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覺得人命關天,自己不好妄下結論,玉菡接下來又說道︰「安晴那個人手無縛雞之力,又對偉澤一往情深,她應該凶手吧?」
「我剛剛看到大長老帶人朝安家所在的方向走去,安晴是凶手與否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的。」傲天說道。
「凶手使用的一種出自西域的叫做幻影疊殺手的功夫殺死的偉澤。從這一點來看安晴不會是凶手。」方睿說道。
這幻影疊殺手張瑩曾听卓芷蘅說過,那是西域一種很陰毒、很邪門的掌法。據說被襲擊的人臨死時眼前會出現他心中最害怕的人或是事物。而且這個人死後,他的樣子會變得非常恐怖,就象是地獄里的惡鬼。
就听方睿接下來說道︰「殺死若蘭和偉澤的凶手內功深厚,應該是同一個人。」
玉菡眼中露出恐懼說道︰「如果凶手真的打破第三層防護機關,那麼村子里不是有更多的人遭殃嗎?」。
听到她這麼說,張瑩也開始憂心忡忡,那個極端變態的凶手現在或許已經潛進村落中,又要開始血腥的殺戮。
見到張瑩的臉色在燈光掩映下變得蒼白,方睿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不由得出言安慰道︰「不用害怕,只要大家同心協力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我們一定能夠捉拿住凶手,為若蘭和偉澤報仇的。」
「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反擊,我和你們一起去捉拿那個凶手。」玉菡也示要加入捉拿凶手的活動。
張瑩早就想和方睿一起對付那個窮凶極惡的凶手,听到玉菡的話,也說道︰
「我雖然不是忘憂谷的人,可是,既然趕上這樣的事情,那也算我一個,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嘛。」
听到她的話,方睿和馮氏兄妹異口同聲地說道︰「你,現在最好留在家里」
「嗯,這三個人是一個莫師伯教出來的不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默契的?」想到這,張瑩不由得怔了一下。
方睿和馮氏兄妹又整齊劃一地說道︰「因為我們四個人里面數你的年紀小,還有,你對忘憂谷的環境不是很熟悉。」
張瑩說道︰「可是,玉菡姐姐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為什麼她可以和你們一起去捉凶手?」
方睿說道︰「我和傲天可沒答應讓她去。」
「怎麼你們說的這麼熱鬧最後還沒我什麼事兒?」玉菡臉上露出氣惱之色。
幾個人談談說說。到最後張瑩只覺得頭昏腦脹,她不知不覺伏在書案上,睡著了。
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紙照進房間里。
張瑩睜開眼,發現自己原來伏在書案上睡著了。她身旁還趴著玉菡。只見她閉著眼楮睡得正香。
外面的幾案上擺放著做好的早餐,看來這頓飯是方睿和傲天兩個人做的。
可是,現在早餐還冒著熱氣,那兩個做飯的人卻蹤跡全無。
就在張瑩愣神的工夫,玉菡醒過來。
她問張瑩︰「瑩瑩,你知道我哥和大師兄去哪了嗎?」。
張瑩搖頭道︰「我醒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他們。」
玉菡氣鼓鼓地說道︰「他們兩個經常說話不算話的。小時候他們答應帶我上山去玩兒,可是,每次都是他們兩個人去,回來的時候帶些好吃的野果給我就算是道歉了。這回又耍這招。」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又響起了一陣鈴聲。大概是谷主召集大家給偉澤送葬去。
張瑩和玉菡兩個人起身向外走去。
待她們兩個到了村落中央三省堂外面的廣場上時,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
廣場上面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黑壓壓地站滿了忘憂谷的人。張瑩發現這里的男女老少的臉上都帶著憤怒、恐慌、悲痛的神情。
在廣場的中央停放著一個擔架,擔架上面放著一個尸體,尸體身上蓋著一層白布。
忘憂谷的谷主方威這時走上前來。張瑩覺得他一夜間好象變得憔悴了很多。
大概是因為忘憂谷里出了第二起命案的緣故,方威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憤怒到極點。
看見人都到齊了,他高聲說道︰「昨天又有一個谷里的兄弟偉澤遇害,而且是在我們嚴加防御的情況下遇害的。如果我當時夠警覺,或許偉澤就不會遇害了。偉澤的死,我難辭其咎。我在此和大家謝罪」
說著他跪了下來。
有人在人群里說道︰
「谷主,你快起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是呀,谷主,我們大家所有人的錯。」
「只怪那個凶手太殘忍。」
「谷主,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找到那個凶手為死去的若蘭和偉澤報仇要緊。」大長老,顏德明走過來扶起方威。
張瑩此時心想︰「那個凶手既然能在不破壞第二層防護機關的情況下就潛進第二層防護帶,那麼潛進第三層防護帶,對他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麼難事,現在他很可能已經潛進村落里。或許,就站在這里。」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向四周看了看。
張瑩的目光在她能夠看到的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在人廣場外圍的護衛中,她看到一身白衣的方睿。此時,方睿的目光也投向她。
人多眼雜,又是別人的葬禮,她不好與方睿旁若無人地四目相對,目光在他身上稍做停留後,就急忙別過臉去。
就在這時,張瑩忽然感覺到有另外兩道目光從後面向她襲來。
她回過頭,憑著感覺用眼楮去搜尋。很快,發現一個身著黑色棉布衣裙的婦人,正瞪著眼細細地打量她。
這個黑衣婦人大概有三十多歲的年紀,長著一雙大大的丹鳳三角眼,她的眉峰高挑,一張俏臉白里透紅。
長得倒是很美,只是這美貌中透露出一股狠辣、妖嬈之色。
即使是她穿著一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布衣裙都絲毫不能掩掉她這種氣質。
當她發現張瑩的目光投向自己時,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向她頷首微笑。
張瑩覺得她那含笑的眼眸里隱藏著詭異、邪惡之色。她心中不由得一驚︰「忘憂谷的人無論男女老幼身上都有一絲純樸善良之色、而這個黑衣女子身上絲毫不具備這種特色,她的氣質與忘憂谷的人格格不入。難道她也是從外面來的?」
對面的黑衣婦人身上隱隱藏有危險、邪惡、詭異的氣質,直覺告訴張瑩這婦人絕對不是善類。
就在她的全部思緒都放到黑衣婦人身上時,人群中開始出現議論聲。
這聲音把張瑩又帶回到現實中。她定楮一看,只見一個穿著淡青色裙衫的女子帶著一個穿著淡黃色衣裙的女子走上前來。
這個青衣女子大概十八九歲的年紀,她長著一張長圓的臉龐,一雙眼眸看上去很小,大大的鼻子下面是厚厚的嘴唇。
這名女子張瑩認識,她的名字叫苑瑤是忘憂谷二長老的徒弟,也是忘憂谷的一名女護衛。
此時,她的嘴唇抿著,顯得刁蠻任性之極。
在苑瑤身後的黃衣女子十七八歲的樣子,她長得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目如畫,是個嬌美的少女。
這少女不是別人,就是上一章里提到過的那個叫做安晴的女子。
有她做參照,苑瑤顯得更加粗鄙不堪。
就在眾人小聲議論的當口,苑瑤走到方威面前施禮說道︰「谷主,安晴帶到。請谷主現在就盤問她。」
「你先把她帶到議事廳,一會自會有人向她問話。」方威說道。
他知道偉澤是被人陰毒無比的幻魔疊殺手所殺。也安晴自幼在忘憂谷長大,根本不會那樣邪門的武功。他讓苑瑤帶安晴來三省堂,是想問她昨晚在偉澤被害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事情。這件事情關系到她的個人隱私,在大庭廣眾之下是不好問她的。
听了方威的話,苑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再次施禮道︰「谷主,偉澤死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安晴和偉澤的死有莫大關系,她必須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大家一個明確的交代。請谷主當著大家的面向她問話。」
說完,她回頭瞪了安晴一眼,那目光中充滿了毒怨。
安晴被她嚇得低下頭去,她臉上的表情痛苦、悔恨和羞愧,眼楮里面也溢滿了淚水。
張瑩心里多出個疑團︰「听說那個死去的叫偉澤是這個安晴的情人。大概現在安晴的心中比任何人都痛苦吧。而那個苑瑤看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恨,這又是為什麼?」
大長老嚴德明對苑瑤說道︰「事情怎樣處理谷主自有定奪,不容他人置喙。你還不快下去。」
苑瑤氣得嘴巴撅起來,她歇斯底里地說道︰「偉澤死了,我要替他報仇」
這時過來兩個藍衣少女拉著苑瑤往下走,苑瑤還大聲說道︰「安晴就是凶手,如果她不是凶手,為什麼在偉澤死後,會失蹤一個晚上?」
听見苑瑤的話,安晴也憤怒起來,她也歇斯底里地叫道︰「我看你才是殺害楓哥的凶手。你喜歡楓哥,可是,楓哥卻不喜歡你,你得不到他的人,所以你就想辦法殺死他泄恨。」
苑瑤卻說道︰「阿楓親口跟我說他喜歡的人是我,是你不要臉,單戀他……」
「難怪剛才苑瑤看著安晴時眼楮里充滿怨毒。原來她和安晴是情敵。」張瑩這才恍然大悟。
「夠了,你們別吵了。」方威發了話,他的聲音不高,可是,語氣里卻充滿了威嚴。
果然苑瑤和安晴停止爭吵,廣場里也安靜下來。
方威又說道︰「我們先送偉澤最後一程,然後再想辦法替他報仇。」
「唔……」安晴跪在偉澤的旁邊放聲痛哭起來。
接下來人們又是自動走到偉澤身邊,把手中的鮮花放在他的周圍。
張瑩這時發現那個黑衣女人在人群里東張西望,好象是在找什麼人。她的眼神殷切,眼眸里似乎燃燒著烈火一般。當她的目光逐一掃過身旁的人後,她的神色又變得冰冷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