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是哪里,因為這個地方並不存在于世。浪客中文網
強大的力量直接抹消了這個仿佛地獄一般的地方在世間的存在——沒有誰能找到這個地方來,就算是如同神靈一般的除魔師們也不能。
將這個地方直接從現世剝離開來,並將之遷移至空間的夾縫之中,使之成為了一個絕佳的、絕對不破的要塞。
漆黑的雲層在周圍翻滾,將這塊從現世剝離開來的小小陸地完全籠罩了起來——這樣就使得這片小小的空間看起來像是從雲海中穿透而出的山之巔,但是事實並不是如此。在那永遠翻滾著的漆黑雲層之外,什麼都無法存在,在外面唯一的永恆就是無盡的能量狂潮。
涌動的能量風暴那狂躁的力量會將一切敢于涉足的存在都撕扯成最本源的陰陽粒子,就算是沒有形體的靈體生物也不會例外。
但是,置身于這如同卵殼一樣的厚厚雲層中卻使得這片小天地能夠安然存在都要歸功于那總是不停翻騰著的、如墨般的漆黑雲層。
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雲,但是實際上卻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萬魔之王運用無上的大智慧和力量才創造出了這個可以在無盡的能量亂流中開闢出一方庇護所的保護結界。
是的,那翻滾的雲層本質上是一個結界。它將這片小天地保護了起來,將外面狂暴的能量流巧妙地導向其他的方向,這才得以維持這一方時空的穩定。但是,這個結界也並非萬能,它無法阻擋所有能量的侵襲,于是才有了那些不斷閃爍的恐怖閃電。和外面那狂暴的能量流比起來,這些閃電的可怕力量無限接近于零。看起來異常恐怖,可在那巧妙結界的面前對于這一方小天地而言還構不成什麼大的威脅。
光芒的缺失讓這里的一切都是黑暗的,漆黑一片的天空中,偶爾在黑色雲層中閃過的白色閃電在滾滾雷鳴之下將這方小小的世界照得通亮,映出下面那座山之頂端的漆黑城堡。光芒的缺失更讓綠色植物無法存活,以至于整個山體都是光禿禿的,顯得死氣沉沉。
赤蛇在紫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沿著山體表面陡峭的石階朝上而去,不時從空中劈下的蒼白閃電照亮了赤蛇的身影,也顯出那張此時顯得異常蒼白疲憊的臉來。身上那平時一塵不染、端正整齊的紅色長風衣不僅被撕開了條條裂口,而且看起來髒兮兮的。
赤蛇的雙唇抿成深刻的一線,一雙火紅的雙眼中射出的冰冷視線仿佛銳利的刀刃。盡管神態犀利,但是臉上的疲憊表情卻是那麼真切。盡管紫在身旁攙扶,但是腳步卻還是顯得異常虛浮,讓人不禁擔心如果不小心的話會不會就這樣一下子跌下山去。
擔憂不已地注視著赤蛇那如同刀刻的側臉——一如既往的冰冷表情卻讓紫不禁地更加擔心了起來。
他們是逃回來的,而且是非常狼狽地逃回來的。
紫親眼目睹了方才那場戰斗,雖然從頭到尾只是單純的兵刃相接,沒有什麼華麗的招數,更沒有炫目恢弘的法術,但是……就是這樣一場戰斗讓赤蛇險些喪命當場。
那是一場一邊倒的戰斗,躲在一根石柱後面的紫驚愕地發現自己那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兄長竟然在和那個穿著一身休閑裝的男人戰斗時被徹徹底底地壓制了。
是的,是徹底的壓制,沒有任何懸念。這種事情紫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強大的赤蛇在她面前從來沒有表現得那麼淒慘。他從來都是從容不迫地和敵人戰斗,再強大的敵人在面對赤蛇的時候都仿佛是在面對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他輕而易舉地將一個個敵人一擊打倒,他讓敢于站在對立面的任何敵人都無法再站起身來。就算面對那個影月之狼的首領,赤蛇都沒有那麼狼狽,即便無法取勝,也可以輕松退出戰斗。
但是,這樣的赤蛇竟然被壓制得就連反擊都難以做到。當看到赤蛇在那個男人面前被逼得一次次後退時,紫才驚懼地意識到那是一個多麼強大的敵人。
那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就算是赤蛇這樣的頂尖的上位者都難以匹敵。她也理解了當看到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兄長的強硬態度和前所未見的嚴峻表情是為什麼了……因為那是自己完全無法介入的戰場。
強大如赤蛇都無法取勝,能逃回來也是因為拼了性命,小小的紫又能做什麼呢?在那樣的戰斗中她只是一只小小的螞蟻,面對大象她永遠只有躲著走。
「……別擔心,我沒事。」就在紫沉思的時候,赤蛇那因疲憊而顯得嘶啞的聲音在在她身旁響起。她連忙抬起頭望去,正好看到赤蛇那雙壓低的眸子。
點了點頭,紫扶著赤蛇繼續沿著台階往山頂的那座巨大城堡走去。
那座城堡通體漆黑,周圍矗立著一座座直指向天上那厚厚雲層的尖塔。這座魔王殿建于千年叛亂之前,是當時還在雪原治下擔任一個軍團長的白蛇建立的要塞,建造它的目的是作為巨蛇守衛的總部來使用。而在千年叛亂前期,這座城堡則是暗淵的總部,同時也是萬魔之王白蛇的宮殿。那一尊尊蹲在城頭的怪獸雕像和牆壁上的猙獰浮雕在那之前都是沒有的。
而在戰爭的最後階段,自知即將失敗的白蛇將這座魔王殿以及它所在的那座山直接遷移到這時空的夾縫中。在白蛇被封印之後,這里則成了暗淵殘余勢力的最後大本營和庇護所——位于時空夾縫當中的這座城堡,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永遠也不會擔心那些謹慎的除魔師會有一天追蹤到這個地方來。
進入大廳之後,赤蛇給了紫一個眼神,後者雖然面色擔憂,但是卻還是松開了扶著赤蛇的手,目送著他漸漸消失在了那些林立的巨大石柱間的陰影中。
赤蛇腳步踉蹌地穿過石柱林,跳躍的藍色火焰將他的臉龐染成了藍色,這讓他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他的情況他自己清楚,雖然的確如同告訴紫的那樣,他只是單純的體力透支而已。但是卻也不完全那麼簡單。
一千多年過去了,流光還是那麼強大……不,他更加強大了。
怒濤一樣的攻勢讓他疲于應付,這幾乎耗盡了他的妖力。實際的戰斗沒有紫想象的那麼簡單,那一場戰斗雖然是徹徹底底的短兵相接,但是那也是一次靈力層面的較量,結果是赤蛇完全無法匹敵,最終透支靈力發動了逃月兌的法術這才帶著紫月兌離了戰場。而透支靈力的結果就是大量消耗體力乃至于生命力,雖說沒有直接被流光傷到——後者顯然因為某些顧慮而沒有全力以赴——但是卻也被戰斗時透支性地使用靈力與流光對抗而傷到了自身。
「呼……」來到白蛇的王座前,赤蛇一下子向前撲倒,重重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前面的王座上原本空無一人,但是當赤蛇出現之後,一對銀白色的光芒猛然在黑暗中亮起,被陰影籠罩的王座上也漸漸顯現出一個大致的黑影來。渾身飄忽不定、像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般用那雙銀白色雙眼緊緊地盯著疲憊地跪在地上的赤蛇。
這虛幻無形的影子就是萬魔之王白蛇——當然,那只是一個投影而已。
「白蛇大人,第一封印的位置確定了。」赤蛇低下頭,語氣平穩卻又疲憊無比地說道。
「你做的很好,赤蛇。」白蛇平靜地說道,「這樣的話,行動就可以順利展開了……」
話沒有說完,只听撲通一聲悶響,赤蛇已經無聲無息地側身翻倒在了鮮艷的紅地毯上。
「哦呀哦呀,這不是赤蛇嗎?」伴著這不合時宜的譏誚話響起的是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一個身穿黑色休閑西裝的男子從一片陰影中走了出來,黑頭發,黑眼楮,沒打領帶,腳下踩著一雙沾上了泥土的黑皮鞋。右手中一個紅色的光點在那些巨大石柱投下的陰影中異常顯眼,隨著他越發走近,才能看出那是一根正不斷冒出裊裊青煙的香煙。
臉上掛著譏誚表情、幸災樂禍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赤蛇的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白蛇麾下七魔王之一的魂鴉。
「怎麼?出去執行一次偵查任務而已,卻那麼狼狽地跑了回來嗎?」悠閑地走到赤蛇身旁,像是勝利者一樣俯視著赤蛇的魂鴉眼中閃過隱隱的得意,「像是喪家犬一樣被雪原的妖怪攆回來了……」
端坐在王座之上的白蛇那雙銀色的雙眸壓低,猛地射出尖銳的視線,但是只是一瞬間之後便迅速地緩和了下去。
「……不要太得意了,魂鴉,好歹也是同伴,不要做得太過分了。」白蛇用異常平淡的語氣說著,視線落在了赤蛇的身上。
魂鴉轉過身對端坐在王座之上的白蛇躬了躬身,算是行禮。
「實在是太失禮了,白蛇大人。」魂鴉平靜地說道,「我只是對于赤蛇的失敗感到不忿而已……」
白蛇抬起視線冷淡地注視著魂鴉︰
「誰告訴你他失敗了?」
這話頓時就讓魂鴉無法辯駁——赤蛇的任務就是確定第一封印的位置,現在帶回來了明確的情報,那麼就不算是失敗。
「看看他怎麼樣,他的情況也許很不妙。」白蛇說著將目光重新投注在了毫無反應的赤蛇身上,「畢竟對手是流光……」
頓了頓,白蛇低聲嘀咕了起來︰
「也許,我不應該貿然地派出他執行這明知極為危險的任務……」
雖然明顯不樂意,但是魂鴉還是要執行白蛇下達的指令。白蛇的話讓他心煩意亂——讓赤蛇狼狽而歸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流光。知道如果是自己恐怕都無法活著回來的魂鴉不快地暗自撇了撇嘴,在赤蛇身旁蹲,粗暴地檢查起來。
片刻之後,魂鴉站了起來。
「靈力透支,內髒輕微受損,沒有大礙。」魂鴉面無表情地說道。
「很好。」白蛇那雙閃爍著銀光的眼楮愉快地微微放大,然後點了點頭,「叫那個女孩兒進來把他帶走,他現在需要修養。赤蛇修養的期間,他的任務就交由你來做。」
「遵命。」魂鴉面無表情地暗自撇嘴應了一聲,隨即轉身朝大廳外走去。
端坐在王座上的白蛇看了一眼魂鴉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清楚地听見了魂鴉低不可聞的嘀咕。
「區區一個女人而已……」話語間隱隱的憤恨之意不言而喻。
壓低眸子用冰冷的視線注視著魂鴉離開自己的視野,白蛇低下頭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赤蛇,目光漸漸變得異常柔和。
「我會為你創造一個真正合理的世界,我的妹妹。現在這個看不到希望的世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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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面色冷峻地注視著對面那個現出自信笑容的少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看的動畫片和電影,里面總是會有一些喋喋不休地和主角不斷廢話的反派角色,在鎖定勝局的時候卻被主人公一下子反敗為勝。
薰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主人公,而眼前這個名字叫做黑的鬼武士就是那些反派的絕佳代表。
簡直是不可理喻,但是一個瞬間薰覺得這孩子似的鬼武士非常可愛。
如果薰只是一個單純的妖怪公主而已的話,或許黑那些喋喋不休的話無法對她改變現在的局面起到任何作用。
黑的話意思很明確——只要你還是個妖怪,你就擊敗不了我,因為我的千鬼是能夠掠奪妖力的,因為只要是在陰影可到之處,我就是無敵的。
好吧,這些就足夠了!
「白狼……雖說我一直覺得你呆在這里完全是礙事,但是,看樣子你現在能幫得上忙了……」收起架勢,瞥了一眼從另外一個方向朝黑包抄過去的白狼,薰神情冷淡、像是發出通告似的地說道。
「誒?」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一眼薰,白狼又連忙回過頭警惕地瞪向黑——這個小家伙的確詭異的很,如果不小心的話怕是要吃大虧。剛才薰被傷到的場景白狼也注意到了,很明顯,那把名為千鬼的日本刀是一把可以奪取吸收妖力的鬼刃。
「你也看到了……」薰目不轉楮地緊盯著對面的黑沉聲說道,「這個鬼武士很詭異。但是,他很快就詭異不起來了。」
「公主殿下只要下命令就可以了,我會竭力而為……」白狼警惕地盯著黑,不敢有任何分神。自己受傷倒是其次,但絕對不可以再讓公主殿下在自己眼前被傷到了。
雪仍舊在撲簌簌地往下落,落在三人的頭上、衣服上,地面上早已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腳踩在上面像是踩在柔軟的海綿墊子上一樣。雪花組成的雪幕阻擋了視線,但是白狼卻反而更加集中精力地注視著黑。
薰緩步走到白狼身旁,緊盯著遠處的黑說道︰
「听好了,他的詭異本事完全來自于他的靈力屬性。只要被陰影連接的地方他就可以瞬息而至,在陰影中他是無處不在的。現在,我要將他所依賴的優勢環境完全消滅掉……」
「我需要怎麼做,公主殿下……」
「……展現你的妖力吧,把這個結界里所有你能看見的一切全都封凍起來!」
薰臉色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傲然的神情,微微抬起下巴的薰,傲然地逼視著對面仍舊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的黑。
而此時的黑,則頗為驚訝地等待著薰和白狼的行動。
現在的情況……有點復雜。顯然想要再復制一次像剛才那樣的奇襲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黑自覺剛才是浪費了一次絕佳的機會,不過換一個角度想一想的話,黑也發現那兩個妖怪貌似也無法對他怎麼樣。只要有陰影的地方他就是無法戰勝的,這也就讓薰和白狼在展開進攻的時候格外謹慎,以至于在短暫的交鋒之後再次陷入了這種對峙。
看著低聲對話的薰和白狼,黑忽然覺得如果這個時候選擇撤退的話,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和兩個實力不差的對手僵持並不好受。
不過,黑還是搖了搖頭強壓下了這個念頭,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黑不是賭徒,但是也絕對不介意「合理的」冒險。顯然現在這種情況不容樂觀,但是黑卻沒有滅絕希望。
有的時候,「希望」反倒是殺死人的劊子手。
于是,抱著希望的黑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戰敗。
當他看到白狼旋轉手中的長刀對準地面,然後猛力一擊直刺地面的時候,黑不明所以;當堅硬的寒冰以那把刺入雪地當中的冰藍色長刀為中心迅速蔓延開來的時候,黑還不明的其中要旨;當周圍的一切都被晶瑩的寒冰包裹其中,變成了晶瑩閃爍的冰雕時,他已經心生不妙了,不過,他還是強壓住了心中的不安繼續注視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然而,當一切都開始向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時,黑已經沒有了說出「身為妖怪的你們,面對我的千鬼沒有任何勝算」這句話時的那種強烈自信。
在他的視野中,那個肩頭染血,臉頰上帶著一絲血痕的少女身上忽然散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
因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驚訝得瞪大了雙眼的黑被那耀眼的光芒刺痛了雙眼,雖然扭過頭眯起了眼楮但是卻仍舊無法阻擋那灼眼的白光,最終他只得抬起了胳膊擋在了眼前。
黑完全沒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他只是猛然感覺到對面那個狐狸妖怪身上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猛然爆發出一種完全不一樣的力量,那種和她身上的妖力完全不一樣的力量純淨得就像是春天里的陽光。
驚異異常的黑試圖去用自己的感覺感受那種截然不同的力量,但是結果卻讓他瞬間陷入呆滯。
「這個是……除魔師!?」驚疑萬分地強忍著那讓他感到極度難受的壓抑感和那刺眼的光芒,黑扭轉目光朝那個位于光芒的源頭望了過去——那是那個狐妖公主所在的地方。
然而在那強烈光芒的襯托之下,是完全超出黑想象的光景。
光芒的正中央,白衣的少女正緩緩上升,像是冉冉升起的太陽一般。長及小腿的烏黑長發像是黑色的波浪一樣,在耀眼的白色光芒中飄動。沒有了狐耳和身後呈扇面展開的九條尾巴的少女臉上也全然沒了之前的凌厲氣息,微笑著地注視著這邊的她,那雙閃爍著柔和光芒的烏黑眸子里都仿佛含著濃濃的笑意。
少女像是太陽一般高懸在半空中,像是降臨人間的女神一樣安詳地俯視著黑。白色繡金華服的衣袖和裙擺也輕柔地飄動著。肩膀處的殷紅血跡在白色的光芒中褪去,臉頰上的傷痕也不知何時愈合,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她的手中空無一物,方才的那把長長妖刀瞬間沒了蹤跡。
「鬼武士,你現在還有自信打敗妾身嗎?」薰低著頭,笑容滿面地注視著下面露出驚愕表情的黑,用她那清脆的聲音說道。
黑強斂起自己臉上的驚愕表情,但是隨即鎮定地笑了起來。
「是的。」黑從容地攤了攤手,抬頭注視著薰,不斷飄落的雪花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周圍被寒冰封凍起來的一切都在閃閃發亮。在薰身上不斷放射出的光芒之下,黑夜頓時變成了白晝。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突然從妖怪變成一位除魔師的,」黑淡然自若地挑了挑眉,臉上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是,身為除魔師的你是不能和我戰斗的。」
黑說著踱起了步,信心十足地望著薰自顧自地說道︰
「光讓我的力量被壓制,甚至對我的身體構成了直接的傷害……」黑說著抬起了胳膊,他捋起袖子,露出握刀的那只手,他蒼白的皮膚暴露在光芒下的時候瞬間升起了淡淡的黑氣加入到了環繞在他周身的黑色氣團中,就像是他的皮膚在那並不灼熱的光芒之下燃燒了起來一樣。
「但是,這對我構不成致命的傷害。」黑說著放下袖子,同時將本來已經摘下的兜帽重新拉了起來,將他的面孔重新罩入其中。
「因為某種原因,我無法和身為除魔師的你展開戰斗。」被兜帽重新遮掩起來的面孔無法得見,更無法讓人看到黑的表情,但是從他那愉快的聲音來看——他現在應該是在笑的吧……
「但是!」黑忽地抬起手中的日本刀,高高揚起之後猛地一個劈下的動作,刀尖刷地對準了薰,然後抬高音量用強調的語氣大聲說道,「另一方面,身為除魔師的你也無法和我戰斗!」
薰贊同地笑著點頭。
「從某個方面來說,現在這種局面也許對你更加有利。」薰不慌不忙地說道,「畢竟僅僅對付一個敵人也許對你更加有利,但是妾身可不是笨蛋啊……」
面孔完全隱沒在兜帽之下的黑不聲不響地抬頭仰望著薰,誰也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因為那被濃重的黑氣籠罩起來的兜帽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
「你的優勢在于陰影,」薰的嘴角翹起一個調皮的弧度,語氣也變得輕快,「但是如果……沒有影子的話,在白狼面前你就處于完全的劣勢了。」
薰說著豎起了右手食指,朝黑眨了眨眼︰
「她只需要一擊,就可以將你打倒——就算是鬼武士,如果受到致命傷的話也絕對沒有道理能夠幸存吧……」
「看清楚現實吧,鬼武士先生。早在你和妾身對話開始,你所倚仗的優勢就已經被妾身的光所抵消了。光明所到之處,黑暗皆須退散。」
听著薰那平和的話語,黑忽然低下頭,慌忙環顧四周——
影子……沒有影子!?黑愕然地發現周圍到處都沒有影子,在薰身上放射出的耀眼光芒的照射之下,所有的陰影都被驅散了……
「不可能!有光的地方就應該有陰影!」
震駭地環顧四周,卻愕然地發現周圍那些被白狼封凍起來的一切都像是一座座栩栩如生的冰雕——花壇、路燈、樹叢、公園里老舊的木質長椅……這一切,都在薰身上放射出的光芒之下閃閃發亮,像是鏡子一樣將光散射到各個方向,陰影被驅散,黑暗在這冰的世界里不復存在。
「妾身的靈力性質是光,對于靈力性質是陰影屬性的鬼武士先生來說,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災難。」飄在半空中的薰笑著說道,「但是如果因為妾身不能直接戰斗就麻痹大意,或者因為太過震驚而不分散注意力的話,鬼武士先生一定會吃虧的喲。」
薰說話的時候,黑在盤算著撤退了——這樣的局面已經是必敗之局,失去了唯一優勢的他沒有必要再戰斗下去,無法利用瞬間移動,就算手中有千鬼他也無法取勝。千鬼掠奪妖力的前提是傷到對方,而如果連在對方的身體上制造傷口都無法做到的話,就沒有勝利可言。
而薰的話則讓陷入思考的黑猛然察覺到了那呼嘯著逼近的身影——
帶著冰藍色花紋的長刀劈開空氣急斬而來……
黑連忙循聲望了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閃爍著冰冷寒光的一截刀尖,然後是裹著白色衣袖中的胳膊,接著是白狼那張冷峻的面孔——那雙翡翠似的美麗雙眸正冷冷地注視著自己,那感覺就像是被一只捕獵的野狼盯上了一樣。身後揚起的雪白長發在光芒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雪白的衣衫也仿佛蒙上了一層光。
後退已經來不及,黑連忙橫起手中的千鬼將那把呼嘯著斬來的冰藍妖刀堪堪擋住。
一股強大的力道從刀身上傳來,倉促間單手出刀的黑都險些沒有握住刀,逼近眼前的尖銳刀尖周圍寒氣繚繞,黑甚至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白狼再次將手中的長刀揚起,然後不假思索地斜斬而下,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刀的襲擊中緩過勁兒來的黑匆匆舉刀應敵……
在一聲呼呼的呼嘯聲中,黑色的日本刀旋轉著飛出去十多米遠,然後穩穩地扎進了被冰層覆蓋的地面。
黑腳下連連蹬地,一陣風似的不斷後退,同時他抬起右臂,寬大的衣袖中猛地射出一道黑亮的鎖鏈,鎖鏈叮當作響地飛射而出,朝他那把被擊飛出去的日本刀飛了過去。
鎖鏈精準地纏住了千鬼的刀柄,緊接著被黑猛力一扯,拖著千鬼朝黑飛了回來。
取回自己武器的黑穩穩地重新握住刀柄,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為此而高興,白狼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太慢了!鬼武士!難道失去了最大的倚仗之後就連一搏之力都沒有了嗎?」白狼清冷的話語沖擊著黑的自信,但是後者卻完全無法反駁。他應該慶幸自己戴上了那破損的兜帽,要不然他現在應該還在為如何掩飾自己臉上的扭曲表情而苦惱了……
不斷後退的黑只要沖出這個結界籠罩的範圍就能逃出生天,他沒有必須戰斗下去的理由,也沒有什麼需要捍衛的東西——在優勢情況下就將敵人擊敗,絕對的劣勢之下也沒有必要拼命,他雖然也會冒險,但是這種情況再繼續戰斗下去已經不是游戲。
黑一聲不吭地奮起揮刀,幾乎連成一線的金鐵相擊聲和接連的腳步聲、刀刃劃破空氣的呼嘯聲交織成激情四射、富有節奏感的獨特和聲。
堪堪能擋住白狼那疾風驟雨般攻擊的黑也漸漸接近到了結界的邊緣——只要邁出一步,他就可以逃之夭夭。終于,瞅準白狼揮刀的空檔,黑猛地一個轉身就要逃跑。
在他眼前是翻騰著粘稠白霧——就是這阻擋視線的厚重白霧,就是這時刻都在翻滾著的白霧將結界內部的空間與外面的時空隔絕開來。無論結界內的空間受到何種毀滅性的破壞,都會在結界解除之後被分毫不差地修復。沒有阻擋敵人這一效果的結界因為一個溫柔的理由而被創造出來,但是距離卻讓黑連逃離這個溫柔的結界都成了不可能的奢望。
白狼騰空而起,一個疾風般的空翻越過黑的頭頂,然後穩穩地在他身前落定。和黑比起來,她更快,更加敏捷,此外……她更加有經驗。
揚起的冰藍色長刀帶起一道明亮的冰藍色光弧,在薰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之下,刀刃反射著冰藍色的耀眼銳光,映出飄在半空中的薰的影子。
沒等黑做出更多的反應,白狼的長刀已經斬了過來,雖然猛然止住了因慣性而前沖的身體,但是卻完全沒有更多的時間抬起自己的武器格擋住那白霧繚繞的長刀。
鋒利的長刀落在了黑的右肩膀,然後毫無阻礙地在黑的身體上劃開了一條斜拉而過的巨大傷口。黑色的罩袍被撕裂,顯露出那令人恐懼的巨大傷口來︰
就連鎖骨和肋骨都被斬斷,若不是沒有傷到脊椎,現在黑恐怕已經被劈成兩截了——巨大的傷口裂開來,顯露出黑身體里的器官來,那些被容納在體腔內的髒器徒具外形,但是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仿佛它們的存在只是因為「需要這樣一個存在」罷了。而唯一活著的,僅有那棵蒼白的心髒。
黑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巨大傷口,的傷口被光芒照到的地方呈現出死灰一樣的蒼白之色,隨即更是有著濃密的黑氣從他身上剝離開來。
全不在意地抬起頭,黑平靜得可怖——這點傷害沒有什麼,只要能逃出去就能夠修復,就像是修復損壞的機械一樣簡單。
平靜地抬起頭,黑猛地揚起手中的刀朝白狼砍了過去,但是白狼的動作更快,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右臂就被一道藍色光弧從上臂處斬斷……
黑連連退開幾步低頭看著落在地上的斷臂,隨即不動聲色地扭頭望向薰。
「你殺死我將會是你最失策的行為。」黑說道,「這座城市處于危險之中,毀滅的火山即將噴發,而這座城市都會被毀滅。」
黑用平靜異常的語氣陳述道,那略顯稚女敕的聲音說出來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沉穩語調。
「而你們永遠無法真正殺死我。就算我死了,我也會一次次重生,再次出現在這個現世……」
「也許……」薰微笑著俯首注視著被裹在破裂黑色罩袍中的黑,「妾身深以為然……」
「但是,那是以後的事情了!膽敢傷害公主殿下的人死一次都還不夠!」
白狼那含著強烈殺氣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不慌不忙地扭頭望去的黑看到了白狼那雙高高豎起的劍眉和那雙翡翠般的綠色雙眸,她英氣勃發地邁出平穩而矯健的步伐,兩手握著冰藍長刀的刀柄,微側著身軀將長刀引向身後,作出刺擊的動作。只是轉眼間,被送出的長刀那閃耀著寒光的刀尖就朝黑心髒的位置刺了過去……
「你們以後會後悔的。」
黑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尖銳的冰藍色長刀已經刺入了黑的胸口,然後刺破他的後背和那漆黑的罩袍,從背後穿出。
長刀在黑的身體里停頓了數秒中之後,白狼就緊接著將滴血未沾的長刀拔了出來,而失去支撐的黑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但是那是以後的事情……」白狼譏誚地說著,一腳踹在了黑的胸口,將黑踹倒在了冰封的地面上。
仰著倒在地上的黑像是一台壞掉的機器一樣一動不動,在乳白色耀眼光芒的照射下,被裹在黑色罩袍中的身體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升起濃密的黑氣。那濃墨一般的黑氣盤旋著上升,在空中消散分解,像是被那籠罩著這片小小空間的聖潔光芒淨化掉了一般。沒多久,黑的整個人都分解成了漫天的黑氣,消散于無形——就連被砍下的斷臂和那把名為千鬼的長刀都一同化成漫天的黑氣……
當濃重的黑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現出了一個藍色的透明人形來。同樣穿著罩袍,戴著兜帽,手中提著日本刀的透明人形飄忽不定地飄在半空中,隨著薰身上的光芒漸漸減弱越發醒目了起來。
「這座城市早晚會被深埋的黑暗毀滅……」
白狼感覺這個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而同時,眼前那個藍色的透明人形的顏色漸漸變淡,當那個聲音徹底消失在腦海中的時候,那透明的藍色人形也完全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家伙……」
白狼一邊收刀一邊低聲自言自語。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將周圍的一切都照得通亮的刺眼光芒已經完全消失。而輕輕落地的薰正以白狼只見過一次的姿態朝這邊緩步走來,而整個結界也在以極快的速度飛快消散。積雪一掃而光,寒冰也瞬息消失了蹤跡。
當周圍的居民樓重新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薰也已經走到了白狼的面前。
「很好……」薰笑吟吟地抬頭仰視著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的白狼,嘴角勾出一絲笑容,「你做的很好,白狼……」
明明是微笑著,但是白狼卻感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面而來。她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恐怕有很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哪……哪里……」因心虛而不敢和薰對視的白狼抬起視線看著天上那羞羞答答躲進了薄雲後面現出半張臉的月亮,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道,「這只是在下的職責之所在……」
「職責?」白狼忽然感覺薰的語調忽然變冷了起來,心跳猛地一滯的白狼忍不住悄悄低垂下視線,朝薰的臉上望了過去。
亮晶晶的黑眸此時壓得細長,縴長的眉毛威嚴地豎了起來,金色的光芒從眼底流溢而出,漸漸將烏黑的眸子染成了金色,而那頭漆黑的長發發梢一端,閃亮的銀色不斷攀上,很快那頭青絲就完全變成了閃爍著晶瑩光澤、宛若星河般亮麗奪目的銀色。
當一對三角形的狐耳最終愉快地跳躍著豎起時,一直在屏住呼吸的白狼發覺自己心中那股危險的感覺即將成為現實……
「鬼武士的事情解決了。現在,來算算你的帳吧……」薰擺著不知道何時從身後冒出來的蓬松尾巴,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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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婧旭急匆匆地走出超市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的她在圖書區偶然發現了一本很不錯的書——然後忍不住當場翻閱起來的她在圖書區足足耗費了半個小時,因為錢不夠所以最後還是沒有買下那本精裝書。然後她又遇到了一位很要好的初中同學,驚喜之余當場聊了起來。當她最終選好要買的東西,結完帳離開超市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兩個小小的偶然引發的結果就是……她現在正走在她的母親大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要走的那條路上……
雖然張婧旭很怕黑,但是給自己鼓足了勁兒的張婧旭還是頭也不回、有點悲壯地邁上了這條黑 的近路。
心驚膽戰地看著周圍那些黑洞洞的居民樓,張婧旭心里直發毛。本來就不多的路燈沒有幾盞是亮著的,這無疑讓那些碩果僅存的路燈成了張婧旭的避風港和希望之塔。
提著購物袋快步跑過一段黑 的路,在一盞孤單地放射著昏黃燈光的路燈下停下腳步,張婧旭扶著路燈的燈柱急速喘息著。她的臉頰因奔跑而一片潮紅,晶瑩的細汗順著臉頰淌下。
抬手拭去額上的汗珠,張婧旭看著前面那個黑乎乎的公園不禁苦笑了起來。
——那里是最恐怖的地方啊……
不過,硬著頭皮也得過去。穿過那個公園很快就可以到燈火通明的大道了……
休息了十幾秒鐘之後,張婧旭再次邁出了同光明大道會和的腳步。
……
而與此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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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散發出強烈氣勢的公主殿下目不轉楮地逼視著形容窘迫的騎士,後者面對前者的壓倒性氣勢完全不敢直接面對,于是不斷後退以避其鋒芒,而前者則會步步緊逼,直到後者被逼到公園的長椅上,被前者那不容直視的龐大氣場迫得干脆在長椅上坐了下來,然後可憐巴巴地抬頭看著薰那張仿佛結了冰的俏臉……
「現在,你可以說了。」薰緊緊抿著的嘴唇微微張開,惜字如金地吐出了簡單的六個字。說完這句話,神態冰冷的公主就用一種審問犯人的目光一眼不眨地死死盯著她那位出逃之後又自己跑回來了的騎士——起碼她是這樣認為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身為騎士的白狼從公主那雙美麗卻又清冷的金色雙眸中讀出了這八個字。不過,她卻對此大惑不解。
「說、說什麼?」白狼戰戰兢兢卻又鄭重其事地詢問道。
而作為公主的薰神情明顯地一滯,臉上的寒意更濃。
「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就跑掉?」薰冷淡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停頓片刻之後,她繼續問道︰「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誒?」被薰的問題嚇了一大跳的白狼差點當場跳了起來,但是被薰那犀利的目光和她目光中強烈的怒意瞪了下去。
白狼驚愕地雙眼瞪得溜圓,臉上的表情因為驚訝而僵硬,嘴因困惑而張成o形,就這樣保持極度困惑不解的神態足有將近十秒鐘之後,白狼總算是擠出了三個字︰
「怎麼會?」
薰一言不發、橫眉冷眼地注視著露出極度不解神情的白狼。
「……」白狼呆愣愣地回瞪著薰,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正在瞪著的是妖怪公主,她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終于,在浪費掉2的n次方個腦細胞想了大半天之後,白狼終于反問了回去。
「我怎麼會討厭公主殿下?」
薰壓低眸子,臉上還是剛才那副審問犯人一般的表情。
「那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跑掉了?」薰緊繃著臉冷聲發問,她的反應速度比白狼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還真是明顯的差距啊。
「……因、因為……」白狼聞言微微低下了頭,沮喪地垂下了肩膀,「如果我還呆在公主殿邊的話,公主殿下會很不舒服吧……」
冷著臉的公主的神情也在一個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
「……公主殿下一定很討厭那麼笨的我……」
「少在那里自以為是了!!!!」突然爆發出的冰冷吼聲把白狼的話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白狼震驚地看著眼前微微垂下頭的公主,被劉海兒遮住面容的公主臉上的表情自然無法得見,但是白狼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怒氣。
「……咕嚕……」吞下一口唾液的白狼面露懼色地注視著一動不動的薰,不敢動彈,也不敢說一句話。
「……你這頭笨狼要自以為是到什麼時候啊!你以為我會討厭你這種笨蛋嗎?」薰忽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白狼大聲斥責道,長長的劉海兒輕揚起來,在淡淡的月光之下閃爍生光。而她的臉頰上那緋紅的紅暈則在月光下顯得異常的鮮艷,而臉上則露出了和此時的形態完全不相符合的難堪表情。
稍微被薰臉上那顛覆性的表情嚇到了的白狼不明所以地歪過腦袋,莫名其妙地瞪著薰。明明有耳朵,也有尾巴,但是公主殿下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仍在為此事大惑不解的白狼沒有注意到薰惱羞成怒的神情。
「你這個笨蛋!一定要讓我說出來你才高興嗎?」薰擰緊了眉頭,咬著牙,像是下定決心似地向前邁出一步。
微微顫抖著的縴細小手一只死死地按住了白狼的肩膀,一只捧住了白狼的臉頰,薰異常大膽地跨坐在了白狼的大腿上。
「我喜歡你!!!」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大聲喊了出來的薰沒等白狼從這極具沖擊性的發言中回過神來,她就低下頭,緊閉著雙眼直接吻上了白狼的嘴唇……
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精致的面孔,白狼那翠綠的雙眸猛地放大、放大、再放大。嘴唇之間傳來的溫熱的觸感,嗅入鼻中的沁人芬芳,緊挨著自己面孔、發熱的臉頰,還有那因為羞澀而緊閉的雙眼和那彎而長的、顫抖的睫毛……
這完全不同的面孔,這完全不一樣的芬芳,還有這完全不一樣的觸感,這分明完全不一樣的一切,都在不可思議地和記憶中的融合。
白狼忽然有種錯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過去,而親吻著自己的……也仿佛是記憶中的人。
不知道放在何處的雙手仿佛找到了歸宿般扣緊了公主縴細柔軟的腰,感覺眼中酸澀的白狼閉上了雙眼,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所以,她沒有看見遠處一個留著短發的少女像是雕塑一樣在黑暗中站著,仿佛忘了黑暗帶來的恐懼;所以,她沒有看見少女手中的購物袋掉落在了地上;所以,她沒有看見少女失魂落魄地從這她們擁抱著、親吻著的地方快步走過,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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