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七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

)

雖沒有宇文護、宇文憲等重要朝臣的參與,宴會依然開的濃烈和盛大。宴罷,眾人又再齊聲恭賀,接下來便是宇文邕前往重陽閣獨宴大臣。一眾嬪妃對阿史那極盡恭維之詞,艷美之詞充斥著雙耳,未央不願久留,草草了事,匆匆告退。

阿史那忙于應付,對她忽然離去也只多留意兩眼,並未出聲挽留,按說大宴結束後=宮嬪妃該當由她領頭去她的瑤華殿小宴,連各宮的宮人也都會被賞賜錢帛,許他們飲酒自樂。未央此番首先離開多少是拂了新進皇後的臉面,阿史那也不多言,並不顯示出對此不忿,反倒是對眾人說道︰「多承各位姐妹抬愛,妾身感激不盡,時辰也不早了,妾身有些不甚酒力,不如這小宴就先欠著,待來日一定補上。」

厙汗姬盈盈笑道︰「娘娘可要記得此話喲,待娘娘明日回了草原,聖上親來迎接後一定可得補上,否則妹妹們可不饒您。」

吳提妹掩嘴笑道︰「妾身醒世得,自不會攪了娘娘,娘娘快回宮吧,當心聖上一會兒去了尋不見人。」

她們二人這兩句惹來一片歡聲笑語,但這一口一個的「娘娘」讓不少人都暗自皺眉,尤其是獨孤月容,一想到今後見到她得故作親熱的喚這聲「娘娘」ヾ就覺得分外別扭。

「恭送左昭儀。」獨孤月容屈膝一拜,言語不屑。李秀芝和薛賀若立刻隨她一起拜送,其余嬪妃只好慌忙跟隨。

阿史那斜瞥了獨孤月容一眼,轉身繞殿後而去。

獨孤月容見她走了,這才好整以暇的直起身來彈了彈衣襟,也不看眾人,昂然自正殿離開。听得身後的腳步聲,知是李秀芝追來,便緩了兩步低聲道︰「都安排好了嗎?」。

李秀芝輕「嗯」一聲,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與她並肩而行,「我剛私下告訴了未央,她該是帶著蝶舞去了。」

獨孤月容抬頭,一輪明月,像一盞明燈,高懸在天幕上,如此良辰美景,自是最讓人感到暢快的佳時。

永巷去華林園的偏角,未央領著蝶舞走著,有一出好戲正要上演,她不能錯過讓蝶舞親眼見證的機會,有些東西不能給她,能做的只能是盡量讓她得到宣泄。

「娘子,有人跟著咱們。」蝶舞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未央不語,她早知有人跟著她們,能跟蹤她們的還能有誰,待走到離華林園小角門內側首處的竹林時,她才停下腳步,回頭叫道︰「出來吧。」

從角門外轉出一人,俊秀非凡,眼眸深沉,原來是獨孤整。蝶舞有些不自然起來,略略側身,避過他探詢的目光。

「獨孤郎跟著本座是何意思?」未央朗聲說道。

獨孤整收回目光,斂襟拜道︰「見過右昭儀。」他走近幾步,眼神在二人身上打了個來回,道︰「不知大半夜了右昭儀來此做什麼?」

未央暗付他好生無禮,昂首道︰「本座去哪里需要向都尉大人交代麼?」

「哦?讓右昭儀見笑了,羽林率護衛禁宮,身為都尉不敢有所怠慢,何況右昭儀聖眷正濃,若有損傷,羽林率都難以交代。」他的語意讓人無法揣測。

未央皺眉,稍稍側了側身子,避開他逼人的目光,不客氣的回道︰「本座用不著都尉大人操心。」

一旁的蝶舞听得暗自著急,又不敢插嘴,只得向未央走近一步。未央轉身看了她一眼,怎會不明她的意思,略一想,獨孤整來得倒是正好,一會兒的事要多了他一個證人凌菲就是跳進大河也洗不清。

嘴角突然掠過狡黠一笑,對獨孤整道︰「多謝都尉大人關心了,今夜月色正好,一人無聊便來此閑逛,紓解心懷罷了,累的都尉大人如此上心,本座這就回宮吧。」說罷她也不理獨孤整,轉身搭上蝶舞的手便欲離開。

「娘子慢走。」獨孤整追上來,快步走到面前攔住她們的去路,臉上有些訕訕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那獨孤郎是何意?」未央避開一步側首道,獨孤整即然換了稱呼,她自也不會再揶揄他。

獨孤整道︰「娘子和夫人要做什麼事,我管不著,但請娘子莫要利用蝶舞。」

未央蹙眉道︰「獨孤郎這話說得倒是讓人奇怪,蝶舞與我情同姐妹,談何利用?」她拉過蝶舞道︰「蝶舞你自己和他說。」說罷揚眉遞了個眼神與她。

蝶舞心中一跳,未央的意思分外明顯,眼神一暗,旋即抬頭道︰「奴婢和娘子的情分獨孤郎是不會明白的,莫要再問了。」

最後幾個字,聲音放得很低,似乎是在懇求什麼。獨孤整愣愕了好久,劍眉一抬,星目一閃,指著未央怒道︰「你行!你無非是想利用她博得聖山歡心,用心真毒!」接著想去拉蝶舞︰「她是不是脅迫你了,你說,我立刻殺了她。」

「放肆!」蝶舞揚手拍開他,怒目道︰「禁宮重地,區區一個都尉竟敢對娘子無禮,若稟報聖上,就不怕禍沿家族?!」

未央和獨孤整同時一愣,未央沒想到蝶舞會再次駁斥獨孤整,若說頭一遭是因為她的冤枉受罪,那這一次是真的肯為她放棄獨孤整一片真心。未央暗嘆,嘴上說的如此冷酷絕情,可不知蝶舞這心里是如何的疼痛。

在獨孤整尚未來得及作何反應時,未央忽然沉聲道︰「夠了,有人來了。」

兩人都隨她眼神所指望去,一個人影自華林園深處疾步行來,眼見此人行色匆匆,他們相視一眼,都退入了一片竹林沒入黑暗里,蝶舞也吹滅了手里提的風燈。

那人走幾步就四下張望,似乎害怕被人瞧見般,獨孤整「咦」了一聲,憑著做羽林率的直覺,低聲道︰「獐頭鼠目,可疑。」

未央暗自竊喜,來的倒很是時候,再不來可不知該如何替他們收場。

「是左忠義!」蝶舞低呼道,她自然知道未央帶她來此的目的,故意作的驚訝萬分,好不引起獨孤整的懷疑。

獨孤整怔了一怔,思索片刻,記了起來,不禁更加好奇,堂堂一個內侍省少監,貓著腰穿梭在禁宮之中還怕被人撞見,豈非奇怪?「看看去。」他也不顧之前的不快,收了收腰間系掛的寶劍,悄悄追蹤了上去。

未央暗自佩服他的盡忠職守,看了蝶舞一眼,眼神中頗有些歉然,畢竟她們這是在利用他這顆赤子之心。蝶舞回了她一個苦笑,無奈的搖頭,有些事便是這樣,明知不對,可又不得不為。

兩人緊隨其後,躲在角門邊窺視永巷。只見左忠義走了不遠就遇上了巡夜的宮人,兩個宮人向他行禮,他這才再又前行。待那兩個宮人走進,獨孤整閃了出去,道︰「剛剛過去的是誰?」

那兩個宦者慌忙施禮,其中一個掌燈的答道︰「是少監大人。」

獨孤整故意「哦」了一聲,又問道︰「可知少監大人這是要去哪里?謀正要尋他有事。」

那兩個宮人哪里曉得其中事故,還是那個掌燈宦者道︰「好像是往雲和樓去了,大人需要奴婢掌燈嗎?」。

獨孤整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識得路。」

「喏!」那宦者恭敬的答應一聲,還是把手上的風燈遞給他,這才告退。

待他們離去,未央和蝶舞才出來,蝶舞看著右手的永巷深處,思索著道︰「雲和樓不是內侍省女官的寢殿麼?左忠義去那里做什麼?」

獨孤整無意道︰「許是內侍省有什麼事吧。」

蝶舞凝目看向他,搖頭道︰「即便有事何須做的如此惹人懷疑?內侍省亦有值夜女官,少監有事通常只需傳喚即可。」

獨孤整點點頭,亦知她說的是禁宮規矩,畢竟少監不是宦者,雖然雲和樓不在後=宮,但仍不是有根之人可以隨意去的地方,何況方才左忠義的形態是在招人嫌疑。想了想,卻又不模不到頭緒,問道︰「那他去做什麼?」

未央「噗嗤」一笑,也不知是在笑他傻呢還是單純。獨孤整瞪了她一眼,只拿眼看蝶舞,蝶舞很干脆的搖頭道︰「我不知道。」

獨孤整翻了翻白眼,他是今夜的值班都尉,若是禁宮哪處地方出了問題,他也推托不了干系。冥思苦想了好半天,余光瞥見未央促狹的神情,突然靈台一陣清明,拊掌道︰「是了!」他哼聲道︰「真是好大的膽子。」

未央止住他道︰「你就這麼一個人去?」

獨孤整道︰「有何不可?難道他還能耐我何?」

「不是這個道理。」未央搖搖頭,頗為語重心長的提點道︰「這里是禁宮,就算你是都尉,可要隨處走動,身邊怎能沒有隨行的?」

獨孤整這才記起自己從芳林園出來一路跟蹤她們已是壞了宮規,若被人抓住把柄,對誰都不好。不能回去喚人,又不能獨自前往,一時躊躇沒有法子。

未央笑道︰「讓蝶舞隨你去吧,有她在沒人會多言什麼,好歹她是女侍中。」

獨孤整哪里知道她的主意,還以為她是一片好心,神情緩和不少,看向蝶舞時又是期盼又是興奮。

蝶舞是知道未央話里的真意,一來是提醒她把獨孤整帶到雲和樓看到了該看的就立刻回來,二來也是想給她親眼目睹凌菲遭難的機會,這三來,也許……想到這里,蝶舞隨即酸澀一笑,只怕是要拂了未央心意了。

「娘子先回昭陽殿,奴婢去去就回。」說罷她彎身取下獨孤整手中風燈里的燭火,把自己手上的點著,再交與未央。

未央接過後,點頭道︰「早去早回。」

目送二人遠去,未央這才轉身離開,無論如何她都希望他們二人不要因為這些的紛爭相互疏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莫要等到真正遍體鱗傷時才去悔恨沒能珍惜當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隆重推薦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