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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槿嵐的話,舒弘深以為是,應和著,「就因為他明白這道理,所以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什麼都沒有做的背後,難免會升出其它的想法,更何況他遇上的是苗女。也許這麼說對于阿琳不公平,可漢家女兒多半矜持,當然那些有心攀附的不算,在他眼里與劉四娘沒什麼兩樣,引不起別樣的心思。」
舒弘這話,雲槿嵐是贊同的,無疑楊宣翊是個驕傲的男人,時不時會生出些叛逆,阿琳的與眾不同獨具吸引力,還好,他能及時斷了心思,「你說過,他當初沒有想我入王府的想法?」楊宣翊今日的話膈得她難受。
「這事,我真可以保證,是劉四娘信了流言瞎折騰,魏王妃不喜,便利用你打擊劉四娘,他老早便告訴我了,也曾跟劉四娘談過,最後是他寫信給魏王妃,讓她放雲家一馬。」當然其中也有看他笑話的成分,但那樣的心思卻不曾起過。
「他會不會覺得我駁了他的面子?」思前想後,楊宣翊問出那樣的話,多半是不甘心。
「會。」舒弘笑了,這小子其實不止一次地提過,「但,並不會計較。」
雲槿嵐想著他的行徑,三番四次帶著看熱鬧的心思,挑撥舒弘與她的關系,跟個小孩子似的,「真是無聊。」
「確實是無聊。」楊宣翊就是太無聊了,舒弘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拂開,「好了,咱們不說他了,我先去沐浴,娘子等我。」最後四個字是湊到雲槿嵐耳邊說的,說得極輕,讓雲槿嵐覺得耳朵里癢癢的。
雲槿嵐紅著臉看著舒弘去了耳房,想起他剛剛那話里的意思,心里泛起陣陣漣漪,林媽這些日子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與孩子有關的話題,她怎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每次小日子都按時到來,讓她心里難免生出失落。
等到舒弘沐浴出來,發現里間只留下床頭那盞搖曳的燭光,床上輕縵之內,雲槿嵐背對著外間躺著,雖然看不清楚,但他依然能想像得出被子下面那曼妙的身姿,心思一蕩,快步上前掀開被子上了床,伸手將人兒撈進懷里,滾燙地唇落在她的頸部,不肯離開。
雲府里,雲維康從偏院的柴房出來,回頭看了眼里面的人,朝著守在門外的雲剛說了句,「這兩人不能留了,賣得越遠越好。」
雲剛應下不提,雲維康踱著方步朝內院走去,行到半路,遇上正等著他的雲景軒,「三叔。」
大半夜的,雲景軒為什麼會等在這里,雲維康是知道的,在他去審問吉祥娘之前,已提前知會了景軒。「咱們叔佷倆走走。」
雲景軒會意地將身邊的人支走,與雲維康在園子里散起步來。
「大嫂過世後,林家表嫂來替大哥說親,母親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林家那位老祖宗做了保,想著總歸是親家,家世雖然不顯,人看著還不錯,最後終是允了。開始那一年還好,大嫂對誰都親厚,特別是你和嵐兒,只是她再怎麼好,母親都不肯將你們交由她撫養,而後她有了身子,也就不再堅持要養著你們。」這話里的大嫂分別代表著兩人,雲景軒只是听著,輕松便分辨出誰是自己的娘親。
「生下曦兒,大嫂沉寂了幾月,再次跟母親提及撫養你的事情,只是這次沒有提嵐兒,母親依舊是不同意,總說想你們多陪她些日子。大嫂又去尋了大哥,大哥那人寡言卻不寡情,待你母親親情深,待她也不薄,但在這件事上卻一直不松口,直言養著你們兄妹的事情不要再提。」
雲維康說的是往事,卻也是長輩之事,雲景軒乖覺地听著,並不插話。
「大嫂在家閑得慌,想要替母親分擔家事,母親說,她身子骨利落,還能替雲家看幾年,讓她好生將養身體,替雲家開枝散葉。只是,大哥忙于差事,她再也不曾懷過孩子。」
「再後來,大哥意外過身,大嫂說想替大哥和雲家頌經祈福,母親允了,還在府里開了佛堂。母親病倒了,常拉著我一起說過往的事情,她說,大嫂這人不適合當雲家的主母,其實不止是大嫂,二嫂和你三嬸都不適合,母親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佷媳婦身上,只是當時她懷了身子,年數又小,母親不敢將雲家交托到她手中。」雲維康說著回頭看了雲景軒一眼,有些話他想說,但又顧忌著雲景軒的感受,一時躊躇。
雲景軒听後訕然笑了,「莫說她們,其實淑娘也不適合,最適合的是我那妹子,只是女兒家不可能在娘家呆一輩子,我不能誤她。」
「是啊,嵐兒管家時,家里何曾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雲維康想到剛剛問出來的結果,心里一陣唏噓。
「三叔,淑娘管家不力,原本該讓她交出當家之職,只是,佷兒想替她討個情,讓她再試一年,您看可否?」雲景軒慎重地朝雲維康鞠禮。
雲維康樂呵呵地笑了,「誰沒有個犯錯的時候?誰沒有個失察的時候?吃一虧長一智,想來佷媳婦經過此事會有所得。你是家主,能從大局著想,我很高興。」矮子里面挑高子,韋氏再不適合,也比其它三位要強上一些。
「謝三叔給淑娘機會。」
雲維康見他又要行禮,連忙擺擺手,「我已經吩咐雲剛,將吉祥母女打發出府,至于我問出來的事情,除了咱們倆就不要再聲張了。」這並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婆母處心積慮想要將媳婦拉下馬,甚至不惜撬動雲家的根本,傳出去只會讓人恥笑。
「佷兒明白。」
「後日,你將家里人都召集到中庭來,有些話該我來說。」雲維康嘆息著,明日該去見見那位信佛的大嫂了。
雲景軒再次朝他行禮,「景軒無能,讓三叔操勞。」
「景軒,母親將雲家交給你,並寄予厚望,你莫要讓她老人家失望,至于你說,三公子和沈先生讓你暫避風芒,此事我也贊同,但且不可妄自放棄,既然已經選擇了五皇子,斷不可又生他想,。」雲維康突又想起舒弘的事情,不由地嘆了聲,「至于舒弘與王家,你不要插手,此事讓他們夫妻倆自己解決,其實,咱們也幫不了什麼。」
「您不怪舒弘隱瞞之事?」其實這是他心里的刺。
「我見過沈先生了,知道他的處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將秘密告訴別人,其實並不算隱瞞,我、能接受。」雲維康多少看出他有些別扭,出言開導。
雲景軒低下頭也是一聲嘆息,「我明白的,只是覺得有些膈應,怎麼就還跟王家扯上了關系?」
「等到咱們回了上京,面對的又何止是王家一家,從前有多少人踩過雲家,將來就有多少人阻礙雲家的前程,咱們該這樣想,當年王家肯將嵐兒接過門,多少有幫上一把的意思,不管你願不願意,王老大人的情咱們雲家是欠下了,至于後來的事情,陰錯陽差吧,或許是嵐兒的劫數,又或許是舒弘的運氣。」世事難料,誰能想到雲景軒居然就救了舒弘一命。
等到第二日,雲維康去了凝暉樓,原本叔嫂單獨見面不便,他便帶著從前伺候過老夫人的一位老婦人同行。
「三叔今日怎地有興致來我這凝暉樓?」唐氏有些意外,上門來的居然是病怏怏的雲維康。
雲維康坐得遠,離著唐氏足有五步的距離,身邊還有老婦人陪著,卻依舊守禮得緊,並不直視唐氏,「大嫂,今日來,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莫要說請教,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都不如三叔的。」唐氏見他這般慎重,心里慌亂得緊。
「大嫂可見過這東西?」雲維康將從吉祥娘手中得到的假對牌拿了出來。
唐氏眼皮輕跳了跳,「見過,這不是家里的對牌嗎?」。
「不是。這東西是假的,也許大嫂看不出來,但當家之人卻是知道的。」
「可不是,我也沒當過家,當然是不知道。」唐氏心里別提有多恨,她當初明明是按雲家對牌造出來的,為何沒看出內有乾坤?
「有些話,我就直說了,雲家在上京傷了根本,慶幸這零陵還有些根基,但根基不穩也是實話,再也容不得有人故意傷害。雲家老祖宗們留下的規矩,不管願不願意,咱們這些後輩都得遵守,您是寡嫂,又只有曦兒一女,不管是您還是曦兒,將來還得依靠景軒,您說是不是?」
唐氏臉一沉,「三叔說這話是何意?」口口聲聲寡嫂,又說自己無子,不是在她胸口插刀嗎?
「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陳述事實罷了。您該為曦兒和自己的將來多考慮才是,這種東西,我想府里應該還有,既然是假東西,繼續查下去也沒有意義。我雖不是家主,但宗族對族人也是有約束的,不管是景軒還是我,都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東西出現,若是再出現,我不介意請族長出面,為雲家鏟除禍患。」雲維康說得極為強硬。
唐氏被他的氣勢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喘著粗氣指著他,過了半晌緩了口氣,終是憋出一句,「你就不怕我上族里告狀,說你欺負我孤兒寡母!」
「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什麼可怕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利益,若您說我欺負,只要能拿出證據來,我甘願受罰。」病怏子雲維康一改平日的虛弱,似是有神力相助,終日相伴的咳嗽,一聲也沒有出現,直到他說完話,帶著老婦人離了凝暉樓,方才咳得氣都喘不上來。
又是生死時速~若有錯字,還請親們原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