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把車開走了。
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張藥方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不過,不久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開車的時候,總是集中不了注意力,還總是犯困,當他想起來這張藥方,去抓了藥,他的病癥漸漸的好了起來。
他心想,那位姑娘,真是神了。
這倒是一個月後的後話了。
此時此刻的周怡寶,正掏出鑰匙,才打開門,就被里面的場景震驚了。
家里,被打劫了。
簡直是一場災難,家里能砸的,都被砸了,特別是家里那些古董,卻都碎了一地。
周怡寶當時,心髒抽了一下,真疼,這麼些好貴的東西,說沒就沒了,太可惜了。
溫顏會不會出事了?
王媽呢?會不會也出事了?
這麼幾年,和王媽住在一起,王媽對自己照顧體貼,周怡寶覺得覺得,就如同自己多了一個干媽似的。
周怡寶走進屋里,懷著一陣忐忑,誰知道屋子里,王媽還在不在呢?她站在客廳里,小心翼翼的觀察一會兒,這才大聲喊了一聲,「王媽
只听到廚房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有人在屋子里。
周怡寶立刻跑進了廚房,只見王媽從偌大的米缸里,笨拙的爬了出來。還好,王媽沒有出事,這倒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王媽一臉驚恐的望著周怡寶,有些膽戰心驚的看了過去。她不確定對面站著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周怡寶,看起來很像,可是,剛才發生的一切,讓她什麼都不敢相信了。
周怡寶詫異的看著王媽︰「怎麼回事?你不認得我了?」
王媽一下子確定了這是周怡寶無疑,她立刻抱住了周怡寶說︰「連少爺帶著一群人,把家里砸了
「什麼?亦琛回來了?」
「是啊,還把表少爺抓走了,我是躲進了米缸,才逃過一劫啊王媽哭了起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天哪
周怡寶拍著王媽的後背,安撫著王媽。
王媽並不是真的幸存,只是隱形需要一個人說出這一切而已。
隱形明明是在宣戰。
他在告訴她,他隨時可以制造出千千萬萬個連亦琛。
周怡寶安撫著王媽,扶王媽坐在沙發上。和王媽說起連亦琛很可能是被人假扮的,真正的連亦琛應該是被人劫持了。
王媽急了,她可是看著連亦琛長大了,要是連亦琛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這種心情,就像是自己的兒子出事了,心里又著急又惱火,卻又不知道怎麼辦。
周怡寶安慰著王媽說,自己會想辦法,她卻心想,也許,隱形抓走了她身邊的所有人,首先是連一豆、連亦婉,然後是曲曉亮,接下來是連亦琛,司馬行,現在是溫顏。
可是,這個隱形的危險家伙,究竟想干什麼?連連家和司馬家的人,都敢動,是活膩了嗎?
她不敢確定這個家伙的真正想法,畢竟,這個家伙,一定是個瘋子。
周怡寶立刻去找連老太太,這會兒,正是連家危機四伏的時刻,連亦琛雖不做家主,卻還是在連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畢竟,連亦琛是連家嫡孫,說丟就丟了,說出去不僅丟人,還會讓連家,亂成一團。連家的人,都是些有心思的人,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連亦琛的父親連決,這幾年,身子漸漸大不如前,連家的事情,幾乎都不怎麼管,全都交給了幾個庶出的弟弟來管。然後,他就開始泡妞,頂著六十多歲的身子,抱著二十多歲的空姐,環游世界去了。
這個決定讓連老太太著實惱火了一陣,可是,連決不管連家,連亦琛也不管,又有什麼辦法呢?
連老太太便從修身養性的禪院出來,搬回連家老宅住了。住在老宅里,才仔細盯著這些庶出的子孫,會不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情來。
周怡寶先給王部長和李耐打了電話,簡單的說了事情的經過,然後約見在連家老宅,緊接著,她給連老太太去了電話。
他們,必須立刻制定出計劃來。
……
山谷。
京城這幾十年被開發的力度很大,幾乎沒剩下多少原生態的山谷。
但是,要想在偌大的京城,不被人發現,確實要花費一番功夫。
被稱作隱形的男人,正站在簡陋的帳篷里,來回踱步。他一米七五的個頭,很瘦,瘦的就像是只剩下骨頭一般。穿著黑色的薄毛衣,和黑色的燈芯絨褲子。手中夾著一支紅色的鋼筆,沒有筆帽,他的大拇指微微的彎曲,漸漸的,往筆尖按進去,那綴著紅色墨水的鋼筆筆尖,漸漸的戳進他的拇指之中。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紅色夾克的女子,走進了帳篷,隱形的眼楮微微的看了過去,整個人,透著一股讓人捉模不透的清冷氣息,可是,他的嘴角,明明掛著微笑。
那張臉,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沒有人知道。
女子一直在隱形手下做事,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或者說,即使見到了,也會以為,只是一張面具吧。
隱形的面具,做的非常精致,每一張面具,都是真正的人皮,從活人臉上剝下來的,帶著鮮活的氣息,攪進已經調制好的配方之中。
經過幾道特殊的工序,別人的臉,就會變成自己的臉。
貼合的,就像是真成了自己的臉一般。
偶爾執行任務的時候,在隱形手下做事的人,會戴人皮面具,但是,這個女子,從來沒有戴過,不對,應該這樣說,她的資歷,根本輪不上戴人皮面具。
如果不是因為隱形前段時間跟她有過幾次魚水之歡,她現在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直接進了帳篷。
女子已經走進了帳篷。
隱形沒有做聲,停下了步子。
女子扭動著腰,她的動作嫻熟輕巧,就像是一條靈蛇一般,軟軟的,輕盈的撲向了隱形,想一把抱住隱形。
他沒有做聲,甚至沒有改變那一臉笑意。
抬手。
那女子立刻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四周,全都是血。全都是從她身體里面,流淌出來的血液。
原本還握在男人手中的那支紅色的鋼筆,已經直挺挺的插在她的脖子上。那動作干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女子的身體抽動了幾下,最後,終于不動了。
隱形沒有再看女子,而是踏著步子,走出了帳篷,抬頭往天上望去,已經是夜深人靜,星河一片。身邊,來來去去的,都是他的手下,篝火正旺,似是幽靈的舞蹈一般,在微風之中鬼魅的舞動著。
一個男子,在隱形十年後駐步。
隱形︰「帳子里的女人,趁著沒有死透,把皮剝下來
「是,主人男子得令,進了隱形的帳篷。
是的,地上的女人,還有死透,只是被插了脖子,失血過多暈過去而已,他伸手去模女子的皮膚,手感不錯,做人皮面具,剛剛好。
帳子外。
隱形走向了另外一座帳子。
這座帳子外面,有四人守著。他們身材高大,各個都有一米八的個頭,面色冷酷,就像是臉部的肌肉全部壞死了一般,完全沒有表情。眼神木訥,空洞,更像是沒有靈魂的尸體。
他揮手,示意他們離去,那四人,便退到了遠處。
隱形走進了帳子,帳子里,連亦琛正被綁在一張木椅上。
連亦琛見有人來了,他半眯著眸子,向那人看去,哦,是隱形。他是白天的時候,上飛機之前,被綁過來的,一開始,並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對方卻直接自報家門,說自己,就是他們要找的隱形。
連亦琛更驚愕的是,這家伙,把他抓過來,除了綁著他,好吃好喝待著他,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他現在不會死,起碼,隱形這家伙不會讓他死。
那麼,這家伙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比起自己的處境,連亦琛更加擔心周怡寶,已經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周怡寶現在究竟怎麼樣了。為什麼只綁他一個人,難道,他們準備了另一個連亦琛?
是隱形先開口說︰「連先生,你現在有沒有心情,听我說一個故事?」
連亦琛心想,不管我有沒有心情,你想說還是會說的,你還會管我听不听?他說︰「你說吧
隱形︰「很好,那麼,先從我說起吧,我的名字,叫高景。幾十年前,在一座美麗古樸的島嶼上,住著一群善良、自給自足的漁民。他們每天都會靠著祖輩傳授的漁魚之術,將日子過得美妙而富足。可是誰也沒想到,戰爭就這樣爆發了。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戰爭的理由,只是為了一只碗
噗!
連亦琛感覺這世上真是無巧不成書,才從李耐口中知道,他和珍寶島有段往事,和碗有關,還說,這只碗,可以說是影響了他二叔連無邪半輩子。為什麼會影響半輩子,李耐沒有說明白,只是要他們去查這只碗背後的故事,最好是查清楚來歷。李耐是什麼人,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他不想說的,誰也別想從他的口里套出話來。
說到珍寶島戰爭,誰都不會想到導火索是一只碗,而且這個說法根本沒有對外提起過。不會更巧的是,他們說的都是同一只碗吧。
珍寶島,位于黑龍江省烏蘇里江主航道中心線我國一側,面積0。74平方公里,歷來為我國領土,當地居民祖祖輩輩在這里從事生產活動,我國邊防軍也一直在這一地區執行巡邏任務。
所謂珍寶島戰爭,即珍寶島自衛反擊戰。這是一場,中國人民解放軍邊防部隊,在珍寶島擊退蘇聯軍隊入侵的戰斗。
當年,從1960年代初開始,蘇聯在中蘇邊境不斷策劃和制造事端。1968年1月5日,蘇聯邊防部隊大批武裝人員,越過烏蘇里江主航道中心線,侵入中國七里沁島地區,野蠻干涉中國漁民正常的捕魚生產活動,用裝甲車軋死和撞死漁民4人,撞傷和打傷漁民9人;1968年12月27日,蘇軍75名全副武裝的軍人分乘7輛裝甲車、卡車和吉普車侵入珍寶島,打傷正在島上執行巡邏任務的中國邊防軍人;1969年1月4日,我軍登島巡邏時,遭到30名蘇軍的攔阻和推打,我軍被迫撤回;1月6日蘇軍再次入侵珍寶島,抓走我方2名漁民;1月23日蘇軍76名全副武裝的軍人,攜帶軍犬,分乘4輛軍車,在直升機的掩護下,突然襲擊正在島上執行巡邏任務的我邊防人員,圍攻、毒打我軍人,打傷20余人,其中重傷9人;2月6日至25日,蘇軍又連續5次圍攻、毒打我邊防巡邏人員……據不完全統計,從1964年10月15日至1969年3月15日,蘇聯共挑起邊境事件達4189起,比1960年到1964年增加15倍。
戰爭,終于爆發了,1969年3月,蘇聯軍隊幾次對黑龍江省烏蘇里江主航道中心線中國一側的珍寶島,實施武裝入侵,並向中國岸上縱深地區炮擊。
我國邊防部隊被迫進行自衛反擊。
在這次事件中,蘇聯政府稱珍寶島屬于蘇聯,反誣中國邊防軍入侵蘇聯,並且公布了蘇聯政府對中國政府的「抗議照會」。
當時,在兩國發生沖突的珍寶島地區,雙方兵力相差不多,然而中**隊只有徒步的步兵和部分炮、工兵,既無坦克、裝甲車也無空軍支援;蘇軍步兵則全部摩托化,不僅有佔優勢的炮兵,還有大量坦克、裝甲車及空軍飛機可直接用于支援作戰,因而在技術裝備、火力上居于絕對優勢。
最終,中**隊獲勝。
珍寶島歸屬問題,直到1990年,才能到了真正的解決,1991年,俄羅斯承認珍寶島屬于中國。
這場戰爭的來龍去脈,在教科書上能看到,網上也能查到,但是,真實的情況,一般的平民百姓,又怎麼知道?
歷史,總是經過了無數的人粉刷過的。
就算是從那個真實的年代的走過來的人,也不一定能完全知道權謀和戰爭背後,究竟是這樣是非黑白。
這時候,隱形繼續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