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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太爺情緒太過激動,說完兩字又咳了起來,舒弘替他拂著胸口,等到他氣順了時,這才發現兩人還跪在床前,抬手示意兩人起來,丫頭送上溫水到床前,舒弘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扶著老太爺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喂老太爺服下。
雲槿嵐站在舒弘身側,接水杯、遞帕子,溫婉小意,讓早見識過她強大氣勢的王老太爺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舒弘見老太爺臉色比剛剛好了些,連忙扶著他躺下,將被子攏好,正想問老太爺的病情,內外之間的簾子挑開了,芬姨女乃女乃搖曳著腰肢進了門,「老太爺,寧老太醫來了,是不是讓大公子他們先回,莫要打擾了太醫看癥。」
王老太爺沉著臉,大夫看癥,孫子為何要回避?想要斥責芬姨女乃女乃,舒弘已起身退開,「祖父看病要緊,孫兒在外間等著。」看了雲槿嵐一眼,兩人退到了外間。
寧老太醫由薛氏陪著在外間說話,見到舒弘出來,先是吃驚地盯了會,轉頭又看向薛氏。
「寧老太醫,您也覺得奇怪吧,這是咱們家的大公子,虧得祖宗保佑,幾年前那場大火,他大難不死,只怕將來後福不淺啊。」薛氏僥幸地跟老太醫解釋,眼楮卻不屑地撇向他處。
舒弘朝著老太醫一揖,「老太醫辛苦,還請入內替祖父看癥。」
薛氏沒有跟著入內,轉身坐到了堂中首位上,上下打量著並立在里間門口的兩人。
外間有丫頭請安的聲音,王佑挑開門走了進來,眼楮在舒弘身上掃了一眼,腳步不停地走向主位,坐在了薛氏身邊。
雲槿嵐悄然瞟了舒弘一眼,見他面色平靜,絲毫不為王佑的眼神影響,等丫頭們將茶水送上,這才跨步上前,朝王佑一拜,「父親。」
王佑眉頭一刻也沒有松下,淡淡地答了句,「回來了,起來吧。」
舒弘起身後,雲槿嵐慢步上前同樣跪著行了一禮,王佑側過身子不受她的禮,更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屋子里靜靜地,舒弘剛要上前扶雲槿嵐起來,薛氏先開了口,「起來吧,地上怪涼地,莫要壞了身子。」
冬素趕緊上前將人扶起來,雲槿嵐退到舒弘身邊,看到舒弘緊握的拳頭,朝他不著痕跡地搖搖頭,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有外人在呢。
正因為有外人在,王佑對舒弘再不滿意,也只是忍著,等到寧老太醫出來,開了藥方,留下醫囑離開,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既然活著,為何不早些回來?讓你祖父為你傷心,真是白養了你這麼多年!」王佑冷場呵斥。
舒弘還沒有回話,薛氏已經接過了話,「老爺,這事兒可不怪大公子,他哪有時間啊,雲家那邊的事情多,顧不過來啊。」
薛氏說出這樣的話,舒弘原本想回的話也沒了興致,淡淡地笑而不語。
「荒唐!虧你祖父日夜難眠,王家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子!」王佑吹著胡子瞪著眼楮,大聲斥責。
舒弘等他罵完,方才不以為然地回了句,「父親責罵得是。」
里間突然傳來重重地咳嗽聲,薛氏暗踫了王佑一下,王佑強壓下心頭的怒氣,「這事先放下,回頭再跟你算賬。但有一事你必須馬上辦了,這個女人斷不能進王家的門!」王佑的手指直指雲槿嵐。
舒弘抬起頭,看著那根手指,嘴角淡然一勾,「此事恕兒子難以從命。」
「難以從命?自古親事該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有同意,也沒有請過媒人上門,你們這是無媒苟合,算不得數。」
算不得數?舒弘笑了,「王雲兩家的親事,原本是祖父與雲老太爺定下的,幾年前若非意外,她早已入了王家之門,為何算不得數?」
「大公子怕是不知情吧,這事兒你該問她,當初可是她叫囂著要退婚的,也不知還有何顏面再入王家的門。」薛氏在一旁輕笑著扇了扇火。
王佑心里的火直往外冒,「就是這個女人,在喜堂上弄得王家在親戚面前臉面全無,而後又在上京城里散布謠言,其心何其狠毒!」
「父親,可是真不許她入王家之門?」舒弘懶得與他們廢話,直入主題,只要王佑說不許,他便帶著嵐兒離開。
王佑剛想說是,里間芬姨女乃女乃突然從里間走了出來,「大老爺,老太爺說了,他困了讓您二位先回去休息,讓大公子和少夫人進去伺候。」
原本一腔怒意,被突然打斷,想發又發不出來,誰讓里面的人是老太爺呢?王佑左右覺得不甘心,騰地站起來將桌上的杯子拂到地上,怒目瞪了雲槿嵐一眼,似在說這事兒還沒完。
薛氏跟著起身,柔聲說了句,「老爺,咱們先回吧,明兒還要開祠堂呢。」這里有老太爺護著,她不能將這兩顆眼中釘處理掉,但到了祠堂,老太爺就算有心,只怕也護不住。
王佑與薛氏一走,舒弘散開心中的怒意,回頭看了看平靜地雲槿嵐,不由地升起憐惜之意,當年的事情他沒有親見,但想來嵐兒以一已之力對抗,怕是不易吧。
「大公子,老太爺還等著呢。」芬姨女乃女乃見雲槿嵐要隨他一同進去,連忙擋住了她,「少夫人,這是老太醫開的藥方,煎藥的法子也寫在上面,下人們做事難免粗心,可是老太爺又離不得我,想請少夫人去看著,可否?」
剛剛她出來打圓場,應該是老太爺的主意,現在讓自己去煎藥,就是她自己的意思了。「姨女乃女乃囑托,不敢不從。」說著從她手中抽出藥方,自去了院里的小廚房。
出了門,離了主屋有幾丈遠,冬素終是忍不住嘀咕起來,「好歹也是主子,憑什麼讓您去煎藥?」
「這事,她佔了理,孝字當頭,莫說是我,夫君也無法的。」不過是煎藥而已,就當是還當年王老太爺護雲家之情。
兩人轉過耳房入了後罩,廚房門半掩著,冬素推開一看,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打開灶門,忍不住泄氣,「夫人,沒火要怎麼煎藥啊。」
雲槿嵐沒有興趣發火,差事接下了,斷不能讓王家人看自己的笑話,轉頭看了看廚房里連一只小爐都沒有,只有灶邊擺著一個藥罐。「冬素,你去尋了婆子來生火,我去把藥罐清洗一下。」
「不成,這冰天雪地的,您怎麼受得住,還是讓我來吧,您只等我一會就好。」冬素拔腿就跑了出去。
雲槿嵐並沒有站著不動,取了藥罐一看,里面結了一層厚厚的黑垢,這樣肯定是不能煎藥的,看來這芬姨女乃女乃是有備而來,初見之人,近日無仇往日無怨,這背後代表著什麼,她不由生了興趣。
從門外的水缸里取了水倒入藥罐里泡著,又尋了一堆柴火和木炭,等到冬素帶著婆子進來時,東西都已經備得差不多了。
舒弘心不在焉地回答著老太爺的問題,無非是當初發生了什麼,他是如何逃生的,後來又為何不回家,怎麼就去了零陵,怎麼跟雲家有了聯系,兩人為何會成親。
這樣的問題,舒弘早與楊宣翊商量過了,既然要回上京,自然要將故事編好,真真假假相互參雜著。
「你說當初是子錚讓人叫你去的迎春閣?」這事兒一直是王老太爺的心病,他怎麼都不願意相信,行事端正的大孫子會跑去喝花酒,如果換成行為素來不端的二孫子,事情就能解釋過去了。
「是,說是與人打起來了,讓孫兒去救命。」舒弘不介意給王子錚找點麻煩,剛剛他娘親找了自己的麻煩,這是給他們的回報。
王老太爺果然就怒了,「混帳!」怒氣頂得胸口,好不容易平緩的咳聲再次響起,將外間的芬姨女乃女乃引了進來。
「夏荷,藥呢?」芬姨女乃女乃邊安撫著老太爺,邊朝著身邊的丫頭問道。
夏荷很是機靈,眼珠在眼瞼下轉了兩圈,「回姨女乃女乃的話,藥還未送來。」
「這般久了,怎麼還沒送來?」
「奴婢這就去瞧瞧。」
芬姨女乃女乃看向老太爺時已經轉了笑臉,「老太爺莫急,少夫人為顯孝心要親自替您煎藥,您且耐心等等。」說著似是無意地朝舒弘看了眼,「我瞧著這少夫人,是個懂事的,您就收下這份孝心吧。」
過了半會兒,夏荷空著手回來,一臉為難地看著屋里的主子,「少夫人說,還要再等等。」
芬姨女乃女乃毫不掩飾她的不滿,「一碗藥而已,還要等多久?這老太醫說了,要按點服藥,錯過了,藥效可得差上幾分。」
舒弘一言不發地看著她上演獨角戲,回憶起當年的芬娘,對誰都陪著笑臉,對誰都很親厚,對老太爺的事情極為上心,對他也是百般討好,如今上了位,這氣勢到是出來了,只是手段太差,想給雲槿嵐使絆子,也別當著他的面啊。
王老太爺沒有落下舒弘眼中的不屑,無奈地暗嘆著,到底是下人出身,見識差了,也許府里已經有人許諾了什麼,但她也不想想,就憑她這樣的出身,等到他百年之後,在王家能有立足之地嗎?原本還想讓舒弘將來護著她些,她偏還要去得罪這兩人,真是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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