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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烏龍

宛清和莫流宸上了馬車回到王府,王爺王妃先下的馬車,宛清站在車轅上就那麼見著王爺王妃邁步進去,不由的眼楮直眨,有些納悶,怎麼沒人出來稟告王爺王府失竊的消息?王府招賊,這不是一件堪比天大的事了麼?宛清回頭瞥著莫流宸,「相公,王府的賊呢?」

莫流宸挑眉看著宛清,妖魅的眸底是一抹笑意,「放長線掉大魚望門庶女。」

宛清哦的一聲,隨即把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可會不會平靜的離譜了些?讓人家小偷心里忐忑不安,左右思量自己是否中了計?王印若真的遺失,父王不會傻到瞧不出來吧?」

莫流宸揪著宛清的鼻子,「又把自己當成賊,以己度人了?」

宛清呲牙道,她才沒有把自己當成賊呢,這是最基本的心理猜測了,她是大夫,自然是要學習的,有時候偷竊就是一種病癥,宛清扒開莫流宸的手,踩著凳子由梳雲扶著下來,輕提裙擺上了台階,去王妃屋子里瞧了眼璃兒,就回觀景樓了望門庶女。

才進院門呢,那邊竹雲一張臉臭的,活像誰欠了她幾百兩銀子似地,梳雲湊上來,眸底帶著好奇,「冷魄大哥惹到你了?」

竹雲一個白眼飛過去,「你自己做了什麼還不知道?不就說了你一句,你就給我擺臉色!」

梳雲大呼冤枉,有些想仰天長吼的沖動了,不用說就知道肯定是那個賊說的,梳雲把竹雲拉到一旁去了,把王府進了賊的事一說,竹雲眼楮都睜圓了,難怪冷魄會站出來讓她別跟她一般見識了,梳雲卻是問賊進絳紫軒都干了什麼。

竹雲倒是全說了,璃兒每隔一個時辰要換一次藥,以往都是王爺王妃伺候的她,今兒換了女乃娘,有些招架不住小郡主,這不一不小心就把藥膏子給打翻了,忙差了人來絳紫軒取,竹雲想著女乃娘一個人招架不住,那些丫鬟也不知道手腳輕重,她就親自跑了一趟,半道上瞧見梳雲,就喊了一聲,梳雲倒是乖乖的應了,卻是轉頭就問她半月坊的令牌在哪里,竹雲急著送藥給璃兒,這不就回了一句,她有事忙,讓她自己回去取,梳雲說她忘記了,竹雲當即戳她腦門,說她忘性太大,以往梳雲都乖乖的受了,今兒卻是一手把竹雲給拍了,力道有些大,手背都紅了,竹雲沒差點就哭了,當下不再理她,邁步就往王妃的院子走,梳雲這不就追著竹雲問,竹雲鼓著眼楮,「少女乃女乃怎麼會叫你一個人回來拿令牌,冷灼大哥呢?」

竹雲問話,就扯著嗓子要喊了,估計那賊也模透了梳雲的性子,當即撅著嘴說這是宛清交給她的秘密事,沒告訴冷灼,並說要是出了差池全得竹雲一個人擔著,竹雲也是慣了的,少女乃女乃素來公證,自己忘性大還怪別人,還有沒有天理了,當下不再理她,自己去了王妃的屋子。

這不就鬧翻了,竹雲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回頭扭眉看著她,那賊估計怕漏了陷,當下背著個小包袱,急急忙的離了王府。

梳雲听完這邊些,臉都青了,「她毀我形象!」

竹雲輕白了梳雲一眼,「我都沒瞧出來不大對勁,差不多。」

這下,梳雲的臉都黑了,頭頂隱隱有青煙裊裊升起,努力深呼吸克制住,「她這就走了?不會去半月坊找小允吧?要是害半月坊損失了些什麼,看我不活刮了她!」

那邊宛清一個白眼橫過來,「就你那半吊子武功,也敢大言不慚,不被人家活刮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你家主子我自認夠低調了,怎麼教出來你這麼個張揚還不靠譜的丫鬟?」

梳雲滿腔氣憤頓時變成滿腔怨氣了,就在胸腔里打轉,一絲半點都溢不出來,最後的結果就是臉憋紅了,頭低了,沒話可說了,宛清卻是繼續邁步,那邊莫流宸搖著腦袋走了,等兩人一走,竹雲就問梳雲發生了什麼,梳雲抿著嘴,死活不說出來一個字,不過她不說沒有關系,不是還有南兒呢,南兒不顧梳雲給她飛過來n多個眼神,昂著脖子道,「她在宮里闖了兩次禍,先是偷人家東西被逮到,連累少爺少女乃女乃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後來還被栽贓陷害了,都是她學藝不精惹的禍,還敢在少女乃女乃面前提武功的事,不被少女乃女乃笑話死,她就是前世燒高香了。」

竹雲也了解細節,但是南兒說,梳雲沒說話反駁,那就是十足十的正確了,當下不理會她了,和南兒邊往觀景樓邊走,一路說著宮里的事,那邊梳雲卻是扭頭找冷灼去了,她要廢寢忘食的練武功!(ps︰一代女俠就此成長起來了,哈哈,此乃後話,不提也罷)

回到絳紫軒,宛清喂了悠兒然兒吃了女乃,然後陪著他們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彌漫著絢麗的晚霞了,竹雲端了銅盆進來,稟告宛清道,「少女乃女乃,宮里的事有消息了,陵容郡主被罰抄女戒一百篇,並親自登門去給若芷公主賠禮道歉,還得親手繡一百個荷包,那兩個奴才全都杖斃了。」

宛清听得眉頭輕挑,有些出人意料,想不到皇上會舍得在自己大壽之日這麼狠的懲治陵容郡主,還不得把溫貴妃給氣爆了?之前巴巴的準備了一桌子酒菜,被皇後和淑妃她們給攪合了,這又來兩個辦事不牢靠的奴才,宛清嘴角弧起一抹淡笑,掀了被子起床來,陵容郡主就是沒有她娘狠,要是這兩個人早自盡了,不定就能招出來她,只怕上一回溫貴妃的手段震驚了皇後,皇後早防備下了,再說了,這兩個賊是莫流宸親自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送到皇上跟前的,皇上還得給兩分薄面吧?

竹雲就干巴巴的一句話,宛清有些好奇這懲罰背後的細節,不由得挑眉,「梳雲呢?」

竹雲把毛巾擰干遞給宛清,然後回道,「從您打擊了她一句後,就一直在大槐樹下扎馬步呢,這回可有毅力了,都兩個時辰了呢,奴婢倒了茶水去給她喝,她都忍住了,怕是真用心了。」

宛清扭了下眉頭,又是扎馬步,就不知道來點實在些的,拿把劍去樹林中耍耍不更有效,宛清晃晃腦門,沒再說這事了,宮里的事,宛清最後還是知道了,梳雲那丫鬟憋不住,絳紫軒外的丫鬟有什麼好事也喜歡更是習慣的跟她說,這不宛清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宴會散了之後,皇後及淑妃她們就審訊起那兩個奴才來,陵容是死活不認的,只可惜那丫鬟是她的,皇上也認得,她就是巧舌如簧也沒有用,實在這算計是半道起的意,所以出了好些漏洞,還是溫貴妃幫著扭轉了局面,說陵容還記恨著當日被半月公子當眾否決的事,一直沒有瞧過他的真面目,今兒正好莫流宸穿了那麼一身,配個荷包,就當是他了,丫鬟忠心才鬧出來這麼一出,陵容完全就是不知情,溫貴妃這麼說,宮女和太監忙承認了,忠心沒錯啊!

可這有什麼用?皇後哼了鼻子道,當初也是丫鬟忠心,忠心就可以殘害無辜嗎,當日宛清不定就被害死了,那時候她肚子里還有兩個孩子呢,這一出了差錯,可就是三條人命,當日丫鬟犯了那麼大的錯,也不知道引以為鑒,這又來了一出,是不是只要丫鬟忠心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去害別人?主子不用受過了?以後後宮之人爭相效仿,還如何正立後宮了?還害得不是旁人,正是宛清望門庶女!一而再再而三,這說的過去嗎?這御下不嚴的錯,今兒怎麼樣也得給個交代了。

宛清也知道,陵容唆使手下的人做出來這麼大的事,還鬧得沸沸揚揚,這又牽扯上了北瀚公主,就算陵容有什麼大的錯,皇上也還是得顧忌點面子的,私底下懲治,但不是鬧到台面上來,皇後也知道這錯不能太大了,她的意思是先把陵容揪出來,讓皇上知道自己擱在手心里疼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一直夸贊溫貴妃教女有方,這就是被皇上時時夸贊,是後宮公主效仿的典範!

皇後是想把事情弄白了,主要就是想溫貴妃和陵容的嘴臉在皇上面前暴露出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然後才大事化小,維護皇家顏面,可溫貴妃鬧出來這些,正好給皇後以話頭,今兒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鬧大了,一次御下不嚴可以說的過去,兩次那還成?那她這個皇後不擺明了就是個擺設!

賢妃淑妃也在一旁幫腔,現在正是打擊溫貴妃的好時候,這樣的時機可不多,這不溫貴妃再怎麼能說會道,會轉嫁禍水,也逃不過陵容御下不嚴的錯,皇後向皇上提出來,陵容縱使宮女和太監偷竊嫁禍,連累人家北瀚公主沒了最珍愛的荷包,陵容公主應該親自去給她賠禮道歉,一來認錯是她應該做的,二來還能體現我大御的氣量。

皇上沒看溫貴妃的苦求,點頭應了,外帶罰抄女戒和繡荷包,那邊淑妃一時興起,還向皇上提及了宛清,她的丫鬟可是無辜受過呢,也該還個公道才是,沒差點氣的溫貴妃跳腳,但是溫貴妃沒有說話,梳雲怎麼說也就是個奴婢,讓陵容去給她賠禮道歉,那不是把皇家的尊嚴往地上踩嗎?皇上會應才怪呢!

皇上的確沒應,梳雲偷竊在前,沒有懲治她已經是看在宛清的面子上了,她也該受點教訓。

南兒說這些給宛清听的時候,梳雲就站在一旁,知道自己犯了錯,可有少女乃女乃懲治她,要陵容郡主在那里害人了,應該狠狠的貶斥她,最好讓她搬去後宮,沒法在少女乃女乃面前溜達了才好,氣死她了!

宛清喝著燕窩粥,面色淡淡的,從皇後主動接過那兩個奴才起,宛清就知道陵容不會討到什麼好,這還只是一個荷包呢,嫁禍的也只是個丫鬟,要換成她,好戲就更熱鬧了,可惜,事情沒她想象的那麼美好,不過,就這賠禮道歉足矣讓外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了,何必大白于天下?

宛清喝完燕窩粥,起身去了書房,莫流宸正盯著面前的兩個王印發呆呢,這回不當是莫流宸發呆了,就是宛清也怔住了,有些吶吶的,「哪個是真的?」

莫流宸瞅宛清大半夜的不睡覺,還來書房,有些好奇,但還是先回了宛清的話,莫流宸搖頭道,「為夫也不知道,父王讓我自己辨別。」

宛清上前瞅著兩個王印,還真的陷入了納悶之中,外表一模一樣,色澤什麼的都一樣,就是那印泥都一模一樣,反正她是分辨不出來,宛清搖搖頭,「賊人太高明了,沒瞧過父王的王印就能模仿的這麼高明了,那之前父王仿造的能糊弄過他們嗎?」

莫流宸笑道,「父王仿造的那個我也見過,也分辨不出來,糊弄他們應該不成問題。」

宛清扭眉,「那總有些差別吧?」

莫流宸點點頭,指著右邊的王印道,「這個要重上三厘,這個跟洛親王府的王印一般重。」

宛清听得眼楮直眨,既然賊偷了洛親王府的王印,兩個王爺同是鐵帽子,那王印的重量應該一樣吧,宛清毫不猶豫的指著左邊的道,「那這個肯定是真的了!」

莫流宸听得哈哈大笑,「賊也是這麼想的,父王依照洛親王的王印制的,所以賊應該分辨不出來。」

宛清听得嘴角直抽,一般人都會這麼想的好不好,「那你還騙我說不知道?」

莫流宸捏著宛清的鼻子道,「為夫的確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跟娘子選相對的王印肯定錯不了。」

宛清覺得腦門有烏鴉得瑟的飛過,誰給她一把刀,讓她砍了他算了,憑什麼她跟賊想的就一樣?憑什麼?!宛清推攘著莫流宸,「天色晚了,你去睡覺吧,書房我要用。」

莫流宸只得給宛清讓了位置,扭眉瞅著宛清把王印挪開,然後拿了紙張出來,挑好畫筆,然後深呼吸,落筆,落了兩筆之後,覺得不如意,胡亂卷成團,然後扔廢紙簍里,還沒瞄準,在紙簍口轉了一圈又出來了,在地上滾了兩滾,還沒停歇呢,下一個紙團又飛過來了。

莫流宸將真王印拿到暗格里擱著,然後熟練的摁下幾個數字,沒錯,只宛清和他聯手打造的密碼鎖,回頭見宛清還在扔廢紙,不禁有些扭眉,「畫什麼呢?」

宛清以為他早走了,沒想到還在,突然冒出來一聲嚇了宛清一跳,當即揪了眉頭,「還不都怪你,我好不容易畫了畫,被你給連著荷包一塊兒毀了。」

莫流宸走過來,挑了眉頭道,「荷包里的不是為夫的簽字畫押?」

宛清脖子一哏,有些吶吶的,「誰規定簽字畫押的就一定是字啊,我的就是畫!現在被你給毀了,我一時又畫不出來了,你說怎麼辦吧?我明天就要用了。」

宛清拿著筆,就那麼盯著莫流宸,大有今晚不畫好,她就不睡覺的架勢,莫流宸有些無可奈何,當即邁步到椅子處,宛清忙把位置給他空出來,然後恭謹殷勤的把筆給遞上,莫流宸接過,問宛清,「畫什麼?」

宛清滿意的呼出來一口氣,「上回說好的,捏面人啊,後來不是沒捏成麼,回來我就畫了一家四口,準備讓梳雲拿出去捏好了拿了回來,結果被你給毀了,明天出門正好把這個辦了望門庶女。」

莫流宸听得有些愣,難怪今兒在皇宮發現荷包給毀了,會這麼急了,「你不是說荷包里不會擱重要的東西,不定就弄丟了嗎?」

宛清鼓著嘴,她是說過這話,「可還沒丟,就被你給毀了。」

莫流宸啞然,是他不對,莫流宸提起筆,細細的描繪起來,宛清就在一旁瞅著,看著筆尖劃過,悠然然兒的輪廓就出來了,不禁佩服的不行啊,她畫一個倒還好,第二個就把不準位置了,也難把悠兒然兒那兩個小屁孩的神韻畫出來,宛清瞅著莫流宸畫的,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嘴里吐泡泡就不用了吧?」

「不像?」莫流宸瞥頭問宛清。

像,怎麼會不像呢,就是太像了,這泡泡能讓捏面人的捏出來麼,這不是成心的心的砸人家招牌嘛,畫悠兒然兒笑的時候,宛清把要求一提,莫流宸點點頭,但手底下的動作還在繼續,又添了秋千和大樹,還有石凳什麼的,完全就是副畫了,就是篇幅稍稍小了那麼一點兒。

畫完了這個,然後才畫小畫,這回快多了,幾筆就完成了,悠兒然兒都在宛清的懷里抱著,宛清在莫流宸懷里,宛清瞅著胳膊都酸,就不知道幫著分擔點,自己懷里抱一個唄,再不行,騎在腦門上也成啊,干嘛非要她抱著,不過畫的很好,宛清也就沒說出口了,明年的面人一定趴在他的腦門上!

畫完了畫,兩人就都歇下了,第二天一早,宛清就醒了,二話不說就把莫流宸從床上給挖了起來,吃完了早飯,就拖著莫流宸去了王妃屋子里請安,然後出去玩。

才出門呢,那邊一個暗衛就近前稟告道,「屬下追了一晚上,賊人先是進了美人閣,後去了麗人院,將京都的妓院都給逛了個遍……。」

莫流宸眉頭隴緊,「現在人在哪里?」

暗衛頭低下了,「賊人半道換了裝,屬下給跟丟了,現在……。」

「進宮告訴皇上,王府王印丟了。」

暗衛有些愣住,主子不罰他?暗衛抬眸看著莫流宸,莫流宸一個眼神飄過來,暗衛忙低下了頭,閃身辦事去了。

上了馬車,宛清就忍不住了,「盜取王印到底干嘛用的?」

莫流宸見宛清那麼好奇,便告訴了宛清,「父王說王印是開啟寶藏的鑰匙。」

宛清听得咋舌外加無語,在她的認知里,藏寶圖似乎都是什麼鑰匙之類的,再就是什麼特別的信物,拿王印做鑰匙的還是頭一遭听見呢,就算與什麼寶藏無關,丟了王印那已經是天大的事了,不過,這麼一來,倒是掩藏了藏寶圖的事,「那藏寶圖也丟了?」

莫流宸點點頭,「洛親王府掌管著藏寶圖和其中的一把鑰匙,現在全丟了。」

宛清愕然無語,丟的好徹底,以前王府丟鐵匣子,好歹人家偷了不一定能打開,現在連王印都一起盜了,錦親王府的王印和洛親王府的王印共同打開藏寶圖?「王印一丟,父王不就得去找王印了,他肯定不會去的,你就得出門了。」

莫流宸听得輕挑眉頭,這話他可以理解為不舍他出門嗎,莫流宸還沒來得及高興,宛清又說話了,「這一回別想禁我足了,還有,下回出門小心點,別再掉東西給人家撿到了,唬人唬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莫流宸听得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你就這麼盼著為夫出門?洛親王府丟了王印,他的王印找到,父王的王印還能找不回來?」再說了,丟的又不是真的。

宛清當然知道話是這麼說了,好歹戲要演足一點吧,不過宛清怎麼聞都能聞出來一絲怪異的味道,感覺洛親王府不是在找王印,而是在守株待兔,不然怎麼都沒听說他在京都搜查,而將這活交給了莫城謹,自己直接就出了京都,皇上也沒表現的很急的樣子,有些讓宛清納悶,這鑰匙有兩把,也就是說關是洛親王府的王印壓根就打不開藏寶圖的,且那藏寶圖在洛親王府都多少年了,圖他肯定記得,具體的位置應該也知道在哪里,在那里候著,不定就能找到賊人了呢?

宛清漸漸有些明白了,當初皇上為何一定要糧食而沒有死活強求銀子了,原來還有一筆豐厚的寶藏在呢,實在走投無路了,還可以拿出來救急,而糧食卻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得到的,宛清有些好奇第一任錦親王府和大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讓皇上定下兩個鐵帽子,各自掌管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在,每一個都關乎著大御的存亡,就算發生了什麼戰爭,大御民不聊生,也還是可以支持一會兒的,差不多就等于是給大御一個重建的機會,這謀略,宛清汗顏了,但也有個問題,那寶藏的銀子是誰的?朝廷的還是洛親王府的?

宛清問莫流宸,莫流宸直說不大清楚,先祖們傳下來的,連父王都不一定全都清楚,他就更不知道了,畢竟他還沒有繼承王位,全部知道了,父王肯定撂挑子的,連莫流宸都不知道的那麼清楚明白,宛清也只好把疑惑擱在心底,宛清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馬車一路往前走,直接就在面人攤子跟前停下,宛清下了馬車,把圖紙給了捏面人的師父,捏面人的師父手藝頂好,純熟的宛清都咋舌,瞧了畫紙,瞥了宛清和莫流宸一眼,當即就捏將起來,約莫著一刻鐘的樣子,圖紙上的畫就在宛清跟前了,宛清拿在手里,左右看著,滿意的不行,那邊梳雲拿了木盒子過來,宛清小心的把面人擱里面,叮囑梳雲小心,回頭拿回去晾干,找個地方收好,梳雲都一一記下了。

完成了這麼一件大事,宛清就閑了,悠哉悠哉的逛起街來,路過什麼小攤子,必定席卷一堆下來,那邊梳雲送了一堆去半月坊,小允特地派了兩個人來幫梳雲搬東西,莫流宸在一旁瞅的眼角都在跳,這是打算把整條街都搬回王府了?

「差不多了,」莫流宸勸阻道。

宛清回頭瞅著莫流宸,「你覺得我買多了?」

莫流宸將宛清掰正了,「你自己瞧,滿滿的攤子都快給你買空了,你全買了,別人買什麼?」

宛清聳了下鼻子,「她們天天能出門逛街,你怎麼不說,我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你還同情她們,誰是你娘子?」

宛清問的莫流宸發懵,嘴角抽了又抽,手一揮,「這條街上的小攤子讓他們直接送到王府去望門庶女。」

宛清白了莫流宸一眼,沒搭理他的話,繼續埋頭瞅著,只要一眼過去相中了,就買下來,這些東西都很便宜,買再多也費不了幾個銀子,她現在什麼都不多,最多的就是銀子了,宛清拿了兩根簪子問莫流宸拿個比較好,那邊有輛馬車過來,車簾子掀開,里面有略帶三分譏笑的聲音,「是我瞧花眼了麼?這不是錦親王世子和世子妃麼?」

宛清瞥頭望過去,就見靜寧侯夫人和葉詩文嘴角和眸底皆是笑,宛清回頭淡淡的來了一句,眸底同時笑意,「兩位是去買嫁妝?還沒恭喜葉姑娘呢。」

靜寧侯夫人和葉詩文嘴角的笑意頓時冷了下去,靜寧侯夫人坐正了,不再說話,倒是葉詩文瞅著宛清手里的簪子,「很漂亮,世子妃的眼光不錯。」

宛清听得眉梢挑起,之前鄙夷她在小攤子上選飾物,她一句話嗆回去,明譏諷改暗諷了,宛清笑道,一點也不介意,「你也覺得漂亮?」

葉詩文點點頭,然後點頭告辭,放下簾子,馬車奔馳起來,梳雲撅了嘴,看著宛清,「少女乃女乃,回頭您戴套琉璃首飾,閃瞎她的眼楮去。」

宛清搖頭笑著,那兩根簪子就擱在了梳雲手上,頭一撇,「記得付銀子。」

梳雲從荷包里拿了錠小碎銀子擱下,那邊小攤販連連道謝,梳雲卻是追上宛清道,「少女乃女乃,她都見過這簪子了,回頭您戴出門,不定就會被她和那群滿頭珠翠的貴夫人們笑話。」

梳雲說著,那邊南兒接過她手里的簪子,哼笑道,「梳雲姐姐,你馬步肯定是扎多了,腦子都不大靈光了,少女乃女乃方才不是說了嗎?葉姑娘也喜歡這個簪子,她成親在即,少女乃女乃應該會給她送份添妝去,就送這兩根簪子,她自己覺得不錯的,少女乃女乃送禮,素來都是投其所好的。」

梳雲听了眼楮抖了兩下,送這兩根簪子去,不定會將她氣爆了,但是卻是正中下懷,梳雲點點頭。

宛清在前面走著逛著,不少人都遠遠的瞅著,宛清穿的一身雖然不華貴,但是有眼力一瞧就看得出來,出自富貴人家,再者,莫流宸那張臉,還沒有人能相提並論呢,一下子就圈住了所有人的眼楮,不知道他們兩個干嘛,這些東西應該是瞧不上眼的吧?

漸漸的,梳雲也發現不大對勁了,少女乃女乃什麼東西都買了雙數,恩,還不是雙數呢,是四份,不知道是何意,梳雲看著宛清還在挑,忍不住把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實在這些東西宛清不會用到,宛清回頭看著她,「現在冷魄也從北瀚回來了,你和竹雲還不打算成親?」

梳雲當即臉大紅,頭抵著,「才不成親呢。」

宛清繼續挑著,「你不成親算了,竹雲成親,南兒,你看中誰了?」

宛清問完,見半天沒人回她,抬眸哪里還見到人,那兩個一人一大摞的抱著往另一邊走,估計是搬回半月坊了,宛清呲牙,這兩丫頭,也太目中沒有她這個主子了吧?

莫流宸將宛清手上的東西拿了放在小攤子上,「差不多了,那幾個丫鬟的事有她們自己操心,為夫肚子餓了,去吃東西了。」

宛清還想繼續挑,她來這個世界差不多快兩年了,一直就是她們陪著的,基本就是寸步不離,她早就將她們當成了妹妹了,妹妹出嫁,她幫著備嫁應該的啊,她們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一會兒挑了東西還得她自己拎,宛清扭眉,同意莫流宸的提議,去醉扶歸大吃一頓,那幾個丫鬟她不管了,一人給一千兩銀子,需要什麼,自己置辦。

宛清和莫流宸進門前,冷灼已經打好招呼了,直接就上二樓,才轉了樓道呢,那邊就有聲音傳來了,有七分熟悉,「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飯也蹭過了,可以走了吧?」

「不走,要不是你半道橫插一腳,鬧不清事實就將我給逮了,我至于現在身無分文嗎?你得負責我的吃喝拉撒住,回頭我找到我爹,我就不跟著你了。」

「這能全怪我嗎?你看看你這一身,長眼楮的都覺得你更像是賊!」

「你冤枉了我,你還有理了?要不,你跟我去衙門,我就不信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犯了錯還敢叫囂!」

宛清听著聲音,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就見一個半面丑陋的小廝緊緊的拽著九皇子的衣袖,一手還緊緊的拽著門,不然九皇子走,九皇子就那麼要把衣服拽回來,兩人僵持不下,九皇子臉有些黑了,但是也沒有暴走,因為錯的實在是他。

今兒一早,他打著把玉骨扇悠哉的在路上閑逛著,突然一個抓小偷的聲音沖了過來,正閑的無聊呢,九皇子啪的一下把玉骨扇合上,輕提腳尖往前走,就見小廝和另一個小廝扭在一起,四下還有好些瞧熱鬧的人,九皇子一眼瞧去,就斷定誰是小偷,一個拳頭揮了過去,直接就將小廝打在了地上,真正的小廝趁著混亂偷偷溜走了,小廝滿肚子都是火氣啊,當下指著九皇子的鼻子罵他笨,她好不容易才追到小偷,他一來就攪了她的局,她已經夠悲催了,一路逃避追殺到京都,才進京都就遇上了賊,把她的銀子全都偷了,現在還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頭!

上官苑怒了,當下揪著亂作好人的九皇子讓他負責,賠她被小偷偷走的銀子,九皇子的大名在京都也是叫的開的,好不容易心軟見義勇為了那麼一回,還鬧出來這麼個大笑話,那還了得,當下不管上官苑了,邁步進醉扶歸吃早飯,上官苑就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九皇子想回頭揍她,上官苑當即拽了他一條胳膊大哭她身世可憐,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現在所有的銀子都被偷了,肚子又餓,都是他的錯,他要是不管她的死活,回頭她做了鬼,陰魂不散的跟著他,尋仇,因為她懷疑他是那小偷的幫凶望門庶女。

九皇子覺得自己被訛上了,可錯是他闖出來的,不管似乎有違他的聲名,這不就帶著上官苑上了醉扶歸大吃了,現在吃也吃過了,還揪著他不放,九皇子真的忍無可忍了,估計又要出手了,那邊九皇子的小廝奔過來,手里拿著個荷包,「主子,被小偷偷走的銀子找回來了。」

九皇子接過,瞧都沒瞧一眼,直接就扔給了上官苑,「銀子也找回來了,可以放開本皇子的衣袖了吧?」

上官苑一手接過荷包,手捏了一下,東西還在,忙揣袖子里去了,但是手卻是沒松,「你還是皇子呢,我無緣無故的挨了你一拳頭,這事怎麼算?」

九皇子一個眼神使著,小廝立馬掏出來十兩銀子給上官苑,「十兩銀子,買點祛瘀的藥抹了,兩天就好了,可以放開我們九皇子了吧,不然抓你去見官了!」

見他們這麼說,上官苑火氣上來了,直接從懷里掏出來一百兩銀子塞九皇子手里,拳頭起來,一拳頭就朝九皇子的眼楮揮去,九皇子扭頭去躲,上官苑另一手直接就砸在了九皇子的肚子上,宛清在那邊瞅的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上官苑一瞧就不是個武功的人,九皇子太輕敵了。

上官苑力氣不算大,但是砸上去還是很痛的,別弄錯了,痛的是上官苑,那邊九皇子只是很氣惱而已,一來氣上官苑騙他說沒銀子了,二來氣那邊傳過來的笑話聲,九皇子扭頭來了一句,「誰敢笑話本皇子,拖下去砍……你這人真是有夠無恥的,有銀子還騙人!」

九皇子瞅見莫流宸和宛清,當即把話全都收了回來,苗頭繼續對著上官苑,上官苑手疼,呲牙道,「我是沒銀子了,那是銀票。」

宛清听得挑眉,這個小廝中她的下懷,那邊九皇子白眼連翻,他今天出門不利,踫上無賴了,「現在打平了。」

宛清繼續邁步,那邊上官苑一直就瞧著宛清,方才九皇子明擺的是要砍了笑話他的人,可這兩個卻讓他很顧忌,那就是身份比他還要尊貴,也是皇子?

宛清瞅著上官苑打量的眼神,笑著幫著釋疑,「別亂猜,我們不是皇子皇子妃,既是認準了,就得抱牢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上官苑愕然睜大了眼楮,那邊小廝已經開始請安了,「給世子世子妃請安。」

上官苑眨巴眼楮,「錦親王世子世子妃?」

宛清眉頭輕挑了下,湊到上官苑跟前,和她離的只有幾厘米,身後的莫流宸臉很黑,那邊九皇子鬧不明白,宛清這是要做什麼,宛清卻是拿著帕子幫著上官苑把臉上的黑胎記擦了擦,「以後別用這個,對皮膚不大好,你一個小廝,誰會佔你便宜。」

上官苑忙往後退了一步,宛清呵呵的笑著,這個女孩擺明了就是喜歡九皇子嘛,方才那一手完全可以倒著來的,九皇子不定能躲得過去,九皇子瞅莫流宸黑著臉卻沒有阻止的意思,不由的多看了上官苑幾眼,那半邊臉有些微微紅,還有耳洞,是個女孩?

九皇子別扭了,他一個堂堂皇子,七尺男兒,誤認了賊,還打了人家姑娘,心里不愧疚才怪呢,宛清輕嘆一聲,「相公,她畫的這麼丑的裝,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莫流宸一把將宛清拉了回來,怕宛清多管閑事,莫流宸瞥了九皇子一眼,「分不清青紅皂白就打人的是九皇子,她不是要找爹嗎?讓九皇子領她回去慢慢幫著找。」

九皇子有些想跺腳,好不容易動一回惻隱之心,竟然鬧出來這麼一個大烏龍,九皇子玉骨扇一展,扭頭就走,走了幾步見上官苑沒跟上,不由的蹙著眉頭,「還不快跟上,還想本皇子請八台大轎來抬你不成?」

九皇子說完,身側的小廝來了一句,「主子,她是個姑娘家,八抬大轎只能是花轎。」

九皇子脖子一哏,一個扇子敲下去,咬牙道,「你不說話,有人當你是啞巴嗎?小心我把你舌頭給拔了!」九皇子說完,不再理會,徑直往前走,頭也不回,那邊小廝回頭瞅著上官苑,沒走,估計是在等她,宛清笑道,「他人不錯。」

上官苑臉微微紅,多瞧了宛清兩眼,眼楮瞟過莫流宸,忙追著九皇子走了,下樓時還忍不住又望了宛清一眼,梳雲在一旁站著,眼楮眨巴著,咕嚕出聲,「少女乃女乃,非親非故的,你干嘛對她那麼好?」

宛清搖搖頭,聲音里竟帶了絲莫名的意味在,隱隱有些微嘆,「第一眼見到她我就打心眼里欣賞她。」

莫流宸在一旁狠狠的白了宛清一眼,「你欣賞的是她,還是她臉上的妝?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相見恨晚?」

宛清鼓著嘴看著他,對于那麼一絲的醋意置若罔聞,「難得看到這麼好玩的人了,好不容易才能出趟門呢,這麼難得還能踫到,可見緣分匪淺了,再說了,她身上抹了一種很奇特的香,我好像之前有聞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了,我應該沒見過她吧?」

宛清說著,扭眉望著梳雲,梳雲狠狠點了點頭,她知道少女乃女乃的鼻子靈,堪稱過鼻不忘了,可這個姑娘,「少女乃女乃,您半刻鐘前是第一次見她,奴婢可以肯定。」

------題外話------

別問上官苑都被打了,還對九皇子有好感撒,因為好感產生的那一剎直達心底,九皇子的拳頭就揮了過來,哈哈,倒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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