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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鴛鴦

枚兒耷拉著一雙眼楮站著若芷公主身後,不再開口,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衣服已經被半月公子送了人了,還都穿在了身上,總不好叫人家月兌了還回來吧,那得顯得她們公主多小心眼,送出去的東西人家收了就有做主的權利,是自己穿還是送人她們都管不到,可胡亂送人就是對她們公主不敬,枉費了她們公主為了給他制一件衣服苦學了大半年的針法,手指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針孔,卻被人棄若敝履,不傷心才怪,最可氣的是他還想著穿公主做的衣服學人家半月公子,雖然他也不錯,長的也俊美無鑄,是錦親王世子,又是東征大將軍,可比半月公子還是差遠了,不自量力望門庶女。

枚兒一個勁的在心里數落莫流宸的不是,那邊跟著宛清身側渾身不自在的莫流宸一個噴嚏打著,宛清扭眉輕嘆了一聲,「相公,你雖是錦親王世子又是東征大將軍,看來在世人眼里還是比不上半月公子,老實說,你有沒有被打擊到?自己被自己給打敗了,有沒有一種想要撞牆的沖動?」

宛清原本還帶著感慨,說到最後完全就是帶著玩鬧了,莫流宸輕白了宛清一眼,「這世上能讓為夫有想撞牆沖動的只有娘子,你。」

梳雲在後頭抿著唇口,憋笑,的確,跟少女乃女乃呆久了,抵抗力都能大不少,實在是少女乃女乃有時候說話總會讓人生出來撞牆死了算了的詭異想法,像今兒這樣打擊人的招數估計也就她們少女乃女乃想的出來,換了旁的夫人,哪個女人做衣服給自己夫君能坦然接受,不指著她的鼻子罵她妖媚惑人就不錯了,夫君不穿,還死活逼著的,這樣做也好,若芷公主瞧見自己做的衣裳穿在少爺身上,臉色都變了,一看就不高興了,回頭知道她們少爺就是半月公子,看她還有臉招少爺做她什麼勞什子駙馬,說來說去不還是搶她們少女乃女乃的人麼,都說了半月公子有夫人了,還貼上來,半月坊富可敵國,還缺了那麼件衣裳不成,再說了,她重做一件就是了,非得學著少女乃女乃的做,看把少爺別扭的。

這邊莫流宸學著半月公子穿戴的消息一轉眼就傳遍整個皇宮了,也傳到了王爺和王妃的耳朵里,面對四下那麼些質疑的眼神,王爺王妃是齊齊無語,一件衣裳而已,至于鬧得滿城風雨嗎?王爺抽了下嘴角,低頭啜茶,別問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回和以往的宴會稍有不同,大臣來了就坐在了宴會場上,並未向以往那般,夫人和夫人聚集一塊兒聊天,宛清和莫流宸並肩進去,所有人的眼楮齊刷刷的看過來,其實,見過半月公子的人不少,但都沒有與莫流宸比較過,今兒這細細一看,身形倒還有那麼三分相似,只是氣勢差了不少,果然是沒得比啊!

誰打量的看過來,視線停留超過十秒,莫流宸神色冷冽的撇過去,當即嚇的那些大臣手都打顫,忙低頭喝酒,不敢再抬頭和莫流宸對視,等莫流宸和宛清走遠了,這才松了口氣,不由得在心里月復誹,世子爺變起臉來,仿佛有刀子在刮自己一般,太慎人了。

宛清和莫流宸坐下來,王爺就忍不住開口了,眼楮掃著莫流宸身上的衣服,眉頭扭得沒邊,「宸兒,你今兒怎麼想起來穿這一身,還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

莫流宸喝著酒,悶氣道,「母妃給璃兒做衣服,娘子忙著給悠兒然兒做衣服,沒人管我,我就只能穿這個了。」

莫流宸說的萬分委屈,宛清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額頭黑線一大摞的往下掉,直在心里頭罵無恥,就知道他肯定會掰回來一局,可要不要這麼可憐,身後頭還有不少夫人和大臣,听得是唏噓不已,都從之前的指責變成同情了,只是,堂堂王府不至于沒人給世子爺做衣裳吧?

王爺听得嘴角也是抽,別以為他不知道,以前雲謹閑的沒事給他做了好多衣服,會沒衣服穿?「別打你娘的主意,她給你做了二十年的衣服了,以後的她不管了。」

王爺說完,坐正了,繼續喝酒,王妃想說上一兩句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瞥頭看了宛清一眼,宛清立馬道,「回去就給你做個十套八套的。」

莫流宸壓低聲音,「下回再逼為夫穿不喜歡的衣服,可就不是十套八套這麼簡單了。」

宛清撅了嘴,眸底有抗議但是不敢說出來,不過就是件衣服,至于這麼狠的待她嗎?

衣服這事差不多就此揭過了,不過在大家心里,都有一句未曾說出來的話,那便是,衣服穿在世子爺身上倒是合適,但是還是比不上半月公子,只是礙著錦親王府的權勢和莫流宸說變就變的臉色和拳頭,一個個的都不再說話了,喝酒欣賞歌舞。

一曲舞罷,那邊就有公公扯著嗓子喊,皇上駕到,緊接著,就見皇上皇後及幾位有分量的妃子過來,宛清細細的看了兩眼,沒瞧見溫貴妃,宛清眼楮眨巴了兩下,不知道為何溫貴妃不在,按理說,只是拿簪子劃了下手腕罷了,這都幾天了,不至于連給皇上賀壽這麼重要的場合都不參與吧?宛清猜估計是不好意思面對王爺和王妃,所以想著避著點?可依著她那臉皮,宛清覺得這個猜測基本可以否決了,宛清扭眉,表示糾結,雖然這個皇宮她最討厭的就是溫貴妃,可要是巴巴的來一趟皇宮,見不到她,宛清渾身不舒坦,她喜歡壞人在眼皮子底下。

皇上一來,所有大臣都跪下來給皇上行禮祝壽,整個場上就王爺和莫流宸沒跪,皇上擺擺手,平身,大家又都坐回原位了。

接下來就是獻壽禮了,按理該是從兒子送起,大皇子已逝,二皇子率先,宛清對這些送給皇上的東西很感興趣,因為所有稀奇稀罕的東西是最大可能被獻上來的,對于皇上過壽這樣的大日子,只要能博得皇上一笑或是多瞧壽禮一眼,記在心上了,以後的仕途官運可就亨通了,所以都舍得下血本,但是也有個度的,不能給人以太奢侈的感覺,不然就跟貪官掛上勾了,得不償失。

二皇子送的是一本書,至于什麼書宛清不知道,但是很高興就是了,夸了二皇子幾句,接下來就是三皇子和三皇妃,宛清還是第一次見呢,果然不錯,因為三皇子不爭奪政權,不能太過顯眼,只求皇上略微滿意即可,所以送的平常些,然後輪著下來,就不一一說了,但是有一個可不能不提,那便是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親自捧著壽禮給皇上賀壽,才道,「兒臣將自己最寶貝的東西獻給父皇,祝父皇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皇上听得欣喜不已,笑道,「洛兒最寶貝的東西,父皇可要好好瞧瞧。」

皇上話音才落,貼身公公就下去接過十三皇子的錦盒,打開一看,可不是最寶貝的東西麼,琉璃硯,宛清在下面直瞅,有些鬧不明白了,十三皇子可是願意出十萬兩銀子買琉璃硯的,怎麼送給了皇上?

琉璃的價格就擺在那里,這琉璃硯台一出來,下面不少人都唏噓不已,之前的所有壽禮都被壓下去了,皇上也不明白,「洛兒舍得這麼個寶貝?」

十三皇子鼓著嘴看著皇上,「父皇這麼說可就覺得兒臣小氣了望門庶女。」

皇後瞪了十三皇子一眼,那邊皇上卻是哈哈大笑,「你有這份孝心父皇就心滿意足了,回頭沒有滿意的硯台你寫不出來字,宋太傅又該頭疼了,回頭拿這硯台寫首詩給父皇算作壽禮。」

皇上說罷,把硯台交給公公,公公又拿下去給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那嘴撅的,二皇子上來將他拖下去了。

就這麼輪了一圈,也就十三皇子的好玩一些,其余的,宛清瞧著沒什麼興致,宛清瞅著莫流宸,「相公,王府送的是什麼?」

莫流宸眉頭一抬,那邊王爺已經站起來了,宛清和莫流宸也是要一塊的,只見王爺送上一個小盒子,很平常,一點出彩的地方沒有,也可以說它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它太過平常了,皇上也好奇呢,直接讓公公下去取了,瞅著盒子里的稻子,皇上眼楮眨了一下,瞅著王爺,王爺道,「這是潼南潼北兩地的稻子,今年大御是個豐收之年。」

皇上听了眉頭微抬,拿起稻谷瞅著,一旁的皇後來了一句,那彎彎的稻穗就像是給皇上拜壽一般,皇上龍心大悅,瞅著王爺,故意扳著臉來了一句,「這壽禮朕是挺滿意的,只是這太少了,都不夠煮一碗飯。」

宛清听得嘴角抽了一下,皇上,您這是成心的找茬呢,大喜日子故意找罵,滿意就直說唄,與大御風調雨順來說,什麼還能更好了,宛清扭頭看著王爺,王爺沒說話,手拍了一下,外面就有腳步聲傳來,宛清瞥頭望去,就見一個護衛抱著一大摞的稻子進來,王爺笑道,「就知道您會挑臣的刺,這回夠皇上您吃兩天了。」

皇上無話可說了,有種被吃的死死的感覺,擺擺手,讓人送去御膳房,晚上他就要吃新米,那邊群臣百官都站起來祝賀大御豐收之年,皇上福壽安康。

祝賀完,王爺就坐回原位,宛清又回到位置上瞧好戲了,這邊祝賀完,那邊公鴨嗓子吼起來,東冽太子和肅王,北瀚皇帝等前來給皇上賀壽!

這下可是熱鬧了,東冽是戰敗國,有求于大御,而大御和北瀚又有協議,璟蕭然來大御都有好幾天了,愣是半個字未提及,太過匪夷所思了,皇上心里都沒底,看著東冽北瀚並肩走進來,皇上眉頭輕蹙了下。

北瀚和東冽各自給皇上獻了壽禮,皇上賜坐了,然後才問及璟蕭然在東行宮住的可滿意,璟蕭然倒沒什麼挑剔了,只是他身側的璟浩然一張面具戴著太過招搖了一些,皇上扭著眉頭問他戴著面具做什麼,前一次戴著面具是因為被揍,這回呢?皇上有些擔心他又被莫流宸揍了,璟浩然也愛面子,回道,「王府很好,就是飛蟲多了些。」

皇上輕挑了下眉頭,對于這個理由可不大信,飛蟲再多,不還有紗帳嗎,既然人家不願意吐露真正的原因,皇上也不多加追究了,端起舉杯喝酒,欣賞歌舞。

約莫一刻鐘以後,皇後張口了,笑對皇上道,「皇上,您還記得麼,那日在接塵宴上,若芷公主說獻舞給您祝壽,陵容之前給臣妾提了一聲,她要和公主同台獻舞。」

皇後說話的聲音不小,大殿里歌舞歇了,不少大臣都心知肚明,只怕還是因為半月公子的事,陵容郡主心高氣傲,看中了半月公子,奈何半月公子借著錦親王世子妃做托詞,那一回差點就害死了世子妃呢,更是連累她自己沒了公主的封號,現在北瀚若芷公主要半月公子做駙馬,只怕有的鬧了。

宛清听得直嘆息,處處都是戰場啊,爭來爭去有毛意思,無論贏的是誰,半月公子也不會是她的,何必呢,宛清扭頭覷著莫流宸,莫流宸喝著酒,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用眼楮瞥了宛清一眼,在宛清張口之前,來了一句,「不關為夫什麼事。」

宛清還想找他打賭瞧瞧誰會贏,只怕他不會有興趣,宛清也只好就此作罷,那邊若芷公主站起來,給皇上行禮,然後帶著丫鬟出去換衣服去了,幾分鐘後,一身天藍色舞衣進來,一片染著金片的翠鈿貼在眉心間,絢麗惹眼,翠鈿由各種翠鳥羽毛制成,整體花鈿呈青綠色,晶點閃閃,清新別致,華麗多彩。

另一邊陵容一身火紅的衣服走過來,甚至眼角都抹了淡紅色,原本的三分清秀褪去,換了七分妖嬈,這視覺的沖擊力,讓宛清覺得今兒這比舞會很熱鬧,若是上官凌沒走,估計就更熱鬧了。

兩人面對面的走近,三千青絲隨風舞動,散發出淡淡清香,腰肢縴細,有仙子般月兌俗氣質,面上薄施粉黛,絕色容顏,頸間墜著珠玉,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紫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美目流轉,神情淡漠,這是若芷公主,陵容妖嬈,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風流媚態,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兩人互相見了禮,然後一同上前給皇上行禮拜壽,然後才開始跳舞,客為主,所以陵容郡主讓若芷公主先跳,也就是跳哪支舞由若芷公主選,若芷公主听陵容郡主那麼說,也不好拒絕,所謂客隨主便嘛。

那邊絲竹之聲起,兩人這才開始,舞姿曼妙輕盈,宛清看著欣賞著,這一舞可以分為兩段,前一段若芷公主領先,後半段陵容郡主出彩一些,這也在宛清的意料之中,若芷公主性子要溫婉一些,陵容瞧著就不像個好說話的主,若是在皇上大壽的時候勝過她,與皇上臉面上無關,自己也會招來麻煩,但也不能丟了北瀚的臉,所以贏一半,足矣。

而且她選的這《傾心》,舞也分兩段,前一段是一對戀人傾心愛慕,後一段是波折起,一對情深似海的情人要面臨分別的苦楚,有些換了風格,所以略輸一籌也瞧不出相讓的痕跡,就這麼細微之處,宛清就覺得這個公主非比尋常,若真的跟她斗,想要取勝,也不是件易事。

這麼一來,斗舞也斗過了,只能說各有所長,皇上兩個都夸贊了,兩人賞賜了相同的物件,兩人退下,換了自個的衣裳上來,大殿里又是一陣歌舞。

宛清這邊百無聊奈,那邊梳雲溜進來,福身對宛清道,「少女乃女乃,方才奴婢瞧見陵容郡主的丫鬟去翻若芷公主的衣裳,將那個荷包拿走了望門庶女。」

宛清听得眼楮愣了兩秒,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兩抽,甚是無語,再看那邊若芷公主神色有些怪怪的,像是心不在焉,怕是知道自己的荷包被人給偷了吧,宛清輕聳了下肩膀,那邊若芷公主的丫鬟枚兒忍不下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她們公主的東西,太過分了,枚兒往前走了兩步,跪求皇上道,「還請皇上給我們公主做主,我們公主最珍愛的荷包方才在獻舞的時候被人給偷了!」

枚兒這話一說出口,皇上的臉色就有些難看,這不是擺明了是說皇宮里有賊了嗎?那邊不少人就開始盯著梳雲和宛清了,之前的事又被翻了出來,有人向皇上稟告了之前發生在御花園的事,皇上揉著太陽穴,宛清卻是去看陵容,陵容坐在那里,什麼事都沒有的喝著茶,眸底還帶著一絲笑意,笑的宛清眉頭隴緊,心里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閃過,果然,陵容張口了,「許是丫鬟不死心,故技重施呢。」

梳雲當即哏了脖子,可她還記得自己不敢接陵容郡主的話,免得被人指責她不懂事,連累少女乃女乃挨罵,梳雲鼓著嘴站在那里,宛清回頭瞅著她,輕嘆一聲,「方才進屋之前是不是被人撞過?」

梳雲愕然盯著宛清,愣了一秒,點點頭,「被個冒冒失失的小太監給撞了下,不過,他道歉了。」

宛清看著梳雲那後知後覺的樣子,忍不住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南兒推攘了一下她,咕嚕道,「少女乃女乃的意思是你被人栽贓了,你有前科,這一回都鬧到皇上跟前了,看你怎麼辦。」

梳雲想哭了,那邊就有人提出來收身,這麼手腳不干淨的丫鬟,就該拖出去砍了才是,已經饒過她一回了,還敢再犯,這丫鬟手腳不干淨,可是主子御下不嚴,宛清就這麼被扯了進來,說這話的是建寧侯夫人,宛清輕揉了下太陽穴,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作答好,只得瞥頭去看莫流宸。

那邊皇上也看著這邊,皇後道,「不如就搜搜吧,本宮不信錦親王世子妃的丫鬟如此不知禮數。」

宛清立時哭笑不得,皇後,您太高看梳雲了,她不知禮數在前,還傻不拉幾的被人算計在後,宛清站起來,深呼一口氣,回頭瞅著梳雲,「荷包呢,拿出來吧。」

梳雲把腰間的荷包拿出來給宛清,然後去搜自己的身,果然還有一個荷包,梳雲撅了嘴巴,想哭了,一天連著被打擊兩回了她,梳雲緊緊的捏著荷包,萬分不情願的交給宛清,還是南兒搶過來的,然後送到宛清手上,宛清嘆息的將荷包遞給了王妃,「母妃可認得這荷包?」

王妃瞅著荷包,左右翻看著,點點頭,「這是母妃親自繪的圖稿讓丫鬟送去顧府讓你繡的。」王妃說著,眸底帶了質疑的看著莫流宸,莫流宸在心底大呼無辜,他只是不小心把荷包遺失了,沒想過會惹出來這麼多的事來,他可不是故意的。

宛清接過荷包,對著荷包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別怪她,她要胡謅了,今兒這荷包既是到她手里了,那就別想再還回去了,宛清抬眸看著皇上,「這荷包乃宛清親手所繡,一共有兩個,一個給了相公,一個送于了半月夫人,里面還有兩枚銅錢,是在南禪寺開過光的,祈求保佑平安所用,後被半月公子隨身佩戴,已經遺失許久了,半月坊曾出高價尋找過這個荷包,一直沒有音訊,直到今天被丫鬟眼尖瞧見了,就想偷偷的拿回來,請問若芷公主,這荷包是如何得來的?」

若芷公主听宛清這麼說,有一瞬的怔住,原來真的有半月夫人,那邊璟浩然卻是咕嚕來了一句,「自然是半月公子親手送的了,不然……。」

璟浩然話才說到這里,一塊糕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過去,璟浩然忙側身相讓,然後瞪著莫流宸,宛清磨牙,恨不得上去敲他兩棍子才好,莫流宸臉更是青黑的,另一頭右相大人听了眼角就沒停止過抽動,一個荷包,里面只有兩個銅板,竟然鬧出來這麼多的事,不過,想來世子爺也不大可能把世子妃繡的荷包送人,瞧樣子沒少為這事解釋,這北瀚也真是的,明知道半月公子是大御人,還想著挖過去為他效力,旁人去也就算了,錦親王世子爺可能嗎?

那邊若芷公主起身回道,「這荷包是我無意間拾得,一直想當面還給半月公子。」

那邊枚兒忙跪起來,過來要接過荷包,宛清眉頭隴緊,怎麼這麼不識趣,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她應該順著說幫著轉交才對嘛,非得親手相交,只怕不僅是她要嫁半月公子,而是北瀚要她嫁給半月公子了,宛清扭頭瞅著莫流宸,莫流宸接過宛清手里的荷包,手上一用勁,一推粉就掉了下來了,包括那兩個銅板。

莫流宸毀了荷包,那邊冷灼揪著兩個人進來,一個太監,正是之前撞梳雲的,一個宮女,正是偷荷包的那個,皇上不知道冷灼這是何意,但是知道他是莫流宸的暗衛,不由得瞥頭望著莫流宸,莫流宸淡淡的回道,「荷包是如何丟失的,沒人有他們兩個清楚了。」

皇後眉頭扭著,回皇上道,「皇上,今兒是您的大壽之日,既然荷包已經毀了,這兩個人就交給臣妾審理吧,一準給北瀚公主一個滿意的交代。」

皇上點點頭,皇後就讓人壓著他們兩個下去了,那邊若芷公主盯著莫流宸跟前一堆粉愣愣發呆,枚兒嘴撅的沒影了,梳雲更是氣,之前就是因為她壞的事,方才要不是她,少爺也不會把荷包給毀了,氣死她了!

那邊右相大人出來打圓場,把這個話題給蓋了過去,那邊端寧郡主眨巴著眼楮,感嘆出來一句,「半月夫人的針線活肯定不怎麼樣。」

阮文浩好奇的看著端寧,「為何這麼說?」

端寧昂著脖子道,「要是夠好,她干嘛要用宛清姐姐做的荷包?肯定上不上台面唄。」

阮文浩搖了搖頭,把自己腰間的荷包拿了出來,「那可不見得,再差還能差過你這手藝,我都好意思戴出來了,半月公子怎麼不好意思?我一直想問,別人繡的都是鴛鴦,你繡鴨子給我是什麼意思?」

端寧當即哏的脖子紅了,「那就是鴛鴦望門庶女!」

阮文浩腦門幾根黑線掉下來,欺負他沒見識還是怎麼的,就算沒見過真鴛鴦,假的也見過不少了吧,再說了,御花園不就有鴛鴦麼,可沒誰把鴛鴦繡的跟鴨子似地,雲香在後頭站著,咕嚕道,「郡主跟錦親王世子妃學的針線,這個就是鴛鴦,變種的,長的有些些像鴨子而已。」

這哪是一些些,就是鴨子好不好,阮文浩瞧見端寧鼓著嘴的樣子,不再辯駁,能繡個荷包給他就不錯了,鴨子就鴨子,宛清沒教她繡豬已經不錯了,「相比較變種的,我更喜歡純種的鴛鴦,下回繡純種的吧。」

這邊宛清低著頭,盯著桌子上的糕點,突然頭發被人撥弄了一下,宛清瞥頭望過去,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莫流宸搖搖頭,眼角卻是瞥著那邊的莫翌軒和璟蕭然,宛清正要低頭,莫流宸又來了一句,「湊過來點,頭上有髒東西。」

宛清不疑有他,湊過去,莫流宸抬起胳膊,宛清卻是瞅到他袖子里的東西,眉頭輕扭,然後低頭去看自己的腰間,當即眸底冒火,「你把我的荷包給毀了是不是?」

莫流宸眼楮有些躲閃,宛清咬牙,伸手去扭他,「讓你毀我荷包,你知道我荷包里擱了什麼你就下狠手,你成心氣我的是不是?!」

莫流宸被宛清捏的呲牙,「里面除了張紙,什麼也沒有啊。」

宛清氣的想捶桌子了,莫流宸盯著宛清,「什麼紙那麼重要?你說,為夫賠你一張就是了。」

宛清鼓著嘴看著他,「這可是你說的。」

莫流宸點點頭,宛清臉色立馬轉好,「你昨晚畫的押,明兒陪我逛街的,做人要言而有信,出爾反爾的是小狗。」

莫流宸低頭撥動著桌上一堆灰,他可不信那紙上寫的是他畫的押,只是現在也沒法對證了,他算是栽他娘子手里頭了,莫流宸抬眸,又見璟蕭然嘴角的笑,當下臉更黑了,「親為夫一下,為夫就答應你明兒逛街。」

宛清睜大了眼楮看著莫流宸,不知道他哪根筋沒對上,大庭廣眾的親他,她臉皮可還沒那麼厚,宛清緊盯著莫流宸,見他瞪著那邊的璟蕭然,璟蕭然也再看著莫流宸,宛清眼楮一眨,「相公,你別告訴我,他也看上你了。」

莫流宸沒差點就被口水給嗆死,臉色更黑了,緊緊的盯著宛清瞧,宛清慢慢的抿了唇瓣,莫流宸沉了聲音道,「還說為夫的桃花旺盛,娘子的更旺盛。」

宛清抽了兩下嘴角,眼楮四下的瞄,有麼,有麼?她怎麼沒瞧出來,宛清聳了鼻子道,「相公瞧錯了吧,一準是看你的,只是不小心掃到我而已。」

這個回答,莫流宸高興不起來,但也沒揪著不放了,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那些時不時朝他娘子看過來的眼楮給他剜了才好,大御大家閨秀那麼多,緊盯著他娘子瞧算什麼?!

莫流宸端著酒喝起來,那邊冷灼從後面繞過來,俯子稟告道,「有人易容成梳雲的模樣潛進了王府。」

莫流宸蹙了下眉頭,果然還真是不死心,眉頭一冷,三個字吐出來,「讓他偷。」

冷灼領命出去,宛清瞥頭看著莫流宸,有些納悶為什麼不直接抓起來呢,直接逼供不更好麼,宛清疑惑的瞅著莫流宸,莫流宸輕搖了下頭,宛清就沒再多問了,四下都是人,萬一走漏了什麼消息,可就不妙了。

梳雲站在一旁,眉頭扭的沒邊了,手一直捏著自己的臉,怎麼會有人易容成她的模樣呢,她招惹上哪路神仙了,以為倒霉兩回已經是極限了,想不到還有第三回,梳雲發現她的腦袋不定哪一天就被人給害沒了。

宴會持續了一個時辰就散了,快散場的時候,那邊溫貴妃的丫鬟就過來給皇上稟告道,「皇上,貴妃娘娘親自下廚,準備了好些酒菜要單獨給您過壽,讓奴婢請您過去一趟。」

皇上听得點點頭,那邊淑妃娘娘笑道,「每年的壽辰都是溫貴妃單獨給皇上過的,今年我們姐妹幾個也跟去湊個熱鬧吧,她的手腕還沒好透,這添酒加菜的事也得人來,皇後,方才世子爺不是揪了兩個人出來麼,一起去貴妃宮里審訊吧?這些日子她悶在宮里怕是悶壞了。」

賢妃听了笑道,「怕是不成,溫貴妃只備下了皇上吃的酒菜,可沒你我的份,去了也只有喝西北風的份。」

淑妃搖頭道,「姐姐這話可就不對了,皇上愛吃的自當是你我愛吃的,就怕皇上不想瞅我們去礙事,臣妾可還記得前年有個得寵的昭儀去了,結果第二天就被貶斥了,要去就得皇上同意才成。」

皇後坐在那里,一言不發,這麼多年,無論皇上的壽辰大辦還是小辦,溫貴妃都會給皇上另外準備一份,這一回手腕都傷了,還不忘記,皇後也模不準溫貴妃到底對皇上是何種態度了,就算皇上對她有再多的疑慮,想起往昔點滴,心也會軟了吧,淑妃想去插一腳攪合溫貴妃的好事,賢妃想去,但是有顧忌,她呢,要不要去?

皇後笑對王妃道,「這些日子也沒去瞧過小郡主,她的紅疹之癥可大好了?」

皇後才問出口,淑妃就笑道,「怕是還沒好,我這手上都還有點印子呢,可比不上小郡主那嬌女敕的皮膚。」

宛清坐在下面听著,雖然溫貴妃人沒在這里,但是烽火味可全都對著她呢,連帶著皇上都算在內了,璃兒中毒被害的事到現在也沒個結果,宛清瞥頭看著皇上,皇上揉著額頭,王妃沒有回話,王爺代為答道,「還得三五日才能好,希望在璃兒病好之前,皇上能給璃兒一個交代。」

皇上額頭都在突突,身側的公公忙回道,「皇上在努力的去查這事了,只是那些證人都自盡了,三五日怕是難給王爺一個交代,小郡主的事,皇上一定會給王爺一個答復的望門庶女。」

公公說完,就去看皇上,皇上露出微醉的臉色,公公忙說皇上醉了,讓人扶皇上下去歇著,順帶回了一直等著的溫貴妃的丫鬟,「回去告訴你主子,皇上醉了,今兒哪也不去,讓她好好養傷。」

淑妃端起茶優雅的啜著,仿佛方才什麼事都沒過一般,不過心理活動卻是不一般,看來能斷皇上念頭的也會是錦親王府啊,溫貴妃這回踢到鐵板了,幸好那日宛清識破了溫貴妃的計謀,不然皇後倒台,她一旦升位,她們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皇上一走,宴會場也就散了,出了大殿走在回去的路上,宛清和莫流宸沒和王爺王妃走一塊兒,那邊三皇子和三皇妃站在那里等著他們,宛清和莫流宸上前,三皇子和三皇妃便作揖道,「多謝當日相助。」

莫流宸挑眉笑著,「舉手之勞罷了。」

三皇子笑的心照不宣,讓三皇妃去那邊涼亭等他,三皇妃走了,三皇子才道,「那日的事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親眼瞧見那個喂馬的小廝拿了包東西混撒在馬飼料里,喂馬的時候听小廝說,只要為主子辦成這一件事,就可以遠走高飛去過富貴人的生活。」

宛清直在心底搖頭,世上就有那麼些傻人,做了這麼大的事,還想平安的活著,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還有別的什麼嗎?」

三皇子搖頭笑著,「其實你們可以換個方向去查,世子當時的癥狀後宮里有人有過,當年德妃不就親手摔死了自己的兒子。」

三皇子說完這句話,輕點了下頭,嘆息一聲,轉身往那邊走了,這邊,宛清扭著眉頭看著莫流宸,「德妃?」

「那個早夭的大皇子。」

宛清听得愣愣的,大皇子夭折,那時候皇後和溫貴妃不都還沒嫁給皇上麼,「三皇子這是什麼意思?害你的不是溫貴妃?」

莫流宸搖搖頭,「他是讓我從太醫院那里入手。」

後來,宛清打探了一下德妃的事,德妃那時候還不是德妃,因為皇上還是太子,她只是皇上的一個側妃,大皇子是在滿月之日去的世,德妃抱著他下台階,一時身子軟綿無力,連著孩子都滾了下去,德妃失憶,大皇子沒了。

因為德妃失憶,孩子又是從她手里摔下去的,這事無從查起,但是當時伺候德妃的丫鬟太監全都處死了,德妃沒多久就瘋了,半年後,就死了,只因為德妃娘家勢力不弱,所以皇上登基後,追封她為德妃。

宛清扭眉,誰會害德妃呢?溫貴妃害的?因為大皇子威脅了她?宛清想不明白,一聳肩膀,從太醫院查起,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早前也想過這方面,溫貴妃背後肯定有一個擅用毒藥的人,就比如米蘇粉和禪花,一般的太醫就不一定知道。

宛清和莫流宸繼續往前走,不遠處十三皇子正和一群差不多年紀的世子玩呢,其中一個就是莫冗祁,只听他呲牙道,「我就說你的辦法不管用吧,你偏不信。」

十三皇子蹙緊了眉頭,「我怎麼知道平時挺糊涂的父皇突然之間那麼精明了,一個月的假沒了還搭進去一篇詩。」

莫冗祁只送兩個字,活該,十三皇子追著他要揍他,兩人就圍著樹轉著,十三皇子畢竟要年長一些,莫冗祁哪是他的對手,這不一下子就被逮到了,十三皇子扛著莫冗祁走到一旁,小聲的問著,「上回摘花的那個女孩真是你未來的側妃?」

莫冗祁狠狠的點了下頭,警惕的看著十三皇子,「你想干嘛?!」

十三皇子一個爆栗賞了過去,「沒打算搶你側妃,我就是納悶,跟那個丑女人一塊兒的都特好玩,她家可還有別的姐妹?」

莫冗祁扭了下眉頭,「有一個,撒了你一身尿的那個,記得沒?」

十三皇子當即呲牙,「那個屁大的女圭女圭,有什麼好玩的,接進宮來還得我伺候她,我這不是沒事找事。」

莫冗祁連著搖頭,「這你就不知道了,凝兒挺好玩的,特可愛了,我告訴你哦,娶媳婦就要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沒了,我父王說的,至理名言。」

十三皇子點點頭,表示贊同,可還是年紀很小啊,才兩歲呢,枕頭都比她大,牽她都還得彎腰,十三皇子扭著眉頭,不再說這事,「幫我再想想辦法,我也要去參加賞蓮宴,母後說我年紀太小了,不讓去,還特地囑咐了太傅那日看緊我,溜不出去,看見沒有,再想不出來辦法,頭發都白了。」

邊說,哥倆好的走遠了,留下宛清在大樹另一邊嘴角齊抽,不知道莫冗祁的駙馬老爹是怎麼教育的他,還至理名言呢,「娶媳婦就要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沒了?」

宛清瞥頭看著莫流宸,莫流宸嗯哼了一聲表示贊同,宛清無語,但心底有些擔憂了,「他不會對凝兒出手吧?」

莫流宸輕搖了下頭,「不一定,但很有可能。」

宛清瞅著那邊蹦著跳著的十三皇子,老實說,她是很喜歡十三皇子啦,可是誰讓他現在都十一二歲了呢,在古代,過個一兩年,就該教他人事了,那時候凝兒才多大點,四五歲?

讓十三皇子等凝兒長大,宛清覺得可能性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這魔抓還是不要伸到凝兒那里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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