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難眠
賈府的小小院落,小小房間,如女子閨房般雅靜的二爺臥房,其她丫鬟都已經出去了,襲人關了門,便往窗前走去。
窗外月色朦朧,霧氣繚繞,如夢如幻
回想白天二爺忽然出現的那一瞬間,那一幕似乎永遠定格在了腦海里,再也揮之不去。
「哎」襲人幽幽嘆了一口氣,慢慢合上了窗,緩緩轉過頭來,滿眼迷離,透出那一瞥無限深情,只那般含情脈脈,含情脈脈的看著,看著眼前這個俊朗,又年幼的二爺,這個甚至比自己還小一兩歲的少年,平時更是如弟弟般照顧的調皮搗蛋,如今不僅是自己的愛郎,更成了自己的依靠,自己的依賴,自己的眷戀。
「怎麼了?不認識了?」賈寶玉的微笑,如和煦的日光,讓襲人全身都暖洋洋的。襲人不由自主便慢慢向他走近,走近,走到他的胸前,緩緩低下了頭去,臉色綻放著幸福的笑容,輕輕的靠在了賈寶玉厚實溫暖的胸間。
一塊酥軟的美玉,軟綿綿,溫溫柔柔,靠在胸前,賈寶玉不由自主便慢慢伸出手去,輕輕攬住了她的腰,將襲人往自己胸前擠了擠,襲人靠得自己更緊了,兩團柔軟的高聳緊緊貼著自己,雖還未月兌衣,那一股溫溫的,軟軟的熱量,卻是妙不可言。
小月復開始漸漸有了反應,火苗漸漸燃起,越燃越旺,身下立馬堅挺如柱,似乎想從褻褲的束縛中掙月兌出來。
剛硬無比的所在,總要如水的溫柔來化解。賈寶玉身下的堅挺似乎有靈性一般,自己便去尋找那一處足以化鐵的柔情。
賈寶玉的火棍毫不知羞的狠狠頂在了襲人的小月復上,軟綿綿的,這一頂卻如陷進去了一般,浸在水中般溫軟,難以自拔。
「嗯」襲人一聲輕輕的呢喃︰爺」
斷斷續續,有氣無力,軟綿綿,像在哀求,像在幽怨,像一把火,點燃賈寶玉心中那滿腔欲-望。在火芒爆發的一瞬間,賈寶玉彎下腰,雙手繞在襲人的腰間,腿間,輕輕將襲人抱了起來。
「啊」一聲輕呼,卻好像帶著一絲欣喜,賈寶玉將襲人放在了床上,慢慢壓了下去。
「嗯」
軟綿綿的輕哼,若有若無,縈繞在整個房間,半夜方息。
乾清宮中的御書房里,康正帝高坐龍鑾,正滿臉肅容的批閱奏章。站在門外的侍衛中,榮國府的賈寶玉赫然便在其中。如今賈寶玉可是深得聖上恩寵,時常可得侍衛左右。
天氣越來越涼了,侍衛服也越加越厚,如果不是賈寶玉這段時間的鍛煉收到了不錯的效果,就憑他以前那個身子骨,恐怕可吃不消。
「宣鎮國將軍田地覲見」
賈寶
玉正哈著氣,每哈一口,嘴邊便會有一圈白煙。鎮國將軍田地?賈寶玉听說過他,乃是皇帝親信,時常領兵戍邊。這才換回來沒多久,怎麼又要召見他?
賈寶玉站得筆直,目不斜視,好像一根木頭一般,然而他的眼楮,他的耳朵都一直在注意著康正帝的一舉一動。
遼東的康熙反了,集結了數萬清軍,不停的騷擾著大華朝邊境的安寧,康正帝不得不派出自己的心月復大將田地出去鎮場面。
過了幾日,聖上領文武百官親送田地出城,親自與他把盞,一臉鄭重道︰「大華東北一壁,盡皆托付與將軍了,望將軍竭心盡力,早日肅清邊境,凱旋而歸」
田地跪謝,起身接酒,一飲而盡,向聖上豪言壯語保證了一番,便領軍而去。
望著大軍身後的滾滾塵煙,在皇帝身邊侍衛的賈寶玉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
雖說要大戰了,但濮山詩會聖上卻沒有禁止,時過中秋,千呼萬喚的濮山詩會終于要舉行了。各大家族也早已選出了代表自己家族的後輩,要自己作詩的早已作好,要買詩的早已買好,都在緊鑼密鼓的為濮山詩會做作準備。這些世家貴族們還都年輕,難免都有愛出風頭的毛病,甚至幻想著濮山詩會上大放異彩,一舉成名的也大有人在。更有異想天開者,期盼著能得皇帝青睞,或者是被哪個豪門的千金看中,在一舉成名之時,還能抱著美人歸。所以這次詩會,幾乎所有的大華朝世家貴族中被選中的青年才俊們都是十分重視的。
本來賈衙內應該也是其中的一員,因為在賈家選拔代表的家宴上,根本就沒人敢和他爭,賈寶玉自然而然就成了眾望所歸,理所當然的賈家後輩的代表了。可巧不巧,偏偏在那天賈寶玉輪到聖上身邊侍衛,他得時時刻刻再皇帝身邊呆著,就不能再參加詩會上的眾家族斗詩了。賈府的代表就派了寧國府正派玄孫賈薔。
賈寶玉心里是有些竊喜的,雖說有林妹妹的詩壓陣,或許還能在詩會上大放異彩,但那畢竟是林妹妹的詩,林妹妹和自己雖然不分彼此,可畢竟是盜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在眾人面前賈寶玉卻是還要裝著很惋惜的樣子︰「哎,本待在詩會上一展詩才,為賈府爭光,只可惜公務在身,卻是只能錯過了。」
他這話一說出來,眾人表面上雖連連點頭稱是,心里卻沒一個不在鄙夷他的︰「裝什麼裝,誰不知道你現在恐怕連詩都不會作了啊?說的好像只要你一出馬,立馬就能奪得詩會頭籌似的。恐怕到時候你不給賈家出丑,那就算是很不錯的了。」
賈政也早已知道賈寶玉不再作詩之事
了,此時見這個兒子竟然還在那搖頭晃腦,裝模作樣的說大話,不免搖了搖頭,帶著怒氣的呵斥他道︰「少胡說,各大家的公子們一個個誰不是詩才縱橫,滿月復經綸,什麼時候論到你一展詩才?」
賈寶玉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心里大罵這個老頑固︰「吹吹牛都不行嗎?每天都跟你一樣,一板正經的,那生活還有什麼樂趣?」
賈寶玉如果還是在他上世那個世界,他這樣吹吹牛是無傷大雅,可在這個講究「一諾千金」的時代,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他可以不在乎,可在別人眼里就不一樣了。
本來經過智斷蜂蜜案,賈寶玉才稍微好了些的風評,一時又被人說成是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大言不慚。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今時可不同往日了,在有人傳賈寶玉壞話時,他竟然也有粉絲為他辯白了。
「你說這賈寶玉是不是大言不慚啊,他說只要他參加濮山詩會就能奪得頭籌,你說可笑不可笑?」
「那也不一定就是胡說八道吧,听說賈寶玉從前可是很會作詩的。」
「你也說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可是听說一首也作不來了。」
「是啊,他可是的確再未作過一首詩了。听說他的好友請他喝酒,席間不管如何想方設法叫他作詩,他都是諸多借口推辭。」
「我看啊,他反正這次不用參加詩會了,所以才信口開河吹吹牛的。」
「不一定吧,你們可忘了蜂蜜一案?在那之前,我們還不是都說他與範相相斗是必輸的嗎?結果又如何?」
不怪其他人都這般說賈寶玉了,就是與賈寶玉親近的薛寶釵、林黛玉、史湘雲也曾取笑他︰「好不害羞呢,說出這樣的話,不知是誰先前還求著我們替他作詩來?」
賈寶玉這個憤怒啊︰「說出別人一听便知是吹牛的話,那就是在開玩笑,玩笑,玩笑你們懂嗎?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哦?」眾美人見寶玉一急,又開始胡謅一些沒听過的詞句了,自然是「嘻嘻」笑道︰「原來是玩話啊?」
賈寶玉被他們氣得七竅生煙,心里開始真正有些可惜不能參加此次詩會了,難道自己當真就要被林妹妹她們這樣鄙視下去嗎?
就這樣,在眾人都嘲笑鄙視賈寶玉大言不慚的情況下,濮山詩會拉開了帷幕。
今日的濮山旌旗蔽天,人流如潮。尤其是在山頂,連綿的閣樓群,黑壓壓一片,佔滿閣樓的窗口,樓台,在樓閣的下面,人頭攢動,川流不息。除了人群,便是滿山的秋花飄零,落紅陣陣。
連綿的閣樓群中一座最大的樓閣便是忠順王府的,作為聖上觀賞詩會之所,在聖上沒來之前,早就被成
群的禁軍封鎖了,不得任何人靠近。
詩會還未開始,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們卻早就吵嚷著來了自家閣樓,在人聲鼎沸之中,隱隱約約也能听到各大世家貴族們的閣樓上的鶯鶯燕燕,那是透著興奮的大家閨秀們的嬉笑,恰如天籟,刺激著參加這次詩會的才子們的興奮神經。
賈府在濮山之上也有一座閣樓,天色尚早,為了避免時間晚了人多,賈母領著王夫人、邢夫人、尤氏、薛姨媽,以及賈寶玉的那些姐姐妹妹們,早早就坐車來了濮山,又改坐轎子上了山,先在閣樓上安歇,只等詩會開始。這是大家族後院的女人們難得出來一次的盛會,除了大管家王熙鳳留守,賈府的主子女人們幾乎全來了。
時間越往後推,人流便越多,有那世家公子特意下了自己閣樓,在樓群下面穿梭,假裝觀景,或者是沉思作詩,卻偶爾的抬頭,其實就是想趁機一窺閣樓上面的大家閨秀們。各大閣樓上的窗邊,樓台上,偶露一個嬌俏的倩影,必引得樓下一陣贊嘆,待倩影又隱入樓內之時,這些贊嘆的世家公子們立馬就張口吟詩,倒像方才不是因為看到美女而贊嘆,而是突然想到句好詩才贊嘆似的。
這種贊嘆聲在賈府的閣樓下次數尤為的多,也尤其長久。黛玉、寶釵這些絕世容顏偶爾的驚鴻一瞥,賈府樓下必定贊嘆連連,甚至有些人會立馬就失了神,掩飾也顧不得了,直愣愣就一直盯著賈府閣樓發呆,即使那驚鴻一瞥的絕世容顏再也未出現了。這其中一個便有範世杰,他可是在賈家的閣樓下面已經呆了半天了,其他的閣樓他幾乎看都沒去看一眼。賈府樓上偶爾的驚鴻一瞥,範世杰可是睜大了眼楮盯著的,怎會錯過?只那一瞥間,他整個人可就都呆了,流著哈喇子失神。
「這座閣樓是誰家的?」
「是賈家的。」
「想不到賈家的小姐們個個美若天仙啊」
「怎麼?你有想法?」
「這個自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嘛。回家我就求我父親去賈家求親。」
「哇,果然英雄所見略同。」
「那世兄看中賈府哪位小姐啊?」
「賈府小姐姐個個都貌若天仙,我得隨便求得其一即可。」
「是啊,是啊,事不宜遲,別被人搶了先,我得立馬回去求父親,勢必讓父親親自去賈府求親不可。」
「你們說什麼?」听著旁邊人要說去賈府求親,一直發呆的範世杰可就清醒過來了,要是被他們搶了先,而且賈府又答應了,他可哭都沒地方哭去,于是範世杰再按捺不住,拿出他宰相家公子的威風,警告這些人道︰「賈府的小姐俺娶定了,你們誰也不準和我爭。」
「賈府小姐
可有許多位,難道範兄都要娶了不成?」眾人都笑。
範世杰惱羞成怒道︰「不管如何,反正要俺先娶了一位賈府小姐之後,你們才能再上賈府家去求親。」
「範兄此話未免太霸道了吧?」
「俺就這麼霸道,你待怎地?」
雖說論官職爵位,在此也有不少人不輸于範家的,但論實權還是範家比較重,自然他們也不好過分得罪,只得陽奉陰違的退下了,當然回到自己閣樓上之後,這些公子哥兒們可不記得什麼範衙內,他們滿腦子都是賈府的絕色小姐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自然還是該求父親去賈府求親的就繼續求了。
在賈府的閣樓上,賈母領著眾絕色們正說笑了,對于她們引起的樓下這些是是非非,她們卻是不知,也不關心的。
賈母笑道︰「每年詩會都熱鬧,听說今年聖上也會來,到時候就在忠順老王爺的閣樓里,喏,就是那座,你們到時候或許也得一睹龍顏。」說著就朝窗外指了指。
愛湊熱鬧的湘雲不再史家的閣樓里,偏生要擠在賈家的閣樓上,當下听了賈母的話,興奮得忙拍手,朝窗外看去︰「老祖宗,是不是那座?」
賈母笑著點頭,黛玉笑道︰「雲妹妹難道也要往那樓里去坐上一坐?只可惜你也不能封官做宰的,要不然陪侍一旁,卻也不是不可能呢。」
寶釵亦笑道︰「自古倒是有女子為官,不過那可是唐朝。」
史湘雲被她們說紅了臉,忙過來抓黛玉和寶釵打鬧。依舊在賈府閣樓下仰望的痴男情聖們聞得樓上這鶯鶯燕燕的嬉笑打鬧之聲,幾乎口水都要不由自主的流出來了。
打鬧了一陣,由迎春和探春又引起今日詩會的話題來。迎春道︰「不知今年詩會上的詩作是否會較往年更加出色。」
探春哀聲道︰「如今哪個大家族子弟會專修作詩的,恐怕就算有好詩也是找人代寫的吧。」
說到作詩,黛玉心里隱隱就有些不是滋味。在這樣一個時代,哪個少女不向往才子佳人的故事呢?何況是林黛玉這樣一個感性的女子,如水般的細膩的心思,她自己又是能作得好詩的,對于寶哥哥如今不作詩了,她嘴上不說,心里卻若有所思。
寶釵見了黛玉神情,便笑著問道︰「這些所謂才子作詩不作詩的倒沒什麼,我們來也就是圖個熱鬧,林妹妹何故愁眉苦臉的?」
黛玉低了頭,也不言語。湘雲卻笑道︰「恐怕是因寶哥哥不能代表賈家參加詩會,林姐姐是在為她那首絕世之作不得聞名天下而惋惜吧?」
黛玉過去撕她的嘴道︰「你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了你?」
其實在黛玉的心里何嘗又是為了自己的詩而惋惜?在她的心里其實隱隱有個期待,一
個莫名的期待,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希望寶玉靠自己作的詩,靠自己的才氣,在詩會是意氣風發,大放異彩,贏得在場所有人的贊賞,再次讓自己驚艷一回。
但黛玉知道,這無異于痴人說夢,賈寶玉如今連詩都不會作了,就是之前還是自己幫他作的呢,何況他如今連詩會都不參加,又何能再來給眾人一次驚艷?
黛玉搖了搖頭,哀嘆一聲。寶哥哥終究再也做不來詩了。
詩會開始前夕,範世杰這些賈寶玉的對頭們早已得知了賈府二爺不能參加此次詩會的消息了,而且連賈寶玉在得知自己不能參加此次詩會之後的大言不慚也已知道。
「這賈寶玉小聰明是有的,可是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太狂妄了些。」
「是啊,以他的詩作水平,豈是我們範兄的對手?」
「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說話嘴巴不帶把門的。」
對于賈寶玉不能參加詩會,範世杰可是十分惱火的,他本來還打算在詩會上讓賈寶玉出個大丑,從而找回自己上次丟的面子,可一听賈寶玉不參加了,那他所有的計劃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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