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跟著宋昭儀一行人回到華音殿,采菊沒讓她跟著,叫了一個宮女過來,讓那宮女領著阿薇去安置。
阿薇跟著那個自稱「采秸」的宮女到了住處,才發現那是華音殿後的一處罩房。除了宋昭儀身邊的幾個大宮女和嬤嬤,其余的宮女都住在這里。
采秸推開一間屋子,還算客氣地對她說︰「華音殿宮女不多,可等了昭儀生了皇子之後就會添人了,其余的房間沒有人住,許久沒有打掃了,現在你先跟我住這間吧。」
阿薇跟著她進去,瞧見里面果然是放了兩張床,鋪蓋都是齊全的。她朝著采秸笑了笑,說了謝謝。
想著以後她應該就會在小廚房中「工作」了,便問采菊︰「請問采菊姐姐,小廚房在哪兒呢?」
「旁邊的小院子就是。廚房中已經有一個徐嬤嬤了,你就去打下手吧。」采秸說完,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對她說︰「明日我去幫你領新的衣裳來,你這身是浣衣局穿的,以後在華音殿里就不要穿出來了。」
阿薇覺得這個叫采秸的還是挺友好的,又朝著她道謝了一番,采秸客氣了兩句,便出去干活了,讓阿薇整理一下東西,然後明日就去小廚房。
阿薇沒有什麼好整理的,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這房中的陳設。眼見的雖不是極為精細,但是比起浣衣局時的大通鋪可是要好很多了。她又突然想起了金鈴兒,那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呢?雖然她並沒有傷害自己,但這樣一個不明來歷的人,有她在身邊始終是個不定的因素。
算了,先不考慮她。現在要想的就是下一步該怎麼走。宋婉如今懷有龍嗣,雖說如今聖寵正濃,但此地卻不是什麼好地方。她要離開皇後和太子的掌控,如今,也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第二日,阿薇早早起來,同采秸一起出了門,然後去了旁邊的院子。
徐嬤嬤差不多有五十歲了,她是跟則宋婉進宮的老人,自然是宋婉的親近之人。
阿薇到了小廚房,跟徐嬤嬤行了禮,便听她的吩咐開始燒火洗米。
這是要給宋昭儀做早點了。
「御膳房也會送來早膳,可是昭儀不敢亂吃,所以小廚房就要負責昭儀的三餐。」徐嬤嬤雖然話不多,但還是給阿薇說道。
阿薇看著這個小廚房雖然不大,但是卻作料齊全,食材什麼的也都是今早才送過來的,最是新鮮不過。徐嬤嬤年紀大了,味覺有些不正,阿薇看著她往那小鍋鮮肉粥里放鹽的時候,就知道她放多了。不過初來乍到,她也就沒有多話。
早膳是采菊親自來取的,她端著鮮肉粥就離開了。卻沒有過上半刻,她就虎著一張臉進了小廚房。一進廚房,采菊就道︰「徐嬤嬤,您來嘗嘗這粥!」
語氣中滿是怒意。
徐嬤嬤一愣,連忙上前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幾乎原封未動的粥,嘗了嘗後道︰「沒什麼呀?」
采菊「砰」地一聲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板著臉道︰「怎麼沒有?方才娘娘才吃了一口就撂了筷子,我和采蘭都嘗過了,差點齁了嗓子!」
徐嬤嬤慌張地道︰「采菊姑娘,我不知道啊,這粥我嘗著還好……」
「什麼還好?你是不是舌頭不靈了?這要娘娘以後怎麼辦?」方才宋昭儀吃了一口粥就不用了,卻是狠狠發了一通脾氣,孕婦的心情起伏本來就大,徐嬤嬤遠在小廚房,端著粥去的她就被昭儀拉著狠罵了一通,讓她怎麼好受?
阿薇已經明白了是什麼回事兒,徐嬤嬤年紀大了,吃鹽本就重些,她覺得好還的鹽味兒到了宋昭儀那里就過了,卻是沒有采菊說的那般夸張。
「你!愣著做什麼?昨日不是還夸自己什麼都會做嗎?還不快些做了早膳來!」采菊見阿薇站在一旁發呆,心頭火氣,朝著她吼道。
這麼快就讓她上廚?阿薇對上采菊一張含怒的俏臉,非但沒有生氣,心中還生出一份竊喜來。
有兩人盯著,阿薇麻利地淨了手,取了今早送來的雞翅一只、鮮蝦六只、香菇、生姜、青菜、蔥和白米。
徐嬤嬤見她稔熟的動作,知道她也是有些功底的,雖然被采菊怒斥了一番,心中失落,卻還是給阿薇搭了下手。
小半個時辰之後,一小鍋香氣四溢的什錦雞粥就做好了,對上采菊有些驚訝的表情,阿薇朝著她有些赧然地笑了笑。
采菊撇了撇嘴,問道︰「徐嬤嬤,這粥中所用的食材沒什麼事情吧?」
徐嬤嬤方才也嘗了這個什錦雞粥,只覺得從未吃過這般美味的粥品,心中對于阿薇小小的妒意也消失不見,她笑著對采菊道︰「無事無事,用的都是好的食材,這樣搭配也是滋養的,還補氣血……」
采菊哼了一聲,端著粥就走了。半個時辰後,采菊又回到了小廚房,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珠釵遞給阿薇,說道︰「你的粥做得不錯,這是昭儀賞你的,拿著吧。」說完,她又對徐嬤嬤說︰「昭儀說了,以後粥品就由阿薇來做,其他的你們自己商量著辦。」
見昭儀沒有怪罪下來,徐嬤嬤松了一口氣,采菊走後她就對阿薇說道︰「我瞧你手法都是熟練的,以後早膳就由你來做吧,我在一旁幫著你就是。我年紀大了,味覺也不像以前那樣好了,粥品做得不如以前,也沒有了爭搶之心。你好好做事,只要昭儀喜歡了,以後小皇子出生後,有你的好處。」說著,神情有些落寞,阿薇看著她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采秸已經回來了。阿薇問過她後才知道,原來徐嬤嬤是宋婉母親的女乃娘,服侍了兩代小姐,可是現在人老了被嫌棄,只遠遠地被打發到了小廚房,若不是宋婉懷了孕,恐怕她現在也不會被啟用。
又過了幾天,阿薇從負責粥品升級到了負責早膳,這日,她做的水晶餃子又得了宋昭儀的喜歡,將她叫道面前親自夸獎了一會,順帶賞了她一把羊角梳子。
采菊送她出來的時候,還有些吃味。
「你倒是運氣不錯,這把羊角梳子可是難得的好東西,當初還是昭儀生辰的時候收到的賀禮呢。」
阿薇笑著將采菊拉到一旁,將羊角梳遞給她道︰「听說過幾日就是采菊姐姐的生辰了,阿薇沒什麼好東西,就借花獻佛,這把羊角梳子就送給姐姐了。」
采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接著笑道︰「這是昭儀才給你的,我怎麼能要?」
「我還小,梳的是雙丫髻,最是容易不過,也用不著這麼好的梳子。姐姐的發式要復雜些,這個羊角梳送給姐姐最合適了。」阿薇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討喜些,「姐姐跟著昭儀,好東西肯定見多了。我只有這羊角梳拿得出手,若是姐姐不肯要,我就不知道要送些什麼了。」
采菊眼中閃了閃,想來阿薇在小廚房和她也沒什麼利益沖突,若是阿薇做的吃食和昭儀的心意了,自己跟她交好恐怕還會得些好處。想著,她也就接下了那羊角梳子,笑著道︰「我就收下你的心意。你放心,我會在昭儀面前替你美言的。」
「那就謝謝采菊姐姐了。」阿薇笑著道。
又過了幾天,宋婉越發喜歡上了阿薇花樣繁復的早膳,甚至有時在午膳的時候也會讓阿薇做兩樣菜去吃。阿薇不想在宋昭儀面前太過突出,在做菜的時候還是保留了一些,不過還是連著好些次被稱贊。
這一日,阿薇正準備睡下,外面卻突然傳來了拍門的聲音。
「阿薇,阿薇?你睡了嗎?快開門!」
是采菊的聲音。
采秸已經睡下了,可這時候也被采菊的聲音吵醒了。
阿薇連忙過去開門,采菊連屋子都沒有進,拉著阿薇,面上又是喜又是憂地道︰「阿薇,快去小廚房做一碗粥,皇上來了!」
皇上!阿薇有些驚訝地看著采菊。采菊見她不動,連忙扯過搭在架子上的衣裳,催到︰「快些吧。皇上今夜批完奏折就過來了,听夏公公說皇上還未用過晚膳。你粥煮得好,昭儀說了,要是皇上吃得高興了,她就大大地賞你!」
阿薇便扣著衣裳上的扣子,忍住心頭的激動,問道︰「那采菊姐姐可知道皇上喜歡吃些什麼?」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听夏公公說,這兩日皇上有些上火,不喜歡吃味道太重的東西。」采菊皺著眉頭道。
兩人來到了小廚房,阿薇心中已經有了定論,直接到︰「我知道了,采菊姐姐,你幫我燒火,我這就開始煮粥!」
采菊連忙答應,沒有注意到阿薇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小陶罐。
一盞茶過後,阿薇小心地掀開了蓋子,一股清香霎時間就充滿了小廚房。
采菊咽了咽口水,問道︰「阿薇,你煮的是什麼粥?」
「這是鮮味粥,我前兩日和徐嬤嬤調制出來的。」阿薇有些含糊地答道。好在采菊一心只在快些將粥送到正殿上,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