扎頭花,樣式全是棗兒想出來的,倒也能從李貨郎那兒換得高價。

夏大海則是一忙完地里的活計,就去後山砍些竹子回來,削成片後蹲在院子里編制成各種各樣的竹制品;夏大郎也沒閑著,隔三差五就上山打雀兒、掏鳥蛋,和竹制品一並拿去草市換錢……一家人勤勤懇懇、想盡各種辦法掙錢,倒是很快就把逼得最緊的兩貫印子錢並利錢給還上了。

還了印子錢棗兒一家這才小松了一口氣,想著這錢雖攢的慢、但也算是有點盼頭,一家人再接再厲,開始攢金氏下個月抓藥的錢。

…………

且先不提棗兒家如何攢錢,卻說這一日陳黑狗突然現身,攔住棗兒和金氏的去路︰「金婆娘,老子可是被你咬掉半個耳朵,這事你別想賴掉」

金氏心知陳黑狗不好打交道,一把將棗兒拉到身後,一臉警惕︰「你想干甚麼?」

「干甚麼?你別和我裝傻,你今天不賠我湯藥費就別想了事」陳黑狗說著故意側頭把耳朵露給金氏看︰「我這耳朵被你咬掉半個,光是請郎中就花了我不少錢還有那日我身上那身衣裳,都被你給撕得不成樣,害我得花錢買新的你們怎麼也得給個五十貫錢湯藥費,這件事才能算了」

這五十貫錢足夠尋常農家過上三兩年了,村里人平日里請個游醫最多也就花個百來個錢,這陳黑狗一張嘴就要五十貫錢,擺明了是想趁機訛詐

棗兒如今正為金氏的藥錢頭疼呢,一見陳黑狗獅子大開口、立刻不客氣的把事情挑明︰「那一**趁著天還未大亮、在田頭做些甚麼事,我娘又是為何路見不平的咬你,不用我多說、你自個兒心里應該有數吧?」

陳黑狗見棗兒一小丫頭也敢教訓他,立刻凶神惡煞的瞪了棗兒一眼︰「小丫頭片子一邊玩去少說廢話,我做甚麼事和你們沒干系,你們只管賠我錢就是,別想賴賬否則我叫你們一家子都吃不完兜著走」

金氏咬了人到底覺得有些理虧,扯了棗兒一把,陪著笑臉和陳黑狗商量︰「黑狗兄弟,幾百文湯藥錢我們倒是賠得起,五十貫太多了,我們家真沒那麼多錢……」

陳黑狗卻一口咬定要五十貫、少一文錢也不肯。

棗兒曉得陳黑狗,平日里逮到機會就佔人便宜,甚至連**都不放過,早就看他很不順眼,一見雙方談不攏就遠遠的沖稻田那邊大喊……在田里干活的夏大海很快循聲趕到,見陳黑狗竟色迷迷的拿眼瞧金氏和棗兒,二話不說、舉了拳頭揍得陳黑狗連滾帶爬的逃走。

陳黑狗卻不死心,這一日又在路上堵棗兒,這回棗兒正巧和夏初娘一道,一見陳黑狗攔道就把膽小的夏初娘擋在身後,沉著臉嚇唬陳黑狗︰「我爹的拳頭可不好惹」

陳黑狗真有點怕夏大海的拳頭,賊眉鼠目的盯著棗兒二人片刻,竟把主意打到夏初娘身上,猛地沖過來拉夏初娘的胳膊。陳黑狗力氣很大,一使勁棗兒就被推開,夏初娘也被他拖到懷里上下一陣亂模……

棗兒哪能眼睜睜的看著夏初娘被佔去便宜,一時也顧不上多想,揀了石頭就往陳黑狗身上扔,見陳黑狗雖被砸得吃了疼,但卻依舊摟著夏初娘不肯松手,靈機一動、抓了把沙土,趁著陳黑狗不備瞄準他雙眼灑去

陳黑狗眼楮一進沙、立刻吃疼的把夏初娘往旁邊一推,把夏初娘推得重重的磕在一旁的槐樹上,嬌女敕的臉蛋被樹枝劃開一道長口子,須臾間便有血珠兒涌出來……

夏初娘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模竟模了一手血,頓時被嚇傻眼,再一記起吳氏說過她這張臉是能不能當游家媳婦兒的關鍵,渾身便止不住的哆嗦,怕回去被吳氏打罵、竟嚇得捂著臉大哭︰「我阿娘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我破了相,人家肯定不要我當媳婦兒了,我阿娘一定不會饒了我……」

棗兒隱約曉得吳氏打的是甚麼主意,如今一見夏初娘嚇成那樣,頓覺頭痛———怎麼就這麼湊巧讓夏初娘意外破了相呢?

如今吳氏對夏初娘這張臉可是緊張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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