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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星起北荒 第十六章 決斷

周雲山在擊斃了黑衣人之後,轉身對站在張雅蘭身邊的周天招了招手︰「阿天,你過來。」

周天走到周雲山的身前,問道︰「爹,您叫我什麼事?」

周雲山一指地上倒斃的黑衣人手中那口寒光閃爍的靈蛇軟劍,對周天道︰「這次咱們能夠粉碎陸家的陰謀,你居首功,這口靈蛇軟劍就歸你了。」

原來在白日里,周天喝下了迷魂藥酒之後並沒有真的迷失神智。倒不是說那迷魂散失效,正如陸乘風所說的那樣,迷魂散這個三品丹藥確實擁有著強烈的迷魂效果,通常未達靈階的武者都難以抵擋它的迷魂之效。

可惜,他們遇到了周天這個天生靈魂強大的怪胎。周天雖然只有人階二重的武道修為,可是在靈魂強度方面,卻已經不遜于尋常的靈階武者。周天在不慎喝下迷魂藥酒之後,只是稍有眩暈,只是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是被下藥了,這才佯裝昏迷落馬。

在偷听陸秀玲和陸乘風之間的談話,了解了自己所中藥物的功效之後,周天便表現出一副迷失了神智的樣子,成功騙過陸乘風和陸秀玲兩個人。在回家之後,周天便將白日里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父母。周雲山當下決定將計就計,這才有了今夜上演的一幕。

所以周雲山所言並非無的放矢,雖然動手斃殺擒拿來犯黑衣人的是他和老管家周昌,可若沒有周天的事先示警,這一切都無從談起。

周昌捉回來的那個一直趴在地上低聲申吟的黑衣青年在听了周雲山的話之後猛然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顯現出無比猙獰的神情,沖著周天嘶聲吼道︰「事情原來是壞在你的身上,你竟然沒有被迷魂!怎麼可能!」聲音淒厲,如同夜半狼嚎。

周天瞥了一眼這個白日里還高高在上,如今卻只能在地上蠕動嘶吼的黑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嘲弄的光彩。而後便不再加以理會。

蹲來,先從黑衣人尸體的腰間解下那形如腰帶的軟劍劍鞘,纏扣在自己腰上。然後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握住黑衣人已經開始發涼的右手,將攥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將靈蛇軟劍從死尸的手里拿出,插入纏在腰間的劍鞘之內。

周雲山看著小兒子的表現,暗自點頭。周天因為先天體弱,武道修為較低,平時多呆在家中,根本沒什麼機會見血。如今第一次真正面對死人,能夠做到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等周天從死尸手里取過靈蛇軟劍,收入腰間之後,周雲山的聲音再次響起︰「阿天,將死尸臉上的面紗掀開,看看他是誰。」

周天點點頭,伸出手一把將黑衣人臉上的蒙面黑紗扯去,黑衣人的真面目頓時顯露在眼前。雖然這人臉色青白面容扭曲,可周天還是一眼便認出了死者的身份,因為這人他再熟悉不過,正是陸家之中武道修為僅次于家主陸洪峰的陸家二代第一高手——陸青山。

陸青山不僅是陸家二代第一高手,同時還是陸秀玲的父親,周雲山的好朋友,平時經常前來周府串門做客,而且每次來都會給周天帶一些小禮物,周天與他頗為熟稔。周天雖然早知道這次前來盜取秘典的必是陸家之人,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平時在他面前一副和藹可親模樣的陸叔叔。一時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周雲山的聲音悠悠響起︰「阿天,你記住。身為男兒,想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好好的生存下去,僅僅有膽量還不夠,還得擁有一顆不輕易為虛情假象所迷惑的心。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不是強大的武力,而是險惡的人心。

就像是你眼前這個人,在今夜之前,他還是你爹的好朋友,你的好叔叔。可是為了謀奪咱們周家的傳家秘典,他便可以化身為飛賊大盜潛入咱們家行盜竊之舉。而一旦讓他得手,陸家由此勢大,將來他更可能會變身成為屠殺我周家的劊子手急先鋒。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兒子,記住這個教訓吧。」

言罷,周雲山緩步來到周昌的身前,掃了一眼地上的黑衣青年,對周昌道︰「昌哥,這個小子就交給你了,我很想知道,陸家哪里來的膽子,居然敢對周家下手。」

周昌微微一躬身,淡聲道︰「家主你放心,天亮之前,我保證把這小子所知道的,都從他的嘴里掏出來。」而後伸手提起地上的黑衣青年,身形一閃,如一陣輕風一般掠出內院。

沒過多久,便在周府外院的一處陰暗的房間里,響起了陣陣不似人聲的痛苦哀嚎,那種能夠令冤魂惡鬼都心驚膽戰的聲音,甚至突破了封閉的房間,在夜風的托送下隱隱傳出。

附近巡夜的護衛們都被這聲音驚得有些毛骨悚然。不過因為事先便得到了周雲山今夜有何動靜都不必理會的吩咐。他們也沒有去查看是何情況,而是遠遠的繞開了那片區域。只是心中的猜測卻是免不了的。

淒厲的痛苦哀嚎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便停息下來,接著周昌的身影從那陰暗的房間里出來,再次回到內院。這時候的內院已經重新恢復了黑暗寂靜,只有周雲山的書房還有燈光透出。周昌看了一眼,知道是周雲山還在等他的匯報,便邁步進入其中。

「昌哥,那個小子招了麼?」見周昌進來,正坐在書桌之後看著一本書的周雲山抬起頭來問道。聲音平靜,雖然是問句,可似乎早已經知道了答案一般。

「招了。那小子名叫陸乘風,不是咱們鐵山城的人,而是雪原城陸家的子弟。是被雪原城陸家派來查實情況,協助本城陸家盜取我周家秘典的。」

「嗯?」周雲山的眉頭微微一皺,「怎麼還扯上了雪原城陸家?」

「本城陸家原來是出自雪原陸家,算起來還是雪原陸家的一脈分支,只是分離出來的時間太久,已經被雪原陸家給淡忘了。本城陸家倒是對此事念念不忘,這幾年陸洪峰不斷派人前往雪原城,企圖將家族重新歸入雪原陸家族譜,獲取雪原陸家支持,進而稱霸鐵山城。

不過雪原陸家對此事卻並不熱心,一直沒有做出確定的答復。直到陸洪峰向雪原陸家報知咱們周家有靈階秘典,願意取得,並將其獻給雪原陸家。雪原陸家這才動心,于是便派出陸乘風前來確認此事。陸乘風貪功心切,在使用迷魂藥物從小少爺口中套取了咱們周家確實擁有靈階秘典的信息之後,又堅決要求隨同陸青山一起前來咱們周家盜取秘典,這才被我活擒……」

隨著周昌的匯報,周雲山一雙劍眉緊鎖,臉色越來越凝重。本城陸家他並不在乎,以周家在高端武力上的優勢,真要是全力以赴,擊敗甚至是鏟除陸家都不算太難的事。

可雪原陸家這個在整個北荒都赫赫有名的大勢力絕不是周家所能夠抗衡的。雪原陸家這四個字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了周雲山的心頭之上,沉甸甸的難以喘過氣來。

「也罷!」周雲山沉思半晌,猛然下定決心。「昌哥,你這就去把王彪、李虎、張龍他們給我叫來。陸家既然敢先對我周家伸爪子,那就不要怪我周雲山不客氣了。」

周昌聞言之後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猶豫了一下,道︰「家主,那雪原陸家怎麼辦?陸乘風招供說他在來之前已經將咱們周家擁有靈階秘典的消息向雪原陸家飛鷹傳書了,面對靈階秘典的誘惑,便是雪原陸家也不可能無動于衷的。」

周雲山沉聲道︰「雪原陸家真要是前來,大不了我豁出周家在鐵山城的這片基業不要,舉家撤進大山里。我就不信,他雪原陸家還敢深入大山來找咱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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