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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活在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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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活在夢里

「真的嗎?」。藍姝抬起淚眼模糊的雙眼,蕭舒靖肯定地朝她點了點頭。

此時,遠處傳來幾聲巨響,天空中隨之炸開了幾朵焰火,空中的鷹隼也隨著飛了下來,一人急忙上前將鷹接住,取下消息一看便轉身跪地,朗聲道︰「啟稟王爺,蘇明信的同黨已經誅殺完畢!」

寺門外的蘇明信一听,心頓時便沉了下去,難道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一直都是在別人的眼皮子下,而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賣命的表演時,對方卻不動聲色,暗暗的布下了一張巨網,等到適當的時候,收網。

不!他不甘心!蘇明信恨恨的盯著廟門口的那一群人,暴喝道︰「兄弟們,今日難逃一死,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話音一落,與他同來的幾十人同仇敵愾,沖過去廝殺起來,現場頓時一片混亂,而蘇明信卻趁機偷偷的溜走了。

看著那個催馬疾奔的身影,藍姝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什麼,只是失神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等到一場廝殺結束後,大家才發現當中沒有蘇明信的尸體,蕭舒靖本就無意趕盡殺絕,吩咐了人留下來收拾殘局便帶著人離開。

回到熟悉的屋中時,那屋子里卻只有舞碧一人,看管她的人早就被府中埋伏的人擒住,舞碧見了蕭舒靖便急忙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王爺,公主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沒在?蕭舒靖大驚失色,上前便抓住了舞碧的雙肩,凌厲的目光亮得嚇人,「什麼!她不在這里?雲公子不是說他趕來會護住惜玉麼?難道他沒來?你怎麼沒把惜玉看好!」

「雲公子是誰?與蘇明信同來的那個白衣人麼?是他把公主帶走了,我還以為他是你安排的人。」舞碧一把掙開被鉗住的雙肩,怒視著蕭舒靖,責問道︰「蕭王爺,你既然做了安排,為何不知會我們一聲?到頭來卻來怪我,我上哪里去給你找!」

「抱歉,都是我的錯。」蕭舒靖拼命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愈是這種時候愈是不能亂了陣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出門去便吩咐人全城戒嚴,任何人不得私自進出。

藍姝回來後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喝了安神茶後便被人帶去以前藍妃住的院子里歇著。蕭舒靖輕輕的推門進去,本想找她詢問一些事情,見她熟睡便打消了念頭,靜靜的坐了在屋中,將所有的事情在腦海中過濾一遍,分析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

自從上次和惜玉在瀾滄江邊險些喪命後,他便一直籌備讓大軍橫渡瀾滄江,踏平那片妖異的土地。可是就在前幾天,上次遇上的那名祭司卻帶著蘇明信的書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與自己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的內容很簡單,他假意幫助蘇明信,引得蘇家暗中培養的勢力傾巢出動,方便蕭舒靖一舉將他們剿滅。而蕭舒靖只需給他一份承諾,一份在他有生之年,敦煌的軍隊永不侵犯南疆的承諾。

蕭舒靖爽快的答應了合作,只開出了一個條件︰無論如何,都要保證惜玉毫發無傷。可現在那人卻帶著惜玉失蹤了,若是尋常人,他自不必擔心,可偏偏那人並非尋常之人。

從藍姝的口中得知,那人是南疆的祭司,藍姝說他是魔鬼一點也不足為奇,因為他不知道已經活了多少年,並不是他擁有長生不老的仙術,而是堪比仙術的邪術。

藍姝說他不是一個人,更像是一只寄生蠱,因為每當他的身體開始老化時,他便會開始尋找宿主,找到合適的目標後便會吃了那人的身體,而他自己也就化成了宿主的模樣,在宿主年輕的身體上寄生下去。

唯一的副作用是在寄生成功以後,祭司有一段時間會失去自己的記憶,以宿主的記憶生活著,等到他恢復了自己的記憶,才會回到南疆去,重新掌管他的權利。

藍姝和藍茜都是被祭司收養的孤兒,十幾年前,祭司出去尋找新的宿主了,南疆的幾大護法叛變奪權,想趕在祭司恢復記憶之前將他殺死,永除後患。

藍茜就是在那時趁著內亂帶著藍姝逃了出來,姐妹二人相依為命,盡量的遠離南疆,飄蕩幾年後,才遇上了蕭舒靖。

很顯然,南疆的人並沒能找到祭司所寄生的人,而那人就是坐鎮白樓的雲慕白。在他恢復了自己記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南疆,奪回了屬于自己的一切,並讓人來敦煌將藍家姐妹接回去。

可沒料到藍家姐妹不肯回去,藍茜還是敦煌城主的妃子,明著將人抓回去時不可能的。而那段時間祭司又不能離開南疆,所以才派人來將蕭舒靖引到了瀾滄江,隨後傳了假的消息回敦煌,為了避免藍家姐妹起疑,索性將蕭舒靖的幾名妃子全部騙了過去。

這一切的真相居然是這樣,蕭舒靖有些哭笑不得。

夕陽的余輝籠罩著古城,敦煌城西的山坡上,放眼望去,一片枯黃,被積雪覆蓋以後,那些青青碧草全都枯死,剩下一片漫無邊際的荒涼。

一襲白衣面向夕陽席地而坐,懷中的人柔弱無骨,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半睜的眸子中黯淡無光,面色透白,沒有一絲血色,仿佛根本不是一個活人,只是一個精美的布偶。

白衣人出奇的溫柔,將臉貼在女子柔順的發絲上,雙手自然的環抱在她縴細的腰間,在她耳邊呢喃輕語,「這樣子多乖雲慕白那小子意念很強,我竟然抹不去他的記憶,他的記憶里可都是你。」

說了一個下午,將所有的前因後果說了個仔仔細細,可懷里的人依舊是波瀾不驚,連手指也沒動一下,只是茫然的看著天空。白衣人也不泄氣,繼續溫柔的訴說,「殺了你,那小子是不是就能死心了?這樣,這具軀殼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你說好不好?」

懷里的人依舊還是沒有反應,白衣人輕笑,聲音充滿魅惑,溫熱的氣息呵在女子耳邊,「連死都不怕了麼?那麼,這樣呢?」男子將頭埋在女子頸間,像撒嬌的小貓一般蹭來蹭去。

攬在她腰間的手也漸漸不安分起來,修長的指節輕輕的解開了女子的衣帶,雙手探進衣襟下,順著女子軀體的線條漸漸向上描繪,直到觸模到她胸前,才覺得手下的觸感並非柔軟,而是冰涼刺骨,仿佛她胸中跳動的不是心髒,而是冰塊一般。

男子微微怔住,停下了肆意作惡的手,坐直了身子拉起她一只袖子,引入眼簾的手臂光潔透白,甚至能清晰的看見肌膚下的血脈,接近黑色的血脈。

愣了一瞬,男子眉心緊緊蹙在一起,從袖中取出了一柄小刀,一手握住惜玉的手,在五指上各自劃了一道口子,那口子極小,血不能流出來,還得用手去擠壓一下,血珠子才冒了出來。

那五滴血珠的顏色深淺不一,男子倒抽一口涼氣,立即扯開了她胸前的衣襟,胸膛上從里到外泛著暗黑,冰涼刺骨。男子頓時便覺得胸口一堵,月兌口問道︰「難受麼?為什麼不說出來?」

惜玉竟然淺淺的笑了笑,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說出來又怎樣,你還是那個可以信任的雲慕白嗎?不是,這世上再沒人能信賴了,連自己都不能信賴了,總是做出一些違心的事。」

男子霍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那里面翻滾著,掙扎著要破土而出,叫囂著要茂盛的生長,痛得他額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良久過後,男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眸子中也恢復了平靜,慢慢的替懷中的人整理衣襟,整理完畢後,男子俯身將人抱了起來,迎著夕陽朝著山下走去。

懷中的人安詳的靠在他肩上,手臂無力的搭在一邊,快到山腳下時,忽然低低的喚了一聲︰「慕白。」

這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傳入耳中時,男子覺得心髒瞬間被人緊緊捏住了一般,不自覺的便打了個寒顫,腳下也頓住了腳子,面上的神色復雜莫名,低頭定定的看著她蒼白的臉龐,不由自主的便答道︰「嗯,我在。」

「我還剩下多少時間?」惜玉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仿佛說每一個字都會費去很大的力氣,耗費她僅剩的生命一般,她卻不停的耗費,「我不要死在這華麗的牢籠之中,帶我去漠上吧,死在哪里就把我葬在哪里,讓我活在自己的夢里」

男子苦笑一聲,忽然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心中對自己道︰雲慕白,你贏了。你說得對,我不過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怪物,沒有絲毫的感情,即便能永生又如何?終究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是你在催馬去追她時喚醒了我,卻也葬送你自己,現在,你贏了。

「嗯,那就好。」惜玉唇角扯動,擠出了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看得人心中酸楚,眼眸中蓄滿了淚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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