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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星起北荒 第十七章 開戰

鐵山城城東的一處巨大的府邸,燈光依然明亮。在府邸核心區域的一個寬敞的廳堂之內,正中的一把太師椅上端坐著一個精神矍鑠,眉宇間帶有幾分煞氣的錦袍老者。

在老者之下,坐著幾個相貌與老者依稀相似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容貌俏麗的少女。眾人都是默然靜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開始,廳內眾人臉上的神情還算輕松。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廳內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尤其那少女,臉上更是充滿了焦急和不安。

四更時分,一個與廳內坐著的幾個中年人有幾分相似,卻又顯得年長一點的男子急步走入大廳。廳內坐著的人一見他進來,幾乎同時站起身來,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射在了他的身上,待看到他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悲傷神情時,心都不由得沉了下去。

老者眼中精光暴射,沉聲問道︰「青河,情況怎麼樣?」

那名為清河的男子澀聲稟道︰「爹,周府三更時分響起過一次鳴哨之聲,可一直到我回來之前,也沒見到我大哥和乘風公子從周家所在的那片街道出來。我大哥他們恐怕已經——」

「怎麼可能!」一個最靠近老者座位的中年男子不相信的吼道,「大哥已經是人階九重接近巔峰的修為,即便不小心被那周雲山發現,在佔著先手的情況下總能逃得性命吧!」

那叫青河的男子神情悲戚道︰「兩人確實都沒有出來!事發之時周家並沒有絲毫驚亂的跡象,恐怕人家是早有準備。」

「爹!」廳內那少女一聲悲呼,身子一軟,暈倒在地。

問話的老者則身子向後無力一坐,眼中的神采驟然黯淡下來,像是在一瞬間衰老了十幾歲。

「爹!」「爹,您怎麼了!」……廳內眾人盡是焦急之色,忙一擁上前查看。

事實上也由不得他們不急,陸家的二代第一高手陸青山和從雪原城陸家派遣來的核心子弟陸乘風都已經失陷在了周家。若是這時候身居家主之位的陸洪峰再有個好歹,那鐵山城陸家可就真的完了。

還未等眾人擠到陸洪峰的身前,原本已是老態盡顯的陸洪峰身子一震,猛然再次站起,一股凶煞暴戾的氣勢在他身上升騰而起,頓時讓眾人為之止步。

陸洪峰神情悲愴,目露凶光,掃視了一遍身前的幾個兒子,低聲咆哮道︰「你們在這兒呆著有什麼用?你們以為這件事還能善了嗎?還不給我滾回去各自準備。從現在開始,咱們陸家與周家,開戰了!」

事實的發展正如陸洪峰所預料的那樣,在拂曉時分,準備就緒的周家便開始對陸家發動了迅疾而猛烈的攻擊。

戰爭伊始,周家兵分三路。其中張雅蘭坐鎮周府不動,統御一眾家族護衛,防止有人趁機偷襲周府。這部分人手大概有幾百人,其中周天因為實力太弱,也被留在母親的身邊,以防受到傷害。

周府大管家周昌則率領一批為數數百的家族武裝人員,對鐵山城中的陸家據點展開掃蕩,包括陸家的鍛造坊和二十幾家家店鋪。在掠奪囤積在這些地方的材料、武器、商品、財富的同時,順便將陸家派駐到這些地方的守衛力量各個擊破殲滅,不給這些守衛力量回援陸府的機會。周天的大哥周昊執意要參戰,周雲山出于安全考慮,便也將其安排在了這路偏師之中。

周家家主周雲山則親自率領王彪、李虎、張龍等家族高手,連同數百從家族武裝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好手作為主攻力量,直搗黃龍,一路殺奔位于城東的陸家府邸。陸府作為陸家的大本營,集中著陸家的大部分力量所在,是以周家對于陸府的攻擊力量安排也是傾注了重力。

周雲山以下,王彪,李虎,張龍等人都是周家尖端高手,那數百家族精銳好手,最差的也擁有著人階五重的實力。雖然就數量而論,這些人尚不及周家武裝人員總數的三分之一,可在力量上,這已經是周家的大半武力了。由此可見周家此番對攻克陸府,徹底滅亡的決心。

周陸兩大家族之間突然爆發的戰爭震驚了鐵山城的所有人。天剛拂曉,鐵山城中的百姓便被突然響起的密集激烈的廝殺聲從睡夢中驚醒。膽子小都是老老實實的躲在家中,通過窗戶門縫等處偷偷的觀察外面的動靜。有那膽子大且好奇心強的則跑到街上想要看明白到底都是什麼人在廝殺。

不過待這些人看清最激烈的廝殺竟然是來自陸家府宅坐在方向的時候,大多也都乖乖的返回了家中。陸家身為鐵山城內三大家族之一,在鐵山城中已經經營了數百年,敢對陸家動手的,遍數鐵山城也只有其他兩大家族了,這種熱鬧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升斗小民所能夠看的了,一旦不小心被牽扯進去,小命都保不住。

還有一些心野膽肥的暴徒趁著城中人心惶惶的機會私闖街旁商鋪或是靠街民宅,行那**擄掠渾水模魚之舉。大戶人家牆高門厚,且有家丁護院守衛,暴民沖不進去,便多將目標都放在了那些看起來家境比較殷實的小門小戶的身上。

有些暴徒興發,更是在實施暴行之後順手將房屋引燃,以滿足他們心中暴虐的。

不過鐵山城地處邊荒,民風尚武剽悍,面對這些趁亂打劫的暴徒,百姓多進行了激烈反抗。有些地方的百姓更是街坊鄰居之間聯合起來自保。是以暴徒們雖然搶掠糟蹋了不少人家,卻也有許多人在激斗中被憤怒的百姓打傷打死。

更有許多暴徒自己不長眼楮,或是踫到陸家一方前往陸府救援的人員,或是撞上周家一方趕去攻打陸府的人手,被這些正是殺機盈溢的人隨手拿來練刀了。

對于這些趁亂滋事的暴徒,無論是周家所屬還是陸家所部,都沒有絲毫好感,他們固然不會在此家族戰爭的緊要關頭放下大事去清剿這些渣滓,可要是真讓他們撞上了,他們卻也不吝順手將這些礙眼的人渣送下地獄。

周陸兩家所屬在城內多個地方展開廝殺,又有眾多暴徒在城中四處煽風點火渾水模魚引發騷亂,整個鐵山城在極短的時間里便亂成了一團。哭喊聲,吵鬧聲,喊殺聲,兵器踫撞聲,門窗破碎聲,烈火焚燒聲等等聲響連成一片,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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