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東曉風一行人才到達清風閣,正在大廳苦苦等候的清風道人一見大家回來,又見東曉風恢復了之前的心情,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東曉風一見師父,心中慚愧之心頓起,又想起早上自己還差點傷到師父。
當下東曉風撲到了清風道人懷里,(額,在這里說明下,清風道人其實最怕別人撒嬌,只是別人不敢對他太放肆,只有東曉風當他是自己的爺爺一樣毫無顧忌)「師父,對不起,我早上太過任性了,我已經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清風道人聞言神色一緊,可又忽然想到什麼,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我也不強留你,你應該是要跟著小良去復仇吧?」「恩……」
「你先去休息吧。」東曉風聞言轉身離去,江遙月二人見東曉風離開,自然是跟上去,正要離去卻被清風道人叫住︰「你們兩個等等。」
「恩?」兩人應道,在他們心里,清風道人在溪水村就是一個神話,是大家的驕傲,如今能夠踏上這座小島,已經令二人激動不已,如今更被他叫住,兩人不禁又喜又驚。清風道人看了二人的狼狽樣,心中十分不忍。
喚過二人來到跟前道︰「小影,你為了制住癲狂狀態下的東曉風一定花了不少精力吧。」「啊,我、我……」「你不用說了,弄得滿身是泥,你也應該累了,先去休息吧。」
「呵呵,奧!」江遙月在一旁听了,笑得正歡,嘴卻因吃太多魚腫的發痛,清風道人一見,心中更是不忍︰「啊呀,難道是小風打的,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自會教訓他的。」
隨後不管二人瞪大了眼,一臉茫然的糗樣,從後面的供奉台上取下兩樣東西,語重心長地對二人道︰「小影、小月,這兩樣東西是我收藏很久的,這是‘紫氣劍法’,此劍法極文雅,講究以柔勁克敵,我權衡了一下,對小影你在適合不過了。而這‘望月劍譜’就送給小月你吧,這是戰國時期一名著名舞姬和一名武學大師和手創的劍法,揮舞時眼花繚亂,足以令對手無從下手,其間更有許多著名舞技藏匿于其間,可達到舞武合一的最高境界。」
二人聞言更是驚訝,如果是平時,他們也許不會這麼緊張,但他們能得到這東西和清風道人對他們的誤解有莫大的淵源,這不禁讓二人頓起羞愧之意。
而慕容影此時更是進退兩難,他自小所受的高等教育和此時的言行根本格格不入,只見他憋紅了臉,欲言又止。清風道人見狀笑道︰「其實你們二人也不必如此,我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們。」二人一听心中放心了不少,俗話說了嘛,有付出就有回報,他們既然有要幫道長事情,就應該得到獎賞。
慕容影一听似乎找到了救命草,忙道︰「敢問道長所謂何事?」清風道長眉頭緊鎖,嘆道︰「你們也知道,小風這孩子要跟小良去復仇,在江湖上一人行事十分危險。所以我想……我知道這有點勉強,我會去和你們的父母溝通的……」
慕容影一听,笑道︰「哦,原來是這事,道長你放心,其實當我們知道小風要出去闖蕩江湖時,就想和他一起去了,我們自小就是好朋友,當然會互相關照。」江遙月一听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去闖蕩江湖,不用怕父母不同意,在一旁連忙附和︰「哪里的事,其實我們和小風是一刻也不能分開的,我們和他已成了生死之交,你說,他一人出去我們會放心嗎?」
「答」盡管臉上還是微笑,但一滴一滴的汗已從慕容影額上留下,滴到地面……
清風道人聞言眉頭舒展,笑道︰「呵呵,原來如此,不過江湖險惡,你們要多多勤練這兩套劍法。」「是!.」
兩人在清風道人的示意下離開了。清風道人目視著二人離開後,才自嘆︰「唉,看來我還是太自私了,為了小風竟會叫小影和小月二人一起去,雖然把那兩套絕世劍譜給了他們,但我心中仍是頗為愧疚……」
清風道人不禁回想起先前的日子,那些天,每日見自己的兩位得意弟子勤學武學,每當他們二人互相切磋之時,自己總會泡一壺濃茶,就這麼笑著看著二人你來我往比武。那時候的日子,雖平淡但確實是平生最快樂的時光。
但也就是在那一日,從宮里來的使者幾番苦求清風道人重出江湖,救國于危難中,清風道人卻是言自己已是無能為力,如今朝廷腐敗,雖自己前去也是徒勞。這一切卻讓大弟子龍吳鷹看到,龍吳鷹自小便有一身的抱負,總想為國家報效,經常問及道長為何放棄國師一職而歸隱。在那日,他毅然站出來,不顧道長的反對,跟著那位使者前去朝廷。
正當清風道長沉吟于往事時,屋外卻傳來一陣腳步聲,一人快步走進道︰「主人,果不出所料,小島西面有人登陸,大約二十人,都是黑煞堡之人,而在遠處似乎有官軍的船只,大約100來艘,共計2000余名官兵,已慢慢展開把小島包圍了。」
「哦?這麼少的黑煞堡高手,他們也太小瞧我清風道人了,至于那些官軍只不過是做做樣子,根本不用怕,張武已經去了嗎?」
「回主人,張武已經在沿途帶人阻擊,而蛟龍四煞準備從其它伏擊地點撤離,趕往張武那里。」
「恩?不行,你馬上去告訴蛟龍四煞他們,呆在原地不動,那里張武一人足夠了。」
「是。」言畢,那人走出大廳,在廳外還小聲喃喃道︰「他們運氣也真是不好,選到張先生的伏擊點……」
小島西面……
一群人躡手躡腳地行走在密林中,不時踩在松軟的泥土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一名頭領模樣的人卻驚疑道︰「奇怪,眼看已經要到清風閣了,可連一個人都沒遇到,未免……」眾人也停下腳步,皺緊了眉頭。
正在他驚疑時,林中卻仿佛有陣陣風吹過,樹葉被漫天地吹起,飄落下來,眾人警惕起來了,一手已悄悄模向背後的佩劍。
「噗滋」隨著一聲脆響,走在最前面得一名劍客應聲倒地,那名首領大驚,定楮一看,發現有三片樹葉正分別插在他的額、眼、喉上。
「大家警戒,小心那些樹葉!!!」原本安靜的密林里卻忽然傳來刀劍揮舞的輕吟聲,漫天的樹葉此時成了眾人的夢魘,這些人也是了得的高手,一旦知道危險來自樹葉,都在自己周圍舞起了劍花、刀網。甚至有的暗器高手直接拿暗器擋掉朝自己飛來的樹葉。
饒是如此,還是有兩人不幸身亡,都各自中了幾十片樹葉,面目全非。那名首領氣憤地望向四周,已經付出了三人的代價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這不免有點諷刺,就在他氣憤、眾人緊張時,又有無數暗器襲來,一陣破空聲傳來,緊接著是數名措手不及的高手又斃命,有幾個被注有強大內力的暗器打的「支離破碎」。
地上已淌滿了鮮血,還有三堆肉沫,在這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駭人,空氣中甚至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周圍的動物都停止了聒噪,連樹上的貓頭鷹此時也睜開了雙眼,靜靜地注視著下面的情景。
就算是見慣了生死的高手如今也不禁膽寒,此時想的已不是完成任務,而是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首領大怒,朝天大喝︰「小人,有種的就出來和我們一戰,別在暗地里使小人之舉!!!」
原本以為會招來另一陣暗器,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卻遲遲沒等來暗器,倒是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呵呵呵呵,當年赫赫有名的百招斬此刻也還害怕了嗎?」
「這聲音,難道是張武。」百招斬不禁打了個冷戰,常以戲弄對手為樂的張武,最喜歡看著人驚恐萬分,但又不會馬上露面,以攻破對方心理防線為主,在當年可是名動江湖,和他作對的人都死在他玩弄般地殺戮中。
「哦?難得百大俠還記得我的名字,怎麼,當年我殺進黑煞堡時你也不在呀,難怪覺得那時沒怎麼費力。」百招斬听畢,眉頭緊鎖,心里頓時想起了10年前那場血腥的屠殺。
那時,黑煞堡的堡主不知道因什麼原因得罪了張武,惹得張武對世人宣言︰三日後血洗黑煞堡!世人只道張武在夸海口,雖然當時黑煞堡不如現在強大,但仍是有很大的勢力,且在那時,現在黑煞堡的幾大高手都已在堡內。
恰好三日後堡主接到了城主的邀請,要派堡內的高手前去保護近日前來查看的大臣,百招斬也在其中,可當眾人嬉笑著回堡中時,卻見有無數血水從堡內流出,在大門口守候的守衛也不知去向。
眾人連忙跑進查看,只見到處是尸首,其中有不少留守堡內的高手,其中更有三老之一的登峰,他的武力在堡內已是公認的第二,此刻連他都已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死前的最後一句遺言只是︰發展實力,切忌不要去惹張武!
百招斬搖了搖頭,揮去了那些沉痛的記憶,強起勇氣大喝道︰「你當年竟敢血洗我黑煞堡,如今沒想到你逃到這個老頭這里。」
張武的聲音一沉︰「住嘴,當年你為何不去問問你們的堡主,為什麼要殺了我的父母?就因為他們看到你們那個堡主強搶民女出面制止嗎?」百招斬還想反駁,卻覺空氣在飛速地震動,剛想提劍脖子已被一把利劍抵住,一張蒼白卻不失英俊的臉里他只有一個手指的距離,「還有,不許侮辱我的主人……」言畢只听「噗」一聲,一代大師就這樣沒有經過一招就死在張武手里,張武一掌推開了百招斬,白招斬 地一聲倒在地上,揚起一陣塵土,而他臉上的驚訝仍掛著。從腰間取下手帕,一人默默地插拭著手中的利劍。
黑煞堡眾人的臉色發青,此時臉上寫滿了恐懼、不可置信。
「你們是哪一年入的黑煞堡?」他問道。一句無關緊要的問題,仿佛此時他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的敵人,而只是偶遇的熟人。有一名少年怯怯地答道︰「我最晚,前年剛入,他們最早的也才7年。」
「哦,那不關你們的事,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留下死,二是馬上滾。」他的語氣是那麼平靜,可大家卻從他的語言中听到了死的氣息。
眾人對望了一眼,之前那名少年道︰「謝了,不過,我們已無路可退,外面那些官兵可不是瞎擺在那的,而且,我們也在堡主前立下誓言。」
「呵呵,可惜了,才3年就成了黑煞堡的高手,可惜可惜呀……」言畢竟閉上了眼,眾人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絕望,深深吸氣後,紛紛提劍大喝著上前,眼見無數支利劍已要刺入張武體內,近了,近了,那些利劍仿佛也發出了歡吟的聲響,將要痛飲張武的鮮血,就在黑煞堡眾人迫近時,張武猛地睜眼……
「啊啊啊……」無數烏鴉飛起,張武還是在插拭著劍,而在他身旁,躺著十數具尸體,過了許久,張武轉頭望向那名少年徐徐道︰「你們的父母我會照顧的……」言畢徐徐走向一旁的密林,隱身在黑暗中。
而在樹上的貓頭鷹,此時也閉上了一只眼楮,仿佛樹下所發生的一切與它無關一般。
在小島的東面,仿佛傳來了一陣陣的打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