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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風流衙內還看今朝 第五章 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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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來至賈政外書房,只見賈政背著手站在案前,垂頭喪氣的發呆。

賈政一向不問俗務,不管家事,除了進宮當差,便每日讀書著棋為樂,賈寶玉從來也不知道他也會有唉聲嘆氣的時候,難道被皇帝罵了?也不對啊,他這樣的小官,也不是那麼容易能見到皇帝的吧,況且今日又不是御門听政,百官上朝的日子,他這是愁的哪門子愁?

「父親!孩兒來了。」賈寶玉想不明白賈政為何事犯愁,干脆也不去想了,進來打千兒行禮。

賈政回頭一見寶玉進來,立馬就變了臉色,罵問道︰「你這個禍害!方以為你長大成人了,洗心革面再不同往日那般似小兒一般,哪知你卻是死性不改,依舊到處惹是生非!我來問你,你可是與範相家的公子斗詩賭氣,把他狠狠戲耍了一番?」

賈寶玉以為何事,原來卻是這件,當下也不以為意,點頭道︰「確有其事。」

賈政听他果然承認了,而且還是這般理直氣壯,毫不知錯,氣得目瞪口歪,指著他罵道︰「你你平日在家玩耍便也罷了,怎麼又做出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來!那範公子是範相獨子,愛若珍寶,你是個什麼人物,無故去招惹他作甚?如今禍及于我,你還不知錯!」

賈寶玉笑道︰「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經過這些日子寶玉的表現,加上又立了救駕大功,封官賜爵,光耀門楣,賈政本以為他是長大成人了,對他改觀了不少,以前的厭惡之心也早已丟到爪窪國去了。不想今日見寶玉做了錯事,尚不知錯,如個懵懂孩童一般,不免大失所望,那先前本來以為後繼有人的心思,又沒了。

賈政氣得面如土色,如果是以前,就這事,足以讓賈政對他大施笞撻。但此時賈寶玉身份地位已然不同,要論起來,賈政的品級還在其之下,一向恪守封建等級觀念的賈政自然不敢再對賈寶玉如何,只是氣得目瞪口歪,渾身顫抖,指著寶玉,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父親何故如此盛怒?」賈寶玉故意如此一問,心想︰這個書呆子便宜老爸,看來有些事不點醒他是不行了。

「你」賈政氣得喘了半天氣,這才緩過來一些,怒道︰「你還不知錯!範源乃當朝宰相,權勢滔天,是你這乳臭未干,未經世事的小兒能惹得起的嗎?你你當真氣死我也!」

「父親息怒!」賈寶玉走過去,幫著他拍了拍後背,讓他舒出一口氣。

賈政卻甩開他的手,怒道︰「你還有何話說?」

寶玉便問道︰「我只想請問父親,範家與我賈家是何關系?」

賈政道︰「這還用問,我們兩家並無關系。」

寶玉又問︰「那我們和義忠親王是何關系?範家又與義忠親王是何關系?」

賈政見寶玉問的蹊蹺,細細想了想,也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這樣說來,我們和範家倒是對立關系,雖然如此,我們平時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的,如今你得罪了他,他豈能和你干休?」

寶玉笑道︰「既然是敵對關系,我就算不得罪他,他也要對付我們,那麼得不得罪又有什麼關系呢?」

「這」賈政一時倒被寶玉說得語塞,沉吟半晌,方道︰「話雖如此,可你怎能主動挑起事端,範相豈是好惹的?」

寶玉道︰「其實我們私下里與範家是對立關系,倒不如明著和他家是對立關系更好。」

「哦?此話怎講?」賈政漸漸開始想明白一些,也有些重視寶玉說的話了。

寶玉道︰「我想問問父親,聖上是希望下面的臣子們和和睦睦,親如一家好呢,還是希望下面的臣子們時常有些爭斗呢?」

「當然是臣子和睦」賈政是個書呆子,平常滿口聖人之道,對王者詭道之術卻不甚了解,本想回答聖上通常訓誡臣下的話,但細細一想,又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說至一半便噎住了。

看來他也不是完全迂腐得無藥可救嘛!賈寶玉笑道︰「希望臣子和睦的話,那都是聖上官面上說的好听的,如果真的整個朝堂百官和睦,親如一家,他可卻要寢食難安呢。」

「休得胡說!」賈政被寶玉這大逆不道的話嚇了一跳,連忙喝住,但心里細細一想,卻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我們和範家是明面的對立關系,範家卻反而不敢把我們怎樣了。」賈寶玉又道。

賈政听這話又覺得有理,漸漸陷入沉思。

「他要真把我們怎樣了,那是明擺著公報私仇,聖上豈能容他?」賈寶玉一層一層如剝繭般分析下來,賈政越听越覺得有道理。

「聖上所要做的,就是讓下面這些臣子們勢力平衡,他才能輕松掌控局面。聖上是絕不會任由範相恣意打壓對手,一家獨大的,相反,若是範相真要對付我們賈家,聖上還會居中調停,平衡勢力,依舊讓我們兩家繼續斗下去。」

賈寶玉這話竟如晴天里的一個霹靂,賈政腦子「嗡」的一聲,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這這話竟然是從自己這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兒子嘴中說出來的嗎?賈政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恍如做夢一般,腦子開始有些昏昏沉沉起來。

這明明就是一個在朝堂模爬滾打多年,深諳君臣之道的老官油子才能知道的道理嘛!

賈政再看寶玉時,卻依舊是那個雙目清澈,滿臉純真,樣子天真懵懂,仿佛一眼便可看穿的十四五歲少年!

賈政再次久久打量了一回自己這個兒子,卻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他了。

賈寶玉卻在心里笑道︰「這種君臣之間的微妙關系,在現在可能是非常高深的為官之道,可在後世還不知被多少史學家、作家、電視電影劇本家寫爛了呢!」

在戲耍範世杰這件事上賈政已經被說的啞口無言了,揮了揮手,本想叫賈寶玉退出去,卻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說道︰「听說這次太妃生辰,是戶部和內務府協辦的,薛家不會有什麼事吧?」

雖然範源還不能動賈家,但薛家卻是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使之萬劫不復了,皇帝根本不會在意薛家的,所以範源趁此次機會動薛家根本毫無顧忌。

賈寶玉也正為此事犯愁,不知範源會耍什麼手段,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覺真不是很好,但卻也不能過分擔心,誰能一輩子一帆風順,不遇到一點無法預知的難題呢?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賈寶玉想白了這些,便也如是寬慰賈政。

賈政如今對自己這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兒子愈發信任了,雖然他不承認,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覺得自己都不如自己這個兒子了。

賈寶玉勸道︰「父親請寬心,我自會好生在意,必保得薛家周全。」

賈政嘆了口氣道︰「薛家是我們賈家世交,你定要用心在意才是。」

賈政是個毫無主意的人,如今此事他雖擔心,卻也毫無辦法,只得寄期望于自己這個處處比自己都強的兒子了。

賈寶玉和賈政又商議了幾句,便告退出來,先回了自己屋子。

襲人那丫頭還在害羞呢,見了二爺回來,忙雙手捂臉,借口去洗澡,躲到偏房去了,關了門,怎麼也不肯出來。

寶玉笑了笑,心想︰可愛的丫頭,我會吃了你不成?難道你今天打算躲一晚上嗎?

寶玉怕襲人吃不住羞,便暫時也不去招惹她了,先到老太太房里吃了飯,隨後又往林妹妹房里來。

方到門外,又聞到一股藥香,隱約可听到林妹妹在房里細細的咳嗽聲。

賈寶玉大驚,心道︰「林妹妹難道病還沒好嗎?昨日來看還好了許多的。」

邊想著,已推門進來,只見黛玉蓋著被子和衣坐在床上,紫鵑正在喂她喝藥,寶玉便道︰「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又犯了?」說著,往黛玉腳邊坐下。

紫鵑道︰「可不是嗎?昨日好了呢,誰知她晚上又看書,又寫字,總催她也不肯睡,夜里又涼,今兒一早起來就又有些咳嗽了。」

紫鵑話音剛落,不想卻被黛玉瞪了一眼,嗔道︰「你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我就是死了他也不會知道。」

寶玉知道這是黛玉在埋怨自己一天只能來看她一會兒,向自己撒嬌呢,不禁笑道︰「這是什麼話?我永遠也不會讓你死的。」

紫鵑還在呢,寶玉就說這樣的話,黛玉氣的白了他一眼,轉而便羞的低下了頭去,小手兒握著錦帕,如玉般的縴縴手指在錦帕上掐了幾下,倒好像在掐寶哥哥一般,咬牙切齒,看起來好不可愛!

紫鵑捂著嘴「嘻嘻」笑了幾聲,賈寶玉也跟著「哈哈」大笑了幾句,往床上挪了挪,幾乎靠在了林妹妹伸在錦被里的小腳兒上,有一點點軟軟的溫熱。

你還笑!林妹妹氣壞了,又瞪了寶哥哥兩眼,見寶哥哥依舊大笑不止,又發覺他的正靠在自己伸在被子里的腳邊,便用腳偷偷掀開了些被子,伸出細女敕的小腳兒來,用她自認為已經很重了的力氣,「狠狠」踢了寶哥哥的幾腳。

林妹妹嬌滴滴,柔弱弱的一個美人兒,踢在上,賈寶玉不覺得疼,反而像是在撓癢癢一樣,又是敏感-部位,倒有種說不出的舒暢感。

林妹妹那細細女敕女敕的小腳指兒,踢在自己上,猶如撓癢一般,每踢到一下,那短暫的觸感,極其美妙,讓賈寶玉沉醉不已,便在林妹妹踢到後又分開的瞬間,他反而把緊緊靠上去,好像一刻也不願離開林妹妹小腳兒溫溫的觸踫。

林妹妹見寶哥哥又在作怪,忙把腳縮回來,想伸進被子里去,可寶哥哥的卻緊追不舍,依舊靠了過來。如此,本是林妹妹用腳踢寶哥哥的情景,就變成了寶哥哥的追逐林妹妹小腳兒的情景了。

「咯咯咯」

賈寶玉和林妹妹動作有些大了,被紫鵑看到,捂著嘴兒「咯咯咯」笑個不停。

林妹妹大羞,再顧不得和寶哥哥玩鬧了,忙把腳縮進了被子,又把被角壓得緊緊的,再不肯伸出來。

寶玉也尷尬的假裝咳嗽了幾聲,為了轉移注意力,便說道︰「林妹妹昨日寫了什麼字,給我看看。」

林妹妹平日和寶哥哥卿卿我我慣了的,也沒少被紫鵑看到過,要是換了其她女子,恐怕早就不以為意了,但林妹妹天生臉皮兒特別薄,即使天經地義,沒人笑她,和寶哥哥的一些親密動作要被旁人看到,她還是會害羞好一陣子。

寶哥哥要看自己寫的字,原本黛玉是會給他看的,但現在人家還在害羞呢,便只是嬌聲「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理也不理寶哥哥。

賈寶玉這個無奈啊,心想林妹妹這也太會害羞了吧,不知洞房的時候,我若月兌了她的衣服,她又該羞的怎樣?

賈寶玉想到這一幕,不由又笑了起來。

「你還笑?」林妹妹終于抵不住羞,嬌聲斥責起來。

可這樣一副羞答答的樣子,落在賈寶玉眼里,分明是雖嗔似笑,惹人憐愛。

紫鵑看到她們兩人這個樣子,心里又有些歡喜,又有些不是滋味,實在看不下去了,反正林姑娘也喝了幾口藥,便干脆轉身,端著藥碗出去了。

「哈哈」賈寶玉見紫鵑逃也似跑出去,覺得有趣,不由更加大笑起來。

「不許笑!」林妹妹嬌嗔一聲,就爬起來用手捂寶哥哥的嘴。

林妹妹嬌女敕的小指兒輕輕捂在自己嘴上的瞬間,賈寶玉便有些石化了。

林妹妹那青蔥般細女敕的小手兒,是那般柔軟,帶著淡淡的香,淡淡的溫,淡淡的甜

賈寶玉心神一蕩,不覺輕輕吐出些舌尖,在林妹妹柔柔女敕女敕的手指兒上,輕輕點了幾下。

「嗯」

林妹妹輕輕哼了一聲,小手兒觸電般麻軟了,想挪開,卻哪里還有力氣?只把那雙似喜似怨的眼楮望過來,眼波如水,柔波蕩漾。

寶玉不由自主又往外輕輕伸了神舌頭,添了添林妹妹柔軟的手心。

「啊!」

輕呼一聲,這回林妹妹才醒過神來,忙把手縮了回去,小臉兒立馬綻開一朵艷美的玫瑰,水波般的眼楮狠狠瞪了寶哥哥一眼,似恨似怨,輕聲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寶玉訕訕笑了一回,方才說道︰「好妹妹,別生氣,大不了我讓妹妹欺負回來便是。」說著,還真伸出手去,要捂林妹妹的櫻桃小嘴兒。

林妹妹嬌笑著扭著脖子躲開,微喘道︰「寶玉,你再鬧,我可就惱了。」

寶玉方住了手,二人微笑著含情脈脈的對視了一會兒,便開始閑聊起來。

聊著聊著,便聊到寶釵去了,緊接著又聊到了薛家,黛玉道︰「我听說寶姐姐家有麻煩了,是不是真的?」

寶釵的丫鬟鶯兒听了寶釵和薛蟠的談話,便同玩的好的黛玉丫鬟雪雁說了,回來雪雁又跟黛玉說了,所以黛玉才會有此一問。

賈寶玉有些吃驚,不想這事連林妹妹都知道了,便問她是听誰說的,林妹妹在寶哥哥面前一向是什麼都不隱瞞的,听他問就把原由都說了。

「原來如此!」寶玉嘆了一聲,又道︰「我想這回寶姐姐家的確會有些麻煩呢。」

「哦?」林妹妹顯然對此事很感興趣,竟然換成了只在听寶哥哥講故事時才會有的表情。

寶玉見林妹妹感興趣,便將自己和薛蟠戲耍範世杰,得罪了範相,從而範相要借此次太妃生辰的機會整治薛家的事都一一說了。

寶玉耍範世杰的事林妹妹是早就听說了的,可讓她笑了好幾天呢,又听說了那首《臥春》,便纏著寶玉寫了出來,整日吵著要寶哥哥念給她听,賈寶玉時常因此而哀嘆︰「自作孽不可活啊!」

林妹妹見寶玉又說起這事,不由捂嘴兒笑了一回,眼楮眯眯笑著道︰「你可還沒把那首詩念給我听呢。」

賈寶玉卻裝瘋賣傻,笑道︰「哪首詩啊?我不知道呢,要不你先念給我听,然後我再念給你听啊。」

林妹妹拿他這個憊懶模樣無可奈何,白了他一眼,又笑了起來。

笑過一回,林妹妹又認真想了一陣,便道︰「戶部是歸範相主管,如今戶部又管著寶姐姐家,俗話說‘不怕縣官,只怕現管’,我看這次寶姐姐家有難了呢。」

寶玉連連點頭道︰「是啊。」

黛玉又道︰「不過如果寶姐姐家做事滴水不漏,這次差事一點紕漏也不出,他們要刁難卻也難。」

寶玉笑道︰「就是這樣。」

黛玉又低頭想了想,精致的小鼻子輕輕動了動,忽又換著一臉擔憂道︰「就是不知對頭會使怎樣的手段呢,如果事先知道了他們的手段,才好有應對之策呢。」

黛玉果然聰明,只稍稍了解了一下事情始末,馬上就找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這也正是賈寶玉犯愁的地方,不由嘆道︰「是啊,‘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就是這樣不知對頭下一步到底要怎麼做,才最難應付呢。」

想到這事還毫無頭緒,賈寶玉不由皺起了眉頭。

「嘻嘻」

不想林妹妹見了他這個樣子,卻捂嘴兒嬌笑了起來。

寶玉奇怪的問道︰「寶姐姐家有事,你一點也不擔心嗎?怎麼還笑的出來?」

林妹妹道︰「不管什麼事,反正你都會有辦法的,我根本就不用擔心呢。」

賈寶玉听了這話,忽然就愣住了。

曾幾何時,會有這樣一個信任自己的女孩?

當一個男人,有一個全心全意,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女孩在身邊,這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賈寶玉掩埋在心底最深處的一縷心緒,仿佛被什麼慢慢的拉了出來,置身一片暖洋洋之中,再不必那般孤獨!

「不過,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幫到寶姐姐呢?我很好奇呢!」

接下來林妹妹這句話卻馬上就讓賈寶玉了解到了現實與理想的區別了,完全信任一個人是理想的,而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信任卻又是現實的。

賈寶玉心里叫苦︰「我哪里有什麼辦法啊!」

為了不讓現實破壞了林妹妹心中美好的理想,賈寶玉只得硬著頭皮應道︰「自然有辦法,只不過暫時保密。」

林妹妹見他神神秘秘的,就像上次和寶姐姐打賭一樣,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大高興,「哼」了一聲,卻也不再問了。

知道不追根問底的女孩,當真是個好女孩啊!賈寶玉心中感慨萬千,一時情不自禁,就想去抱抱林妹妹。

剛張開了手,不想林妹妹卻躲開了,嬌嗔道︰「哎呀,你該去了!」

賈寶玉立馬便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

「好吧,我正好也要去看看寶姐姐,叫她莫要太過于擔心。」說著,便站起來,往外走去。

「你你不許走!」林妹妹听寶玉要去找寶姐姐,心里一堵,卻又想把他喚住。

可林妹妹聲音一向輕柔,不靠近了听,一般很難听清楚,更何況賈寶玉最近跟著冷二郎練武,走路動不動就邁大步子,早走出去了老遠,一時沒听到,竟就這麼走了。

林黛玉見他竟真就這麼走了,一時又氣又惱,也不管寶玉還能不能听見,對著門,氣呼呼道︰「這一去,一輩子也別來了,也別說話!」

林妹妹喚住自己的話,以及這句,賈寶玉自然都沒有听見,早走了出來,本想去寶姐姐那,但見天色已晚,梨香院又遠,便又改了主意,徑自往自己住處去了。

林妹妹不知是賈寶玉沒听見,只道是自己不叫他抱,他生氣了,所以才果斷而去,一時心亂如麻,便不管紫鵑的苦苦相勸,穿了衣,帶著咳嗽,假以尋襲人為由,來寶玉住處探視動靜。

想起寶玉肯定已經去梨香院了,又有些氣悶,方敲了門,轉身就要回去,不想襲人出來,在後面喚道︰「姑娘怎麼敲了門又要走?二爺在屋子里呢,姑娘快進去吧。」

這話叫林黛玉一愣,便駐了腳。

他沒去梨香院,他唬我的呢!他是在故意氣我嗎?

一時林妹妹那股子怨氣,惱怒,早被丟到爪窪國去了,臉上顯出一絲欣喜,忙轉頭道︰「還以為睡下了呢。」說著,又折了回來,進了院子。

寶玉本要月兌衣睡覺,見林妹妹來了,笑道︰「你又要叫我走,怎麼自己卻來了?」

林妹妹本想進來問︰為什麼叫也不理,直接就走了?可沒想到被這廝先開了口,說的林妹妹羞的滿臉通紅,轉身就往外走去。

卻在這時,晴雯進來說道︰「寶姑娘打發人送護手膏來了,說秋天干燥,叫二爺時常記得出門涂抹一些。」

林妹妹一听寶姐姐送東西來,便停了腳,要看寶玉如何處置。

賈寶玉見自己說錯話,惹得林妹妹剛來就要走,忙追過來,一著急,也沒听清楚晴雯說什麼,隨便應了一聲,便向黛玉道︰「怎麼還咳嗽著也出來,小心又涼了。來了也坐會子再去,怎麼又要走?」

林妹妹見寶玉對寶姐姐送來的東西並不上心,心里一陣歡喜,別說是寶玉不理自己的叫喚徑自而去了,就是再有些其他的錯,也早把怨氣都消了。

只听林妹妹含情脈脈看了一眼寶哥哥,卻低了頭,柔聲道︰「就是來看看你,也晚了,我該回去睡覺了。」說著便轉身三步並著兩步去了。

賈寶玉雖不明所以,卻覺得很溫馨,林妹妹真是可愛啊!

這時,賈寶玉才注意到晴雯手上的護手膏,問明了是寶姐姐送來的,忙歡喜著接了過來,眉開眼笑的在手上涂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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