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棟捏捏她的小手,聲音有些苦澀,「小艾,你知道嗎?我等著一天,已經等了十幾年了。曾今我一直以為自己等不到這一天了。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找你找得有多麼辛苦嗎?」
暖艾推他,可語氣明顯已輕柔起來,「混蛋,要你給我一個解釋,不是讓你在這兒編故事。什麼等了十幾年,你以為你是望婦石啊!十幾年前,我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圭女圭呢!哪里認識你這個大色.鬼?」
郭棟蹙眉,俊朗的臉上難掩一絲難過的神色,「狠心的丫頭,竟然都忘得一干二淨。虧我這麼多年還一直念念不忘的刻在心頭,沒想到你這個當事人完全沒把它當回事。」
他耙耙暖艾的頭發,盯著她的眼楮,純澈透明的眼神瞬間讓他深陷其中。
「那天晚上,管家突然驚慌的跑來,語無倫次的對父親講了很多很多。當時我和弟弟就在隔壁的房間里玩拼圖。管家當時說了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只隱隱約約听到一句話???」
暖艾心頭一緊,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握緊郭棟的手,還是有點不確信,「難道是???」
郭棟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點點頭,低聲應答︰「我母親出了嚴重車禍,當場就死了。」
暖艾呼吸一滯,看著眼前這個傷心頹敗的男人,竟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安慰他。
郭棟反手緊握住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極不願意回想那段痛苦的往事。
「我和弟弟當時就嚇壞了,沖出房間,跪著求父親帶我們去見母親。可你能想到嗎?」郭棟輕揉著她的肩頭,苦笑了一聲,「父親竟陰沉著臉,將我們鎖在房間里。臨走之前,還惡言惡語的警告我們,今後永遠不允許在他面前提起母親。」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可只要一想,他的心還是會痛得無以復加。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我和弟弟蹲在房間里哭了半天,雖然知道平日里父親就不怎麼喜歡母親。但沒想到父親竟絕情如此,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不讓我們見。可我不甘心,怎麼也不甘心。後來,就趁弟弟哭著睡著之後,用拳頭砸開玻璃偷偷逃了出去。」
暖艾低頭,見他的手上現在還留有幾道駭人的疤痕。一道道凹凸不平的暗紅色傷疤,像是錯綜盤結的藤蔓,一點一點的將暖艾的心揪緊。
她原以為,像他這樣生活無憂的大少爺。人生應該是一路暢通,根本不會知道什麼是痛苦,什麼是傷心,什麼是難過。
可現在的他,就坐在自己的身旁。緊握住她的手,像一個毫無生機的孩子,將他那些痛苦的回憶撕裂開來,血淋淋的展現在她的眼前。
只一瞬間,暖艾忽然覺得,她自己似乎比他要幸福得多。
腦海中全是郭棟鮮血淋灕的雙手,心猛的一抽痛。內心深處突然像蔓草一樣悄然叢生出一個想法,她要好好照顧他,彌補他那些年所受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