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王老太爺發怒,薛氏比王子錚更緊張,用力推了推站在她身側的柳姨娘,將她推到了芬姨女乃女乃身邊。
柳氏踉蹌著朝著一撲,在撞到芬姨女乃女乃時終于止住了腳步,心里暗自詛咒了半分,卻還是按照薛氏的指示,輕踫了踫芬姨女乃女乃,「姨女乃女乃,老太爺受不得累,是不是先扶他回去休息?」
芬姨女乃女乃與她交換了一個眼神,心領神會地朝著王老太爺靠過去,「老太爺,該回去喝藥了,老太醫可說了,過了時辰藥效就不夠了。」
王老太爺正舉著拐杖要丟向王子錚,猛被她拉扯著衣袖,氣得甩了袖子,「喝再多的藥有何用,被這個孽子氣都氣死了。」
「老太爺,話可不能這麼說,二公子雖是頑劣,但孝敬您的心卻是有的,前兒他還去街上替您尋了些古本來,您可記得?」芬姨女乃女乃聲情並茂,讓跪在祠堂正中的王子錚連連點頭。
「祖父,孫兒雖然頑皮,但心卻是好的。」
誰都以為王老太爺會順著台階下來,誰想卻突地就暴怒起來,「孝心!他那也叫孝心!你自己說你送來的是什麼書?」
「不就是《師說》嗎?」。他走在街上覺得眼熟,就買了回來,送給了王老太爺。
王老太爺瞬時便罵了起來,「你還知道是《師說》,你怎麼就忘記了,那是你兩年前從我書房里偷走拿去賣掉的!」
祠堂里頓時安靜了下來,薛氏覺得眼前一黑,她實在是保不準,這芬姨女乃女乃是故意的,還是無心,怎麼就會提到那本書呢?偏偏那書是她從外間買回來,讓王子錚哄老爺子開心的。
「祖父,孫兒再也不敢了,孫兒已經在改了,我這一個多月,都在書院里呆著,哪都沒去啊,這個先生可以作證的。」王子錚急得額頭上滿是汗,因為不止是祖父,連父親都已經要發怒了。
王佑見父親死死盯著他,心下一狠,朝著下人喊了聲,「拿家法。」
「爹!我再也不敢了,您別拿家法,我再也不敢了!」王子錚顧不得臉面,上前死抓住王佑的手苦苦哀求。
王佑甩開膀子,將王子錚推倒在地,接過下人手中的家法,高高舉起,落在了王子錚身上,僅一下,王子錚慘叫一聲,趴在地上抖了抖,轉頭看向祠堂外的薛氏,「娘親。」
薛氏眼前的黑色已經換成了金光,她搖晃著身子,不顧邊上的人勸阻,三兩步沖進了祠堂,「老爺,您要打就打我,別打錚兒。」
王佑手中的家法一頓,指著薛氏罵起來,「無知婦人,都怪你寵壞了他,這里是祠堂,不是你能進來的,來人把她拖出去。」
薛氏可不顧這些,撲在兒子身子死命地抱著,下人無法將兩人分開,只能站在一旁,任她哭聞。
「夠了!都給我滾出去!」王老太爺緊閉著眼,他實在無顏面對祖先,轉身步伐蹣跚地朝外走,走到半途又停了下來,「泓兒,你自去將婚書供在祠堂里,這事兒我準了。」
舒弘兩夫婦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听王老太爺這般一說,舒弘恭敬地捧著婚書入內,將它供放在里面,退出來拉著雲槿嵐跟在老太爺身後,回了澄祖堂。
「嵐兒,讓你受委屈了。」舒弘雖然已將婚書放入祠堂,但總覺得沒能讓嵐兒堂堂正正的祭拜祖先,是件讓她委屈的事情。
雲槿嵐絲毫不在意,「夫君,咱們明日去庵堂吧。」祭拜王家的祖先,不如去祭拜舒弘的生母。
舒弘眼里有光亮一閃,重重地點頭,心里滿了暖意。
兩人的計劃卻在第二日出門前就有了變化,「公子,椿子剛剛讓人送信來,說是沈夫人讓您和夫人馬上去趟沈府,有急事。」
師娘說有急事,那肯定是件大事,兩人只能將祭拜之事暫時放下,匆匆趕去了沈府。
「師娘,您急著要見咱們,所為何事?」舒弘進門見到三公子同樣在坐,有些意外,心中擔憂是零陵出了變故。
沈夫人拉著雲槿嵐,朝著側間喊了句,「可收拾好了?出來吧。」
雲槿嵐盯著從側間出來的人,雙瞳不由地放大,吸了口冷氣,「景程?你怎麼?怎麼會來了上京?」
雲景程扭捏地半會兒,規矩地上前一揖,「景程見過姐夫,見過大姐。」
身後跟上來一人,卻跪在了她面前,朝兩人磕了頭。
「林小崗?是你帶景程過來的?」
林小崗支吾了半天,到是雲景程很是爽快地回了話,「大姐,不是他帶我來的,是我偷偷跟在他身後出來的。」
「偷偷?你是偷跑出來的?家里人不知道?二嬸她不知道?」雲槿嵐不由地提高了聲調,嚇得雲景程輕哆嗦了下。
「說話啊!」雲槿嵐一改平時待弟妹的溫和,喝了他一聲。
雲景程悄悄回頭瞄了三公子一眼,得了他的鼓勵,挺直了腰桿兒回話,「我想從軍,可娘親不肯,便想來尋姐姐和姐夫。」
從軍?雲槿嵐回想起這些年他的表現,雲景程對經史之類的書並不喜愛,偏愛兵書、兵法,這是她早知道的,但當年她將《孫子兵法》送給他,並不是為了培養他成為武夫,而是想讓他學如何使用計謀,「你小小年級,就想要從軍?」
「大姐,景程已有十四,不小了。」三公子說有志不在年高,他有心要從軍,為何家中人就沒人贊同呢?
「從軍?然後呢?」雲槿嵐打量著他的個子,心里暗嘆歲月的流逝,在她心里,家中這幾個弟妹都還是小孩子,何時已經長得跟她一般高了?
雲景程听此一問,仿佛看到了曙光,大聲回答著,「蠻子在西北不斷擾事,我輩當披甲迎戰,奮起殺敵,將蠻子趕回草原!」
雲槿嵐拍著手,「好!說得真是好!你小小孩童,有何本事?能將蠻子趕回草原!」
「我、我會騎馬,我能射箭。」
「騎馬最遠不過是到大明山北麓,射箭都是些不動的靶子,你憑什麼以為西北就如大明山北麓那般平坦,憑什麼以為蠻子就會站在那里等你去射?」雲槿嵐心里真是悔,從前若是多與雲景程談談,他就不會這般天真了。
許是雲槿嵐太過嚴厲,不僅是楊宣翊和沈夫人意外,就連舒弘都覺得自家夫人換了個人,連忙輕咳了聲,替雲景程打圓場,「嵐兒,景程有這個志向總是好的。」
「我沒說不好,你要上戰場,要去殺敵,首先得練內功,你有了本事,才不會在戰場上被人一箭射穿脖子。」雲槿嵐壓低了聲音,慢慢規勸著。
雲景程點頭又搖頭,「我知道的,可是娘親不肯啊,她非讓我讀書考狀元,我又不如景煥聰明,那是考狀元的料。」
「說來說去,你不過是因為不想讀書,這和將蠻子趕出西北有什麼關系?那些大義凜然的話,我不想听。你讀了那麼多書,你該知道心不正,目的不純,根本達不到你的期望。」雲槿嵐有些失望,轉念一想,雲景程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心思浮動也不是他的錯。
「大姐,我錯了。可我真想從軍,不是為了應付我娘,不是為了不會讀書,而是真的想學武。」雲景程被她罵得哭了起來,心里覺得很委屈,大姐真真是冤枉他了。
坐在一旁的沈夫人見雲景程抹著眼淚,心里堵得難受,「嵐兒,听師娘說一句,這孩子一路受了不少苦,我想他是真想要習武從軍,不是為了躲避讀書的。」
雲槿嵐看著景程抹淚,自己的眼角也潤了起來,卻還是強壓著,「師娘,這也是我要罵他的原因,他偷偷跑出來,二嬸怎麼辦?家里怎麼辦?考慮過大家嗎?想從軍,二嬸不同意,他可以跟大哥說,跟三叔說,他們不同意,他可以說服他們,用事實說服他們。跑出來,把家里弄成一團糟,這種行為,我不能接受。」
話說到這份上,雲景程已經再也止不住眼淚了,舒弘在一旁看著,無奈地搖搖頭,自家夫人這性子啊,走上前將雲景程拉到一旁,「好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知道錯了?」
雲景程點點頭。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這種行為確實魯莽了,怪不得你大姐會生氣,她是擔心你,若是這一路有什麼閃失,傷心的是自家人,既然已經到了上京,姐夫這就派人送信回去,你好好寫封信給二嬸,說清楚,道明白,至于從軍之事,咱們再從長計議。」舒弘朝雲槿嵐看了眼,見她紅了眼圈,連忙哄著雲景程,「先進去洗把臉,再出來好好說說,你是如何從零陵來的上京。」
雲景程跟著婆子去了隔壁,雲槿嵐用手帕壓了壓眼角,冷哼地看著林小崗,「起來說話,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小的想著快年關了,零陵的鋪子該進些貨,便跟往常一樣,雇了輛馬車從零陵一路到了漢陽,這一路都還好,可是出了漢陽城,馬車後一直緊跟著一輛車,我琢磨著是不是被人惦記了,便悄悄在下一個城鎮換了馬車,天氣不好,馬車也走得慢,過了兩日,身後的馬車是不見了,卻見有一人跟在馬車後走了一天,我下車一看,原來是二少爺。」
「他為何是走著的?」雲槿嵐對雲景程再不了解,也明白他不會不帶錢出門,多半是遇上意外了。
果不其然。「路上遇了賊子,把他的荷包給偷了,跟著我的馬車走了一天,若不是發現得早,怕是,怕是……」林小崗不敢說,更是不敢想,當他看清跟在身後之人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二少爺的鞋子早已經磨破了,餓了一天肚子,凍得直哆嗦,半夜就發了熱,他想往回轉,可那地方離上京要近一些,便將人帶到了上京。
「你沒說實話。」雲槿嵐沒錯過他眼中的閃爍。
這月最後幾天了,一定要堅持住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