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願去想,什麼都不再去想。倘若沒有遇見暖艾,他的人生可能完全不同。倘若沒有遇見暖艾,可能他的人生也會沒有什麼不一樣。
可事實上哪有如此之多的倘若,世界那麼那麼的大,他卻獨獨遇見了她;世界如此如此的小,他卻偏偏弄丟了她一次。
她只在他年少的生命里來過一下子,留下斑駁的碎片和粲然的笑靨。可是他,卻要用年少最好的時光來想念她、找尋她,整整找了10年之久。
而在這期間,他會長久的佇立窗前,想念曾與她在一起的日子。想念她溫柔細語的在他的耳旁碎碎念,想念她低頭淺笑時的細小酒窩,想念他嘟著嘴巴生氣時的可愛模樣。想念她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去他的黑街地位,去他的紀明澤,他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他只顧他的小艾。無論過程險阻,他都會愛她深入骨髓,與之相偕一生溴。
郭棟單膝跪在地上,抬起她的小臉,在月光的映襯下,她臉上的淚痕閃閃發光。郭棟不禁有些心疼,伸手幫她擦干眼淚,月兌上的大衣幫她披上。
感受著他衣服上溫熱的熟悉氣息,暖艾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
她哽咽著聲音,哭得一抽一抽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好好听話——求求你別討厭我,別不要小艾,爸爸媽媽已經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嗎?禱」
郭棟低頭親親她的臉頰,輕柔的吻干她的淚痕,「小艾,能看到、遇到並愛上你,就是一種篤定。我們要做世上最幸福的戀人,彼此相戀,海誓山盟。你要乖乖呆在我的身旁,為我生下孩子。小艾,我不會拋下你,永生永世都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以後,無論是誰,我都不會允許他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暖艾覺得自己的眼楮又酸又熱,她卻不敢抬手去揉眼楮,她怕一旦揉了眼楮,那緊緊繃著的液體,就會噴薄而出。暖艾輕輕的哽咽了一下,顫抖著雙手,柔柔的攬住了郭棟的腰。
***
雖然暖艾通過各種方式遷就討好父母,但父母對她的態度卻愈發的惡劣起來。暖艾覺得吃力又難受,索性拋下家里的烏煙瘴氣,大搖大擺的住在了郭棟那里。
陰冷昏暗的客廳內。
麥澤松臉上的表情不怎麼好,他取出一個黑色的小公文包,從里面拿出幾張照片,遞給梁有晞。
火雷幫以前的老大是梁光濯,勢力和來頭都很大。後來因為賭場分攤不公平,卷入黑道幫派間的追殺混戰中,莫名其妙就死了。他死後,原本屬于他的中東大量軍火就此隱匿。如若有人能劫獲這批軍火,就足以在黑道中享有至高地位。所以,在他死後的這幾十年中,各個黑道幫派都在拼命找尋這批軍火的下落,企圖獲得黑道霸權地位。
梁光濯和妻子感情很好,但妻子身體很不好,早早的就離開了人世。他們原本有一個女兒,叫梁小西。梁光濯死後,這個可憐的小女孩也就此銷聲匿跡。可黑道上一直盛傳梁小西身上繪有罌.粟蝴蝶的紋身,只要能找出她,便能順藤模瓜找到中東軍火庫的具體位置。
梁光濯死後,勢力強大的火雷幫瞬間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于是,梁光濯的弟弟梁有晞便被推上老大的位置。
梁有晞斜靠在椅子上,不緊不慢的點燃雪.茄,吞雲吐霧般的享受了一會兒。他瞄了眼照片,照片中的兩個人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旁若無人的擁吻在一起,身後是璀璨的煙火。
他吸了一口煙,嗤笑了一聲,「為了得到軍火,坐上黑道老大的位置,郭棟這小子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他還得感謝他老子,給了他一副好皮囊,不然他拿什麼去糊弄像小西這樣的傻丫頭。」
梁有晞彈了彈煙灰,掃了一眼麥澤松,「阿松,你確信那天晚上確實看清楚了,她胸口處果真有罌.粟蝴蝶的紋身?」
麥澤松點點頭,一臉篤定,「我這麼多年跟在老大的身旁,辦事一向嚴謹認真。那天晚上我在酒吧看得異常真切,確實胸口處有罌.粟蝴蝶的紋身。之前我就對郭棟極度寵愛王暖艾的行為懷疑過,眾所周知,郭棟性.情一向冷淡,幾乎不近女.色。既然暖艾就是當年的梁小西,郭棟這種異乎尋常的舉動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梁有晞滿意地點頭,他眯了眯眼楮,陰仄仄的說道,「那我們就要在郭棟那小子動手之前,讓小西乖乖地回到我們的身邊。」
梁有晞看了看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郭子皓,淡淡的笑了一下,「子皓,听說你們公司最近會有一項大的企劃案要公布,而這個企劃案關乎到你們公司未來在A市的發展。」
郭子皓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凶狠,「確實是這樣沒錯,可這跟我沒有一絲關系。郭棟早就擬定好規劃方案,過幾天就會召開董事會,宣布這項新的企劃案。該死的老頭,明明我跟郭棟都是他親生兒子,卻把公司大權都交給他。等我奪回公司的那天,不整死他們,我就不叫郭子皓!」
梁有晞拍拍他的肩膀,「子皓,要想成大事,可不能如此沉不住氣。這次你的機會來了,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這次我保證,絕對會讓郭棟身敗名裂!」
窗外黑蒙蒙的一片,甚至連顆星星都沒有,看來,明天或許會有一場暴風雨呢!
昨天晚上將近凌晨才回到家,兩個人都疲乏得要命,洗完澡,郭棟便抱著暖艾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窗外的陽光照得有些晃眼。暖艾從床.上直起身子,模了模身旁涼涼的床面,才知道郭棟早就起床離開了。
她揉揉睡得亂糟糟的頭發,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頓時驚呼一聲,「天啊!都11點了,為什麼沒人喊我起床啊?啊啊!今天有必修課,我不想被扣學分啊!」
胡亂的套了件衣服,暖艾就朝樓下沖去。蘭姨正在客廳里收拾屋子,見她一副蓬頭垢面、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笑,「不用慌張的,今天是周末,小艾是不用上學的。」暖艾吐了口氣,抓起一杯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她四周看了一下,「蘭姨,郭棟不在嗎?」
蘭姨走進廚房,端了些剛做好的飯菜放在桌子上,微微嘆口氣,「郭先生又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大少爺,他身上的擔子很重。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讓他忙得焦頭爛額。今天早晨,他5點鐘的時候就出門了。」
暖艾啃了口吐司,胸口突然悶悶的有些堵。昨天晚上兩個人差不多2點鐘的時候才回來,可他居然那麼早就出門了,總共睡了還不到3個小時。
她突然有些討厭自己,明明他已經夠忙夠累了,可她還總是給他惹麻煩,黏黏乎乎要他多陪陪自己。
蘭姨遞給暖艾一杯熱牛女乃,模模她的頭發,語重心長,「我是過來人,看過的、听過的都比你們要多些。我能看得出來,郭先生是真心待你的,我跟在他身旁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對一個女孩子這麼上心過。今天他起的很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公司最近會有一項大的企劃案要公布,所以他就愈發顯得忙。可他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我不要喊你起床,並囑咐我要給你做頓有營養的飯菜。」
蘭姨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臉,溫柔得像對待自己的女兒,「所以,小艾不能夠再像小孩子那樣胡亂的生氣、發脾氣、粘人。你或許不知道,每次只要你一不開心或有些鬧人,郭先生就一整天難以安下心來工作,他是真的很關心你,把你放在心頭。郭先生從來就不是一個熱血的小男孩,他是一個有擔當、有事業的男人,除卻愛情,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小艾要學會去體諒他、愛他,像妻子對丈夫的那種愛。」
妻子——丈夫——還有愛——
暖艾看著蘭姨,心里有些許的緊張。她是喜歡郭棟沒錯,也是極其願意嫁給他的。可是,她現在還沒做好準備,她還是個學生,而且家里人也不會答應的。
兩個人結婚後,就會生活在一起,再然後,還會擁有可愛的寶寶。一想到寶寶,暖艾更加害怕。她本身很喜歡小寶寶,可她听人家說生寶寶很痛苦,相當于斷20根肋骨的疼痛感,她很怕疼,而且她也不會帶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