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孩子。我一定會幫上你的忙,為什麼你就不相信我?」張瑩干脆停下腳步不走了,她瞪著烏黑的眸子生氣地看著方睿。
「那個凶手武功高強,還是一個極端殘忍、邪惡、狠毒的惡人。我不想你涉險。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我行我素,難道這麼快忘了嗎?」。
張瑩這副輕嗔薄怒的樣子自然別有一番風情,方睿卻沒有心情去欣賞。他很了解張瑩的為人,知道她認可的事情很難改變,可他不想她去面對那個狠毒的凶手,沒辦法,只有提起她的承諾。
听到方睿的話,張瑩雖然怔了一下,可她很快做出應對︰「我是說我想和你們在一起捉拿那個凶手,又沒說我要一個人行動。這不算是我不守承諾。」
這回輪到方睿怔住了,他腦子轉了轉,說出一個折中的想法︰「瑩瑩,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二人計長,我還真發現一些線索,一會回去我告訴你,請你幫我分析一下。」
說完,他象最初相識時那樣,拉著張瑩的胳膊,很強勢地拖著她往回走。
「笑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搪塞我。」張瑩抿著唇,黑黝黝的眸子里滿是不服氣的神情。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怎麼會搪塞你?」方睿那俊朗非凡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寵溺笑意。
張瑩本想發火,可是,看到方睿臉上的笑容,她如何能不明白,他這麼做是完全是出于對她的安全考慮,他不想她涉險。
心中一甜,那發火的話也就改成︰「你放心吧,我是想捉住凶手而已,不會傻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更不會貿然單獨行動的。」
「我就知道,瑩瑩是天底下最守信用,最聰慧的姑娘」听到張瑩的話,方睿側過頭來看著她的臉,漆黑的眼眸露出奇異的神彩。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哄女孩子開心的?」方睿這贊美的話在張瑩听來還是很開心的。她張瑩嘴角一勾,明艷端麗的臉上露出一抹亮麗的笑容來。
一瞬間,仿佛天上的晚霞都被她的笑容映得黯然失色。
方睿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神,挽著她的手更緊了。
「這回不生氣了?」他問道。
「一會兒,你要把知道的線索全部告訴我,我就不生氣。」她回答。
夕陽西下,漫天的晚霞明艷動人。這里幾乎家家戶戶的門前都種著垂柳,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還透出五彩繽紛的花朵。幾處房舍上漂浮著縷縷炊煙。遠處峰巒疊翠、一道道瀑布宛若一條條銀鏈一樣掛在山腰。
面前靜謐、恬淡的景致讓張瑩想起陶淵明的《歸園田居》第二首里的詩句︰「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她對這里忽然產生一種眷戀。心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夠遠離那些宮廷間的爭斗、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而返樸歸真,來到這樣一個環境生活,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張瑩一臉恬淡地欣賞眼前的風景,方睿則悠然中透露著警覺,目光不停地向四周掃去。
回到張瑩在集賢莊的住所後,張瑩一面做著晚飯,一面和方睿開始討論案情︰
「我听說忘憂谷的第一重機關被破壞,不知道破壞得嚴重嗎?」。
「凶手對第一層機關的破壞倒也不是多嚴重。從毀壞的程度來和機關旁的痕跡看,凶手是一個人進忘憂谷。」
「這麼說,凶手是一個人了。」
「那個凶手很狡猾,他只在進谷時在機關旁留下一些足跡,之後就再也不知所蹤。現在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個凶手是如何找到忘憂谷入口機關的?有一句話我說出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瑩瑩,你想說什麼?」
「你說梅絳雪會不會和凶手有某種關聯?或者至少是她把入口機關泄露出去的?畢竟她才離開這里沒多久,谷里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瑩瑩,我和梅絳雪交往時並沒有同她說出任何與入口機關有關的事情。再說,梅絳雪離開時長老們給她做了法,即使她混進忘憂谷是另有所圖,可是,出去時也不會記得任何事情,包括這里的入口機關。」
「如果她預先把知道的進谷路線畫下來帶出去呢?」
「這個……」方睿愣住了。
這時,玉菡拿著洗好的青菜從外面走進來,听到方睿的話後,她說道︰
「師兄,忘憂谷里和梅絳雪要好的人可不止是你一個。在她與你交往之前二長老的徒弟邱楓和她過往甚密,我當時還看到她與邱楓四處游玩,那入口處的秘密沒準就是他泄露給她的。」
「邱楓對忘憂谷的三道防護機關了如指掌,如果這件事真是和他有關,那凶手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會在第二層防護機關哪里。雖然現在只是猜測,我也得把這件事情告訴爹和師父還有諸位長老知道。」
方睿若有所思地說完這些話後,扔下一句︰「瑩瑩,我去和父親商議事情,晚飯你就別等我了。」
之後,他急匆匆走了出去。
天色越來越暗,莫天風帶著他親手訓練的忘憂谷的年輕護衛開始出來巡邏。而谷主方威也帶著他的手下和方睿守候在忘憂谷的第二層防護帶上。
此外各個村莊里面也安插了上夜的人手,忘憂谷里的人此時如臨大敵的全面戒備。
月亮升起來了,窗外的院落里被月光映照得格外清幽。因為傲天即將離開忘憂谷,所以外出巡邏的護衛里沒有他。莫天風讓他在家里負責保護張瑩和玉菡的安全。
此時,傲天站在院子里警覺地看向四周。
張瑩覺得,這個時候如果不是面對突發的變故,她該和方睿一面賞月一面討論未來將要施展的計劃。可現在,他出去捉拿那個躲在暗處,武功高強的凶惡之徒,她只剩下對他牽腸掛肚。
「凶手能在今夜被捉住嗎?」。她很想出去和方睿並肩作戰,可是,想起自己對他的承諾,她又放棄這個想法。他現在一定很辛苦,她要讓他安心。
「瑩瑩,看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因為牽掛大師兄呀?」玉菡看到張瑩臉上心不在焉的神情,又開始打趣她。
「沒有。我沒有牽掛他。」張瑩口是心非地回答。
她的話音沒落,就听到外面響起了一陣緊張的鑼聲。
「外面一定出了什麼事情了?」直覺告訴張瑩外面一定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想到方睿在外面捉拿凶手,她的心揪了起來。
「外面出事了,我出去看看。你們兩個呆在屋里別動。」說完,傲天他身形一晃就不見了。
漸漸的,外面人聲嘈雜起來。听外面的說話聲,張瑩等人大致知道忘憂谷里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怎麼?又有人被害了。」玉菡和張瑩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張瑩開始擔心方睿的安慰,很想出去找他。她是個行動派,告訴玉菡留下來看家後,就邁步向門外走去。
此時,外面沾滿了人,大家臉上都帶著憤怒、驚恐的神情。
張瑩一打听才知道,遇害人是二長老的弟子,奉命看護第二層防護帶入口的顧偉澤。
一連兩個人被害,這是忘憂谷內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這里的居民都陷入極端恐慌之中。
「方睿在第二層防護帶那里防守,不知道那個凶手會不會現在突襲守在第二層防護帶的人。」張瑩開始擔心,她很想去找方睿,可是,她不熟悉這里的道路,不知道該到哪里去找他。
就在她心中焦急的時候,方睿和傲天兩個人出現在集賢莊入口。
見方睿沒事,張瑩總算是松了口氣。想起對方睿的承諾,她急忙施展輕功返回住所內。
又等了好一會,方睿和傲天才從外面回來。
「希望方睿剛才沒看到我。」張瑩有些心虛地想。
她和玉菡把方睿和傲天迎進室內。
玉菡開始打听道︰「大師兄,真的又有人遇害了嗎?」。
「凶手進到第二層防護帶里。他把看護防護帶的偉澤給殺死了。」
玉菡不解地問道︰「方伯父和你還有兩百人不是把第二層的防護帶看得嚴嚴實實的嗎?怎麼凶手還能進來殺死偉澤?」
「爹是帶著人守在那里,可是奇怪的是凶手在沒有破壞任何機關的情況下就潛進防護帶。」
方睿頓了頓說道︰「偉澤的死有些蹊蹺,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月兌離了看護隊伍,一個人跑到忘憂河邊才出意外的。」
「莫非那凶手是順著忘憂河潛進谷內的?」張瑩說出她一直以來的疑問。
「現在看來極有這個可能。爹已經安排人手沿著忘憂河巡視。可是,那凶手卻沒留下任何蹤跡。」
「邱楓的事怎麼樣了?如果這件事真的同梅絳雪有關,而且邱楓又確實向她泄露過忘憂谷的入口機關,那凶手很可能是沿著他泄露的路線藏匿。」張瑩又說道。
「邱楓否認他向梅絳雪泄露過忘憂谷的入口機關。無憑無據,誰也拿他沒辦法。」方睿回答。
「偉澤為什麼要一個人離開防護隊伍?他不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很危險的嗎?」。傲天說出他的疑問。
玉菡說道︰「大概是為了和安晴約會吧?今天晚飯後,我出去倒髒水的時候看見安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我問她上哪去,她說她給偉澤送晚飯去。」
「嗯,是有人看見偉澤和安晴一起去的河邊。剛才大長老已經帶著人去安家了。我想這件事很快就會有些眉目了。」方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