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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十幾日準備模具,到灌制蠟模,再到制石膏模,到最後的蒸汽月兌蠟,整整花了一個月時間,為精確控制各種顏色的比例和流動的美感,宛清還依造型與設計精選特定顏色與大小的琉璃原料,並安排色塊的分布位置,這一算下來又花了小兩日功夫,算算時間已經不多了。

等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宛清這才將東西送進爐窯里燒結,讓制造師父控制好火候,就等琉璃出來了,當然,期間還有些事要做的,還是必須的,不然琉璃燒制出來也不會出彩,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宛清想著就有些緊張。

從出王府到現在已經花了小三個月的時間了,原是說好四個月回去的,後來莫流宸說等到王妃壽辰之日回去,那就只剩下不到四十天的時間了,琉璃燒制還得大半個月,回去還得半個月,沒多少閑散日子了。

這些日子宛清也沒去哪里,就呆在小院里研究吃食,上回無意間听梳雲提到說半月坊一百米之內好像都有一個醉扶歸酒樓,而且都是新開張的,和半月坊前後隔著不過兩日,好奇怪呢。

宛清听著,當時沒怎麼在意,後來去書房時就瞅到一張被扔在地上的廢紙,上面可不是醉扶歸三個字麼,宛清聳聳鼻子,拿著它就去找莫流宸,「相公,你開酒樓都不跟我說,回頭我去吃飯還得自己掏腰包。」

莫流宸正在閱賬目呢,見了那張被扔掉的廢紙,抬頭瞅著宛清,「醉扶歸,誰人醉來誰人扶?歸何處?這可是娘子你趴在我胸口處說的,又忘了?那回可不是夢話,睜著眼楮的呢。」

宛清無語,她這狗屁的說夢話的毛病還真的挺嚴重,還是睜著眼楮說的?她不記得了,不過這個名字確實好听,是個詞牌名,她不會是在吟詩,被他誤認為是酒樓名了吧。

宛清訕訕的把紙收回來,「我說你就開酒樓?」開了還不跟她說,真當她都記得呢,就是昨天說的話,她都不一定記著啊,更何況是在床上,說的還是夢話,就算不是夢話,半夢半醒的也記不得了啊。

莫流宸輕輕嗯了一聲,妖魅的鳳眼含了笑的看著宛清,「娘子想數錢數到手抽筋的願望可還沒實現呢,為夫還得再努把力才是啊。」

宛清手不自主的抽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湊到他身邊,莫流宸把筆放下,手臂一覽就抱著了宛清,宛清捏了捏他的耳朵,小意的問道,「相公,除了醉扶歸酒樓外,我可還說了別的什麼?」天底下最悲催的估計就數她了,自己說的話自己不知道,還得問人。

莫流宸揪著宛清的鼻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白天想的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以後夢里少想那些,想我才是正緊。」

莫流宸越說,宛清就聞著一股子酸味,不知道他吃的哪門子酸醋,宛清可以肯定自己夢里沒說別的男子名字,不然他還不得大半夜的就把她搖醒啊,宛清瞅著他,就听他道,「醉扶歸酒樓,天地賭坊,還有……春風閣。」

宛清嘴角那個顫啊,眼楮不知道往哪里瞟好了,春風閣,青樓啊,以前在家的時候,偶爾也去各大小說網站溜達溜達的,穿越女大多以青樓賭坊初綻風華,她就想著沒準哪一天也可以去溜達溜達的,畢竟那是古代合法的特色產業之一,可她一直就呆在顧府,大門不出的,那些地兒想一想都得去抄兩遍女戒洗洗腦的,嫁進王府後就更不用提了,相公是天,去一趟酒樓回去都被那些人炮轟,這要知道她去青樓參觀一下,沒準就常住佛堂懺悔了,這不,出了門心思就活了,上回坐在馬車上遠遠的就瞅著有穿著大膽妖嬈的女子站在大街上甩手帕拉客,她還沒瞧清,馬車已經轉彎了,這話怕是那晚說的吧。

宛清無辜的眨巴眼楮瞅著莫流宸,見他的臉黑了三分,宛清忙討好的笑著,「只是有些好奇嘛,相公不會真打算開吧?」

莫流宸臉更是黑了,她一個閨閣女子竟然對那些地方好奇,忍不住戳了她的額頭,「不許好奇,又不是什麼好地方,賭坊可以開,但是你別想去,那春風閣連想都不許想。」

宛清忙著點頭,「沒想,絕對沒想,我連門都不出了啊……。」宛清想哭,估計以後她想出門更是難了,前科還沒磨平,自己又有這小心思還被他知道了,他會讓她出去才怪呢。

宛清見他蹙眉,忙轉移話題道,「相公,你繼續忙,我去給你想幾個招牌菜出來。」

說完,逃也似的提著裙擺往外跑。

自那天起,宛清除了去琉璃作坊外,連小院的門都沒出過了,只要她出臥室的門,就有人看著她,估計就是怕她溜出去,宛清想抱怨兩句都不行,這不,閑的無聊就把心思放在了醉扶歸酒樓上,每日的就在廚房里做菜,做好一大桌子,讓挑嘴的他嘗嘗,要是能得他一個好字,這才夠格做招牌菜。

有了事做,倒也緩解了擔心琉璃的心。

這一日,竹雲梳雲以及宛清幾個,正拿著鏟子在院子里合歡樹下挖罐子出來了,竹雲幾個壓根就不知道宛清在做什麼,只是帶著好奇瞅著宛清在倒騰什麼好東西,幾人想著這罐子里埋著的東西,就有些擔憂會燻著人,果然,宛清打開蓋子,一股子臭味就傳了開來。

幾人恨不得搬去扔了才好,見宛清像是在瞅寶貝似地看著罐子,幾人真是不大好意思捂鼻子,她們可是丫鬟,主子都不嫌棄難聞,她們哪里那麼嬌貴了,忙道,「少女乃女乃,這是要做什麼,奴婢來弄。」

宛清也不客氣,忙叫她們把東西拎著去廚房,那邊莫流宸皺著眉頭出來,瞅著宛清,「娘子,你再弄什麼東西,都能燻死人了。」

宛清眨巴了兩下眼楮,很臭嗎,她怎麼都沒覺得,宛清笑的一臉燦爛,「臭豆腐呢,待會給你嘗嘗,你一準喜歡。」

說完,就往廚房走去,所有人都被燻出來了,就站在門口捂著鼻子瞅著宛清,有些好奇少女乃女乃怎麼弄這麼臭不拉幾的東西,還一臉的興奮,少女乃女乃沒問題吧,不過這話也只是在心里問問,少女乃女乃可是頂好的主子,半點架子沒有,還親自指導她們做菜呢,就是少女乃女乃燒的菜也會給她們嘗嘗,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呢,這世上有幾個奴婢能吃著主子做的菜?

再說了,少爺寵少女乃女乃那可是沒邊的了,就是要月亮估計也得摘下來給少女乃女乃,除了……不讓少女乃女乃出門,為了這事兩人可沒少鬧騰,不過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就不了了之了,原先她們還以為少女乃女乃會氣的好幾日不理少爺,結果真是讓她們直瞪眼,不僅理會,還每天做好些吃的給少爺,足有三四十道菜呢,樣樣精美,她們基本上都沒瞧過,今兒,不知道少女乃女乃是在做什麼。

宛清將壇子打開,里面的白豆腐已經成青墨色的臭豆腐干了,掰開豆腐干,可以看到從里面到外面,都是青墨色,聞聞奇臭無比,宛清都忍不住掩嘴了,真的好臭,不過臭豆腐就是聞起來越臭吃起來越香。

竹雲瞅了就有些擔心,扯了扯宛清的衣袖,「少女乃女乃,您不會真把這個給少爺吃吧,會出人命的。」

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是用隔年留下的爛咸菜汁做成的,那能吃嗎,少女乃女乃還夸純綠色、純天然,沒有添加任何色素,散發出來的是很自然的臭味,這是成了心的跟少爺過不去呢,少爺也真是的,少女乃女乃辛辛苦苦的做的菜,他就不能夸一句好,不然少女乃女乃也不會拿這個來罰他了,少爺那是什麼胃啊,這東西能吃的下去嗎?沒準真的會出人命啊!

宛清听竹雲勸說,梳雲和南兒她們幾個也是在一旁點頭幫腔,實在忍不住撅嘴了,她是那麼心腸歹毒的人嗎,害死妖孽她不就是寡婦了,這可是臭豆腐啊,地地道道的,不像前世小街上拿來唬弄人的,這可是開胃的寶貝呢,她們真是不識貨,不過前世臭豆腐誕生的時間原就不久,這麼落後的朝代還真不一定有,宛清也懶得跟她們一般見識,待會兒不給你們吃。

宛清想著,就吩咐她們將臭豆腐清洗干淨,幾個丫頭估計是怕了,那哪里是清洗,根本就恨不得把臭豆腐的皮給扒了,宛清拿眼楮一掃,幾人這才擄著嘴,認認真真的清洗起來。

宛清又將豆豉剁碎,蔥切成蔥花,準備好豆瓣醬,用小火將臭豆腐煎黃備著,再次倒入油燒熱,倒入蔥花,豆瓣和豆豉,並炒香,再倒入豆腐,加少量清水,中小火煮四五分鐘至湯汁濃稠,大功告成,裝盤。

宛清看著臭豆腐的賣相,還是很不錯的,竹雲幾個在後頭瞅著直翻白眼,少女乃女乃估計對少爺是恨之入骨了,不然也不會笑的這麼開心還這麼費盡心思的準備東西來罰少爺,這東西再漂亮,那也是臭的,能吃麼,她們都嫌棄,少爺會上當嗎?

宛清滿意的端著盤子,回頭瞅著幾人,「你們要不要嘗嘗,很好吃哦。」

幾人連忙著往後挪,避之唯恐不及,方才不過就是洗一下臭豆腐,她們都恨不得把手給洗掉兩層皮才好,這要吃下肚,那不是要她們小命嗎?

宛清把嘴一鼓,真是太不給面子了,她願意給那還是她大方了,總共才那麼一小罐子呢,宛清一手拿著臭豆腐一手指著油鍋,「平日里一個個說為我上刀山下油鍋都行,這才吃塊臭豆腐就躲成什麼樣了,喏,要不吃臭豆腐要麼下油鍋,自己選一個吧。」

趴在窗戶上瞅著的幾個丫鬟婆子倏然睜大了眼楮,溫溫順順的少女乃女乃怎麼突然這麼狠了,下油鍋的話都說得出來了,當下一個激靈襲來,繼續趴著,看那幾個丫鬟怎麼選擇,好可憐哇。

竹雲梳雲幾個嘴巴憋的,少女乃女乃,上刀山下油鍋那只是一個比喻啦,這好好的也沒惹著您啊,就讓我們自己往油鍋跳,那鍋那麼小也沒放油啊,梳雲想著,恨不得啪自己腦門,還真打算讓少女乃女乃把自己給油炸了呢,當下憋著嘴,油鍋是萬萬不可能下的,還得用來燒飯呢,可少女乃女乃發話了,那就必須得選一個,這臭豆腐怎麼著也是給爺吃的,少女乃女乃就算再正怎麼生少爺的氣也不會害他性命,最多就是拉肚子就是了,少女乃女乃醫術卓絕,真中毒了也會給她們治的,幾人互望了一眼,當下知道該怎麼選擇了,不由的拿起筷子一人夾了一塊。

宛清瞅著這幾個丫鬟一副赴刑場的模樣,忍不住肩膀抖,至于嗎,她要是害她們,隨便配點藥就成了,還用的著這麼大費周章的弄這個,她完全是一片苦心啊,把中華美食搬來給她們嘗,還給她擺出一副赴刑場的樣子,真是打擊到她了。

梳雲膽子要大一些,左右都是要吃的,早吃晚吃都得吃,不吃就得下油鍋的,梳雲一咬牙一夾到筷子上就塞到嘴里,早預備著被臭死的決心了,嚼了兩下也就鼻子有些臭味,嘴里香著呢,不由得又細嚼了兩下,眼楮就閃亮了起來,大眼汪汪的,「少女乃女乃,這個真好吃,也就聞著臭,吃起來可香了。」

竹雲幾個壓根就不信,不過見梳雲真的像吃到什麼寶貝似地,不由的將臭豆腐往嘴里塞,果然不錯呢,好吃。

宛清見她們都吃了,這才搖頭拍著她們的肩膀,一臉淒哀神色,嘆息道,「唉,真是一群傻妞,讓你們吃你們就吃,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就趕緊了了吧,不要留下什麼遺憾才好。」

說完,宛清搖著頭嘆息著就端著盤子就出了廚房門,往書房去,身後頭竹雲梳雲幾個你望我我望你,嘴撅的那叫一個高,要死了?少女乃女乃話里的意思是她們快要死了?少女乃女乃是逗她們玩的還是真的?

宛清一走,外面趴窗戶的的那些丫鬟婆子這才進屋來,首先就是去瞄那裝著臭豆腐的罐子,一開蓋子,直捂鼻子,立即將蓋子合上了,同情的拍著竹雲她們的肩膀,「才吃下去,現在吐出來或許還有救……。」

書房里,莫流宸正和冷魄說著話呢,冷灼也在,另外還有一個同樣冷冰冰的,好似叫冷魂的,真是對得起這個名字,夠冷,比冷灼還要冷,估計是因為冷灼名字里有個灼字,所以帶著點溫度吧,宛清月復誹的想。

宛清敲了兩下門就推了門進去,宛清才邁了一步腳,幾人眉頭就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朝莫流宸告退,路過宛清的時候,宛清很是好客的將盤子往前頭舉,「要不要嘗嘗?」

幾人忙搖頭,面無表情的臉有些僵硬,目光淡淡的掃過宛清手里端著的賣相不錯的臭豆腐,「奴才還有事要去辦……。」逃之夭夭。

宛清見他們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真是想撫額,至于麼,真是沒口福。

不過,屋子里還有一個人呢,宛清抬眸就見莫流宸的眉頭都扭的沒邊了,這小女人當真將這什麼臭豆腐端來給他吃呢,他今兒沒招惹到她啊,昨兒不過才說了一句這菜欠了點火候,是她讓他實話實說的啊,說完了也沒見她有生氣的跡象,至于事後拿這個來荼毒他麼?

這樣的表情宛清早見怪不怪了,她能堅持把臭豆腐端上來心里素質已經很不錯了,宛清無視他的扭眉,直接將臭豆腐擺到他跟前,筷子遞上,「相公,你嘗嘗。」

莫流宸的臉都黑如墨了,「昨兒的菜燒的很好,沒有欠火候。」

宛清無語,昨兒不是才說欠火候的嗎,臭豆腐一擺上來,火候就到了,宛清撅撅嘴,「我沒想害你,這個是臭豆腐,真的很好吃的。」

莫流宸把宛清手里的筷子拿下了往盤子里一扔,拉下她,「既是知道是臭豆腐了,那你還吃。」

宛清愕然,嘴角微扯,臭豆腐之名又不是她第一個取的,大家叫著叫著就習慣了,「聞著臭,但是吃著香啊,相公,你真不嘗嘗?我保證比昨兒的菜還要讓人胃口大開,你肯定會夸有新意的,到時候往醉扶歸酒樓上一擺……。」

「所以人都被燻走了,直接關門歇業,」不等宛清開口,莫流宸揪了她的鼻子道,「去醉扶歸的大都是一些達官貴人,這菜就算能吃,但是能端上桌嗎?人家是去吟詩對唱的,你擺一盤臭豆腐擱那里,人家還怎麼作詩啊?」

宛清被說的一怔一怔的,臭豆腐都跟作詩對上了,做不出來詩那是自身的原因,怎麼能怪她的臭豆腐呢,便見,宛清努努嘴,不過貌似他說的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這個臭豆腐卻是臭了點,擺個小地攤還差不多,要真擱那里,估計一條街都能聞到,可要才誕生的臭豆腐就這麼絕跡了,多對不起她啊。

宛清把目光投到臭豆腐上,撅了嘴,「那這個臭豆腐怎麼辦?」

莫流宸真想去戳她腦門了,「直接拿去倒掉就是了,你還想吃下去啊?」

這個想法還真沒有,外婆做的或者自己買的她吃,自己做的她吃不下,不是不干淨,只是想到那菜汁她就反胃,這就是所謂的眼不見為淨吧,盡管人家做的還不一定有她這個干淨呢。

「好可惜,」宛清忍不住嘆了一句,倒了就倒了吧,她再去做腐乳就是了,那個可不臭。

莫流宸一見宛清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再倒騰這些東西出來他可真頭疼了,燻得鼻子難受還不能不給面子的拿手去捂,免得她置氣,莫流宸摟緊了宛清,「別在弄這些了,醉扶歸的招牌菜都有一百多種了,明兒就是琉璃出爐的日子了,差不多後天就得啟程回去了,你再做這些也沒用了。」

宛清一想,這才憶起明兒是琉璃出爐的日子,這些日子忙著還真把這事給忘了,短短幾天還真來不及制腐乳,以後再說吧,宛清點頭應下了,想到一件事好奇的問道,「相公,我們現在有多少間半月坊了,那個酒樓有多少間了?」

莫流宸隨手將賬冊拿了過來,隨意翻了一下,「半月坊已經開了十五家了,酒樓也一樣。」

宛清听了眉頭直顫,短短四個月已經開了三十家鋪子了呢,就拿京都的半月坊來說,光是一天的收入就不下一萬兩,別的地方雖然不能跟京都比,但是只要東西好不怕沒人買,這麼多,就是開門幾天也夠他們活個十年八年的了啊,原還打算過個三兩年才能把鋪子開出大御呢,依著這樣的架勢,再過半年就差不多了吧。

宛清瞅著桌子上還幾本賬冊,輕撫了一下額頭,「相公,這麼多鋪子要你一個人打理,肯定很累吧。」

莫流宸听了眼里就有了笑意,捏著宛清的耳垂,呵氣道,「知道我累就好,今晚打算幫我捏肩?」這小女人的手還真不一般,隨便捏捏就能緩解酸痛,難怪母妃喜歡讓她幫著捏肩了。

宛清白眼一翻,她可沒這個打算,她還有自己的事要干呢,「我的意思是多陪養幾個二把手,光是阿灼幾個怕是不夠用,不然回頭銀子掙回來了,把你累死了,多劃不來啊。」

莫流宸听得笑意連連,正準備去香宛清,就听宛清繼續嘀咕著,「相公可是獨一無二的,有銀子也買不來。」

莫流宸的臉當即黑了,她這話里的意思是要是能買到,她就不要他了?

正欲開口,那邊敲門聲傳來,宛清忙站了起來,端著盤子就出去了,路過冷魂的時候,盤子還未舉起來,人家已經行完禮進屋了,宛清努努嘴,也沒想請他吃啊,真是不給面子,好歹她也是主母啊,就听耳邊有話音傳來,「少爺,半月坊有人鬧事。」

宛清原想進去听听的,可是一想這樣的事有什麼好瞧的,估計多了去了,回頭去問,他也不會帶她出去的,听了也是鬧心,還不如不听呢,再者天色不早了,半月坊五點鐘就關門,要不了半個時辰了。

半月坊的事再重要也沒琉璃重要,宛清搖搖頭,端著盤子就走遠了,才走兩步,那邊就有一個略微憤怒的聲音傳來,還帶著一絲的哭腔,「我都快要死了,你還逼我扎馬步,回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宛清听了嘴角直顫,往前走了兩步,就見梳雲怒目對著冷灼,冷灼有些懵怔,好好的怎麼就要死了呢,忙拽了她一只手,「好好的,怎麼想不開要尋死?」

梳雲听了直咬牙,眼圈紅彤彤的,「你才要尋死,我也不想死啊,都是臭豆腐害的,」抽噎,抹眼淚,大眼汪汪的瞅著他,「……我都快要死了,今兒的馬步能不能不扎了?」

斷斷續續的,一犯錯少女乃女乃就加她扎馬步的時間,一個月一個月的往上加,她也不記得還要扎多久,好像有些麻木了,不過她都快要死了,她還有幾個心願沒了,竹雲還在屋子里寫家書呢,她也得寫兩封。

宛清听了直憋笑,抿了唇瓣走過去,示意梳雲將臭豆腐端著,木著臉道,「不想死就把它全吃光,這叫以毒攻毒。」

梳雲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吃了臭豆腐會死嗎,怎麼再吃就不用死了,這以毒攻毒不是這麼用的吧,少女乃女乃唬她呢,梳雲想著,嘴撅的高高的,被騙了都,還好她沒學南兒北兒信那些廚房婆子的話,一個勁的在那里喝水,肚子被漲的老高的,這會子還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喝,她原是想這水怎麼也沒茶的解毒性好,正打算回來泡幾壺茶灌下去,就被死木頭拽來扎馬步了……

這會子一比較,她還算比較幸運的了,梳雲慶幸著,目光就落在了眼前的臭豆腐上,聞著的確很臭,但是味道確實不錯啊,這會子知道沒毒,也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一邊走一邊拿筷子夾著往嘴里送,那邊冷灼瞅著直蹙眉,什麼東西不好吃,偏喜歡吃這麼臭的東西。

第二天,宛清幾個就坐上馬車前往作坊了,南兒北兒灌了半個多時辰的水,晚上跑了七八趟茅廁,這會子腿腳還乏力呢,正窩在床上休息,宛清也就沒讓她們跟著了,心里有些小小的過意不去。

到作坊時已經差不多是早上九點鐘了,那些制作師父一個個興奮的守在那里,脖子伸長了,就等著宛清來了呢,這少爺和少女乃女乃不來,不敢開爐啊,萬一一不小心毀了一爐子的琉璃,那他們就是有幾十條命也不夠賠的啊,要知道這琉璃在大御可是有市無價呢,隨便哪個拿出來沒個幾萬兩銀子能買到手?

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往日也只有听听的份,就是瞧一眼那都是奢望了,他們一想到琉璃能從他們手里頭誕生出來,這幾日晚上想著就都沒能睡好,將來說與兒子孫子听,那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了呢,這不,沒睡好,眼圈都有些黑了,不過並不影響他們激動的心情。

為首的管事一見宛清他們上前,忙恭謹的往前頭帶路,開爐的工具都備著了,拆石膏的伙計也有十幾個,宛清瞧著滿意的點點頭,今兒天氣不錯,開爐成功率更是大了不小,便示意他們開爐。

看著一件一件被石膏包著的琉璃拎出來,宛清心里都有些忐忑,成功與否一會兒就要揭曉了,當初等三姨娘生孩子也沒她這會子這麼心焦激動啊,怎麼說三姨娘的孩子都能生下來,是男是女不重要,這個不同啊,毀了就是毀了,就算那些琉璃制品有些部位制的好,可以磨制改型,但是畢竟都是少數了。

宛清就站在那里等著卸石膏,看著一件件琉璃,真是慘不忍睹,莫流宸瞧著宛清嘟嘴蹙眉一臉失望神色,都有些心疼她了,不過就是琉璃,要真沒有也無礙,有這份心母妃比什麼都開心,正打算拍拍她肩膀,勸說兩句,那邊冷魄上前,「少爺,昨兒鬧事的又尋上門來了。」

莫流宸听了目光微冷,宛清也听見了,心里正煩悶著呢,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可他們也沒做什麼事,怎麼就惹得人惦記上了,宛清氣呼呼的道,「相公,你去處理半月坊的事吧,這回別心慈手軟了,不然等我們走了後,半月坊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莫流宸瞥了眼又一個失敗的琉璃,想著宛清不被打擊,帶她一塊兒去的,可宛清已經輕提裙擺往前頭走了,她決定自己開一個瞧瞧,左右還有好些呢,一百來個模具沒一個成功的,她至于這麼倒霉麼。

竹雲梳雲幾個瞧著,見宛清自己敲打起來,就貓著腰瞅著,見宛清拆一個蹙一下眉頭,趕緊的去搬了幾個來,「少女乃女乃,這里還有好些呢,肯定有成功的。」

宛清瞅了眼眼前擺著的七八個模具,心下又添了幾分信心,梳雲恨不得把所有模具一下子全拆了,看了半天,也會了,當下學著小心的拆起來,拆了個完整的,左右瞧著,嘴就撅了起來,「這個好可惜,要是沒小泡在里面,應該算是成功了吧,少女乃女乃,您瞧。」

宛清听得一怔,抬眼望去,果然不錯呢,宛清面上一喜,激動的指著梳雲,「拿穩了,站著別動。」

梳雲不知道,只得照做了,宛清把手里的東西一扔,忙過來了,小心的接著,聲音都有些顫巍巍的,「總算是成功了,你這小手夠肥啊,那邊還有好些,繼續拆去。」

梳雲見宛清絲毫沒把那小泡放下心上,還激動的夸她小手肥,梳雲樂呵呵的舉起雙手去瞧著,高興的繼續蹲下拆石膏了,只是運氣沒那麼好了,接連好幾個都沒能成功,倒是那邊有兩個師傅喊宛清去,宛清瞅著那個激動啊,成功率有百分之三呢,第一次就能做到這樣,真是太成功了。

只是才從石膏里挖出來,還都是琉璃粗胚,需切割去除注漿口多余的琉璃,之後還得經過粗磨細磨,將作品調整到最好的水平,還得經過細修,後面的工作還繁雜著呢,不過這些師父的手藝都好著呢,之所以挑中這個作坊,就是沖著這些人的手藝來的,這些都不急,離王妃的壽辰還早呢,這段時間也該完成了。

這一百個模具是先拆的,接下來就是拆宛清的了,宛清就沒之前那麼激動了,成不成功都無礙,失敗了還可以繼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態的緣故,成功的反倒多些,五十幾個模具成功的就有三個呢,還有幾個造型也還行,修修也瞧不出來,或是磨制成琉璃珠也是一樣的。

那些師父更是激動,真成功了呢,宛清忙招呼他們去干活,小心的拿著琉璃,正說著話呢,外面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給我圍上,竊賊就在里面!」

話音才落,宛清就見院門被撞開,前去詢問的小廝也被人推倒在地,一溜煙二三十個官兵拿著武器進來,將宛清她們團團圍住,宛清瞅去,就見一個略顯肥胖的男子威氣十足的進來,一身官袍,瞧著應該是個知府。

只見他拿眼楮四下瞄了一眼,瞅著宛清手里的琉璃,眼楮倏然睜亮,大手一揮,「丟失的物件果然在這里,統統帶走,還有這幾個竊賊,本官今兒要好好審理一番。」

那知府話音才落,幾個官兵就上前,一把奪過那些師傅手里的琉璃,不給的一腳踹飛,宛清那個氣啊,這哪里是來抓賊的,這分明就是听說她這里有琉璃,明搶來了,搶不算,還要抓她去大獄,嚴刑拷打,怕是最後這制琉璃的法子也得給他吐出來,宛清氣悶悶的咬著牙,咯吱咯吱響,這群貪官,你貪她不管,但是別打她琉璃的主意,不然那就是找死!什麼都能忍,獨獨搶她琉璃不行!

宛清四下瞄了一眼,該有七八個暗衛在吧,這群官兵瞧著也是一群草包,整日的就知道欺負平民百姓,那些制作師父何其無辜,他們也能拳腳相向,今兒就當是替天行道了,當下喊道,「來人,給我打!狠狠的打!」

宛清話音才落,那邊幾個暗衛閃身出來,這群草包官兵的身手怎麼能跟暗衛比呢,三兩下就將那群官兵打倒在地,口吐鮮血,琉璃也都原樣的搶了回來,那知府也被拎著衣領扔在了宛清跟前,宛清咬著牙瞅著他,那氣憤掩都掩不住,方才打斗過程中,毀了她一個琉璃,雖然是有瑕疵的,但就是毀了,宛清氣的一腳踏在他臉上,「知府大人是吧,您這眼楮是怎麼長的,我這里有竊賊,我怎麼都不知道,您是來抓竊賊呢,還是抓草民呢?」

那知府臉趴在地上,左右擺著,宛清只得收回腳,梳雲氣啊,狠狠的一腳又踏了上去,狠狠的用勁,連少女乃女乃給王妃準備的壽禮的主意都敢大,她真想叫人把他扔到火爐里去。

那知府大人在這潼南還沒吃過這癟,咬了牙道,「你們這群刁民,竟然這麼待本官,我可是當朝淑妃的表哥,你們得罪我就等死吧,這琉璃朝廷征用了,以後都作為貢品,你最好乖乖的上交,不然回頭聖上怪罪下來,滅你九族!」

宛清冷哼一聲,難怪敢這麼橫行了,原來是朝廷有人呢,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還淑妃呢,那在宮中的地位可不低,但是再高又如何,她制的琉璃豈是他說當做貢品上供就上供的,皇宮她去過,皇帝沒見著,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憑什麼說要就要她的東西?就算這里是皇權至上又如何,皇帝還敢明搶她的東西不成?

宛清嘴角劃過一絲冷意的笑,那邊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匹白馬直接就闖了進來,宛清微斂了一下眼楮,這才瞧見來人是誰,可不就是那日在客棧扶了她一下的男子嗎,宛清對他也是沒有好臉色,這里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地盤,豈是他騎馬就闖進來的。

莫城謹瞧宛清敵意的眼神,也記起宛清了,上回的相遇他可是難忘著呢,她怎麼也在這里,正欲發問,就听知府大人求救道,「世子爺,下官在這里呢,這群刁民得好好治治,這里果然藏有琉璃!」

宛清听了臉更是冷了三分,潼南的世子爺可不就是洛親王世子了,听他這話的意思也是奔著琉璃來的?

宛清正猜測著,他已經躍下了馬,他身側的小廝也是臉色不善呢,上回那男子說要卸了他主子胳膊的事他怎麼會忘記,當下呵斥道,「還不快放人,知府大人豈是容你們懈怠的。」

梳雲听了更是惱火,少女乃女乃平素多麼溫婉的一個人,都氣的忍不住踩他了,少女乃女乃畢竟是少女乃女乃,有些事她不適合說,但是她只是一個丫鬟,他一個小廝也敢呵斥她們少女乃女乃,梳雲腳抬了一下,隨即重重的踩了上去,「知府大人怎麼了,知府大人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搶我們少女乃女乃的東西,搶了東西不算還要抓我們去蹲大獄,我們不抓他,他就得抓我們了,我們無罪無過,憑什麼受他冤枉?!怎麼,你也想冤枉我們少女乃女乃不成?」

那小廝被嗆的臉一紅,一時不知道如何回話,莫城謹已經揮手讓他下去了,上前拱手作揖道,「不知道這作坊是姑娘的,在下也是听聞有琉璃出現,這才趕來的,前些時日洛親王府確有琉璃失竊。」

宛清瞧他還算有理,臉色這才好了三分,怎麼說也是洛親王府的世子,身份地位不輸給錦親王府,沒必要跟他忸上,宛清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才道,「上回多謝世子爺扶了一把,宛清在這里謝過了,只是王府失竊之物的確不在這里,您若是不信,大可搜查一番。」

宛清說完,當即吩咐道,「都將手里的東西穩穩的放好,再退到一邊去,讓世子爺好好查看一番。」

說完,宛清就放下手里的琉璃,眼楮清凌凌的瞅著他,梳雲卻是扯著宛清的衣袖,「他們粗手粗腳的,弄壞了怎麼辦?」

宛清淡淡的笑著,「怕什麼,洛親王府有的是銀子,毀壞了照價賠償便是,不過十萬兩銀子而已嘛,世子爺,請。」

莫城謹這下還真不好搜查了,嘴角有些微抽,一件琉璃十萬兩,王府丟失的那件也不過七八萬兩吧,只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搜查一番倒是說不過去了,這女子當真伶牙俐齒,上回怎麼在門口听著那話著實不像是出自她的呢?

莫城謹才往前邁了兩步,那邊一個小廝飛快的奔了過來,遠遠的就喊道,「知府大人不好了,公子的手被人打折了!」

知府大人听得眼楮都睜圓了,千般掙扎可就是起不來,外面馬蹄聲又傳了來,宛清干脆望去,首先就被面具給反了光,宛清拿手去遮眼楮,那邊冷灼直接就從馬上甩下來一個男子,鼻青臉腫的,宛清瞅的只蹙眉,「相公,這就是去半月坊鬧事的,知府公子?」

莫流宸躍下馬,衣帶翻飛,帥氣十足,再加上那半張面具,真是神秘至極,听了宛清的話便道,「可不是,知府大人大駕光臨,我好心送父子團圓來了,娘子,你沒事吧?」

「你可真好心,」宛清听了直笑,「可惜人家不屑領咱們的情,回頭記得收銀子啊,還有他打壞了我們一個琉璃呢,一定要讓他賠償。」

莫流宸瞧宛清笑的樣子就知道沒事,這才看向莫城謹,臉臭臭的,宛清干脆把事情的原委都給他說了一遍,莫流宸同意宛清的做法,當下摟著宛清的腰退至一旁,示意莫城謹繼續搜查。

宛清他們光明正大呢,哪里就像是偷竊了,再者既是與半月坊有關系,哪里會瞧得上一個琉璃,半月坊突然如雨後春筍一般迅速崛起,大御朝誰沒有耳聞過,再看這滿地的模具,還有琉璃粗胚,這根本就是一個制作琉璃的作坊嘛,當下狠狠的剜了一眼地上被踩著的知府大人,要不是他差人去報信,他也不會貿貿然就趕來了,這會子倒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了。

當心朝宛清和莫流宸拱手作揖,「受人誤導,以為竊賊在此,貿貿然趕來,驚擾了各位,在下表示歉意。」

宛清瞅他以世子之尊,能放下架子道歉,也就不擺臉色了,只是該討要的不能少了,不然還真當他們好欺負,誰都來打她琉璃的主意,今兒就拿這什麼知府殺雞儆猴了,宛清瞥了一眼趴在地上跟豬拱食一般的知府大人,嘴唇微勾,「知府大人顫闖民宅,誣告偷竊,縱容手下打傷百姓,不知這罪名該怎麼算?」

莫城謹嘴角微顫了顫,知府都被他們踩在了腳底下,這罪名還能怎麼算,不過這秦知府仗著淑妃撐腰,平日里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就連洛親王府也敢不放在眼里,的確該好好治治了,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明知秦知府身後有淑妃撐腰,還敢如此,他派人查了許久也沒查清,當真有些好奇了,拋開腦海里的疑惑,當下喝道,「知府當以身作者,未查清事情就擅自抓人,來人,給我抓起來。」

宛清听他說抓人,卻是沒說怎麼處罰,也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了,畢竟是知府大人,他雖是世子,但也不能隨意處置朝廷命官,不過他爹應該可以吧,怎麼說這也是他們的封地,也就擺擺手,這事就這麼揭過了,有他們踩壓知府大人在前,又折了知府大人寶貝兒子的手臂,想來誰要敢有小心思也得掂量著來,更何況半月坊的掌櫃的可不是吃素的,有半月坊照應著,這個作坊應該可以正常運轉。

客氣了兩句,莫城謹就帶著知府大人回去了,在衙門里審問了兩句,打了他二十大板算作警醒了,打完了莫城謹才回洛親王府,洛親王妃就擔憂的瞅著他,「謹兒,你怎麼能打秦知府呢,淑妃可是他親表妹啊,過不了兩天我們就得回京都了,到時候淑妃問起來,我們可怎麼回答……。」

莫城謹恭謹的給她倒了杯茶水,「母妃,那秦知府在潼南也橫行了這麼久,也該懲治懲治了,只是那琉璃,兒子無能,沒能找回來。」

洛親王妃微嘆息一聲,那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如今丟失了……還得繼續找才是啊。

莫城謹見洛親王妃眉宇微蹙,隱有憂愁之色,也知道那琉璃是他母妃的心頭愛,眼楮閃了閃,心中就有了三分計較。

宛清今兒高興呢,琉璃成功了,送給王妃的壽辰禮物也有了,回到小院就親自下廚準備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竹雲梳雲幾個則在打理包袱,明兒就該啟程回京都了呢,想不到一轉眼就出來這麼久了,倒也沒有多想念京都,就怕再待下去,王妃該心急如焚了,就是顧府老太太和二夫人也得想煞少女乃女乃吧。

飯菜端上桌,宛清就殷勤的招呼莫流宸吃著,沒辦法,得回去了呢,以後想出來還得靠他才行啊,得可勁的巴結,雖然現在巴結是早了點,不過算盤還是早些打好才是啊,臨時抱佛腳的事總是不大靠譜,「相公,這一桌子都是你喜歡吃的呢。」

莫流宸哪里不知道宛清心里怎麼想的,不過被這麼巴結心情著實不錯,一邊吃著,一邊道,「娘子,今兒你在作坊里哼的曲子是什麼,唱給我听听。」

莫城謹騎在馬上,站在小院牆外,耳邊是清靈悅耳的歌聲,「黃沙蒙住眼楮,就用我的心來代替,眺望著夢里看的美景,迎風遠行,荒天不降雨滴,就用我的淚來代替,灑在月牙泉里滋養一方綠地……像琉璃那麼美麗,愛,容易碎我們終於學會小心,像琉璃那麼寧靜,愛,仔細听幸福都會有回音,每一分的用心磨得回憶更晶瑩,不怕歲月洗禮讓感動被延續……愛如琉璃。」

愛如琉璃,屋內牆外,兩個男子同時呢喃著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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