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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長成 第二十四章 寶劍(一)

「不男不女的壞蛋,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

看到張瑩向自己投來輕蔑的目光,梅絳雪不由得怒火中燒,憤怒之余她又覺得分外委屈,因為有生以來第一次讓她體會到一見傾心是什麼感覺的人正是面前這個如玉美少年。她也不理解為什麼自己這樣美麗的女子會被他視為塵埃一樣。

委屈、氣憤之余梅絳雪想用眼神還擊回去,可是覺察到張瑩的眸子里那股不可逼視的尊貴之氣時,她又放棄這個想法。

因為在那樣一雙眼眸下,她覺得自己靈魂深處最卑微最隱蔽的東西都暴露無遺,這種無所遁形的感覺讓她無限恐慌,于是,她嚇得把目光投向室內的其他人。

就在這時,谷主方威的聲音響起來︰「梅姑娘,請坐」

听到方威的聲音,梅絳雪的思緒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沒月兌離困境,她又變回楚楚可憐、傷心欲絕的姿態,發出讓人听著無限酸楚的聲音︰

「方睿現在怎麼樣?他不會有事吧?不少字我當時只是氣他背叛我,情緒一時失控才推他的,沒想到他會掉進湖里……谷主,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梅姑娘,睿兒肩上的傷勢不輕,你對他當時該是痛下殺手才對。怎麼說得自己倒象是被害人一樣?」莫天風怒道。

「是他先對不起我的……」梅絳雪說得猶未盡,故意留給人很大的想象空間,似乎她真正受到天大的委屈,同時眼楮里流出傷心的淚水,那樣子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見到她這副樣子,方威和莫天風沒辦法再審問下去,可是,事關方睿的名譽問題,他們又不能讓別人來插手這件事情。

「梅絳雪,方睿是什麼樣的人,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你也心知肚明。你對他痛下殺手在先,現在為掩蓋自己的惡行去詆毀他的聲譽在後。你簡直就是個無賴,忘恩負義的無賴。別裝得象個受害者一樣,你害他是另有動機的,我勸你最好說實話。」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听到張瑩的話,梅絳雪有些心慌,她拼命維持著鎮定的語氣。

「我有辦法讓你說實話。」張瑩臉上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

見張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梅絳雪心中非常害怕。她混進忘憂谷確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她覺得自己真的會有性命之憂。為今之計是盡快月兌身。

想到這,梅絳雪急得痛哭流涕︰「你想干什麼?我是失手傷了方睿,可也是他對不起我在先。我一個孤身弱女子處在如此陌生的環境里能有什麼不良動機?你們如果覺得我是壞人大可把我趕出忘憂谷,反正這里是我的傷心地。我也不想留在這里。」

說著,她跪倒在方威和莫天風面前。

听到她說出這樣的話,方威和莫天風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兩個人臉上彼此露出輕松的神態。

此時,他們兩個人都以為梅絳雪對方睿是因愛生恨,雖然她下手狠毒了一些,可畢竟情有可原。誰都沒想到她來到忘憂谷是另有目的,于是都想放她出谷。

因為她如果繼續留在忘憂谷里多多少少會給方睿的名譽造成損失,她如果真的離開這里,那方睿的名譽就得以保全。

就在他們兩個暗中交換各自的想法時,張瑩舌抵上顎,暗暗運行玉靈心法,當真氣在她體內轉了兩轉後,她說道︰「梅絳雪,說出你加害方睿的真正動機?」

梅絳雪只看到張瑩那烏黑的眼眸里閃過一道精光,她雖然對自己說要鎮靜,千萬不能說實話,可是,接下來,她覺得頭昏昏的,眼楮開始睜不開。

「我來忘憂谷是……」梅絳雪渾渾噩噩地開始說起她的動機,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這敲門聲使梅絳雪混沌的頭腦恢復一絲清明,她意識到自己險些著了張瑩的道,心中又氣又恨,琢磨著將來一定要報仇雪恨。

見梅絳雪听到敲門聲後,迷離的眼神忽然恢復一絲清明接下來滿眼怨毒,張瑩知道,剛才的攝心術失敗。

同時她感覺到體內正在運行的真氣開始紊亂,急忙暗自調息。

門開了,方睿從外面走進來。他的左肩腫脹得很明顯。

「睿兒,你不去休息,來這里做什麼?」看到方睿後,莫天風和方威異口同聲地問道。

「爹,師父,只是一個誤會而已,請你們放梅姑娘離開吧。」方睿跪在莫天風和方威面前說道。

「我和莫先生只是想問明原因,本來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說著,方威走過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方睿。

「既然梅姑娘想離開忘憂谷,我們自然不會阻攔,待天亮就請人放她出谷吧。」莫天風手捻胡須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逆轉,令梅降雪欣喜若狂,她拼命按捺下心中的喜悅,繼續裝出悲悲切切、為情所傷心而灰意冷的模樣,並對方睿的寬宏大度表示感謝。

張瑩不想梅絳雪被放走,因為直覺告訴她,她身上還有很多疑點。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我差一點就施用攝心術問出梅絳雪的實話了,卻被意外打斷,還被真氣反噬。現在好,她還被無罪釋放了。」

可是,她現在只有運功調息才能壓制體內凌亂的真氣,沒辦法發表自己的意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梅絳雪被兩個莫天風手下的女護衛押著離開。

「差點被梅絳雪害得丟了性命,卻還要出來袒護她,看來方睿對這個女子還是余情未了。」一分神,張瑩本來已經變得順暢的真氣又開始紊亂。嚇得她不敢再分心。

方威擔心方睿的傷勢,待梅絳雪被押走後,他強行帶方睿回去休息。

三省堂里一時只剩下張瑩和莫天風。

「忘憂,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就在張瑩體內真氣逆轉時,莫天風發現她臉色蒼白,似乎正強忍著傷痛,不由得開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真氣反噬。師伯,那個梅絳雪身上有很多疑點,不能如此輕易就放她離開。」

「好了,忘憂,即使她混入忘憂谷是別有企圖,待她喝下忘憂茶,四大長老為她施法之後,她會忘記忘憂谷以及這里發生的一切。倒是你,真氣反噬不是小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

說著莫天風伸出左手食指在張瑩的右手的虎口處,向她輸入一道真氣,隨著這股真氣的流轉,張瑩體內那凌亂的氣流消失了。

「師伯,那個忘憂茶是什麼東西?還有四大長老施的是什麼法術?他們施術的時候我能站在一邊看看嗎?」不跳字。張瑩好奇地問道。

「四大長老實施的是忘憂谷的秘術。這秘術連同忘憂茶是忘憂谷的最高機密,除了谷主外,他們不會把這秘密讓第二個人知道。」

「那我就不可能在一旁參觀了,真遺憾」張瑩扁了扁嘴道。

見張瑩的面色轉向紅潤,莫天風說道︰「好了,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看你今天救睿兒辛苦,又被真氣反噬,明天給你放假一天。」

月亮就要落下去了,雖然繁星閃爍,可是,東方的天際上已經開始露出魚肚白,涼爽的風里夾雜著野菊花的香氣,山石縫里傳來秋蟲的鳴叫聲,使得這山間的拂曉顯得格外靜謐。

張瑩打了個噴嚏,她感覺到自己大概是要感染風寒,她不由得裹緊身上的袍服,加快腳步象集賢莊走去。

就在快到集賢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脖子上帶著的那塊碧玉不見了。

「那塊玉或許和我的身世有關,它一定不能丟失。」

她刻意忽略身體的不適,施展玉靈心法趕回住所後,從里到外,仔細尋找了一遍,卻沒發現那塊玉的蹤跡。

這回,她很清楚地意識到,那塊隨身帶著的玉真的丟失了。

「我為了不暴露女孩子身份,謊稱要去尋找落入水中的玉佩來拖延上岸時間,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不會是這謊話成真了吧?不少字」這樣想著,張瑩額頭上不由得冒出冷汗。

她仔細回憶了從下水去救方睿到她回家,再趕去三省堂的全部過程,最後斷定,那塊玉就是掉入鏡湖里了。

盯著東方天際上那片魚肚白,張瑩把心一橫,把握時機,待稍後天色微明,鏡湖畔人跡稀少的時候,去那里找她的玉。

她又把潛水服找出來。

收拾妥當後,外面的天光已經開始亮起來。

張瑩急忙出了屋子,朝鏡湖的方向飛奔而去。

此時,天光已經放亮,鏡湖上浮起一層淡淡的霧氣,映著岸芷汀蘭、山色花容,美得如同人間仙境。

張瑩沒心情欣賞眼前的景色,她站在湖岸邊上,做了下水前的準備活動後,就躍入水中。

水中的光線比湖岸上昏暗些,可還是能夠看清楚湖底的情形。

她沒游多遠,就發現自己的那塊玉在一堆龐大的水草里發現系著玉的紅絲繩,然後才發現那塊玉躺在水草里散發著瑩瑩華光。她心頭一喜,靈活地游到那堆水草旁,伸手想把被它們纏繞在里面的碧玉扯出來。

系著玉的繩子和水草纏繞在一起,張瑩費了很打的力氣,才把玉的繩子連同水草扯斷,然後把玉握在手里。

大量水草被扯斷後,一個劍柄露了出來。張瑩伸手把四面的水草拔去,發現下面還有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

她來不及細看,帶著寶劍和她的玉浮上水面。

找到了自己的玉還找到上次那柄劍,張瑩覺得自己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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