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香這小丫頭這幾日可愁得不行,她想盡了辦法,可始終束手無策,無論如何都查不出是誰泄的密,她滿心眼兒可不知有多心焦,多自責。她只覺得自己辜負了二爺對自己的信任,出事之後又毫無辦法補救,她只覺得自己一點用也沒有,這幾日可是夜夜以淚洗面,傷心難過的不得了。
直到二爺對她這樣,她心里的自責才被歡喜給代替,又好像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讓她有了主心骨,讓她什麼也不用再考慮了,因為她知道,只要二爺在,什麼事就都能有辦法解決。
京城一夜北風緊,前一日還艷陽高照,溫暖舒適,今日卻天色陰暗了下來,寒氣逼人。
在惠香的宅子里卻依然溫暖如春,炕已燒熱,惠香和衣躺在上面,小臉兒紅彤彤的,散發著女人嫵媚的光澤,好像一日之間,青澀的隻果就已熟透,讓人恨不得咬一口。
惠香這一日都懶洋洋的不願動彈,甚至連下床來都有些吃力,丫鬟們都以為她病了,忙前忙後的伺候著,不過她們也在心下里奇怪,姑娘臉色分明變得前所未有的好看了,怎麼反而就是生病了呢?這些女孩子們一個個未經人事,從小就被賣為丫頭,沒有母親在身邊教導,自然無從得知,只能在背地里暗自瞎琢磨罷了。
有個懵懂的丫鬟甚至還笑著對惠香道︰「姑娘今兒個看起來臉色可比往日都好呢,我看一定沒什麼大病,不過是連日操勞,身子疲倦而已。」
惠香羞的不行,想鑽進被子里去,但轉而又怕被丫鬟們看出什麼來,只得強作鎮定的瞪了那丫鬟一眼,叫她出去該干嘛該嘛,少在跟前嚼舌。
在惠香房間的案上,擺滿了人參燕窩,山珍海味,以及名貴藥材,這些都是賈寶玉送來的,惠香躺在炕上百無聊賴,便不是往案上看一眼,每看一眼,她的小心肝兒就如喝了蜜一般欣喜一回,全身暖洋洋的,好像現在不是嚴冬臘月,卻是酷暑盛夏一般。這可是二爺特意給自己送來的呢小丫頭每回想一回,臉色就比先前更加光澤瑩潤一點,越發嬌艷動人。
「姑娘,姑娘,二爺來了。」惠香這小丫頭正自顧自想著,笑著,早已入神,卻被門外一個丫鬟驚喜的叫聲喚醒,愣了愣神,立馬就雙頰通紅,將自己裹進了被子里,再不肯探出頭來。
「神仙女乃女乃里邊請,就是這座屋子了,想是惹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我妹妹昨兒還好好的,不想今日就下不了床了,請了多少神仙也無用,只得請法力無邊的神仙女乃女乃來看看,指望早日讓我妹妹好起來。」
門外是賈寶玉好听的聲音,小丫頭听了心里就覺得甜甜的,不過再听清楚他所說的話,小丫頭便更加羞的不行,二爺這是在胡扯什麼呢,我哪里有什麼病了?折騰著叫了大夫來看了,裝模作樣了一番,這次又不知請了誰來,竟然號稱神仙女乃女乃,真不知二爺在搞什麼鬼。
惠香心下正狐疑,卻早听「吱呀」一聲門開,賈寶玉卻是領著一個鬢發灰白,神神叨叨,裝模作樣的道婆進了來。那道婆在房間里裝模作樣的看了一回,隨即大手一揮,信誓旦旦道︰「這屋子雖有些陰氣,卻不過是有些小鬼兒罷了,由我李聖姑出馬,管教他明兒都灰飛煙滅,你妹妹自然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你只管放心就好了。」
「呀,這人就是李聖姑啊?」
「是嗎,我看看,果然一副神仙的模樣呢。」
「可不是嗎,李聖姑可是咱們這塊兒的活神仙,那回李狗子得了重病,街上的神醫都看了一個遍,總也不見好,還是李聖姑她老人家從他家里捉了鬼出來,他才好了的」
「還有,還有,前段日子王寡婦家的兒子」
「啊,李聖姑可真是神啊」
「我說咱們家姑娘這病和別的病都不同,臉色反而比往日都好了,卻原來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病,竟是屋子里有不干淨的東西」
「是嗎,幸好我不大進姑娘屋子,要不然」
「你用怕什麼?只要李聖姑來了,管他什麼厲害的鬼魅魍魎,一準兒都被抓了個干淨」
「是啊,沒听李聖姑說嗎,都是些小鬼兒,不用怕」
李道婆在屋里神神叨叨左看右看,外面听說過她名頭的丫鬟們早已炸開了鍋一般,竊竊私語起來。有些好奇心強的丫頭想看聖姑是如何捉鬼的,忙擠了進來。
賈寶玉就趕她們道︰「去,去,去,都出去,要是妨礙了神仙女乃女乃施法,你們姑娘好不了了,我可不饒了你們。」惠香宅子里的丫頭雖然不知道賈寶玉的真實身份,但見自家姑娘每回見了他都恭恭敬敬,口稱「二爺」,她便也跟著叫二爺,也把他當成主子來看的,賈寶玉的話自然不敢不听。
眾丫鬟正要出去的時候,卻見李道婆擺了擺手,道︰「不礙事的,人多陽氣重,正好有助于我施法,叫她們都進來吧。」
賈寶玉立馬裝作恭敬順從的樣子,叫那般丫鬟都進來,丫鬟們一個個面露喜色,眼楮里透著興奮,倒有些像後世那些追星族小女孩兒一樣。
李道婆又在房間里四處看了看,惠香卻只是羞的躲在被子里不肯出來,賈寶玉忙去拍她道︰「快出來,讓李道婆看看,好早日給你治好了病。」
惠香雖然羞的滿面通紅,但二爺的話又不敢不听,正要掀被子鑽出頭來,卻听李道婆道︰「不用出來給我瞧,我掐指一算便什麼都知道了。」惠香正期期艾艾不願出來,此話正中下懷,二爺不再開口,她也裝傻混過去。
「啊麼里麼里哄嘛」李道婆嘴里念念有詞,也不知在念些什麼,忽然面色一喜,笑道︰「你們家姑娘是不是渾身乏力,不願動彈,但面色卻反而比往日都要好了?」
「哇,不愧是活神仙,真的太神了」
賈寶玉還未回話,惠香的丫鬟們早已兩眼冒金星,崇拜的叫了起來。
那李道婆咧嘴一笑道︰「小事情,待我作法,只半個時辰,定叫你家姑娘立馬就能下地走路。」
「那真是太好了,有勞神仙女乃女乃了。」賈寶玉故作驚喜,對李道婆說不出的恭敬,倒像真是請了一個活神仙回來似的。
個時辰就能把鬼捉了,治好咱們家姑娘?」雖說李道婆聲名遠播,名聲在外,這些丫頭可都是听說過她的大名的,但半個時辰就治好京城許多名醫都束手無策的頑癥,她們卻有些不敢相信。
「取我法器來。」只听李道婆一聲頗具威勢的大喝,早有小道童遞了一把木劍給她。
「哦麼里麼里哄嘛急急如律令」在屋外設了法壇,李道姑在法壇之前,神神叨叨,嘴里念念有詞,卻都是些旁人听不懂的發音,隨即往木劍上竄了一疊符紙,嘴里吐了一口氣,那符紙竟自己就燒了起來。
丫鬟們又是一陣驚嘆,賈寶玉卻是在心里輕蔑的笑了笑,這些小把戲,放在後世恐怕連三歲的小孩也騙不到吧,在這個懵懂的時代,卻騙了這麼多人。
李道婆在法壇前面蹦蹦跳跳,發了一陣子神經,出了滿頭大汗,想是再沒力氣了,這才停了下來,抹了一把汗,長出了一口氣道︰「好了,進去看看你們姑娘吧,這會子肯定可以下床走路了。」
「哇當真這麼神奇?」那幫丫鬟都滿臉的好奇,興奮的跑了進去,隨即便是一陣驚喜的唧唧喳喳聲。
「姑娘你真的能下床走路了?」
「哇,李聖姑真是活神仙啊。」
惠香不過是初次承歡,腿腳有些不靈便罷了,賈寶玉方才早已趁機叫惠香這會兒勉勵站起來走上一回,那些丫鬟自然以為是李道婆的法力高強,心里便更加篤定李道婆乃是活神仙下凡。
李道婆見惠香已經下地走路,故作高深的一笑,便向賈寶玉告辭道︰「小鬼兒已被我收了,姑娘也能下地走路了,貧道功德圓滿,這就告辭了。」
賈寶玉忙拿了出銀子相謝,裝著十分虔誠的樣子,連連道謝,贊頌李道姑法力高強。李道姑笑著擺手,倒像只不過舉手之勞似的,一點也不在意,正要離去,卻被惠香把她給喚住了。
惠香道︰「聖姑法力無邊,我這病生得古怪,請了名醫也束手無策,不想聖姑一出馬,立即就好了,無以為報,請納下這副手鐲,以示我虔誠之心。」
李道姑忙擺手推辭,惠香卻把手鐲子塞給了她,又打千兒道︰「實話實說,我還有一事相求,還望聖姑不辭辛勞,成全了我,必當還有厚報。」
李道姑這才將手鐲接了下來,裝模作樣道︰「我與姑娘有緣,但凡有何難處只管說來,只要貧道力所能及,必不負姑娘所托。」
惠香臉色立馬露出欣喜之色,好像只要李道婆一出馬,她的事就一定能解決了似的,隨即又朝著屋內的丫鬟們打量了一圈,眾丫鬟心里覺得不對勁,連忙都低下了頭去,只听惠香道︰「說來慚愧,近日我宅子里出現了內賊,把我叮囑過她們不該說出去的事,泄露給了外人,我卻不知是誰,還請聖姑做主,為我將她揪出來。」惠香說著這話,竟也頗有些氣勢,說罷又威嚴的掃視了房內的眾丫鬟。
眾丫鬟都吃了一驚,嚇得面面相覷,頭便低得更低了,其中一個叫夏蘭的丫鬟更是把頭都快垂到了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
惠香這話卻也是方才賈寶玉趁人不注意叫她說的,只等惠香說了,他卻在觀察著眾丫鬟的表情,但因為都低著頭,他卻也看不出什麼。
「嗨,我當是什麼大事,就這件小事也值得姑娘煩心?待我略施一個小法術,立馬就能幫姑娘把那個家賊給揪出來。」那李道姑豪不在意,說著就叫身邊道童拿她聖水來,再又令他去搬來一盆木炭。
隨後那李道婆便把聖水灑入木炭之中,又「麼里麼里」胡說八道的念了一陣,笑道︰「這盆木炭經我施法,即可辨忠奸。」
「哦?」賈寶玉故作不解問道︰「不知這盆木炭如何能辨忠奸?」
惠香和眾丫頭也都一臉疑惑的看向李道婆,夏蘭身子一顫,隨即卻也和其他人一樣慢慢抬起頭來,看向李道婆。
那李道婆笑道︰「本來世人手觸木炭,必然染了一手烏黑,但這盆木炭經我施法,確是只有那家賊踫了這木炭才會染上烏黑,無辜之人是不會染上的,所以只要叫你們家丫鬟每人往這盆里模上一模,便可知內賊是誰了。」
李道婆一臉篤定,再加上她方才大展神通,在場的丫鬟們又都是自小沒經過教育,沒什麼見識,一向篤信鬼神之說的古人,自然對李道婆的話深信不疑。
「好,如此定能一舉將那內賊揪出來,神仙女乃女乃果然法力無比,待揪出那內賊之後,定有厚謝。」賈寶玉更是裝得深信不疑,就好像內賊都已經被查出來了似的。
惠香便命每人伸手去木炭盆里模上一模,模後都不準看,只能握拳等自己來檢查,而後卻又有意無意來和李道婆說話,無非是贊頌李道婆法力無比之內的恭維話,賈寶玉也在一邊附和。
過了一會兒,丫鬟們都已經模了一回木炭,都握著拳,只等惠香和賈寶玉檢查。恰巧第一個檢查的就是夏蘭,叫她張手一看,卻見雪白的手指兒上不見一絲烏黑,那夏蘭一臉欣喜,以為自己沒事了,正要退下,不料賈二爺卻指著她道︰「內賊就是這廝了,給我拿下。」
夏蘭驚了一跳,忙喊冤道︰「我手上並沒有沾上聖姑施了法的木炭,為什麼說我是內賊?」
方才只是賈寶玉叫惠香怎麼做她就怎麼做,其實也並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她也是深信鬼神之說的古人,如果不是自己就是當事人,恐怕她也被賈寶玉和李道婆這一番做戲給糊弄過去,是故惠香一時也沒明白過來,只是疑惑的看向了賈寶玉。
寶玉搖頭一笑道︰「不見棺材不落淚,就叫你心服口服。」說罷,又叫其她丫鬟都把手張開,卻見所有人手里都因踫了木炭而染上了一層烏黑。
「這就叫做賊心虛」寶玉眼神冷冷的望著夏蘭,周身散發著寒氣。
「哦」眾人恍然大悟,都望向了夏蘭。
夏蘭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起來,見不能抵賴,只得跪下不停的磕頭求饒。寶玉理也不理,只叫在屋外守著的錢二茗煙進來,把她押下去細細審問,既然查出是誰泄的密了,能讓她開**代實話的方法自有百種千種,卻是不需要賈寶玉操心的。實在不行,賈寶玉便動用美國佬對付恐怖分子的水刑,水刑不會要了人的命,也不會讓人受傷,卻能讓人體會到死亡的恐懼,便是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夏蘭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
那李道婆自然是賈寶玉花了銀子事先買通了的,她平時就靠裝神弄鬼混飯吃,演技一流,對付這個小場面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于其她丫鬟無疑被賈寶玉這一手給震撼住了,心里對賈寶玉的畏懼更甚,就是本來有些什麼花花腸子的,恐怕再不敢亂來了。這位不知是惠香姑娘什麼人的賈二爺,要對付她們這些丫頭可有的是辦法呢,她們又有什麼能瞞得過這位明察秋毫的爺呢?
惠香沒有想到內賊竟然是自己平時最信任的夏蘭,心里便更加自責了,在送走李道婆,眾丫鬟們都出去之後,她便期期艾艾道︰「二爺,都怪我,我萬萬沒想到夏蘭是這樣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會這樣信任她了。」
賈寶玉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間最難知的便是人心,這又怎麼能怪你呢。」
惠香見二爺一臉惆悵,不知為何,不由自主就結結巴巴說道︰我是不會騙二爺的,永遠也不會」說著,說著,惠香的臉上卻又變成一臉的堅定。
賈寶玉見小丫頭認真地樣子,不由莞爾一笑,便伸手要把她摟在懷里。不想一向溫順的小丫頭這回竟然躲開了去,戰戰兢兢,好像十分害怕的樣子,輕輕說道︰「疼」
賈寶玉起先是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便一臉豪爽的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
小丫頭羞的不行,竟又自己撲向了他,小腦袋鑽進他厚實的懷里,再不肯出來。
惠香此時心里五味繁雜,正不知多激動呢。自己絞盡腦汁,想破腦袋,也沒有辦法查出是誰泄的密,可賈二爺一出馬,立馬就水落石出,這叫小丫頭如何能不滿眼冒星星,只把二爺佩服到了心眼里兒去?
天近傍晚,頭上竟飄起一朵朵潔白的小雪花兒,仰頭向上,一朵朵晶瑩剔透,不染一絲塵埃的雪棉從無盡的高空落下,落在自己的臉上,一絲涼意,卻更有一絲暖意,高聳不著邊際的天空,此時竟離自己這般近,賈寶玉只覺得自己置身在了一片雪海之中,掉進了天際的雪盆里。
模了模身上厚厚的披風,想起離開前惠香仔仔細細為自己披上披風的小模樣兒,賈寶玉就淡淡一笑,輕輕踏著地上已經漸漸積起的雪子,沙沙作響。
回到怡紅院,方敲了門,只見襲人、晴雯、秋紋、麝月呼啦一下就都圍了上來,一個個滿臉關切的問道︰「總算回來了,凍壞了吧,這天怎麼說下雪就下雪,二爺出去可沒穿多少,我們一見天上飄雪,可不知多」
「咦?」
眾美婢正圍著賈寶玉關切的問寒問暖,忽見他身上披著的披風,不由疑惑的互相望了望,其她幾個丫鬟還好,晴雯卻早已冷哼一聲,問道︰「你這披風哪里來的,我可不曾記得我什麼時候給你做過這樣一件。」晴雯是賈府里針線活最好的丫頭,賈寶玉的衣裳縫縫補補,或者新做的,都是晴雯動手,是故才有這麼一問。
「哎呀,這又有什麼,想是寶姑娘或林姑娘為二爺準備的,正好天下了雪,這才給他穿上,你也別堵著二爺在外面,趕快叫二爺進去,別凍壞了。」襲人忙拉著二爺的手,倒像媽媽牽孩子一樣,牽著賈寶玉就往屋里走,秋紋麝月忙跟在後面。
賈寶玉穿了別人做的風衣晴雯本就有些不舒服,又見襲人這般親昵的牽起他的手,不知為何,更加不舒服了,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嘀咕了一句,也跟著後面進去了。
進了屋,賈寶玉往炕上一坐,由著四大美婢過來為他更衣,月兌鞋,十足就一個大爺樣。
「快把燒好的熱水端進來。」秋紋對外面喊了一聲。
「二爺冷不冷?凍壞了吧?」襲人邊為賈寶玉月兌鞋,邊抬頭問道。
剛才還不覺得,襲人這一問,賈寶玉倒覺得腳底冰涼,冷得不行。這時代的鞋子並不十分保暖,況又下了雪,踩在地上難免濕了一大片,襲人幫他把鞋子月兌了,他這才感覺到腳底那徹骨的冰涼之感,好像都快凍麻了。
襲人雙手托著賈寶玉的雙腳,只覺觸手冰涼,關切的嘆了一句「一定凍壞了」,隨即又朝門外喊道︰「快點把熱水端上來為二爺暖腳。」
「 啷」「噗通」
不想襲人話音才落,門外卻響聲大作,晴雯一邊罵門外的小丫頭︰「磨磨蹭蹭做什麼,一日不打就不消停,你們等著,總有你們好受的時候。」一邊出去,隨即又響起晴雯一聲驚呼,便更加大聲罵道︰「你們這幫笨手笨腳的丫頭,才燒好的水就被你們灑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晴雯打了那幾個丫頭一回,進來道︰「端水的小丫頭摔了一跤,把水都給灑了,正叫她們再去燒了。」
襲人一听急了,二爺腳冰涼冰涼,正要熱水暖腳,卻在這時把熱水都給灑了,她可不知多心疼。可事到如今再罵小丫頭也無濟于事,襲人蹲在賈寶玉腳下,雙手托著賈寶玉的雙腳,就好像托著兩塊冰塊一般,她便連忙在賈寶玉的腳上揉搓起來,希望這樣能讓他的腳暖和起來。
襲人的手軟軟的,溫溫的,握著自己冰涼的腳不停的揉搓,那感覺無法言喻。
不過襲人的小手兒實在太小了,一手托著賈寶玉一只大腳,跟本覆蓋不了多少面積,杯水車薪,根本無濟于事,賈寶玉的腳依然暖不起來,只把賈寶玉冷得打了個寒戰。
晴雯見了,竟也在賈寶玉的腳邊蹲了下去,從襲人手中搶過賈寶玉的一只腳,放在自己渾圓的大腿上,雙手緊緊握著,慢慢揉了起來。
賈寶玉和襲人等美婢都有些吃驚,根本想不到晴雯這個一直把自己當成小姐的丫鬟竟也肯委身為賈寶玉暖腳。
這可把賈寶玉爽呆了,兩大美人兒蹲在自己腳邊,一人捧著自己的一只腳,放在她們彈性十足的大腿上,雙手不停的在自己腳踝、腳底板、腳背上揉搓,洋蔥十指,縴縴細細,柔柔女敕女敕,賈寶玉感覺著她們手上的溫度,整個人都要飄飄欲仙了。
「二爺,這樣好些了嗎?」襲人抬頭輕聲問,臉色並沒有什麼異常,倒像這樣做本就是天經地義似的。
賈寶玉本來還有些內疚,可看襲人、晴雯她們好像還挺開心,張了張嘴,卻也沒再說什麼。
賈寶玉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反倒讓襲人以為這樣做根本不管用,她猶豫了一下,最後一咬牙,當著晴雯、秋紋、麝月的面,竟直接把賈寶玉的腳捧進了懷里,掀開外面穿著的小襖一角,把賈寶玉的腳伸了進去,緊貼著自己的小月復,又用小襖蓋住,雙手緊緊抱住,讓賈寶玉的腳在她懷里取暖。
雖然襲人里面還穿了幾件衣服,但自己的腳緊緊貼著她的小月復,柔柔軟軟的,平平坦坦的,細細膩膩的,溫溫暖暖的,賈寶玉只覺得自己那只腳仿佛到了天堂,真希望就永遠留在襲人的懷里。
一旁的秋紋麝月,還有捧著賈寶玉另外一只腳的晴雯都吃驚的望著襲人,欲言又止,可襲人只是臉兒紅紅的,當著沒看見,只是那般緊緊的,緊緊的把賈寶玉的腳捧在懷里,靠著女兒家羞澀處
秋紋和麝月見襲人、晴雯這般盡心盡力的服侍二爺,她們自然也不干示弱,忙爬上了床去,在賈寶玉的肩上,大腿上揉捏起來。
晴雯看了看秋紋麝月,又看了看襲人,咬了咬牙,竟也學著襲人,掀起自己外面的襖子,把賈寶玉另外一只腳緊緊摟進了懷里。
要老命啊賈寶玉只覺兩只腳都陷入了一團軟綿綿的溫暖之中,這叫他如何消受?
晴雯的小月復細女敕平坦,賈寶玉的腳緊緊貼著上面,稍稍一挪動,甚至能觸踫到她水蛇般盈盈一握的小腰兒,暖暖女敕女敕
不光如此,自己兩邊還各跪坐著秋紋麝月,一個在幫自己捏肩,一個在幫自己揉腿
古代皇帝也不過如此吧?
賈寶玉舒坦得都要哼出聲了,偷眼向蹲在自己腳邊的襲人和晴雯望去,心里就在打鼓,自己要這樣兩個貌美的女孩兒做自己的暖腳丫鬟,是不是會遭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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