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的珠珠和筍女圭女圭面面相覷了一陣兒,筍女圭女圭擠擠眼楮︰「瞧這個架勢,可是有大熱鬧可看我可不想就這麼回去睡覺」
珠珠搖搖頭︰「咱們還是不要多事了吧」
「咱們就是瞧個熱鬧,怎麼能算多事」筍女圭女圭這一路上可是悶壞了,眼下暫時離開了銀毫,又見有熱鬧可瞧,哪里還按捺的住。
「這……」珠珠也有幾分好奇,卻也有些顧慮。
「好珠珠,咱們就一起偷偷去看一眼是怎麼回事兒就看一眼還不行嗎?」。筍女圭女圭見珠珠動搖,忙拉著她的手撒起嬌來。
「可是……」
「沒什麼可是」見珠珠還在猶豫,筍女圭女圭開始威逼利誘︰「這一路上多無聊咱們就是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要是怕銀毫,那我就自己去好了」話雖這樣說,筍女圭女圭卻是自己害怕再被銀毫的目光冰凍,所以才不遺余力地鼓動珠珠與他一同去。
「我不是怕銀毫,只是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是是是咱們就離得遠遠兒的,偷偷看上一眼保證不會給銀毫添麻煩快走吧」筍女圭女圭半推半拉終于說服了珠珠。
可是等兩人偷偷靠近一看,卻發現只能看見村民們圍做一處,吵吵嚷嚷的,中間是個什麼情形也根本看不清。
「不能再靠近了會被他們發現的」珠珠見筍女圭女圭還要靠近,趕緊小聲提醒。
「可是在這里根本什麼都看不見」筍女圭女圭急得直跺腳,原地轉了兩圈兒,眼楮一亮,指指身旁的大樹︰「爬上去就能看見里面出了什麼事兒」
「這麼高可我不會爬樹」珠珠抬頭看看,不好意思的笑笑。
「真笨還好有我」筍女圭女圭小胸脯一拍︰「你扒上去」
珠珠一愣,便覺得腳下傳來一陣‘沙沙’聲,低頭一看,竟是一棵竹筍破地而出,一眨眼就長得和自己一般高。听到筍女圭女圭的催促,趕緊緊緊抱住,那不斷長高的竹筍轉瞬之間便長的和那大樹一般高。珠珠忙松開竹筍,找了根粗大的樹枝穩穩當當地坐下。那棵竹筍也轉眼消失不見了。
筍女圭女圭也手腳並用地爬了上來,還未坐穩,就急忙問道︰「看到什麼了?」
「有個姑娘被綁著,還是和大石頭綁在一起的」
筍女圭女圭這會兒也看了個清楚,人群之中確實是一個被捆綁著的女子,身邊的人個個兒激憤不已。
「他們在說些什麼?」筍女圭女圭看著那些人似乎格外憤怒。
「別吵靜下心,肯定听得到」
珠珠與筍女圭女圭都只勉強算得上是個半吊子修行者,但耳力眼力還是遠遠高于常人,一旦凝神細听,也就听出了個端倪。
「既然她不肯說出誰是奸夫,那就趕緊沉河吧」
「就是多留她一刻鐘,也要多丟我們何家村一份臉面」
「玉兒你怎麼這麼糊涂到這個時候為什麼還不說」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抱著那被綁的女子哀聲哭求︰「你快說啊快說啊」
那一直低著頭的女子終于抬起頭來,卻不哭不鬧,聲音里只有一絲絕望和悲涼︰「娘您要我說什麼?該說的我早就說了可是你們有人信嗎?」。
「玉兒啊你為什麼不說實話啊那個畜生有什麼好?讓你寧可丟下自己的爹娘啊」婦人哭的幾乎要背過氣兒去。
「娘你別再說了」年輕女子的語氣又冷了幾分︰「我都要死了,難道你們還非得給我強加個罪名嗎?」。
「好了」村長打斷了她們的話︰「你也不要嘴硬真是不知廉恥郎中都說了你是有了身孕再說,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見」說著目光在她鼓起的月復部掃了一圈,神色更加冷峻︰「不要廢話了」
村長又看向痛哭的婦人︰「老嫂子,你也別怪大家伙兒心狠要怪,就怪你生了閨女卻沒教好她做出這樣有傷風化的事情來,要是不嚴懲,傳了出去,日後誰還敢娶咱們徐家村的姑娘」
此言一出,更是火上澆油,尤其是有待嫁女孩兒的鄉人們更是紛紛叫嚷起來︰
「別說這麼多了趕緊按照老規矩沉河」
「就是別再耽擱了剛才可是來了幾個外鄉人,再不趕緊處置了她,沒準兒明天這件丑聞就會傳開了到時候讓咱們拿什麼臉面出去見人」
「沉河」
「沉河」
那女子默然地看著自己哭昏過去的母親被人七手八腳的抬開,再看看群情激憤的鄉鄰們,嘴角竟是掛上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偏偏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緩緩流了下來。
許是不想被人瞧見自己的淚水,倔強的玉兒將頭高高揚起,卻意外地發現了躲在遠處樹上的兩個人影。
看見玉兒的視線停留在這里,珠珠和筍女圭女圭都是一驚,這大冬天的,樹上都是光禿禿的,連一片樹葉都沒有,只因為夜里光線暗,距離遠,村民們又都只注意著前面,所以才沒發現樹上有人。可是玉兒卻是面對著這棵大樹,毫無疑問她已經看到了樹上的人影。
然而,玉兒卻轉過頭去,或許是她在這個時候根本無心去關注是誰躲在樹上,或許是她以為樹上的也不過是村里誰家淘氣的孩子趁著大人不注意爬了上去。
虛驚了一場,珠珠和筍女圭女圭來不及長長噓一口氣,就看見那女子被人抬著就朝河里走去。
「他們要做什麼」珠珠不由得驚呼起來。
「你沒听見嗎?沉河啊」筍女圭女圭對著珠珠翻了個白眼。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珠珠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不就是懷孕了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筍女圭女圭又翻了個白眼兒︰「這可不是碧波山這些凡人就愛把簡單的事情弄得很復雜」
「不行不能讓他們這樣」
筍女圭女圭再一次翻白眼兒「這可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再說,這又不是碧波山,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咱們只要看熱鬧就好」
「那怎麼行一定要阻止他們」
這次筍女圭女圭連白眼兒都懶得翻了︰「你不是說不能惹事兒的嗎?」。
「這不是惹事兒這是……」話未說完,珠珠愕然發覺筍女圭女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溜下了大樹,只剩她自己一人還抱著樹枝高高在上。
「喂你倒哪里去」
「救人啊」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也好多個人幫忙」珠珠朝下面看了幾眼就覺得頭暈︰「那個,你先幫我下去」
「你別添亂在上面好好兒呆著吧」筍女圭女圭嘀咕著就鑽進了土里。
珠珠愣了愣,想想自己好像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再一次猶豫回碧波山之後是不是應該好好兒修行,免得總是這麼丟人。
不過她並沒有郁悶太久,身後就有人在她肩上一拍,驚得她猛一回頭,身子一歪,便朝著樹下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