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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傾心之意

皇上一臉風雲密布,離的比較遠的宛清都看見了,扶著王妃,朝她輕搖了搖頭,王妃心軟不願無辜受罪盡力挽回沒錯,可國公府和溫貴妃這回錯犯的太大了,已經不是簡單的欺君之罪了,若是單看國公府隱瞞雪蓮救人是王妃的事,那還好說一些,畢竟皇上也寵愛了溫貴妃這麼多年,國公府女兒救人是事實,是不是溫貴妃沒有太大的必要,同是姐妹,王妃能做的事溫貴妃也能做,可這一回是弒君啊,她先在皇上吃食里下毒害皇上散功被追殺墜崖,若非王爺趕去及時將他從懸崖下拉上來,這命可就喪在了溫貴妃手里,救命是假,謀殺是真,國公府拿什麼讓皇上原諒他?

大太太瞧宛清和王妃神色有些怪怪的,忍不住有些蹙眉,隱隱有些惶惶不安,雲謹好好的怎麼突然讓他們與國公府斷絕關系?

王妃在心底輕嘆一聲,她是無能為力了,國公府這一回是走在了懸崖邊,沒有回頭路了,王妃嘴角努力擠出來一抹苦笑,「不說了,先去大殿吧。」

王妃和大太太往前,那邊二太太就站在那里,王妃和大太太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徑直往前走,宛清和君瑤卻是站著了原地,看著王爺帶著皇上隨在王妃身後,離得不近不遠,宛清想以王爺和皇上的耳力,王妃和大太太說什麼應該都听的清楚明白。

宛清四下望望,莫流宸方才走了,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宛清不知道先走還是留下來等他好,怕君瑤有事,宛清讓她先走,君瑤說沒事,就陪她在這里,反倒將衡郡王給轟遠了,她和表嫂說話,他一個男人站在一旁算什麼回事,宛清听得嗔笑的看著君瑤,把君瑤看的臉都紅了,直跺腳,宛清還故意板起臉指著她跺腳的行為不雅,現在又是懷了身孕的人,得多加注意,把君瑤鬧得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只得撅著嘴四十五度望天。

望了好一會兒,瞧見那邊端寧郡主拽著靜宜郡主走,君瑤忍不住推攘了宛清一下,示意她看,宛清看靜宜臉色有些微的蒼白,便和君瑤走了過去,端寧肚子微微隆起,但是整個人眉頭扭成一團了,鼓著嘴瞪著靜宜郡主,出口的話滿滿的怨氣,「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嘛,見了我竟然繞道走,我長的很凶神惡煞,會吃人嗎?」

靜宜郡主輕蹙了下眉頭,就那麼看著端寧,最後忍不住輕嘆一聲,「我若是有你一半幸運就好了。」

端寧啊的一聲張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看著靜宜,靜宜瞧見端寧那樣子,嘴角也忍不住溢出來三分笑,「快把嘴巴閉上了,這樣子真的像是能吃人了。」

端寧抿了唇瓣,撅著嘴看著靜宜,忍不住問,「長公主還是不同意?」

靜宜搖搖頭,眼楮看著遠方的雲,落下時,那邊路上正有一個尋找了許久的身影,靜宜眼神微黯,「要不是太後這些日子身子不適,估計我的親事都定下了。」

端寧和靜宜打小一塊兒長大,基本是沒什麼秘密的,靜宜難受,她也不好受,這不,腦袋瓜滴溜溜的轉著,「要不私奔吧?」

那邊宛清走過來就听見這麼一句,忍不住輕翻了個白眼,聘著為妻奔則為妾,這主意可真夠餿的,宛清走過去,一根指頭直奔端寧的腦袋,半道卻是收了回來,嗔怪的看著端寧,「要不是看在你身懷有孕的份上,看我不戳的你滿皇宮求饒,讓你想辦法,你就來這麼餿的主意。」

端寧也知道這主意有夠餿的,說完她就後悔了,要是靜宜真的私奔了,那她這輩子還能再回京都麼,她可就沒有再見到她的機會了,再說了,誰知道溫大公子願不願意為了靜宜拋棄一切,要是他不願意,那靜宜豈不成笑話了,端寧撅著嘴為自己不經大腦的話給靜宜致歉,靜宜搖搖頭,完全沒有將這事擱在心上,給宛清和君瑤行禮。

端寧湊到宛清一邊,小聲咕嚕著,「姐姐素來主意多,有沒有辦法幫幫她,軟的不成要不來點硬的?」

宛清听得忍不住輕瞪了端寧一眼,「靜宜的事暫時還沒那麼急,只要人沒出嫁就還有機會,等今兒過了再想吧,咱這麼一直耽擱著,送行宴都要開始了。」

端寧連連點頭,只要宛清姐姐答應幫忙,就肯定能成,實在不行,靜宜出嫁那日,讓人搶花轎去!

宛清幾個各自帶著丫鬟往前走,走了約莫百步的樣子,那邊一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來,宛清瞥頭看過去,就見陵容公主一臉冷笑的擋著思容公主的路,思容公主身子半福給她行禮,行完禮才要起來,就听陵容哼笑道,「怎麼,才這麼一小會兒就受不住了,妹妹受傷的是手腕,可不是腿吧?」

思容公主抿緊唇瓣維持半福的姿態,陵容公主呲笑一聲,「妹妹不是佔著靠上了皇後這麼個大靠山,氣焰囂張嗎?怎麼今兒沒了以往的氣勢?」

思容公主依然不語,陵容公主把玩著手里的帕子,「今年的新科狀元妹妹听說了麼?父皇有意招他為駙馬,而這個公主……。」

端寧听得眼楮睜溜,今年的新科狀元不是已經撤了嗎,之前那個她見過,狀元游街的時候她就在半月坊挑香,在窗戶那兒看了一眼,長的真不是一般的難看,不過听說是哪個地方的首富的公子,光是瞧他那樣子,端寧就覺得這次科舉有問題,大有問題。

那邊思容公主也不是好欺負的,就算為了一時口舌之快,回頭挨訓,她也認了,「肯定是姐姐了,姐姐年紀只比顏容公主小半歲,她都出嫁了,接下來輪到的自然是姐姐了,妹妹年紀尚小,手腕又有傷,要好至少還要一年多的時間呢,妹妹在這里恭喜姐姐覓得良婿,也是,半月公子是錦親王世子,姐姐與他是半點可能也無,父皇早該為姐姐另作打算的……。」

思容公主話才說到一半,啪的一聲打斷她,陵容公主氣得臉都發紫了,「別在我面前提他,我與他勢不兩立!」

思容公主捂著臉,惡狠狠的看著陵容公主,「做人還是留點余地的好,宴會要開始了,妹妹告辭。」

思容公主胡亂一福身,越過陵容就往這邊走,手一直捂著臉的,瞧見宛清一行人站在那里看著,只是輕輕的瞥了一眼,帶著丫鬟就走了,陵容咬牙的回頭,就瞧見了宛清,當下眸底寒氣更重了,一甩手里的帕子,從那一邊走了。

端寧幾個都替宛清擔心,皇上不知道怎麼了,完全不顧宛清姐姐的感受就將陵容恢復了公主的封號,以陵容公主的氣度,只怕會對宛清姐姐出手的,而且方才她說的勢不兩立?

端寧忍不住提醒宛清,「姐姐還是小心點她,她現在又是公主了,宮里又是她的地盤,溫貴妃才救過皇上的命,皇上肯定會偏向她的。」

宛清听得笑笑,「我不會有事的。」

一行人去了崇德殿,才要去偏殿,那邊就有宮女說,長公主她們都在正殿了,宛清幾個就邁步進大殿,宛清走到王妃身邊坐下,看見皇上站在王爺後頭,宛清不知道行禮還是不行禮好,那邊王爺舉了手里的杯子,「倒酒。」

宛清語咽,瞅著皇上的臉色一點點變差,聲音壓低,「錦親王,你別太過分了,你還真當朕是你暗衛了!」

王爺瞥頭看著他,「你不給我倒酒,你傻站在這里做木頭樁子呢?」

皇上氣的咬牙,彎腰要去倒酒,那邊十三皇子奔過來,「王叔,我給你倒酒。」

王爺伸手拍拍十三皇子的腦袋,「你現在討好他沒用的,他還是會給你重新找夫子,要王叔說,趁現在多報點仇才是上上之策。」

十三皇子眼皮都在跳,那邊皇上臉青了,教壞他兒子,十三皇子灰溜溜的站起來,那邊二皇子走過來,一把將他攬了過去,「在王叔家混了好些日子,你有沒有給王叔添麻煩?」

十三皇子呲牙,「我像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嗎?我做事可比你沉穩多了,你可別在父皇面前詆毀我。」

二皇子啞然失笑,沉穩,「你辦事還用得著二皇兄詆毀你,回頭二皇兄把你那麼全是洞的衣服擺到父皇面前……。」

二皇子話才到一半,十三皇子拖著就將他拽走了,邊走邊道,「我那是代替父皇體察民情,是正緊事,我那身衣服呢?」

「那是把柄,隨便擱哪個那里都能讓你乖乖的,二皇兄會傻到這麼輕易就拿出來?」

十三皇子直罵無恥,二皇子輕笑一聲,「好幾天沒給父皇請安了,還不快去。」

十三皇子白眼上翻,「我可不想憋屈自己,你忙去吧,我去御花園散散心去。」

二皇子听得眼楮睜大,這小子也有需要散心的時候,「誰給你難受了?」

十三皇子拽著二皇子,示意他轉身,然後把站在王爺身後頭,臉色不大好的皇上指給他瞧,「就是他,記得離他遠一點兒,千萬千萬要記得不要讓他給你行禮,要記得哦,不然回頭你倒霉,我不會同情你的。」

十三皇子說完,把腰間的扇子一打,出大殿散心去了,留下二皇子站在那里模不著頭腦,王叔的暗衛換人了?

二皇子晃晃腦袋,到自己的位子上坐著,才坐下,那邊公公就扯著嗓子喊,皇上駕到。

二皇子關注著王爺後頭的暗衛,瞧見公公喊皇上駕到時,他俯身把酒壺拿起來給王爺斟酒,二皇子蹙了下眉頭,有些鬧不明白,那暗衛似乎刻意不願意給皇上行禮?不明白歸不明白,二皇子沒有多想,依然站起來給皇上行禮,皇上說平身才坐下去。

宛清瞧見溫貴妃一臉清雅的笑,坐在皇上左側,皇上坐下同時,外面繼續公鴨嗓子喉起,北瀚皇帝到。

璟蕭然璟浩然還有若芷公主邁步進來,滿殿文武大臣站起來行禮,之前給皇上行的是跪禮,給璟蕭然行的便是作揖禮,兩國皇帝見禮後,璟蕭然兄妹落座,歌舞升平。

宛清和莫流宸坐在那里,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那邊皇上和璟蕭然說著兩國相交一事,隨意交談了幾句話,便對飲,很快的,一壺酒就沒了,一旁的溫貴妃嗔怪的看著皇上,「皇上腿才受過傷,酒多傷身,宮里的御酒太烈了,以往皇後都會親自釀一些桂花釀在,要不,皇上喝那個吧?」

皇上听得點點頭,直夸溫貴妃考慮的周到,然後就是看著皇後,皇後每年都會準備不少的桂花釀,然後邀請皇上共飲,或者在後宮擺宴邀請一些妃嬪對酒作樂,只是今年皇上受傷了,又是立太子一事鬧得她頭疼,這事就沒再提了,沒想到溫貴妃還記得呢,這會兒皇上要喝,她還能藏著不拿出來麼,皇後瞥頭去吩咐嬤嬤,嬤嬤點點頭就起身下去了,沒一刻鐘就拿了幾壺來。

這邊宛清瞧著溫貴妃笑面如花,瞥頭用眼楮余光去看皇上,皇上那臉色,很正常,掩藏的很好,但是周身寒氣外冒,有七分暗衛的氣質了,宛清眼楮輕眨,那邊一個宮女上前倒酒,是皇上讓她給璟蕭然倒酒,然後輪圈過來的,宛清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只見她轉身瞬間手指輕動,而且在那一瞬間,神色有些怪異,宛清瞧得眼楮直眨巴,那宮女和宛清的眼神對上,有一抹慌亂,宛清眉頭忍不住蹙緊,宮女上前給莫流宸倒酒,莫流宸要伸手去拿,宛清抬手止住他,「相公,前些日子皇上可是賞賜了你十壇子御酒,你也該喝夠了,你不是要喝我釀的桂花釀嗎?今年我忘記了,咱嘗嘗皇後釀的如何?那樣,我也能喝上兩杯。」

莫流宸不知道宛清好好地怎麼阻止他喝酒,目光落在酒杯上,「那這……。」

宛清瞅著這杯酒,嘴角弧起,示意宮女端起來,宛清走到陵容公主跟前,把酒敬給她,「之前隱瞞不知半月公子真容的事是宛清不對,今兒這杯酒權做致歉,還請陵容公主見諒。」

陵容公主瞅著宛清手里的酒杯,臉色很差,眸底有寒光,一旁的宮女出來指責,「這是世子爺用過的,你讓我們公主喝是何用意?!」

宛清一拍腦門說自己錯了,一旁的宮女要給陵容倒酒,宛清卻是接過方才端酒杯的宮女手里的酒壺,親自給陵容斟了一杯,「公主,請。」

陵容公主眸底很冷,宛清就那麼看著她,她誠心誠意致歉,且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不喝可是說不過去,陵容公主瞅著酒杯,「世子妃知道錯就成了,本公主不會生你氣的,要說對不住的,首先也該北瀚公主才是,這一杯酒也該她喝。」

陵容說著,要把酒杯讓宮女送到若芷公主跟前,宛清擺手止住她,「陵容公主先喝了這杯,我好去給若芷公主致歉。」

陵容雲袖下的手都捏緊了,緊緊的盯著那酒杯,就是不伸手去接,那邊溫貴妃眉頭蹙了下,心里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劃過,當即瞥頭看著皇上,皇上擺擺手,「女孩子還是少喝酒為妙,皇後,將桂花釀給兩位公主一人送一壺。」

一旁的宮女點頭下去,宛清听得直翻白眼,不等宮女拿了酒上來,直接拿著酒壺回莫流宸身邊坐下了,就坐在那里把玩著那酒壺,一旁的莫流宸瞧得眉頭蹙緊,那邊暗衛皇上眸底寒光,子母壺!

宛清瞥頭去看溫貴妃,溫貴妃眼楮就望著這邊,宛清嘴角弧起,給莫流宸的新酒杯里倒了一些,親自端起來,莫流宸笑著接過,一飲而盡,看著宛清倒酒,神色也沒什麼異常,溫貴妃松了口氣,瞥頭過去狠狠的剜了眼陵容,那點小氣就不能忍一忍,差一點就壞了她的大事!

大殿里這麼一個小插曲過去,歌舞依舊,倒也沒發生什麼爭鋒相對的事,一個時辰後,璟蕭然起身跟皇上告辭,皇上才站起來,頭一陣暈眩,手揉著額頭,突然人事不知,直接坐在了龍椅上,嘴角有污血溢出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的大殿上下都傻在了那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宣太醫,將怔愣中的人拉過神來,一時間大殿里布滿了陰沉的死氣。

宛清和莫流宸互望一眼,想不到溫貴妃下手的對象竟然是皇上,而且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只是這一回……宛清蹙了下眉頭望過去,那邊皇後驚慌,被嚇壞了,過來扶皇上走,宛清眼楮落在那酒壺上,喝桂花釀是溫貴妃提出來的,卻是皇後親自釀的,也是她的人送上來的,只怕……要倒霉了。

宛清瞥頭去看暗衛皇上,皇上那眸底就像千年寒潭一般深不見底,瞅著溫貴妃,嘴角竟然忍不住有抹冷弧劃過,若非親身經歷,他無法想象的出,她的心計手段簡直就是十個男子都沒法比擬,那邊有公公過來,讓人好生看著皇上吃過的食物,不許誰踫半分,等太醫來檢查!

滿殿文武大臣的心都因為皇上突然暈厥和嘴角的笑而提了起來,一溜煙的要跟進去,璟蕭然兄弟幾個被人無視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們也知道大御朝廷正直立儲風波,可太子還沒立,皇上被害了,璟蕭然蹙眉。

皇上暈厥,王爺當即就站了起來,本來是要跟著去瞧瞧的,可是轉念記起北瀚,便將嚇的臉色蒼白的右相給叫住了,「皇上有太醫照顧,還請右相先送北瀚皇帝回行宮。」

右相點點頭,回頭瞥了一眼皇上走的地方,過來請璟蕭然和璟浩然等出大殿,王爺這才邁步走過去,身後頭的是暗衛,暗衛之後才是宛清和莫流宸。

皇上寢殿里,許多太醫都在,都跪在那里,瑟瑟發抖,溫貴妃和皇後一臉急切,「讓你們來是給皇上把脈,你們跪在這里做什麼,開藥方,救皇上,讓皇上盡早醒過來!」

一群太醫頭更低了,溫貴妃指了最近的一個,「皇上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太醫連著搖頭,「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饒命,皇上怕是……不行了。」

溫貴妃听得臉色大變,「來人,把這個詛咒皇上的廢物給本宮拖下去嚴懲!」

溫貴妃話音才落,那邊兩個太監上前,拖著一路喊著饒命的太醫就下去了,那邊皇後瞅著皇上蒼白的臉,心都揪一塊兒去了,瞧見宛清過來,忙上前牽過宛清的手,「宛清,你醫術好,你救皇上,皇上他不能有事。」

宛清听得點點頭,瞥頭看了眼溫貴妃,邁步就要到床榻邊給皇上把脈,才坐下呢,那邊一個公公飛奔進來,「太醫已經查清了,皇上的吃食里被人下了毒,還是……。」

看見公公欲言又止,賢妃有些急不可耐,「還是什麼,快說!」

賢妃和淑妃等一些妃子是真急了,這些人都是後妃,有孩子的還好說,哪怕是個女兒傍身都有個依靠,那些沒能誕下龍嗣的後妃才是五雷轟頂,就算再不得寵,好歹在後宮里衣食無憂,可是皇上一旦駕崩,她們只有等死的份了,當下一個個惶恐起來。

公公抿了下唇瓣,「是皇後娘娘釀的桂花釀里發現的毒。」

皇後听得臉色大變,近乎死灰,那邊二皇子錯愕,眸底還有一絲驚恐,皇後連句辯駁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邊公公急報,「太後暈倒了,太醫,太醫!快去永寧宮!」

最後頭,兩位太醫听了,忙從地上爬起來,拎起藥箱子就隨著公公去了永寧宮,那邊宛清幫皇上把脈,半天忍不住蹙了下眉頭,二皇子看著宛清,「皇上如何了?」

宛清搖搖頭,「準備後事吧。」

宛清話音才落,那邊溫貴妃過來,一把將宛清給拽了起來,「把她也給本宮拖下去!」

溫貴妃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皇上的手,眸底很冷的看著皇後,「姐姐,你……為何要害皇上?!」

皇後手足無措,連宛清都說要準備後事了,那皇上只怕真的危險了,「本宮沒有害皇上,沒有!」

溫貴妃咬緊牙關看著她,「你說沒有就沒有嗎?後宮你最大,但是事關皇上安危,臣妾也顧不得了,來人,送皇後和二皇子去大牢,讓刑部徹查此事!」

刑部侍郎和尚書都在外面呢,這會兒都進來,親自押解皇後和二皇子出去,那邊十三皇子聞訊趕來,「松手,放開我母後和皇兄!」

溫貴妃氣的眸底噴火,「一起帶走!」

溫貴妃話音才落,那邊兩個侍衛進來,要拖十三皇子走,十三皇子暴怒,那邊王爺走過來,揮手讓兩侍衛走遠,「十三皇子留下,這些日子他與本王在一起,就算事情是皇後做的,也與他無關。」

兩個侍衛不知道怎麼辦好,錦親王的話可比溫貴妃的管用,那邊溫貴妃氣的咬牙,王爺拍拍十三皇子的腦袋,十三皇子撅了下嘴,幽怨的看著他的暗衛父皇,忍不住把腰間的扇子拿了出來,緊緊的握著,「我去大牢,免得有人對二皇兄和母後用刑。」

這不,皇後和二皇子就這麼被帶走了,十三皇子作為保護傘跟了去,宛清被溫貴妃那麼一拉,險些撞到寢宮里香爐,幸好被莫流宸給及時抱住了,宛清對溫貴妃暗暗咬牙,那邊溫貴妃問皇上有何話說,皇上有氣無力的睜開眼楮,斷斷續續的來了幾個字,「立……立……七皇……。」

那邊王爺三步並兩步的走過來,俯身看著皇上,「你就安心的去吧,太子臣會替你立二皇子的。」

宛清在一旁听得眼角直跳,滿屋子的文武大臣眼楮看著王爺,都快瞪出來了,皇上那意思擺明了是要立七皇子的,都這時候了,錦親王還成心的氣皇上呢,那邊溫貴妃的怒氣再也掩不住了,「錦親王!皇上都這樣了,你還想氣皇上,你是想弒君嗎?!」

王爺淡淡的瞥著溫貴妃,「皇上連話都說不全了,神志不清,本王用的著弒君嗎?本王的職責是護衛大御,這立儲一事皇上要是明察不了,本王可以代他做主,何況皇上有前言在先,他不想死後還留個言而無信的名聲吧?」

王爺說著,眸光淡淡的瞥著皇上,那邊皇上已經閉眼楮了,最後幾個字竟然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還真是學皇上學上癮了。

王爺俯身去探冒牌皇上的鼻息,眼楮微怔,「還真斷氣了,這最後幾個字是對誰說的?」

宛清無語了,王爺竟然也學著裝傻了,那邊有公公要去報喪,王爺止住他,「雖然東冽已經求和,但是野心一直未消,皇上駕崩的消息暫時隱瞞,等新皇登基了再昭告天下,听見了沒有?!」

王爺最後一句,滿是威嚴,一屋子的大臣渾身一凜,連連稱是,那邊溫貴妃氣的額頭都青筋暴起了,「錦親王,皇後和二皇子涉嫌弒君,你也要扶他上位?!」

王爺眸光淡淡的瞥了皇上一眼,「涉嫌,那就是還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二皇子所為,等確定是二皇子弒君,臣再幫皇上立太子。」

王爺話音落定,那邊靜寧侯站起來指責王爺,「皇上方才之言我等都听得清楚明白,皇上要立七皇子為太子,皇上臨死之言那便是遺詔,錦親王不遵遺詔,便是對皇上不敬,大御皇朝是皇上的,皇上立誰為太子,我等臣子只有遵從的份,哪里容你在這里篡改聖意,你是不是與二皇子是一伙……。」

靜寧侯話才到這里,咱的暗衛皇上听不下去了,走過來,一拳頭揮下去,靜寧侯剩余的話全砸在了青石地板上,揮完拳頭,暗衛皇上退到王爺身後,讓王爺收拾爛攤子,宛清在一旁瞅著眼皮亂跳,那邊王爺一抬手,「拖下去。」

溫貴妃已經忍無可忍了,「錦親王,你到底想怎麼樣?!」

「立二皇子為太子,這事文武百官都知道,無需本王一而再再而三重申。」

「你……!」溫貴妃氣的頭頂有青煙冒出來。

王爺淡淡的瞥了溫貴妃一眼,走到床榻邊再看了皇上一眼,「都說你比我短命了,偏跟我打賭,還說鞭臣的尸,被人害了吧,咱們兩仇歸仇怨歸怨,但也有幾十年君臣情分,我會替你報仇的,你安心的去吧。」

王爺嘆息一聲,轉身就瞧見自己的暗衛一臉青沉,王爺眼楮斜望,邁步出去,皇上氣的冒煙還得認命的跟在王爺後頭,只是才出寢殿走了沒幾步,那邊一個宮女上前攔路,「王爺,貴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王爺蹙眉,「告訴她,本王急著去查謀害皇上的凶手,沒空。」

宮女不跪,就那麼左右攔王爺的道,「貴妃娘娘務必請您過去一趟,您不去會後悔的。」

王爺扭眉,那邊皇上從後頭踹王爺一腳,讓你去你就去,他倒是想听听她有什麼話好說的,皇上這一腳可用力了,那邊宛清和莫流宸出來,還有王妃,全都看了個真切,皇上這是報方才在屋子里王爺罵他的話呢,這也太小氣了些吧,那邊王爺額頭一跳一跳的,回頭瞪著皇上,「要去,還不扶著本王!」

皇上氣的磨牙,王爺胳膊抬著,不扶不去,皇上真想拖他下去一頓用腳踩,還真當他是暗衛了,皇上青沉著臉認命的扶王爺往那邊走,宛清扶著王妃過去,結果半道被人攔下。

王爺到溫貴妃的常馨宮,溫貴妃正有些心煩氣躁的坐在那里喝茶,宮女進去福身,「貴妃,王爺到了。」

溫貴妃一揮手,宮女從一側退將出去,所有的宮女嬤嬤都退出去,溫貴妃抬頭瞧見暗衛也在,眉頭緊鎖,「你也出去。」

王爺規矩的行禮,「不必了,他是本王的心月復,你可以當他不存在。」

溫貴妃放下手里的茶盞,起身站起來朝王爺走過來,直接走到王爺跟前,離的很近,近到王爺都忍不住往後退了,溫貴妃看王爺避她,抬眸看著王爺,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笑來,「王爺膽懼了,本宮很可怕嗎?」

王爺蹙緊眉頭,「貴妃有話不妨直說,你是皇帝的貴妃,咱兩離這麼近不合規矩。」

溫貴妃呲笑一聲,手撫上王爺的胸口,「我還記得第一次在國公府後花園見面,你給我血玉吊墜時說的話,會娶我,當時偷親我時怎麼不見你膽怯說不合規矩?」

王爺听的眼角都在亂跳,那邊暗衛皇帝早退到一旁的柱子處倚著,嘴角的笑要多冷就有多冷,王爺站直了,「此一時彼一時,再說了,當時也沒偷親到。」

溫貴妃听得眼神微黯,就那麼看著王爺,王爺扭著眉頭,「貴妃找本王來,到底所謂何事?」

溫貴妃看著王爺,臉上有抹薄怒,「岐兒有什麼令你不滿的,二皇子到底給了你什麼,你要那麼支持他?!」

王爺稍稍放心,「二皇子比七皇子更合適做皇帝。」

合適?溫貴妃听得冷哼了一聲,「別跟我說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糊弄別人,糊弄不了我,說實話吧。」

王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眸看著溫貴妃,「本王不打算管立儲一事,是皇上自己把這事交給本王的,本王自然不能讓皇上失望,七皇子之所以入不了本王的眼,是因為他有你這個母妃,他年紀還小,皇上駕崩,他登基,整個朝政都會掌握在你的手里,大御的江山社稷,不需要一個女人指手畫腳。」

王爺這理由讓溫貴妃臉僵硬了,就那麼盯著王爺,眸底全是失望,「這麼多年我在你心里就這樣?」

王爺嗯哼了一聲,「以前不是,現在是。」

溫貴妃氣的手都攢緊了,「你告訴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個什麼樣?!」

王爺抬眸看著溫貴妃,「什麼樣有那麼重要嗎?你不是當年我見到的那個蓮花一般的女子,就算你是,現在的你也不是了,當初你明明答應過嫁給我,只因為皇上許你後位你才會改變主意的是嗎?」這是王爺多年前想問而不敢問出口的話,雖然現在不重要了,但是他想,或許皇上想听。

溫貴妃听得怔住,隨即呵笑一聲,「後位?當初我能入你的眼能入皇上先皇的眼,唯獨入不了先錦親王的眼,雲謹不願意出嫁,先王爺寧願要一個不願意嫁他兒子的人,也不要我,我嫁不出去嗎?!」

溫貴妃想到那時被丫鬟稟告錦親王府來人求親,她心里多高興,結果還沒走到正屋,就在屋外,因為有公公來宣旨,她便躲了起來,公公宣旨,國公爺沒有立時接旨,而是為難的看著公公和先王爺,皇上和先王爺哪個他都得罪不起,都因為雲馨而來,他不知道應下誰好,那邊先王爺卻是祝賀國公爺,祝賀完,轉頭就向國公爺提出迎娶雲謹,他今日前來不是因為她。

多大的笑話,不是來求娶她的,溫貴妃想著那日的屈辱,臉都是青的,王爺看著她,「皇上當時私底下也是見過你的,你若是沒有傾心之意,他不會去求聖旨賜婚。」

溫貴妃听得臉色蒼白的,當初皇上說娶她為後,她的確動心了,哪個女兒沒有母儀天下的心願,可她權衡再三,還是寧願嫁給自己鐘愛的人,她沒想到錦親王府來提親,卻不是她,聖旨卻下來了,國公府接了旨,除非皇上改變主意,否則沒有悔婚的可能,他當時可知道她有殺了雲謹的心,她千盼萬盼盼來的是失望,她什麼都沒做就入了先王爺的眼,嫁給她的意中人!

溫貴妃氣悶,將當年的事全倒了出來,「都是先王爺的錯,都是他的錯!你讓他來國公府求親,就因為雲謹中他意,他就置你我于不顧!要不是因為他,我不會進宮!」

王爺知道這一切都是先王的錯,他也怨了他不少年,可是現在,他慶幸,「你進宮二十年,皇上帶你薄了嗎?」

溫貴妃眸底失望,她以為王爺會怨恨皇上,當年新婚時,她見到王爺,會忍不住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可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結果呢,她對皇上越好想氣他,他看她的時候反倒越多,她以為是嫉妒,結果他根本就沒有那心,是她自作多情這麼多年了,溫貴妃氣的攢緊雙手,指甲嵌進肉里都不知道疼為何物,「皇上待我好,不錯,他待我很好。」

王爺眸光淡淡的看著她,「皇上待你好,你為何還要害他嫁禍皇後?!」

溫貴妃听王爺的問話,眼神一怔,隨即笑出了聲,「他待我好,處處護我,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能忍心貶斥我去浣衣院,讓我給太後洗鳳袍洗的雙手打顫,讓我給宛清道歉,甚至連陵容都護不住,他許我後位,二十年他忘的干干淨淨了,他不給我後位,還讓我嫁給他做什麼?!」

沒有那道聖旨,她或許還能嫁給他,可進了宮,她處處看著太後的臉色,要不是她對皇上有救命之恩,救了她兒子,她能活到現在嗎?後位被太後霸佔給了皇後,她做了一輩子的貴妃,她會慢慢收拾她的,溫貴妃越想臉色越是沉冷,溫貴妃閉著眼楮,那邊依靠著大柱子的皇上,手都攢緊了,卻是用王爺的聲音問了一句,「這麼多年你愛的是本王還是皇上?」

王爺听的愣住,回頭看著皇上,皇上眸底有閃爍的冰凌,那邊溫貴妃望著王爺,「你壞我那麼多回事了,若非我心里有你,你還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結果,你心里也沒有我。」

溫貴妃說最後一句,嘴角的笑有些淒愴,也只是一瞬間,失望的眼神頓時陰暗起來,「今日你若是不同意立七皇子為太子,本宮會魚死網破,血洗整個皇宮,包括你!」

王爺嘆息,「說到底,你愛的還是權力,我和皇上在你心里都不算什麼。」

王爺說著,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結果渾身無力,王爺抬眸看著溫貴妃,「你對我下散功散?」

「沒那麼嚴重,就在你胸前抹了一些而已,你還是乖乖立詔書吧。」

王爺瞥頭看著她,「我雖然散功,可殺你還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溫貴妃輕笑著,笑的嫵媚,走到王爺跟前,俯身,「本宮知道,何況你還有個暗衛隨身,本宮殺不了你,但是本宮想做的事就沒有不成功的!皇上駕崩,尸骨未寒,你,錦親王非禮亦或是殺後妃,就算你有鐵帽子護著,也沒用。」

溫貴妃說完,隨手輕拍,幾名黑衣暗衛閃身出來,明晃晃的刀朝著皇上就奔過去,先撒散功粉,皇上武功不錯,只是多年不用,而且心口的傷才好了一半,豈是這些死士的對手,還得騰出來一只手捂住嘴巴不能呼吸進去散功散,皇上最憋屈,連著中兩回散功散。

十幾招過去,那邊兩道身影閃進來,身影忽閃,直接就將所有的暗衛點住了,有些還在半空中點的,重心一頓,整個人就砸到地上,莫流宸收回手,冷灼扶著皇上,皇上胳膊被劍劃了一劍,不重但是流血了,莫流宸淡淡的瞥了溫貴妃一眼,瞅著王爺,「母妃在外面,全听見了。」

王爺臉色微微變,細細回想,他應該沒說什麼出格的話,便稍稍放心,可心還是有些不安,他不覺得出格,誰知道雲謹會不會覺得出格,就是當年他偷親……王爺有些坐不住了,有些慶幸沒成功,那邊溫貴妃卻是臉色大變,外面她部署了不少人,雲謹都能听見屋子里的話,那……那些人?

王爺穩住心神,看著莫流宸,「把解藥給皇上。」

那邊冷灼已經把解藥給皇上服下了,扶著皇上過來坐下,溫貴妃听冷灼喊皇上坐,臉色驚愕的,那邊冷灼卻是作揖道,「皇上,宮里所有禁衛軍都已經暈了。」

皇上點點頭,伸手卸下那張面具,露出原本那張臉,嘴角一抹冷笑看著溫貴妃,「怎麼,才小半月不見,愛妃不認識朕了?」

溫貴妃那臉色,五雷轟頂都沒她那麼驚恐,連著往後退,連著搖頭說不可能,皇上哼笑著,「掉下懸崖的人不可能還活著是嗎?你怎麼不狡辯了,怎麼不說讓人殺朕全是為了朕好,為了讓朕早死早投胎,你怎麼不否認之前與錦親王說的都是假的?」

溫貴妃有什麼話能說的,心底漫過死亡的氣息,嘴皮都青了,明明是平坦的青石板,可她每退一步都感覺離懸崖更近一步,皇上站起來走到溫貴妃跟前,手捏著溫貴妃的下顎,把溫貴妃硬生生的拉到跟前,「怕什麼,朕不會殺了你的,朕寵愛了你多少年,朕就會……折磨你多少年。」

------題外話------

明天還是周末大結局呢,還是估計無能,(☉o☉)…親們不想溫貴妃早死,皇上更不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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