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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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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船到來的盛況到底是怎樣的,直到湖廣漕船到來的那日葉草根才算真正的了解,連綿而來的船只像漂浮在水面上的大房子,巨大無比。早就有許多商人等候在碼頭邊,大家翹首以待今年最後一批北上漕船的到來。

湖廣漕船的樣式與其他地方的漕船有些不同。首先就是大,船大,裝的也多;其次,他是真的帶來各種各樣貨物的漕船。從湖廣沿長江一路而下,到揚州後經運河北上,可以攜帶各地的物產,前幾次漕船到來,沒能補齊貨物的商人們就等著湖廣漕船到。

最便宜的就是糧食,因為湖廣漕船的即將到來,糧食已經比以前少了一文錢了,很多人家都趁著這個機會多賣些放著。葉草根沒有出手,她在等漕船到來後,糧價最低的時候。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搶到東西。

她現在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那麼多的商人,那麼多的漕船她怎麼去找自己想要的東西。隨著漕船越來越靠近,商人們已經騷動起來了,相互的擠著,若不是有兵丁護著,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進水里游到漕船那,好一把定下貨來。

大家相互擁擠著,終于,漕船靠上碼頭了,大家擠得更歡騰了。那些攜帶貨物的運丁已經搭起舢板了,大家已經招手大叫︰「兄弟,我在這,我出價高。」「老哥,這次都帶了什麼?我都包下了。」

待運丁下了舢板大家一擁而上,將那些運丁團團圍住,也不說別的,直接動手拉著運丁就要往自己訂下位置上去︰「老哥辛苦了,我做東,請老哥吃杯酒。」

漕船運丁一路上是極為辛苦的,是被人驅使的,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能做一把人上人。有的滑頭的已經跟人走了,有老實的直說自己並未帶什麼好東西,只帶了些筷子啊花椒之類的東西。像花椒什麼的還有人買,筷子面盆茶盤之類的就無人問津。

要說這沒人問,就該賣不出去,就沒人帶才是,那就錯了。也還是有人買的,總有些像葉草根這樣的婦人,想搶個便宜。而那些運丁趕的就是這個便宜。

在碼頭上被擠了一早上了,葉草根這才明白,洪太太當時為什麼不讓她來碼頭瞧貨,根本就瞧不到,人家一買就是全包,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個挑,她明顯就想錯了情況。

葉草根頗為掃興,不過回到自家的羊肉湯攤子,她又歡喜起來,有些小商人將自己這選作了商談的地方。她忙著給這些人上了花生米,讓他們慢慢的談。

其實被請道葉草根這個地方的運丁都是不富裕的,他們手中只有些小東西,可以說是附搭的,更多的是︰「這位老哥,請問你手中可有鹽?」

漕船運丁還能賣鹽?有鹽引麼?沒有就是販私鹽,那是要殺頭的。如果是在別的地方,葉草根也就不管事了,可是這人偏偏是在自家攤子上開口,他們不知道刀疤是做什麼的麼?這麼大膽?

「不多。只有少許。」

「那我都要了。按市價給。」商人很爽快,立即就定了下來。

事後葉草根還順帶著跟過去瞧了一眼,她其實是給刀疤送飯的。漕船來了,都等著過淮,漕運衙門的官員是忙的腳不沾地,就這樣,他們還忙不完,借了人幫襯。刀疤便是。只是一看,她腿都有些軟了,那不是少許,是幾袋,至少是上百斤。這麼多,也叫少許。

「這你們都不管管?」葉草根目瞪口呆的看著運丁將幾大袋鹽在官兵的眼皮子下抬走,卻不加任何阻攔,這也太太囂張了。

刀疤接了飯,趁空吃了︰「管什麼。我們還等著向他們買東西呢。」

「你們」葉草根看著刀疤,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你不會也等著買私鹽吧。」

刀疤撇撇嘴︰「別說什麼私鹽啊,這就沒私鹽。漕船運丁,尤其是湖廣運丁是可以攜帶一定量的鹽販售的。」他說著湊到葉草根的耳邊,「待會還有更大的等著你瞧呢。」隨即又離開了,提高嗓門,「你晚上給我來送飯吧。」

葉草根明白了,只問︰「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隨便,給我帶點酒就好。暖和暖和。」刀疤對吃的沒什麼講究,用他的話來說,打仗的時候連摻了樹根草皮的糠都吃過,如今的東西那都是美味。不過,葉草根也發現了一點,就是刀疤喜歡喝酒。但是他喝的不多,更多的時候是在聞酒香。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養成的習慣,反正水是很少喝。

這一天葉草根都在想刀疤讓她晚上過去是瞧什麼,難不成白日里的動靜還只是小打小鬧,真正的重頭戲在後面?她格外期待晚上的到來。

她估模著時候,瞧著天完全暗下來,這才給刀疤送飯過去。刀疤交待了那些負責守衛的兵丁,自己提著食盒領著葉草根往那邊去了。

刀疤迅速的吃著飯︰「再等等,還不是時候。」他吃飯很快,不過是片刻之間就解決了飯菜。每次看刀疤吃飯,葉草根覺得他不是在填飽肚子,而是在完成一件事情。每日必須吃三頓,反正就是要解決。

刀疤吃了飯,打開酒葫蘆。只是聞聞酒香味,便遞給葉草根︰「你吃一口,晚上寒。」

初春的夜晚還是很寒的,尤其是在水邊。葉草根還加了件比甲。

葉草根接了,將手中給刀疤準備的衣裳也送過去︰「你披上吧。今晚要守一夜?」

刀疤笑笑︰「我們才沒那麼不識趣呢。過了一更天,就回去。」要真待上一夜,還不知道要有多少把柄落在他們手中,就算是他們真的是守口如瓶,人家也還是不放心。

「每回漕船來都是這樣麼?湖廣的漕船到底有多少啊?」葉草根隨口問著。

刀疤指著那停在兩岸的漕船︰「湖廣的漕船這次來的是三百五十八艘。運丁一共可以帶二十石的土宜,哦,再加上漕船本身所帶土宜,一共是一百二十六石。這就是四萬多石。在加上一路上隨賣隨買呢。你算算有多少?」

葉草根覺得自己的手指頭已經不夠算了,這還只是湖廣的漕船,若是把所有經過淮安的漕船都算上的話,只是上幾十萬甚至百萬的土宜了。

「這麼多?」

「每家每戶都要用,當然多了。」說著刀疤收了口,示意葉草根看自己手指的地方。

那邊有一行人上了漕船,接著就瞧著那些人從漕船抬了東西下來,是什麼葉草根瞧不見,但是知道抬東西的人彎下了腰。很沉。東西很多,負責扛東西的人也很多。葉草根還在想那是什麼,便瞧著刀疤的手又指向了另一處。在順過去看了,也是一樣的場景。

他們靜靜的看著,看著那無數的人來來回回,她甚至還听到了車 轆聲是拿車來裝運的,也是那麼多的東西,用車裝是最省力的。

這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在宵禁的前一刻停止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刀疤才拉著葉草根走開︰「先動一動,站了這麼久,一定僵了吧。」

不管別的,膝蓋是難受的。葉草根試著抬了太雙腿,很不舒服,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麻。

刀疤蹲,替她揉著雙腿,葉草根忙攔住他︰「不了,不了,一會兒就好了。」

「你沒站慣。習慣了就好了。我給你揉揉,疏散疏散就好了。」刀疤替葉草根揉著小腿肚,時不時的提醒她動動雙腿。

看著為自己揉腿的刀疤,葉草根突然感覺到巨大的反差來,她一直以為只有女人伺候男人,卻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為女人揉腿的。而且這還是一個在戰場上有過廝殺的人,他應該更男子氣概的。可是,他一點都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妥。

直到刀疤已經起身了,她還是沒有差距,怔怔的低著頭。

刀疤點了點她︰「在想什麼呢?還是不舒服麼?我背你回去?」他以為她還在難受,自己不該拉著她站那麼久的。

葉草根抬起頭,笑了笑,隨口找著理由︰「我在想,你跟棄兒每日都站那麼久,也一定很難受,我都不知道要給你按一按。」

刀疤笑笑︰「我天天都站,習慣了。已經沒感覺了。」

雖然刀疤這麼說,但葉草根還是覺得自己太過于粗心。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刀疤搶了話頭︰「販鹽還是小事,真正的是販賣漕糧。」

葉草根的內疚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釘在了原地。販賣漕糧?!

「要不要用這麼多人?」

「那他們」

「到通州的時候他們會去買糧食把數量補上,反正,那邊的官員也被孝敬夠了,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你數額不差就行。即使有差,也可以報船只進水,糧食被泡壞。只要數額差的不是太大,也不會有什麼。」

「要告訴主子?!」葉草根在詢問刀疤的時候自己也做出了決定

刀疤點點頭。這種事也只能告訴,不抓住現行根本無用。更何況他們自己也參與其中,誰叫他們的俸祿少,不弄些額外收入,哪里能養家糊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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